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迷案
第 13 章 迷案
何情牽着馬站在城門口,問道:“我們還是去住客棧?”
韓暮春說:“不,住我一個朋友家。”
何情奇道:“你在這裏竟然有朋友。”
韓暮春說:“其實我朋友不少。走吧。”
兩人走到城東一間宅子門口,韓暮春跟家仆報了自己的名字,家仆跑進門去禀報去了。
沒一會兒,家仆出來請兩人進去。
一個青年男子迎了出來:“暮春!好久不見!”
韓暮春笑道:“浩歌,這是我徒弟何情。何情,這是孫浩歌。”
何情說:“孫先生好。”
孫浩歌拍拍何情肩膀:“少年生得很俊嘛!一路過來辛苦了,吃飯了沒?”
韓暮春說:“還沒有,專程來你家蹭飯的。”
孫浩歌拍拍手:“管家,上菜!”
三人入席。孫浩歌開始勸酒:“今天不醉不歸!”
韓暮春說:“好,那就陪你大醉一場。”
兩人舉杯對飲,何情好奇地問:“孫先生是做什麽的?”
孫浩歌說:“剛剛升任了捕頭。”
何情說:“厲害。可否講兩件有趣的案子?”
孫浩歌說:“最近倒還真有個案子,一直破不了。”
何情說:“願聞其詳。”
孫浩歌說:“城南有個土財主,整日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他的仇家可以從城南排到城北。半個月前這人突然死在了自己的卧房裏,門窗反鎖,一把刀刺穿了他的心髒,看起來全然是自殺而死。”
何情說:“但是其實他是被人殺害的是不是?”
孫浩歌說:“可能性極大,可惜沒有證據,屍體也已經火化下葬,破案的希望越來越小了。”
韓暮春修長的手指攥着白玉酒杯,輕聲說道:“講講細節。吓人的部分不要講,別吓到我徒弟。”
孫浩歌說:“也沒有什麽細節了,身上除了那道刀口以外沒有傷,刀是正面刺入的,人倒在地上。”
韓暮春說:“密室殺人案。”
孫浩歌說:“正是。暮春你可有什麽建議?”
韓暮春說:“沒看過現場之前,我什麽建議都沒有。”
孫浩歌說:“那明天我帶你去看看現場?”
韓暮春說:“好。”
孫浩歌舉起酒杯:“來,喝酒!”
何情吃到七成飽便放下了筷子,去後院練劍。
他的劍術進步很大,已經能在韓暮春劍下過二十招了。
過了很久,韓暮春站到他身後,握住他的手。
“手再擡高一點。”韓暮春說,“氣息放平穩,想象你和劍合為一體。”
何情将內力凝聚到劍尖,然後刺破虛空。
韓暮春說:“很好。”
何情收了劍,關切地問道:“你還好麽?”
韓暮春說:“有些醉了,不妨事,我就在這裏吹吹風就好。”
何情說:“我陪你。”
兩人坐在石凳上,韓暮春右胳膊撐在石桌上扶着額頭。
何情問:“你跟孫先生是怎麽認識的?”
韓暮春說:“五年前路過此地,幫他破了個案子,就認識了。”
何情說:“唔。”
韓暮春問:“怎麽了?”
何情說:“我不希望你有太多朋友,我希望你只有我一個。”
韓暮春失笑:“說什麽傻話。”
何情說:“我是認真的。”
韓暮春臉上的笑容淡去:“你還小,等你長大些就不會這麽想了。”
何情說:“我馬上十五了,這個年紀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韓暮春說:“那你想娶妻生子麽?”
何情說:“沒想過。”
韓暮春說:“沒事的時候好好想想,我先回房了。”
說完,他離開了後院,留下何情一人孤零零坐在院中。
何情懊惱地捂住臉。
他都說了些什麽啊……
次日一早,已經醒了酒的韓暮春坐在堂屋裏喝粥。
粥是小米熬的,配上榨菜吃很是清爽可口。
何情在啃一個包子,一口一口惡狠狠地咬下去。
吃完了早飯,孫浩歌帶着兩人出發去死者的府邸。
出事的那間卧室已經被打掃幹淨空置了。
死者夫人揉着眼角出來迎接:“大人,可有什麽新消息麽?”
孫浩歌搖搖頭:“沒有。”
死者夫人推開房門,說:“大人請随意。”
孫浩歌帶着韓暮春與何情走進屋內,拿起桌上那把殺了人的匕首,遞給韓暮春:“請看。”
韓暮春拿着匕首看了看,用指甲試了一下刀刃的鋒利程度,然後放下匕首,查看起屋內陳設來。
一張床,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一面博古架,一些花瓶玉器等擺設,再無其他。
韓暮春轉身走回門口,檢查門鎖。
他走到屋外,将門關上,從門縫裏觀察了一番門鎖。
然後他問死者夫人:“家中可有刀片?越薄越好。”
死者夫人說:“有有有,我這就去取。”
沒一會兒,刀片拿來了。韓暮春将刀片插進門縫,慢慢刮動門栓。
門栓極小幅度地向另一側移動着。韓暮春刮了一炷香的時間,成功将門栓鎖上。
他拍拍手,對孫浩歌說:“看,密室就是這樣形成的。”
孫浩歌說:“那那把匕首呢?”
韓暮春問:“死者死亡的時間對的上麽?”
孫浩歌說:“對的上。”
韓暮春說:“問題不在匕首上。”
孫浩歌說:“你慢慢想,不急。”
韓暮春沉吟許久,問道:“死者身上的衣服可有什麽不妥之處?”
孫浩歌說:“比如?”
韓暮春說:“比如,是濕的。”
孫浩歌說:“血流了很多,确實是濕的。”
韓暮春說:“不是血,是水。”
孫浩歌說:“這個倒并未留意。”
韓暮春說:“我有一個假設。”
孫浩歌說:“什麽假設?”
韓暮春說:“假設這把匕首被凍在了冰塊裏,然後人被打暈放在冰塊上,冰漸漸融化,刺入了心口。”
孫浩歌興奮起來:“有這個可能!”
韓暮春說:“但這僅僅是個假設。”
孫浩歌說:“我可以去調查全城的冰庫。”
韓暮春說:“會不會太麻煩?”
孫浩歌說:“不麻煩,想必特殊情況一定會有人發覺的。”
韓暮春說:“如此,便辛苦你了。”
死者夫人在一旁問:“大人,可是案子有進展了?”
孫浩歌說:“有,但是別抱太大希望。”
死者夫人說:“有就好,有就好。”
三人走出死者的府邸,站在陽光下。
韓暮春說:“我帶徒弟在城裏逛逛,晚些回去,午飯和晚飯都不必等我了。”
孫浩歌說:“好,注意安全。”
韓暮春摸了摸何情的馬尾:“走吧。”
何情邊走邊問:“暮春,你怎麽看這個殺人犯?”
韓暮春說:“殺人,償命。”
何情說:“但是他殺的是壞人。”
韓暮春說:“律法不可廢。”
何情說:“可否法外開恩?”
韓暮春說:“應該不可。”
何情說:“可惜了……此人心思缜密,希望他不要落網才好。”
韓暮春說:“這種話不要在浩歌面前說。”
何情說:“我知道。”
兩人走在大街上,一隊大象甩着鼻子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何情頭一次見到大象,立刻興奮起來:“暮春,我們去看大象表演吧!”
韓暮春說:“好。”
兩人跟着象隊走到一處空地,象隊停了下來,舞娘開始拿起手鼓跳舞。
何情打賞了一塊銀子,舞娘便走到他面前來,請他坐在大象身上。
何情挑了最小的一只象坐上去,愛不釋手地撫摸大象的腦袋。
大象開始随着音樂聲踢踢踏踏地跳舞,鼻子也一甩一甩的,很是歡快。
何情玩夠了才翻身下來,對韓暮春說:“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小孩子真是沒定性。韓暮春想着,笑道:“好。”
兩人去了附近一家酒樓,何情興致勃勃地點了一桌子菜。
等上菜的間隙,何情百無聊賴地在手裏轉着筷子:“這次我們要在宣州待多久?”
韓暮春說:“解決了這個案子就走。”
何情說:“過了宣州便是昌州,過了昌州便是遼州,魔教在遼州,算來也不遠了。”
韓暮春說:“怕不怕?”
何情說:“不怕。”
說話間一道紅燒獅子頭端了上來。韓暮春夾了一個獅子頭放到何情碗裏:“多吃點。”
何情咬了一口獅子頭:“味道不錯,你也快吃吧。”
兩人正吃着菜,隔壁桌突然傳來喧鬧聲。
“哼!哪來的小女子在此撒野!”
“你們鐵扇門欺淩百姓還不讓說啦?”
何情扭頭看去,一個紅衣女子正和兩個彪形大漢對峙。
紅衣女子說:“不教訓教訓你們,你們就不知道姑奶奶我姓蘇!”
說着,紅衣女子拔出劍來,砍向其中一個彪形大漢。
這彪形大漢立刻舉起一把扇子似的武器,擋住了劍:“口出狂言!”
這邊三人打了起來,桌椅板凳立刻遭了殃。桌子被砍得稀爛不說,還有幾塊木屑飛到了何情碗裏。
何情放下筷子,問韓暮春:“這事要不要管?”
韓暮春說:“先等等。”
兩人等了一會,見紅衣女子寡不敵衆,漸落下風,這才齊齊出手。
三人對兩人,勝負立分。何情的劍架在一個彪形大漢脖子上,恐吓道:“老實點,不然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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