20 十七
十七
離開名為紅粉實為據點的紅樓後,十七接着便大步流星地沿街去尋段懷風去了。
十七雖和段懷風相識僅不過月餘,但已經算是相當了解他的行事作風、性格脾氣了。因此,摸準了段懷風脾性的十七很快就摸準了段懷風的行蹤,他僅僅不過是耗了盞茶的功夫,就順利地在白月城最豪華的酒樓——不歸樓,瞧見了段懷風的身影。
十七想要入內尋人,首先得穿過酒樓朱門。
酒樓朱門的門前柱子上貼有一副跟酒有關的對聯。十七正對着的右手方向的上首是‘猛虎一杯山中醉’,左手方向的下首是‘蛟龍兩盞海底眠’,橫批則是‘不醉不歸’。
十七打眼将對聯看完,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教主他該不會真的準備不醉不歸吧......
就在十七盯着柱上對聯犯嘀咕的時候,一個身穿粗葛布衣的酒保滿臉堆笑地走過來同他搭話了,“這位公子,入內飲酒需先交十兩銀......”
不等酒保将話說完,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的十七就趕忙開口打斷他道,“我不飲酒,我來找人。我要找一位在二樓臨窗雅間裏獨自飲酒的俊俏公子。”
酒保聞言怔了一怔,接着繼續笑道,“這位、呃、這位俊俏公子,二樓有好幾個臨窗雅間,臨窗雅間裏有好幾位俊俏公子,不知你這位俊俏公子,想要找的俊俏公子是哪一位呢?”
十七毫不猶豫道,“我找最俊俏的那一位。”
酒保,“......”
酒保默了一默,接着幽幽說道,“公子,我們這裏不是相公館。”
十七跟着默了一默,“......我要找的是那位出手闊綽,氣度高華的紅衣公子。”
一聽這話,不久前方得了那紅衣公子十兩賞錢的酒保立刻就明白過來眼前這位俊俏公子想要找的那位俊俏公子究竟是哪一位了,“原來是那位俊俏公子啊。公子,請随我來,我這就給你帶路。”
十七趕忙點頭,“多謝。”
道完謝,十七跟着就擡腳跟上了上前為他領路的酒保,和酒保一道往主廊走。
Advertisement
主廊四下裏貼滿了金紅紗栀子燈,燈燭熒煌,上下相照,熠熠生輝,一派奢麗。
十七一見這酒樓主廊裏四下都貼滿了金紅紗栀子燈,當即也就明白過來,這不歸樓裏不僅有美酒佳肴,而且還有粉黛佳人,實打實的是個讓男人流連忘返、逍遙不歸的‘好去處’。
行過主廊,穿過簾栊,十七的眼簾裏跟着就映入了一群面若桃花、衣衫輕薄的美麗酒姬。
這群以勸客買酒、或是供客買歡作為營生的酒姬們聚于主廊檐面,巧笑嫣然,待客呼喚。十七一眼瞧去,不禁覺得這不歸酒樓比起紅粉閣來,竟更像是秦樓楚館。
十七不禁皺了皺眉。
待上了二樓後,十七的眉頭不禁就皺得更緊了。
原因無他,只因這不歸樓二樓的每個半敞樣式的雅間門口都站有兩名薄衫美姬。她們随時待客呼喚入內、飲酒作陪。
“最裏面右側那間就是。”酒保伸手遙遙一指,接着說道,“公子,你自便,我這就下樓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十七聞言道了聲“多謝”,接着便擡步朝酒保指給他看的那間雅間走去。
等走至雅間門口後,他先是肅色朝門口的兩名酒姬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随後便隔着珠簾望向了雅間裏面的段懷風。
然而就在十七擡眼朝珠簾裏望的時候,察覺到他視線的段懷風霎時就掀起眼皮直直地回望向了他。
段懷風冷笑一聲,道,“你又跟來?”
“我放心不下你。”十七朝門口候着的兩名酒姬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離開,接着便掀開珠簾走進了雅間,“你一個人喝悶酒......”
“誰說我是一個人喝悶酒了?!”段懷風冷冷剜了十七一眼,接着聲比眼冷地說道,“我有美人作陪,好不快活!”
十七,“......”你哪來的美人作陪啊?睜眼說瞎話也不帶這麽硬說的吧?莫不是已經醉昏了頭了?
等等,醉昏了頭?
十七心念一轉,立時就垂眼看向了段懷風面前放酒的方桌。
他見桌面上竟然已經東歪西倒了三個酒壺,不由訝然說道,“不是吧?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你就已經喝空三壺了?!”
段懷風沉着眼睛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沒好氣道,“你大驚小怪什麽?區區三壺而已,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十七默了默,道,“我覺得你還是放在眼裏比較好。你難道沒發現你已經醉了嗎?”
“我沒醉!”說着,段懷風就又要拿起酒盅往喉嚨裏灌酒。
“你醉了。”十七趕緊上前攥住他的手腕,阻攔已經是酡紅醉顏的段懷風繼續飲酒,“別喝了,你喝得臉都紅了。你進門前難道沒看這酒樓柱子上貼着的那副對聯麽?猛虎一杯山中醉......”
段懷風接道,“十七厚顏纏我睡。”
十七,“......噗。”
十七立刻就被醉昏了頭的段懷風給可愛到了。
然而十七是被段懷風給可愛得忍俊不禁了,但段懷風卻被十七給笑得惱羞成怒了,“你笑什麽?!難道我對得不好嗎?!”
“沒有啊。你對得很好,非常好,特別好。”十七松開攥住段懷風手腕的手,改為摸摸他因惱羞成怒而變得更加紅豔绮麗的臉,“教主,我厚顏纏你睡,你生我氣?”
段懷風确實正在生十七的氣,但他并不是因為十七厚顏纏他睡在生氣,而是因為十七方才在蕭驚玉房間裏說的那番話在生氣。
正在生氣的段懷風見十七還在這跟他嬉皮笑臉,一點兒認錯的意思都沒有,于是當即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說,“我看起來像是很高興的樣子嗎?”
十七道,“那就是生氣了。”
段懷風想讓十七主動認錯,于是就道,“讓我生氣的人是你,你說你要怎麽辦吧。”
“怎麽辦呢?”十七笑眯眯地說,“生氣了就要消氣。既然是我把你給惹生氣的,那當然也得由我負責讓你消氣啦。教主,你若是非要我說怎麽辦的話,我覺得你回房後狠狠罰我一頓,這麽辦會比較能讓你消氣。”
段懷風雖然已經喝醉了,但神志并不是完全模糊不清,因此他僅僅只是眯着眼睛看了目露期待、躍躍欲試的十七一眼,就立刻看明白了這既氣人又不要臉的棒槌肚子裏究竟在打着什麽如意小算盤。
“罰你?”段懷風更生氣了,才不會讓他如意,因此當即就冷臉起身往外走,“你想得美!”
想得比段懷風長得還要美的十七趕忙跟了上去,“哎呀,你走慢些啊,小心別摔着。”
段懷風聞言腳步霎時一滞。
一滞之後,段懷風再擡腳時就賭氣把步伐邁得更大更快了,“我才不會摔着!都說了我沒喝醉了,你別跟着我!”
十七,“......”
要是段懷風說什麽他就聽什麽的話,那他就不是十七了。
十七跟個狗屁膏藥似的跟在了段懷風的身後。他一邊跟,一邊注意着段懷風的腳下,生怕段懷風會不小心一腳踩空,摔下樓梯。
段懷風氣沖沖地走出酒樓,等被寒夜冷風吹了片刻後,人也跟着稍稍清醒了兩分,“看吧,我都說了我不會摔着了。”
十七聞言不禁彎了彎唇角,“嗯嗯,你好厲害啊。”
“呵,你少來。”段懷風橫眉冷眼,道,“不是誰惹你不高興了你就殺誰麽,我哪能有你厲害啊。”
十七不想再惹段懷風生氣,于是就低眉順眼地說,“抱歉,方才我說了些不中聽也不該說的話,你能原諒我嗎?”
“......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你還用得着向我道歉?”段懷風定定地看了一瞬十七毫無破綻的真誠眼睛,不由嗤笑一聲,道,“今天你因我師姐惹你不高興你就對她心生殺念,明日我若惹你不高興,你是不是也要舉劍殺我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眸黑如墨,唇紅若血,神色憂傷,聲如泣血,簡直就像是做好了他随時都會舉劍殺他的準備似的。
十七被他說得心如刀絞,五內俱焚,等再度開口時,嗓音竟克制不住地有些發哽,“你、你果真是這麽想我的麽?”
段懷風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十七的目光,便轉身繼續往前走,不再去看他的眼睛,“不是我這麽想你,而是你本就......你、我、唉、十七,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十七’,還是......”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段懷風突然沒法繼續說下去了。
然而就算段懷風沒有再接着繼續往下說,十七也知道他沒能說出口的那個名字究竟是哪三個字。
十七斂了斂眸,接着沉聲說道,“既然你不希望我是陸篤之,那我就肯定不是。”
“......要是真能如你所說,該有多好啊。”段懷風勉強提了提唇角,嗓音裏滿是遮掩不住的疲憊,“十七,我都快要不知道你是誰了。”
十七聽得心痛難忍,當即伸手去牽段懷風的手,“我永遠都是你的十七。”
段懷風,“……”
段懷風沉默半晌,沒有應聲。
“你信我。”十七在段懷風意圖抽手的時候直接改為将人緊緊摟在了懷裏,“教主,我發誓,無論将來發生什麽,我都永遠是你的十七。”
這話說得既真誠又鄭重,真誠鄭重得使得段懷風本被冷風吹得清醒了些的腦子突然跟酩酊大醉了似的犯起了糊塗,“此話當真?”
十七聽出來段懷風非常想要相信他,于是就将他抱得更緊,“千真萬确。”
段懷風想要立刻就相信十七,但奈何他的理智并沒有消失徹底,非要告誡他口說無憑,不能相信。
段懷風沉默片刻,終是開口問道,“可萬一你要是忘了我呢?你要是忘了我,還怎麽做我的十七?”
聞言,十七立刻毫不猶豫地篤聲答道,“就算我忘了你,我也照樣還是你的十七。”
段懷風見十七這話說得異常篤定,不由得将頭挪開他的肩膀,直視着他的眼睛問道,“你怎麽知道你就算是忘了我,也照樣還是我的十七?”
“想知道?”十七用手掌輕輕地拍了兩下段懷風的背部,等段懷風情緒稍緩後,他接着才緩聲道明了他的理由,“說起來,我好像沒跟你說過啊。教主,其實我對你是一見鐘情來着。”
段懷風,“!!!”
段懷風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沒說過!”
十七見段懷風如此反應,當即不禁彎起唇角,柔聲說道,“那你現在知道了。總之,我的意思是說,即便我再次失去記憶,我一見到你,也照樣還是會對你一見鐘情的。”說着,他不禁笑着去親了親段懷風亮瑩瑩的眼睛,“所以啊,就算我忘了你,我也一定還是你的十七的。”
段懷風被他親得面上直熱,心跳咚咚,不由得擡手撫上了十七也咚咚作響的心口,“哼,反正我是天下第一,你要是忘了我的話,我就......”
“你就扒了我的衣裳迫我伺候你?”
“怎麽可能啊!是我就把你綁走!”
十七“哦”了一聲,接着道,“你就把我綁走,然後扒了我的衣裳迫我伺候你?”
段懷風被他說得臉紅得都快要滴血了,“你胡說什麽?!我才不會!”
十七也覺得向來面皮很薄的段懷風不會,但他還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逗他道,“那就是你要扒了我的衣裳,然後把我綁着,迫我伺候你?”
段懷風,“!!!”
段懷風臉沒有紅得滴血,鼻子卻突然熱得流血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