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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當然，讓你撿着便宜了。記得把他拷貝給公司的材料拿來。”林海交代着。

“好，我會完成任務。”薛兮若喜滋滋地應下。

在林海要挂斷電話前，她趕忙問：“林總監，飯錢誰給？我替公司辦公事，您會給我報銷吧。”

“我說自費，你能答應？”林海反問她一句。

通話結束，林海把設計師的手機號發給她。

薛兮若去洗浴室洗臉，回來坐在梳妝臺前塗護膚品、梳頭發。她穿上外套，素淨的出門。

抵達西蘭餐廳，敞開式用餐區域。

剛才通過電話，對方是個男人。

以往她有其他同事随行，從沒有像這樣單獨見過合作客戶。

因此薛兮若選個挨近門口的顯眼位置坐下，比較穩妥。

薛屏若想到明天是周末，她媽要她和範橫一塊回家。她發信息給範橫，好聲好氣的知會：[我在外面吃飯，晚點回家。]

等了會，也沒收到他的回應。

她收起手機，低着臉翻菜單，默默的選好幾道看上去不錯的菜。

頓然，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燈光，在她的菜單上斜投下一晃而過的陰影，落坐在她的對面。

薛兮若擡眼，看清對方的長相後，下意識身子往後靠。

似乎這樣，便能與來人疏遠距離。

何楚崇揚了揚嘴角，笑意傳達至眼底：“見到我，有沒有很意外？”

她目瞪口呆的表情，讓他覺得有意思。

“……”薛兮若驚怔地問：“你是林總監請吃飯的設計師？”

何楚崇頭向下一點，擡手翻翻菜單，随嘴問：“有什麽本地菜，你點給我嘗嘗。”

薛兮若望着半垂臉的他，忽然覺得自己勾的幾道菜都不可口了。

他們怎麽會陰差陽錯的對坐吃飯呢？

總之她沒胃口吃，攤手伸向對面：“資料給我。”

何楚崇在她的手心放一支筆，玩世不恭地笑說：“急什麽，先點菜，我餓死了。”

“吃完飯，我會把U盤給你。” 何楚崇保證。

意思就是，不同他吃飯，他是不會輕易給她U盤，這樣她便完不成林海交代的工作！

薛兮若窩氣，握住他遞來的鉛筆，低頭在菜單上随便加幾個菜，然後交給服務生。

服務生給兩人的杯中倒滿水，才離開。

何楚崇端起水杯喝着水，眸色不明地瞟向對面。

薛兮若肘支在桌緣扶額，擋住對方的視線。

餐廳裏，人聲熱鬧。

薛兮若只覺耳旁嗡嗡作響，吵得她頭疼。

何楚崇的聲音又響起：“下午沒見你來會場，也有事嗎？”

薛兮若應付了事的“嗯”一聲，不想與他多談。

服務生傳菜上來，不大的桌面上，七八個盤子占滿。

最後一盤糖醋魚擺放好。

何楚崇嘴角飛笑：“薛兮若，你還記得我愛吃魚。”

薛兮若二話不說，回頭喊服務生：“美女，把魚端走。”

服務生回來，判斷兩人的眼色。

何楚崇斜觑薛兮若，把那盤魚護在跟前，拔高音量：“我還一口沒吃。”

薛兮若拿着筷子夾菜吃，對他的嚷嚷充耳不聞。

何楚崇對服務生擺手：“不好意思，你忙去吧。”

服務生掉頭走開。

“我們之間，連句敘舊的話都不能說了嗎？” 何楚崇看着對面埋頭吃飯的女人，用筷子夾一塊魚肉送進口中，嚼了嚼。

悠長的沉默。

薛兮若吃的快噎住了，端水喝幾口，順氣後，吱聲：“吃飯時能不能不要說話？這是就餐的基本禮貌吧。”

停頓片晌，何楚崇沒閉嘴，大膽的發言：“我記得曾經吃飯時，你話比我多！”

“……”薛兮若胸腔竄起無明業火，總提以前有什麽意思！

這頓飯她吃的憋屈，她不想受窩囊氣，放下筷子，語氣不好：“我吃飽了，把U盤給我。”

她伸手朝他要東西。

“不給。”何楚崇痞氣地笑：“你是替公司請我，我沒吃好，就不能給你。”

“你……”難以理喻！薛兮若沒好臉色給他。

何楚崇伸筷子夾塊魚肉遞到她面前的碗中：“來嘗一嘗你點的魚，味道不錯。”

薛兮若眼睫垂低，是斷然不會吃他夾的肉。她後倚在沙發背上，無聊的環顧四周吃飯的人。

對門靠外側，停站着一位身姿筆直高拔的男人。

薛兮若覺得那人身形出衆，引的她注目。她眼睛上擡望去，男人的視線也正一瞬不瞬地盯視她這邊。

四目對視，低氣壓從他那兒傳遞過來。

薛兮若呼吸一滞，呆怔緊張地忘記反應。

範橫怎麽在門口？盯着她看多久了？

範橫一手插在褲口袋裏，闊步朝她欺近，她對坐的男性腦袋從高椅背中露出。

薛兮若被他墨眸逼視的眼皮耷拉下。

範橫眼珠微轉向她對面坐着的異性，眉宇皺動，旋身去往服務生領着的裏面包廂。

他身後跟着的人，是曾文。

薛兮若餘光随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才緩過神。

良久，她坐立不安，急切的起身。

何楚崇早注意到她神不守舍，出聲叫住她：“跟我多坐一會，你都不情願？”

呃？

薛兮若聽到他口中這句話，曲背翻找包裏的手機，随便一說：“我去趟洗手間。”

聞言，何楚崇面部五官是尴尬之色，幹咳一聲：“哦，去吧。”

薛兮若循着範橫的路徑轉身，走在廊道上。

一間間包廂，是镂空雕花木質隔牆，透過窗柩，能瞧見裏頭坐些誰。

薛兮若經過四個包廂，才找到範橫的身影。

他背脊端直的坐在餐桌前，身邊是曾文。

包廂內，還有幾個男人，談笑橫生。

薛兮若背貼靠牆，透過窗格瞄一眼他的背影。

他是經常光顧西蘭餐廳，她沒想到會和他碰見。

略微思索，她決定打電話給他。

也不知，他遇見她單獨和其他男人吃飯，會不會誤會。

為了防患于未然，她及早來這，手機舉在耳邊，要找他解釋清楚。

電話鈴聲響震，打斷包廂內人的熱鬧交談。

範橫接起薛兮若的電話，站直身走出包廂。正想擡手機到耳旁，視線瞥見幾步外，貼牆立着的女人。

他停住身，摁斷電話，長臂垂在大腿側。

薛兮若深究他笑比河清的表情，思量，真憋着氣？還是假生氣？

他峙立在門邊，墨瞧着她，一言不發。

薛兮若看出他是沒有要走過來找她的意思，她放下手機，發僵的腳步挪迎過去，先打破僵局。

挨近他清凜氣息的畛域內，薛兮若被他無形的氣流覆壓的呼吸不暢。她抿着的唇微張，不自然地扯動：“你今晚怎麽會來這兒？”

“懷疑我跟梢你？”範橫反問。

“……”

她沒這麽想，他竟然先這樣說？

薛屏若懷疑的眼神瞅着他，他很坦蕩淡定，委實不像會尾随她。

範橫身正影不斜地與她對視。

她搖搖頭，笑說：“你是來應酬？人挺多。”

“和幾個朋友聚餐。”

他願意回她話，應當不是生氣，是今晚瞧着莫名傲慢罷了，薛兮若想。

她食指朝外面敞開區域指一下：“先前你是不是看見我跟那誰在吃飯？”

範橫掃視她，眸色深藏着不爽，嘴上随聲附和：“所以呢？”

“我來找你就是要說這事，純屬是工作原因，你別誤會啊。” 薛兮若抿笑。

他此刻有些忽陰忽晴的。

她吃不準，追問一句：“你不會誤解吧？”

包廂裏頭，他的朋友都是男人。

段季風鼓動在座的男人們，往他倆這邊吹口哨，起哄道：“範橫，把你老婆帶進來吃飯。”

薛兮若臉色微僵。一屋子男人，她不想跟他們吃飯！

範橫身子一橫，平直的背遮擋包廂內的視線。他寬實的胸膛俯低，把她罩籠在身前，薄涼的呼吸吹拂她的耳畔：“什麽工作原因？”

他沒回答她有沒有誤會，還是想親耳聽她詳細解釋。

薛兮若感覺他太過貼近，呼吸微促：“我下午在家裏睡得沉，錯過了聽會。林總監要我加班，替公司請他吃飯拿回資料。”

她說的足夠清楚，且與何楚崇之間沒有越矩行為。他應該看得到，不該再小肚雞腸。

“他對你還有過分的行徑嗎？” 範橫聽完後，斂眉問。

“沒有。”薛兮若撥楞腦袋，那人挺規矩的。

範橫手指撫摩她的下巴尖，薄唇開合：“我知道了。”

薛兮若被他手指扳起臉，掀眸迎視他英氣的眉宇，神差鬼使的主動交底：“我拿到資料就回去。”

他粗粝的拇指擦過她的嘴唇，似是故意為之，暧昧不清，又弄得她嘴皮發疼。

她咬緊牙關，扯下他侵淩的大手，撤後一步。她手捂着嘴，悶悶地問：“你幹什麽？變态嗎？”

弄疼她！

這人怎麽這樣蔫兒壞！

範橫笑而不語。

薛兮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