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開車

開車

“別跑。”喻文柏見阮白跑過來,臉蛋兒紅彤彤的,“不用着急,我等着你。”

“我—我知道,我—我怕你等急了。”阮白氣喘噓噓道。

“傻丫頭。”

摁在腦袋頂上的大掌用力揉了揉,阮白抿嘴,笑了笑。

“咱們走吧,我開車來的。”

“好。”

倆人走後,婉如鬼鬼祟祟的出來,見到離開的倆人,忍不住疑惑,這白白擱哪兒找的大帥哥,就是長得太成熟了,不會是那天的相親對象吧!

這個想法也只是存留了一秒,婉如就抛棄了,就白白那個嬸嬸,能幫白白找這麽優質的老公?

下輩子吧!

婉如搖搖頭,就往學校走,“這個男人,到底是哪兒來的。怎麽白白沒跟她說過呢?白白也開始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

“我們…去哪兒啊!”阮白被牽着手,擡頭問道。

“帶你去吃飯。”

看你這身無二兩肉的,不多吃點兒,他抱着都硌手。

但是這種男人的小心思,喻文柏就不能說出來了。

“吃飯?”

“對,吃飯,有問題嗎?”

“沒—沒有。”

倆人到了停車場,阮白跟着喻文柏一直往前,一直往前,她疑惑了,這再往前,就是牆了呀,車呢?

“來,安全帽戴上,我們走吧。”

阮白看着眼前的小電瓶,有一瞬間的懵。

“怎麽,不喜歡?”喻文柏見阮白懵懵的小表情,問道。

“喜歡,它好可愛啊。”

這輛小電瓶是一輛粉色的,還帶着粉嫩的圓耳朵,非常非常的萌。

“喜歡就好。”不枉費他特意讓下屬給他買來這輛二手的,不是他不相信阮白,而是她的那些家人,既然他們以為他是窮小子,那他就窮給他們看。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姑娘,才是他認定的媳婦,要是被換了,他跟誰哭去。

“來,把安全帽戴好。”喻文柏也是第一次戴這種東西,手忙腳亂地給阮白穿戴好,這才顫顫巍巍地開車離去。

“喻哥,你在哪兒工作呀。”

“我在小區當保安。”

“這樣啊,工作辛不辛苦,以後,我可以去看你呀!”

“求之不得。”

倆人的談話告一段落,小電瓶在馬路上行駛,很快就停在一家酒店。

“我們來這裏吃飯?”阮白瞪大眼,這裏的東西,很貴吧。

她看了眼身下的粉色小電瓶,再看看男人身上的T恤、牛仔褲,有些猶疑。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慶祝一下。”慶祝第二天确定關系。

“那—那好吧。”大不了,她手上還有些錢,等會兒她找借口出去把單買了。

“我去停車,你在這兒等我。”

阮白“嗯”了一聲,然後等着喻文柏去停車,正等的百無聊賴的時候,一輛寶馬駛來,阮白本來想讓開,卻看見車窗內露出來一張熟悉的臉。

是同班的同學—高露,還有她的男友汪錦城。

“白白,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等,你男朋友呢?”高露明知道阮白剛跟謝青恒分手,但還是道。

“我—我現在還沒男朋友,我跟謝青恒分手了。”被問到這樣私密的問題,阮白有些尴尬。

“什麽?分手了?”裏面汪錦城的聲音突然傳出來,聽請來還有些欣喜的感覺。

高露立馬扭頭瞪了男友一眼,警告他之後,又看向阮白,“白白,不是我說,這男人,都有賤病,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你也別難受,分手就分手,下一個說不定更好呢。”

“我知道。”察覺到高露的敵意,阮白只想早些離開,誰知高露卻從車上下來,她對汪錦城道:“你先去停車,我跟白白先說會兒話。”

“那好,高露,你照顧好白白。”

那聲親昵的“白白”,讓高露的表情有些扭曲,但她還是笑道:“我知道,這可是自家酒店,我能不照顧好老同學嗎!”

高皇酒店,是汪錦城家的。

高露說完,就對阮白道:“白白,你不知道,錦城他別的毛病沒有,就是太浪漫,今天是我們相戀100天紀念日,他非要帶我來慶祝慶祝。”高露的話語間帶上了不自覺地炫耀。

而阮白也只是“恭喜你”一聲後,便沒了動靜,這讓高露有些怒火中燒。

神氣什麽呀,還以為自己是管理學院的一枝花呢,都被男人踹了,誰還不知道你是什麽貨色!

高露心裏腹诽,但是臉上卻是親親昵昵的。

“來,白白,你跟朋友一起來吧,正好我跟錦城也在,我們就一起吃個飯,好好敘敘舊。”

說着高露就扯着阮白往酒店裏走,阮白還要等喻文柏呢,當然拼命拒絕,“高露,我朋友去停車了,我還要等他,你跟錦城就先進去吧。”

這時候,汪錦城回來了,一臉的不快,“真是晦氣,剛才有輛小電瓶擋了一個車位,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塊地方停進去。”

“小電瓶?”高露聽了,差點兒大笑出聲,“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騎着小電瓶來頂級酒店吃飯,真夠能裝的。”

高露說完,就挽着汪錦城道:“白白,既然你還要等朋友,我們就不留你了,今天一定要吃得開心哦。”

汪錦城留戀地看了眼阮白,也道:“對,白白,你随便吃,賬都記在我—”

汪錦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露扯走,他的腰間被擰了一把,阮白猶能聽見高露的罵聲,“怎麽,對你的女神念念不忘,上趕着給人家買單啊!那行啊,你去啊!”

“不是高露,你有病啊!”

“我有病,好,我有病!”高露恨恨地瞪了一眼阮白,然後氣哼哼地往酒店外走,汪錦城當然不能就這麽讓高露離開,高家在宛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他爹要是知道,能削死他。

“別啊,露露,我錯了,你別生氣,以後我保證再也不看阮白一眼了。”

然後高露就故作矜持的被汪錦城給牽進去,臨進門前,高露還給了阮白得意的一眼。

阮白着實有些尴尬。

這時候,喻文柏回來了,“白白,等急了吧。”

“沒有,遇見兩個同學,說了會兒話。”

“餓了吧,我們進去。”

“好。”

……

“先生,小姐,有預定嗎?”

“天字號。”喻文柏的話說出來,那迎賓小姐的表情一變,愈發的恭敬起來。

“您們請跟我來。”服務員的态度變化阮白毫無所覺,她還在為這家酒店的高質量服務而感到驚嘆呢。

“這就是天字包間,請問,您們是要現在上菜嗎?”

“現在上。”

服務員應了一聲,低頭出去了。

出了包間,服務員的表情幾度變化,最終凝聚成錯愕。

難道現在的有錢人都這麽低調的嗎?

服務員搖了搖頭,去傳菜了。

忽然,服務員被攔住,是少東家的女朋友。

“哎,你過來,剛才那兩位客人去哪兒了?”

服務員恭敬道:“他們去了天字號房。”

天字號?

“好了,你去做事吧。”

問話的正是出來去衛生間的高露,高露回到包間,就對汪錦城道:“錦城,天字號的包間什麽人都能進嗎?”

“當然不,天字號的包間是咱們酒店最頂級的包房,沒有特殊的vip卡,根本進不去。”

“那阮白是怎麽進去的?”

“我聽說阮白他叔叔是大學教授,可能是他認識的人吧!”

汪錦城如是說道。

“我覺得不對,這樣錦城,咱們過去跟他們一起吃。”說着,高露就扯着汪錦城離開了玄字號包間。

高皇酒店的高級包間一共有四種,分別為“天地玄黃”,汪錦城雖然是高皇的少東家,但是他的權限,也只能帶人進玄字號,天字號,就連他爹都沒辦法進去。

也正是因為高皇嚴格的等級規定,才備受上層人士的喜愛。

能來這裏吃飯,是一種地位的享受。

一會兒功夫,身着亮紫色裙衫的侍女們魚貫而入,将菜肴一一送上之後,酒店經理過來笑着道:“尊敬的客人,您的任何需求,我們都滿足。”

經理的這種待遇,讓喬卿清吓了一跳,喻文柏趕緊揮手讓他們出去,“吓着了?”

“沒有沒有。”

阮白心裏想着:喻哥會不會覺得自己小家子氣啊,但是這種場面,她是真的沒見過,以往家庭聚餐的時候,叔叔嬸嬸根本就不會帶她,她待在家裏餓着等他們回來,但是心裏卻還是欣喜的,因為哥哥每一次都會給自己帶好吃的。

這是小時候的阮白最開心的一件事,但是,長大了以後,她跟哥哥的距離,好像也疏遠了。

“上了一天課,餓了吧,快吃,這家酒店的飯菜做得還可以。”

阮白認真地低頭吃飯,每一口都吃得像是品味滿漢全席,要多嚼兩下才肯咽下去。吃到自己喜歡的口味還會鼓起腮幫子,就跟藏食的倉鼠似的,很可愛。

“別光顧着吃飯,喝口水,別噎着。”

“謝謝。”阮白接過水杯,道謝道。

“不用這麽客氣,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喻文柏說得很認真,認真到阮白已經開始期待自己跟他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是生一個孩子,還是生一對?

很快,阮白的思緒就跑遠了,連該給孩子準備什麽樣的兒童房她都思考了一遍。

而對于阮白臉上的憧憬,喻文柏看得真切,也并不打擾,他只專注這給阮白布菜,挑選的也都是阮白喜歡的。

就在阮白天馬行空的幻想的時候,包房的門響了,高露挽着汪錦城進來。

高露進到坐在阮白身側的帥氣男人,也是一愣,“白白,你不介意我們來蹭吃蹭喝吧!”

“當然不介意。”阮白雖然心裏有些不舒坦,但還是道。

一方面,是不好意思跟昔日的同學撕破臉,而另一方面,她想讓高露看看,自己已經有男朋友,很帥,對她也很好,至于謝青恒,已經是過去式了。

“白白,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剛進來的時候,高露對喻文柏還很好奇,但是在看清喻文柏的打扮之後,她的臉上就挂上了不屑,看來這個男人也是個銀樣镴槍頭,不過是個窮酸小子,她還以為這男人身份不菲呢。

呵呵~

她高估阮白了。

但是既然坐下了,高露也不客氣,直接道:“白白,這不會是你男朋友吧,你說說你,跟謝青恒分手了,也不能自降身份啊,這男人長得是人模夠用,但是這穿戴,這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你啊!”

高露說話的時候,汪錦城也有些尴尬,他碰了下高露的胳膊,卻被高露瞪了一眼。

“怎麽,你心疼?”

汪錦城瞬間就不說話了。

他爹在外面有私生子,娶高露對他有好處,要是跟高露掰了,他爹就更有理由把那個私生子給接進家門了,他絕對不允許那種情況發生。

于是在高露的眼神威脅下,汪錦城道:“對啊白白,就算被抛棄了,你也不能自暴自棄,找這麽個男人,你讓當初那些暗戀過你的同學多難受啊!”

阮白不發一言,但是臉孔卻開始泛白了,不是羞恥,而是她怕,她怕喻文柏不高興,她怕她的喻哥哥棄她而去。

被阮白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盯着,喻文柏哪裏還有什麽氣,但是這倆人進來就一唱一和的,讓他很不爽,之前只要喻老大不高興,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在軍隊裏跟手底下的兵切磋,到了公司又跟手下切磋,這好幾天沒練手,他都有些手癢了,但是,阮白還在這兒,他不能吓着她。

所以——

“刺啦~”

“喻哥——”阮白焦急地喊道,喻文柏的動作卻沒停,徑直朝門外走去,他怕再耽擱一秒,他的拳頭就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阮白趕緊追出去,可男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一瞬間,巨大的失落席卷阮白,她趕緊下樓去停車場,還寄希望于他不會離開得那樣快。

結果,她找遍停車場,也沒看見那輛小電瓶。

阮白的世界,天崩地裂,她的喻哥哥,不見了。

忽然,她伸身後傳來汽車的馬達聲,是高露跟汪錦城,高露坐在副駕駛,表情帶着嘲諷,“白白,這麽脆弱的男人,要不得,你跟了他,以後要吃的苦,可多着呢,早看清他的真面目也好,省得以後遭罪,我跟錦城這可是在幫你。”

阮白将腦袋埋在膝蓋中間,小身子抖啊抖,根本就沒理會那兩只叽叽喳喳的烏鴉。

高露自讨了個沒趣,也只是冷哼了一聲,“狗咬呂洞賓。”然後就讓汪錦城開車走了。

寶馬離開後,阮白更難受了,聲音也哽咽起來。

“白白?”一聲熟悉的略微沙啞的男音從身後響起。

一抹驚喜在眼中劃過,阮白擦掉眼淚,飛快起身,就看見喻文柏正含笑看着她,見她眼角的淚,喻文柏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你去哪兒了?”阮白朝喻文柏撲了過去。

“我去買單,聽那兩個玩意兒叽叽喳喳,你還能吃得下去?走,哥帶你換個地方,保管比這兒強。”

“好,以後你不能丢下我一個人了。”

喻文柏當然答應。

他給阮白戴上安全頭盔,小電瓶“嗖”地開出去。

馬路上,喻文柏看見汪錦城的寶馬,他嘴角勾起笑,“白白,坐好了。”

阮白聽話地摟緊喻文柏的腰,将腦袋擱在他肩膀上。

喻文柏嘴角的笑容更大,他加足馬力,“嗖”的一下超過那輛寶馬,跟寶馬錯身而過的時候,喻文柏空出一手,做出一個鄙視的大拇指朝下的動作。

車上的高露自然發現了,她正驚疑着,就聽見汪錦城道:“這不是占了一個停車位的那輛小電瓶嗎?原來是他的!晦氣!”

汪錦城也加足馬力,打算超過喻文柏,結果在經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小電瓶在車流間穿插,很快就把寶馬甩在後面,寶馬被堵在十字路口,汪錦城憤恨地砸了下方向盤,大罵一聲“shit”,高露也氣惱極了,被個窮小子給鄙視了,她滿肚子的氣。

“你個廢物!”

“你給我閉嘴!”

汪錦城頭一次發這麽大火兒,高露吓了一跳,她看見對方發紅的眼,不敢出聲了。

而那邊,喻文柏帶着阮白在濱江大橋兜了一圈風,然後才帶她來到一處小巷子。

“這裏的東西非常好吃,比高皇還要好。”喻文柏不遺餘力地推薦着。

阮白本來就是個愛吃的,她頻頻點頭,跟着喻文柏進去。

“蚊子,你怎麽來了。”店裏的老板娘出來,一身的優雅旗袍,領口位置的盤扣是鮮紅的,很精致,就連腿邊開的叉也很優雅,露出修長的白皙的肌膚。

再看看那張臉,妝容不濃,但卻勾勒出高貴的容貌。

阮白不自覺“咕哝”了一聲,“好漂亮。”

然後小腦袋就被一只柔軟的手蓋上,自己的臉蛋也被按壓進一片柔軟中。

一瞬間的怔楞後,阮白的臉蛋兒爆紅。

這個姐姐,也太—

不拘小節了。

“晴姨,得了,你別逗她了。”喻文柏掐着阮白的腰将她從女人的魔爪中救出來。

阮白感激地看着男人,小臉霧蒙蒙的,看着賊可愛。

晴姨被搶了人,也不生氣,她只是笑,“你這小子真是好命,擱哪兒搶得小可愛,配你,真是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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