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壽宴

第十八章 壽宴

沒過幾日便到了老夫人的壽辰。

石玉璃這幾日被葵水折騰的瘦了一圈，這還不是她最擔心的，若是一直如此痛，就怕身體有什麽毛病。

只是自己把脈卻只看出有些受涼罷了，找了大夫來看，也是一樣的說法，石玉璃便沒再放在心上，只想着這次得小心保暖了，連茶都換成了紅茶。

因着臉色不好，今日又是喜慶的日子有些顏色不合适，便穿了身玫紅的衣服，搭配了粉紅的簪子。

至于壽禮，石玉璃準備了一串空間出産的中等紫檀做成的紫檀佛珠手串，也算是不錯了，只是也不夠貴重出挑罷了。

老夫人雖不是整壽，場面卻辦的也相當大。

本來嘛，不過是個宴請，卻能收不少的禮，想必老夫人跟國公爺也不會錯過這麽個好時機。

略有些交情的都請來了，便是近日裏有些龃龉的南寧侯府，也來了人，只南寧侯夫人帶了個婦人前來，卻沒有帶李雲湘。

石玉璃還想着問問李雲湘那件事情怎麽樣了呢，便上前對前來祝壽的南寧侯夫人行了個晚輩禮，問道：“您便是南寧侯夫人吧，看來雲湘姐姐的美貌是随了您呢。”

南寧侯夫人聞言一笑：“你便是七姑娘吧，到總聽湘兒提起，果然是個嘴甜讨人喜歡的。”說着指向身邊的婦人，“這是你四姑，想必你回來後還沒見過吧。”

原來這便是她的四姑石青淼，石玉璃笑着對她行了一禮道：“回來這麽久還沒見過四姑，到是玉璃的不是了。”

石玉璃見石青淼也不看她，只在鼻子裏哼了一聲算作答應，便也不再理會，總歸不會是常出現在自己生活裏的人，只轉頭接着對侯夫人說道：“我也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今日怎麽不見雲湘姐姐？”

“湘兒那丫頭說了親事，日子也不遠了，便叫她在家裏繡嫁妝了。”南寧侯夫人還是笑的一臉端莊，表情上看不出什麽。

石玉璃心下一驚，面上卻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十分好奇道：“不知道是哪一家有這麽好的福氣？”

“是太子太師家的嫡次子，”侯夫人笑笑，卻沒有怪石玉璃唐突不矜持，本來有些人便對與自己無關的人和事總會更寬容些，“那二公子一表人才學識也不錯，算起來到是我家湘兒的福氣。”忽然意識到跟自己說話的是個小姑娘不是其他家的夫人，“哎，瞧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你放心便是，湘兒好着呢，待我回去便叫她寫了帖子請你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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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多謝夫人了，我也甚為想念雲湘姐姐呢。”石玉璃紅着臉不好意思的低頭行禮，便将她讓了過去。

待南寧侯夫人走後，石玉璃的臉色卻冷了下來，她怎麽也沒想到最終李雲湘還是許了那人。

若說李雲湘回去沒有把事情捅出來石玉璃是不信的，就她的直脾氣，能聽自己的拐着彎讓事情暴露出來已經是考驗她的耐性了，她又怎麽會隐忍不發。

那麽結果便是她捅出來了，可一樣要嫁，如今，說不定是被禁足了。

這麽大的事，侯夫人不會不知，石玉璃想着李雲湘平日裏總高興的說自己母親對她怎麽怎麽樣的好，如今，卻也不過如此罷了，總不能為了她退了一門好姻親。

那崔穎呢？

石玉璃想着總歸是親生的父母，總不至于将她也嫁過去吧。

許是兩家也是達成了協議不許崔穎再同那位二公子相見的協議，那二公子各方面條件又不錯，這才同意的吧，畢竟，男人總歸是三妻四妾，這點也不過是小事罷了。

自己也許錯怪侯夫人了，不過是各人的想法不同罷了，她也許也是為了李雲湘着想，只可惜了李雲湘那麽張揚活潑的一個人，以後便要活在妻妾的內宅争鬥裏了。

對比起來，上天可真是對自己不薄，給了自己新生，還送了個楊晨皓過來，雖說看起來人傻了點，不過看他官做的挺大，智商應該是在線的。

不知李雲湘此時如何了，依她的脾氣，該是會大鬧一場然後被禁足，最後也不過只得獨自傷心罷了。

在這古代，自己又能為她做什麽呢？

若沒有楊晨皓，她連茹雲閣都開不起來。茹雲閣，自己能做的，也不過是送些貴重的添妝罷了，只是還是得投個拜帖去看看她才好，否則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忽然就覺得自己同四周格格不入起來，周圍的喜慶變得索然無味，衆人口裏的吉祥話也似是在嘲諷，嘲笑自己嘲笑李雲湘，嘲笑她們自己，也嘲笑這個時代。

“七姐，你在這裏做什麽呢，待會便要送禮了，一會找不到你，挨罵可沒人替你求情。”清冷的諷刺聲傳來，将石玉璃拉回了現實。

石玉璃笑笑，施了一禮道：“那便多謝九妹提醒了。”

石玉琪撇撇嘴，只白了石玉璃一眼便兀自走了。

怕是自己還沒有九妹看的透徹，自己終歸只是個外來者，無法認同這個時代人的想法，也不想認同，只是至少應該試着理解，唯有懂了，才不會被束縛，才能在這時代過得更加快活。

家裏長輩的拜壽早上便結束了，石玉璃這些小輩的拜壽卻留在了宴席之前，不過是圖個熱鬧，也算是讓各家夫人相看小輩罷了。

女孩家多是送的些自己的繡品或是擺件，男孩們送的有字畫、小玩意什麽的，石玉璃在其中也算是中規中矩。

送完了禮，便到了午膳的時間。

石玉璃也同小輩們一桌用了膳，古人講究食不言寝不語，因此，也沒出什麽岔子。

石玉璃覺得國公府的席面辦的還算不錯，單從這上面，真是看不出國公府的拮據，或許本就不是拮據，只是不富有罷了，多想無益，石玉璃便也不再考慮這事。

飯後各家的夫人們便一起去後院搭起的戲臺子處看戲去了。

石玉璃覺得無趣，卻也不能回琉璃閣，畢竟是主人家，作為嫡女，她還要幫着招待那些前來祝壽的小姑娘。

只是到底有些年齡差距，石玉璃總覺得說不到一起去，見她們多圍繞着未來的太子惠妃石玉珏，便跟着九妹站到一邊躲起了清閑。

“你便是國公府的七姑娘？！”

一聲嬌喝從石玉璃後邊傳來，引得衆人紛紛看去，石玉珏看到來人，露出個古怪的笑容，石玉璃也轉過身來。

來人一身朱紅色的衣裙，柳眉微挑，相貌只算得上中上，卻眉目裏含着自傲，別有一番風情。

“正是，不知姑娘是？”石玉璃見來人似是有些身份，卻不認識，便問道。

“你不認識我？！”來人有些驚訝，還帶着些許惱怒，“我是太傅家的嫡次女吳雲珠，聽聞你跟晨皓哥哥訂了親？”

原來是楊晨皓的爛桃花！怪不得對自己這麽有敵意，男人果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竟是些麻煩，如今麻煩找上了自己，自己卻也不能不處理。

石玉璃微微一笑道：“正是，不知姑娘有何見教？”

“我…”吳雲珠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什麽，頓了頓道，“想不到晨皓哥哥最後竟然是要娶了你，”石玉璃霎時間感受到四周有許多不善的視線傳來，“想必七姑娘該是有些不同尋常之處，不若今天也叫我們領略一下你的風采。”

原來聽楊晨皓說京城不少姑娘想嫁他時還罵他自戀，如今看來，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只是這麽大膽的也只有吳雲珠一人罷了。

“我到是想要展示些什麽，可奈何卻并無所長呢。”石玉璃笑笑道，這不是謙虛，除了一手的醫術，她便只是繡工還算拿得出手，只不過當時也不過是為了練習針灸的準确度罷了，基本功到是不錯，只是卻沒有學過什麽驚豔的繡法。

吳雲珠聽了諷刺的笑笑：“姑娘既然被晨皓哥哥看上了，定是有不凡之處，否則豈不是配不上晨皓哥哥了？”

一口一個晨皓哥哥的聽的石玉璃覺得有些刺耳，配不配得上關你屁事！話卻不能這麽說，用秋禾的話說就是什麽屁的太不文雅了。

“配不配得上的可不是吳姑娘說了算的，退一步講，就算是配不上又如何？”

“若是…若是配不上…”吳雲珠一時有些詞窮，低眸思索一下，接着道，“既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就該主動退了才是，這麽占着晨皓哥哥也不怕別人說你臉皮厚！”

石玉璃怒了！就算還沒成親，石玉璃也已經将楊晨皓放在自己将來的規劃裏了，忽然出現了這麽一個楊晨皓的好妹妹，石玉璃不僅怒了吳雲珠，心裏楊晨皓也罵了幾十遍。

“吳姑娘，當日可是鎮北侯親自求娶的，可不是我賴着他，豈能說是我占着，”石玉璃冷冷睨了吳雲珠一眼接着道，“更何況，我與他的事與你何幹？且不說你将別人的親事挂在嘴上已是不該了，還一口一個哥哥的喊着別人的未婚夫，逼着別人退婚，不知姑娘是什麽目的呢？也不知到底是誰臉皮厚！”

還是将關你屁事文雅的說了出來…還好說的文雅了點。

在心裏給吳雲珠貼上楊晨皓腦殘粉的标志，石玉璃心裏惡毒的小人正揮着手叫嚣着要問問吳姑娘這麽觊觎別人的未婚夫還想不想嫁出去了。

只是想一想，這麽一說這姑娘親事怕是真的難有着落了，畢竟是小姑娘，誰年輕時還沒有腦殘的時候呢，總不能因此毀了她的下半生。

“你！你胡說什麽！我跟晨皓哥…我跟鎮北侯幼時相識，自是感情不同尋常，稱呼親切一些又何妨？！”

記得鎮北侯說他年紀已經二十一了，這姑娘看着該是不到十五歲吧，大了六歲多的年紀，且聽說鎮北侯不到十歲就在軍中歷練，怎麽幼時相識，許是因着老侯爺跟太傅都是軍事專家有些交情，最多也就是楊晨皓十歲的時候抱過四歲的奶娃娃了…

如此，對楊晨皓招蜂引蝶的怒意漸漸消了下去，看樣子是自己冤枉他了，還以為他有一位狗血的青梅竹馬留着給自己添堵，還好只是腦殘粉。

石玉璃平了心氣，說話也不緊不慢起來：“吳姑娘，我不過是為你的閨譽着想罷了，鎮北侯畢竟已經定親了，你這麽上趕着替他打抱不平，還以為你想嫁進去做妾呢，只是侯府家訓你也知道，還是不要抱有這種想法的好。”

最終還是邪惡了一點點……石玉璃覺得自己越活越小了，快被這身體的年齡同化了……

吳雲珠氣的急喘兩口氣，臉漲的通紅道：“你！我堂堂太傅嫡女怎麽會給人做小！不過是因着年幼時有些交情…”

“既是如此，那便好了，說開了也省的別人誤會。”石玉璃适時打斷道。

吳雲珠張了張嘴，卻也沒敢再說什麽，石玉璃給了臺階下，若是再糾纏不休，壞了閨譽，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想必她自己心裏也明白，便不是石玉璃，也不會是她，皇帝本就多疑，又怎麽會坐任兩個掌着兵權的人家聯姻？

石玉璃也不生氣了，看見她，到讓她想起了自己前世年輕時也曾叛逆的跟閨蜜一起翻牆出學校，那時候還在上中學，也該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因着閨蜜快要退學了，兩人便都不再将學校當回事，叛逆了一回。

只可惜，再美好的時光，終歸是回不去了。

過了幾日，石玉璃有些放心不下李雲湘，又想着等了這幾日，該是能見到她了，且兩家關系已經修複，便投了拜帖。

南寧侯府的景致也算不錯了，石玉璃覺得卻是比國公府小了一些，丫鬟傳話說侯夫人在待客，便不需她去請安了，如此，石玉璃便直接去了李雲湘的住所。

李雲湘已經得了消息，等在了屋門外。

石玉璃看着她消瘦的身形，急切的上前兩步扶住：“這是怎麽了，怎麽瘦了這麽多？”

李雲湘想說些什麽，只是還未開口已經淚流滿面，最後也只斷斷續續哽咽道：“玉璃…崔…崔穎…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