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寵她第二十三天
第 23 章 寵她第二十三天
半晌沒聽見回應,薛詩心裏發慌,一疊聲地叫溫沅:“沅沅啊沅沅啊沅沅,沅沅你還在聽嗎?”
“我在聽。你別那麽大聲呀,我頭好疼。”一夜沒睡,又聽見這種事,溫沅頭痛得厲害,“小詩,你知道孫長稷是什麽人嗎?”
“浪子啊!花花大少啊!我都知道的……”薛詩的聲音要死不活的,“可是他昨天不是喝醉了嘛……”
“那你又沒喝醉麽……”溫沅話說到一半,臉色陡然一變,“……他強迫你了?”
“不不不不是!他沒有強迫我!我是沒喝醉不錯啦,可能,也許,我大概是……”薛詩一噎,似乎一時間也很疑惑,沒喝醉的自己為什麽會把孫長稷給睡了,“……我大概是是昏了頭了?”
她愣了一下,立刻覺得大概就是這麽個原因:“對,是我見色起意了,誰讓他長得這麽好?嗚嗚嗚我對不住紀老公。”
溫沅:“……”
她坐在走廊兩壁的椅子上,仰頭閉目沉默了一會兒,忍着頭痛又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呢?他一直跟我說,他是個不婚主義者。嗯,要不這樣吧,我先打個電話給他,看看他想怎麽負責……”
“別別別別千萬別!”薛詩一疊聲地阻止溫沅,“我從他家裏偷偷溜出來的時候他還沒醒,醉成那個樣子,醒來之後肯定就完全不記得這事,那可就太好了!沅沅你可千萬千萬千萬別跟他說!”
溫沅看了看正往自己手機裏打來的第二個電話,幹巴巴地說:“不會的。”
薛詩問:“什麽不會?”
溫沅再次确認了那串手機號碼是屬于孫長稷的:“他不會不記得這件事的。小詩,我接個電話,先挂了哦。”
與薛詩的咋咋呼呼不同,孫長稷的聲音聽起來淡定極了。不愧是久經情場之人,溫沅服氣。
“沅沅啊,”孫長稷甚至還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你那個短頭發的朋友叫什麽名兒來着?”
溫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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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連名字都還不知道嗎?
“薛詩。”溫沅明知故問,“你問她幹什麽?”
孫長稷笑:“哦,也沒什麽大事了,就是有一場五百七十六塊三毛錢的非法交易想跟她聊一聊售後事宜。你把她手機號發我。”
溫沅:“???”
“長稷哥,”溫沅揉着太陽穴,“你別裝了,小詩都跟我說了。”
“說什麽?”孫長稷的聲音一頓,“哦,說她趁我醉酒把我初吻奪走,第二天一大早就偷摸走人?我還是看了室內監控才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麽。”
孫長稷的聲音還是那個調調,但溫沅漸漸聽出了嘲諷的意味,他好像也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
“她還在我床上甩了五百七十六塊三毛錢,有零有整。”孫長稷的聲音不可思議極了,“沅沅你評評理,我的初吻就值五百七十六塊三毛錢?”
溫沅一愣:“唔,其實也不少了……”那應該是當時薛詩身上全部的現金。
不過,雖然也從來沒有當面确認過,但總聽八卦新聞說孫長稷未出世的孩子都有好幾個了,怎麽還有初吻呢?
槽點有點多,溫沅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麽:“你們倆的重點好不一樣的……”
“睡我就睡我,畢竟像我們這種長得好看的男孩子,出門在外總是避免不了會遇見各種意外,對吧?可她把我初吻低價買走就有些不厚道了吧?那是我專門留給未來真愛的好嗎?”孫長稷的邏輯鏈看似強大得很,“不跟你多說,你把她手機號給我。”
溫沅:“……”
溫沅覺得睡眠不足應該是會導致智商驟降的,不然為什麽她竟然被忽悠到覺得孫長稷的話很有道理呢?
也不知中了什麽邪,她躺在陪護床上,一閉眼就會想起剛才孫長稷說的話,越想就越心慌,心一慌就睡不着了。于是她索性起身,打算看看紀南乾的情況。
紀南乾還在睡着,睡得很沉、很安靜。
雖然醫生說他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但也許是心髒的供血功能還沒有徹底恢複吧,他的臉色還是蒼白得很,就連嘴唇都沒什麽血色。
一定很難受吧,溫沅心想。
“溫沅,是誰告訴你,親了我可以不用負責?”
腦子裏突然響起了那天紀南乾說過的話,溫沅的心瞬間跳得厲害。
現在她已經明白了,自己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太過耀眼的星星是落不到平凡的她的口袋裏的,所以她能釋然。
可是當年她不懂啊,那時候她多喜歡他啊,喜歡到就算平時裝着不經意,眼睛裏也會蘊着五彩星辰。那天突然着了魔,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她懊惱極了。
大概他與孫長稷一樣,也想把初吻留給未來真愛吧。
“對不起呀。”溫沅小小聲地說着,“真的很對不起。”
她伸手,輕輕觸摸着他的唇。
她想幫他擦一擦,擦掉四年前的印記。
手指傳來柔軟觸感的一剎那,紀南乾睜開了雙眼。
他似乎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雙眼有一瞬間的迷茫。
待看清眼前之人和嘴唇上沒來得及收回的手之後,他突然問:“你在做什麽?”
聲音有些低啞,帶着久睡剛醒時的慵懶。
溫沅驟然對上紀南乾的雙眼,吓了一跳,急忙把手縮了回來,卻又尴尬地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你、你還難受嗎?”她強硬地轉移話題,“胳膊還疼嗎?心髒呢?還疼嗎?”
眼前的女孩一雙眼睛熬得紅腫,眼下一抹淡淡青痕,頭發也有些淩亂,應該是許久沒能睡個好覺了。
紀南乾有些心疼。
“不疼。去睡吧。”
“我、我也睡不着。”溫沅局促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那你想喝水嗎?或者吃點東西呢?”
紀南乾打量着溫沅。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女孩兒看起來慌裏慌張,似乎有些心虛,又似乎有些愧疚,她好像打定了主意,必須得為他做點什麽事才能心安。
紀南乾沉思片刻:“我也睡不着,那……你唱首歌?”他又快速地補了一句,“我想聽歌。”
“啊?”溫沅一愣,随即嗫嚅着,“讓我唱歌啊……那我唱歌很難聽的……”
紀南乾輕笑:“又不是沒聽過。想聽你唱歌。”
溫沅臉一紅。
紀南乾原本就略消瘦,此時又面色蒼白、滿臉憔悴。也許長得好看的人生病時更讓人心疼吧,溫沅發現自己沒辦法拒絕這個請求。
“那、那我就唱了。”她咬了咬唇,“我唱得不好聽,你不要嫌棄呀。”
她搬了張椅子放在床邊,而後清了清嗓子,輕輕唱起一首歌,雙手還有節奏地在膝蓋上打着拍子。
她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溫溫柔柔軟軟糯糯的,就像是明媚的陽光天裏,一個大大的蓬松的柔軟的棉花糖,輕輕咬一口,瞬間甜到人心裏。
只是……
只是她的音準很差,自己唱得陶醉,旁人卻聽得莫名。若不是歌詞一字未改,他甚至都認不出來這是他自己的歌。
是上個月發的新歌,她一直躲着他,所以他以為她沒聽過,卻沒想到她連歌詞都記住了,盡管她記不住所有歌曲的調子。
唱完這一首,見紀南乾并沒有罷休的意思,溫沅乖巧主動地唱起了下一首。
依舊是他的歌,也依舊是每個詞都不在調上。
紀南乾躺在床上安靜地聽着,溫沅則趴在床邊輕輕地唱着。
房間裏一片白,白牆,白床單,白窗簾,以及從窗外照進來的白日光。
唱歌的女孩兒和聽歌的男人就是這一片白裏唯一的亮色。
護士來查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當然,如果小姑娘不唱歌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這個小姑娘是紀南乾什麽人,護士多看了幾眼,小姑娘長得甜美綿軟,嬌小玲珑的一個人,若說是女朋友,從相貌上來說倒也相配。
只是這歌聲……
紀南乾唱歌蘇斷腿,小姑娘唱歌吓死人。
可關鍵是紀南乾聽得陶醉,看向小姑娘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護士默然,果然是情人眼裏出歌王,一個敢唱,一個敢聽。
唱着唱着,一陣困意襲來,溫沅的吐字開始有些囫囵,接着聲音越來越小,不多久就徹底睡着了。
唱歌竟然能把自己唱睡着。
紀南乾好笑地看了看她,想把自己身上的薄被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他的一只手臂被石膏固定,所以只能用一只手來操作,動作幅度稍有些大,估計驚着了溫沅。
溫沅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沒聽清,不過她倒也沒醒,只是閉着眼睛調了調睡姿,換了個更舒适的姿勢,又繼續睡了。
她睡得似乎不太安穩,嬰兒肥的小臉皺巴着,眼皮下的眼珠轉來轉去,嫣紅的小嘴也不時地撇一撇,還打着輕微的鼾聲,鼾聲憨裏憨氣、奶聲奶氣,聽起來可愛極了。
紀南乾總是很難入睡,睡眠質量也一向不好。此時藥效已過,他以為自己不會再睡了,沒想到聽着溫沅的小鼾聲,竟然不知不覺地就又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安穩又踏實,再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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