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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次日,有同學聚會。
天将微亮,微弱的光線穿透過灰霧色薄紗窗簾,投進昏暈的卧室內。
薛兮若張開眼,轉醒。
床畔的範橫仰躺,眼皮阖上,睡得沉。
他們倆身上蓋着同一張寬大的柔滑灰紫色被子。
她掀開被子一角,輕手蹑腳的下床。
他夜裏加班回來的晚,睡眠不足,疲憊的起不來。
薛兮若借着暗光,走進洗手間。
漱口、洗臉,嘩嘩的水流聲停止,薛兮若踏出浴室外。
縱然她很小心,還是弄出一連串響動。
躺在床上的男人,露在被子外的雙臂把被角一拉,整個罩在臉上,屏蔽外面的雜音。
薛兮若撩眼一瞟被子隆起那處,無動于衷。坐在梳妝臺前,瓶瓶罐罐的上妝粉飾,梳頭發。
同學間時隔多年的聚會,她鄭重的對待。
兩個多小時,她穿好衣服,出門。
小區門口有早餐店。
薛兮若進店內,找個位置坐下,點肉絲卷餅和紅棗銀耳露。
吃好喝好,她結賬離開,在路口打車。
十點整,沈榮在訂好的飯店大廳,把薛兮若接到樓上裝潢華麗的大包廂。
門打開,迎面的牆壁挂有巨幅歐洲宮廷美女壁畫,環境典雅怡人。
她坐在沙發椅上,和鄰座的沈榮嗑瓜子,手指滑動手機看群聊,等離得稍遠的同學趕來。
再見面,都已不是讀書時純真活潑的稚嫩模樣,是要奔三的成年人。
商雲一個人趕到,俏麗明動,外向可愛的性格。
唐冰是老公陪同,她懷裏抱着剛出生幾個月的孩子。
喬今今的孩子一歲多,她沒帶孩子,只叫上老公來。
偌大寬敞的包廂,人多熱鬧,耳畔是暢談胡侃的交談聲。
唐冰老公在照顧孩子,一時喂奶,一時抱起來走走,帶累了就送唐冰懷裏。
薛兮若在聽喬今今與商雲的閑聊,分神伸手過去逗弄唐冰家寶寶的小手玩。
唐冰覺得帶娃累:“出來玩,真不該把孩子帶來。”
薛兮若接話:“你兒子不哭不鬧,很招人喜歡。”
沈榮側身湊過來,說笑一句:“喜歡孩子啊,打算什麽時候跟你老公生一個?”
唐冰笑着起哄:“我剛結婚不久查出懷孕,然後就生了。”
薛兮若松開孩子的手,拿起筷子夾菜吃,含混其詞:“順其自然。”
前幾天姨媽推遲,把她吓得夠嗆,她不想再體會懷孕的可怕感。
服務生把菜品上齊,一桌子人歡鬧地吃吃喝喝。
對面的商雲關心起薛兮若,開口說:“兮若,已婚人士都帶老公來了,把你老公也喊來,給我們認識一下吧。”
薛兮若夾起的一片醬肉放進口中,那股辛辣味沖口,把她嗆得氣逆咳嗽。
席上的大家笑聲不止,以為提到她老公,她緊張激動地咳。
喬今今老公身材魁梧,袖子卷到手肘說:“正好飯點,叫你老公來吃飯,喝點酒。”
薛兮若面對他們,笑了笑,說實話:“他昨晚夜班,還在休息。”
喬今今堅持:“兮若,我們幾年才聚一次,你把他拉出來溜溜。”
商雲笑言:“嗯嗯,讓我們一睹你老公的長相。”
沈榮觀察薛兮若的表情,心想該替她說幾句。
薛兮若委實搪塞不過去,抿嘴輕笑:“他還有夜班,需要休息,我給你們看他的照片。”
喬今今沒再為難她,提要求:“要看你倆的婚紗照。”
薛兮若有婚紗照的合影,以前發在朋友圈僅是給自己媽媽和婆婆看的。
她保存一張她和範橫的合影,去糊弄同學。
喬今今瞅着照片,說出想法:“兮若,照片上不像你本人。”
商雲點頭,啧一聲:“你老公相貌不錯,身段标直。”
薛兮若心想,婚紗照是被P的媽都認不出,看不出本來面目,也就看不出照片上範橫的真實長相。
這個話題結束,另一話頭又起。
喬今今和她老公是話唠,敦促商雲、沈榮兩人抓緊找對象,別做單身狗。
聊得笑作一團。
飯後還有活動,相約去唱歌。
鬧哄哄的地兒,唐冰的孩子太小,沒法去,她老公帶她和孩子回家。
喬今今的老公回公司上班,沒參與。
微暗的包廂內,閃着紅光。茶幾上有焦糖味爆米花、海苔卷、肉脯、水果拼盤。
薛兮若坐在沙發上,手裏端着桑葚幹枸杞茶喝,聽商雲和喬今今嗨唱。
沈榮靠在她旁邊,用手機錄視屏,發給唐冰看。
曲盡散場,她們都玩累了,各回各家。
天幕黑透。
薛兮若回到家,打開燈,家裏只有她一人。
她換鞋進客廳,胡吃海喝的她,沒有餓感,泡杯咖啡,端上樓。
她卸妝洗澡完,穿睡衣出來,坐在卧室的沙發上,喝咖啡,看電視。
片晌,她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範橫撥打來的電話,她手指滑屏接通。
他停頓,似是判斷她所在的環境:“聚會結束沒?”
電話中,她這邊是電視劇播放的聲音。
薛兮若手拿電話放在耳邊,懶懶地啓口:“嗯,剛到家。”
“和我去見個朋友,我回家接你。”
“我累得要睡覺。” 她真的累,渾身沒勁兒,不想和他去見他朋友。
“好,休息吧,我晚點回。” 他不繞彎子。
薛兮若挂斷電話,靠在沙發背上換個姿勢,品一口咖啡,倦乏的身體有點精神,玩會兒手機。
清宵深更。
薛兮若睡得正酣,身旁頓然被重壓,床不堪重負似的微顫。
分量沉的男人身軀躺在床畔,澹清的酒精濡染流淌于室內的空氣中。
她被驚醒,爬坐起來,伸手打開床頭壁燈,昏黑的一室微明。
借着漫灑下的光線,薛兮若瞧清仰面躺在床上的男人,他俊楚的臉醉醺,薄削的唇微張,喘息如噴火。
他襯衫的衣擺從西褲的褲腰中散出,一條腿橫擱在床上,另一條腿搭垂在床邊,腳上還穿着拖鞋。
薛兮若坐着,自下到上俯視他,嗅到他一身的酒氣,用腳踢了踢他身上最軟弱的腰窩,扯着嗓子說:“起來,去洗澡,才能睡。”
那人清墨的眉下,雙眼閉着,循聲長臂一抄,準确無誤的把她柔軟的身體攬進懷中。
薛兮若毫無防備,身體失衡般撲向他的胸口。
肢體密實的接觸,衣物擠壓。
她雙手撐在他硬實的胸膛,擡身想撤後。
範橫大掌扣住她的後腦,迫使她臉貼緊他的前胸,另一手也如粗繩般爬上她瘦削的背脊,纏緊摟住她的腰身,不讓她從他身上離開。
随着他胸膛的起伏,他口中呼出的溫炙氣息,對着她撲鼻而來,夾雜的酒精,讓她腦袋暈乎。
薛兮若趴着,被他剝奪行動能力。她累的的手使不上力,軟綿綿地拍打他的肩:“範橫,你放開我,酒氣沾到我身上了!”
他的胸腔發出幾聲沉悶地笑。
薛兮若耳朵貼在他的心髒位置,清楚的感受到振蕩。知道他沒醉的意識不清,這樣躺着不動,也不讓她動,只不過是捉弄她。
大晚上,她不想跟他玩無趣的事兒,順嘴沒深沒淺地在他的肩頭啃了一口。
範橫疼的低哼一聲,把她從身上推開,她被掀躺在床側。
他陡然睜開眼,半坐起身子。幽漆的目光鎖視她:“你屬什麽來着?”
薛兮若仰着臉,避不開他的視線,清水般的雙眼被燈光照映的無辜:“我屬相狗。”
範橫手揉着肩上被她咬的位置:“咬我咬上瘾了?”
“……”薛兮若緊抿着唇,不敢張口。她滿臉窘色,腦袋左右搖了搖,表示不是他說的那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耐心有限,張口咬他。聽着他嗔怪,她是有點自責,仍嘴犟:“是你用一身的酒氣熏我,手又壓着不讓我起身,才……”咬你的。
範橫晲視她一眼,單手解襯衫紐扣,扯下一邊的衣領,露出被她咬過的肩頭,斂眸察看。
薛兮若側耳聽着他那邊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響,眼珠子轉過去瞟他的舉動。
範橫從褲子口袋中掏出手機,舉高對着肩部咔嚓一聲,他看着拍好的照片,作聲:“薛兮若,我被你咬傷了!”
“……”
薛兮若被驚得跪坐在床上,呆怔小心地伸長脖子望向那人被她咬過的肩,隆起的緊實線條處,只有輕微的紅痕,沒他吹的那樣嚴重。
她弱聲說:“你別訛我,我沒有用力咬。”
範橫淡瞥她,把半裸肩的衣領拉正,像是被她多看一眼,都讓她占了便宜似的。
“……”有必要嗎?薛兮若無語,還防着她?
他低着臉,手指滑動手機屏幕。
薛兮若往前挨近,定睛一看裏頭的畫面,她疑惑的問:“你又拍照片幹什麽?”
範橫頭也不擡:“當然是及時留存證據,以免等會傷口自愈。”
“……”
傷口愈合,他就沒法栽贓陷害她。所以,他拍照是為了為難她!
薛兮若睜圓雙眼,瞪視他:“把照片删了。”
範橫擡臉,柔和的目光轉向她:“求我,我就删這張照片。”
薛兮若咬着唇,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去搶。他拿着手機舉到床外側,她撲到他小腹上,還是夠不着。
“識相點,你搶不過我。”範橫五指撫摸她小巧的下颚,向上一擡,強行讓她與他對視。
薛兮若眸中是怔愕,她畏憚,生怕他哪天一個不痛快,就又往朋友圈發他受傷的照片,向她媽和婆婆揭發她傷害他的行徑。她會被一頓痛罵,很難再洗脫嫌疑。
反複思量,她向欺壓她的男人服軟:“求你。”
範橫緩緩俯下身,凝視她揚起的臉,兩人距離極近,幾乎可以嗅到她秀發上的淡香。
薛兮若微微蹙眉,不明白他離這麽近做什麽。
驀地,他湊前,薄唇覆在她淡潤的唇上,輕輕吮吻。
薛兮若屏住住呼吸,雙頰燥熱升溫。
她仰着脖子,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呼吸急促紊亂。
範橫離開她的唇瓣,仍手捧着她的臉,玩味兒的端詳她臉紅的模樣。
薛兮若手撐着床單,後座在床上,脫離他的魔抓,離他遠一點。
“已經聽你的删了照片,不會有人看到。” 範橫把手機鎖屏,丢在枕邊。
說完,他下床,去往浴室。
薛兮若放下心,起床走到窗邊,開一條縫隙通風,消散卧室裏的酒氣。
她躺回床上,裹緊被子,睡意朦胧。
範橫洗去身上的酒氣,身穿沾染沐浴露清香的睡衣回來,從她身底拽出一截被子,在她身旁的位置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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