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珍稀菜肴
珍稀菜肴
【祁】:還有一會,餓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喬櫻自動忽略後半句,開心的回複。
【y】:那我等你哦。
發完消息,喬櫻就去了山姆将清單上列出來需要的東西都買好。
等電梯時,喬櫻看了眼她和岳硯祁的聊天記錄,瑪德,真的有種已婚夫妻婚後的感覺。
喬櫻心中有種可恥的雀躍,下意識讓自己不去看它,小偷一樣短暫的擁有片刻的歡愉。
岳硯祁幾乎是趕着回家,匆匆将手上未完成的稿紙校對了,就驅車回君山墅。
甫一打開門,撲面而來的黑煙和幾乎令人止不住想咳嗽的刺激氣味讓岳硯祁好看的眉頭緊蹙,他握拳掩鼻喊了兩聲:“喬櫻?”
他大步流星的走向廚房,就看到系着圍裙揮舞着鍋鏟的喬櫻在那忙碌。
她渾然不覺周遭的情況有多糟糕,察覺到岳硯祁回來了,她頭都沒動:“你再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換一種打開方式的話,一回家心愛的人在廚房忙碌,不失為一種浪漫,但看着黑煙子越來越大,向來處變不驚的人眉心狠狠跳了跳。
再等一下,吃飯的可能不是他們倆,是他們的親朋好友前來吊唁吃席。
他将所有能打開的窗戶都打開散味,上前兩步,自然地接過喬櫻手中的鍋鏟:“我來吧,你出去玩一會。”
喬櫻感受到手中一輕,視線從黑漆漆的鍋裏移到岳硯祁身上,這麽一看她吓了一跳:“岳硯祁,你怎麽印堂發黑啊?”
岳硯祁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幾個字:“……你可以四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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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櫻聽他的話移開視線,媽呀,滿廚房都陰雲密布,黑煙缭繞,她立刻準備跑出去打開窗子通風,岳硯祁似有所覺:“窗子我都打開了,你去外一面玩一會,這裏煙子太大了。”
喬櫻有點不好意思,本來要給人做飯的,現在差點沒把人家房子給燒了:“不好意思啊。”
岳硯祁站在那,熟練地翻炒、加入調料,襯衫挽起一截,漏出結實的小臂,每一次捏住鍋柄就有青筋乍現,力量感蓬勃。
看着他穿着昂貴的白襯衫站在滿是油煙的廚房,喬櫻有種不切實際的虛無感。
眼看着鍋裏跳舞的油滴上下飛濺,她趕緊将身上的圍裙脫下來:“給你用吧。”
岳硯祁從臺面上分出個眼神來給她,語調很平:“我沒手了,能麻煩你幫我嗎?”
他手上動作不停,料理着喬櫻剛剛搞砸的東西,喬櫻點頭如搗蒜:“行。”
她走過去,岳硯祁彎腰配合她,喬櫻将手上的圍裙套上去,又繞到岳硯祁身後,看着垂落在他身前的繩子,有些手足無措。
要是幫他系上的話,就得從背後穿過他的腰将繩子拉過來打結了。
喬櫻偷偷看了眼男人,他專注的看着鍋,沒注意到這邊,喬櫻只好幹巴巴出聲:“我幫你打個結哈。”
“嗯。”
聽到男人應聲,喬櫻才大着膽子伸手穿過男人勁瘦的腰,熟悉好聞的氣息掩蓋住剛剛事故的刺激氣味,喬櫻聽見自己心跳砰砰,強裝鎮定的打結,卻發現怎麽都打不上一個完整的結。
喬櫻哆哆嗦嗦的系上一個醜陋的蝴蝶結,廚房也呆不下去了。
“我、我外面等你啊。”
喬櫻看着散了大半黑煙卻還是隐隐有幾縷黑霧的客廳,一陣懊惱。早知道應該認清自己的,逞什麽強啊。
這些美食博主一定簡化步驟了,看起來再簡單在她手上也能一塌糊塗。
岳硯祁将做好的菜擡出來時,喬櫻忙不疊的拿碗筷,讨好的夾了很多菜放岳硯祁碗裏,夭壽啦,本來是她做給岳硯祁感謝人家的,結果變人家做給她白piao了。
喬櫻吃了一口,感受到那種美好事物帶給味蕾的刺激,好吃的眯起眼睛:“岳硯祁,你什麽時候會做飯啦?”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居然能做的這麽好吃!
岳硯祁唇邊勾起一個弧度:“你喜歡嗎?”
“喜歡啊喜歡啊,太好吃了吧,我覺得你做得比山海澗還好吃。”
岳硯祁看着猛扒飯的喬櫻,不動聲色的将她夾得最多的菜換到她面前。
兩年前有個明星體驗類真人秀找過他,岳硯祁在圈內人氣高但深居簡出,沒有錄制過任何綜藝,但那個本子找到他時,他看到了蘇記後廚體驗。
喬櫻很喜歡吃蘇記,所以他接了那個節目的錄制,在蘇記跟着廚師學過一些。
飯飽神虛的喬櫻下意識吃完就想去沙發上躺着,但人家做飯總不能還讓人家打掃她做下的混亂戰場嘛,喬櫻斬釘截鐵的拒絕岳硯祁準備收拾的動作,義正言辭的讓他去休息,她可以自己來。
喬櫻收拾了老半天,從傍晚收拾到月亮升起才将那個亂糟糟的廚房收拾幹淨。
她捶着腰往外走時,看到岳硯祁坐在沙發上,帶着一個銀絲框眼鏡抱着平板,好像在看什麽譜子。
她去冰箱裏拿了兩瓶草莓牛奶,走過去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将其中一瓶戳開放在岳硯祁面前,斟酌了一會開口:“謝謝你啊。”
看岳硯祁擡頭看過來,喬櫻接着說:“畫展的事兒。”
岳硯祁挑了挑眉若有所思:“所以,你今天是打算做飯謝謝我?”
喬櫻有些尴尬的點頭:“好像不太成功,你有沒有什麽特想要的東西,你可以告訴我,雖然我現在錢不多,但能力範圍之內一定滿足你?”
“什麽都可以?”
喬櫻信誓旦旦的點頭:“都可以,要是現在買不起的,我賺了錢之後給你買。”
岳硯祁笑了一下,沉磁的聲音直直撞上喬櫻的耳膜,他看着自己,那雙深邃的眼睛镌住喬櫻,神色隐沒在濃密的睫毛之下。
“我确實有很想要的,不過不是一件東西,她也不能用價錢來衡量。”
不是東西?還不能用價錢來衡量?
喬櫻:“啊?那是什麽?”
客廳中央垂吊下來的昂貴水晶燈映射出的光射在男人臉上,年輕的男人很輕的笑開:“會有機會告訴你的,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喬櫻雲裏霧裏:“啊?”
那到底需要她送什麽啊?
岳硯祁重新看向平板,喬櫻也不好繼續問什麽,坐了一會就回房間了。
她手握着畫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有些摸不清岳硯祁是什麽意思,但還是很快就抛之腦後,全神貫注的練習。
她最近對國畫起了很大的興趣,其文人性、詩性、筆墨性是與喬櫻擅長的西洋畫所迥異的,簡單的墨白飛書之間,盡顯山河豪情。
喬櫻幼時因為母親的原因很排斥國畫,但如今也因為于雪女士的國畫作品燃起興趣。喬櫻畫完後輕輕地吹了兩口氣,又抖了抖畫紙,黑白之間青松形象躍然紙上。
這不是她實際意義上的第一幅國畫作品。第一幅是當年送給岳硯祁那幅畫,想到畫框之中藏得東西,喬櫻心中一緊,岳硯祁應該不知道那幅畫的背後是什麽,不然也不會還能對她這麽好。
面對一個對自己動了心思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該是岳硯祁如今的态度。
喬櫻視線又回到了那幅水墨畫上,她已經畫得比以前好很多了,可惜了,無論她變成什麽樣,月亮都是別人的。
第二天,岳硯祁去鄰市出差了,要去好幾天,給喬櫻留了字條也發了消息。
喬櫻将早餐吃完,就去了工作室埋頭賺錢。日子平靜的過着,喬櫻下班後忽然就想去吃冰淇淋,找了個離工作室最近的店點了一堆店鋪爆款打包帶走。
坐在店裏等待時忽然收到了一個電話,是喬震。
“喂,爸爸,怎麽了嗎?”
喬櫻語氣很平靜,帶着刻意的疏遠。
喬震心中又更緊迫的事情,自然是聽不出來,言語中是喬櫻不曾聽到過的熱絡:“小櫻有空嗎?有空的話就回來吃個飯。”
喬櫻并不是很想與他們虛與委蛇,拒絕道:“最近嗎?最近事特別多,可能不能回來了呢?您有什麽要緊事嗎?”
“也不是很要緊。”
喬櫻冷哼一聲,那就是有事兒了。
“有什麽事您可以直說。”
語氣顯然比剛才更冷淡了些,喬震直接道:“是這樣的,前幾天萬崇的項目喬氏也參加了競标,但好像不是很樂觀,爸爸想讓你和硯祁說一聲,讓他那邊卡的松一些,讓喬氏加入“明起”計劃。”
哈,讓她和岳硯祁說,她多大的面子啊。
喬櫻心中冷笑,故意委屈的道:“可是……我和哥哥吵架了,哥哥說這輩子都不想見到我了呢,我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喬震立刻道:“小櫻你怎麽能和硯祁置氣呢,你得趕快和硯祁道歉才行啊。”
呵,連她為什麽吵架也不關心,沒地方住也不關心,滿心滿眼只是讓她趕緊低頭讨好岳硯祁。
喬櫻:“可是嗚嗚嗚這次真的很嚴重,哥哥都把我從君山墅趕出來了,我都沒地方住了。”
喬震終于發現了這句話的重點:“那小櫻要不回家來住一段時間?”
誰想回去住一段時間,真把她當遲早要搬出去的外人啊,遣詞造句是心裏将她排在外人範圍裏了。
她故意提起:“我記得爺爺不是給我留了一套京郊的房子嗎?我怕錦悅見到我會不開心,不如我就去那裏住好了。”
喬震現在還等着她去勸說岳硯祁呢,立刻道:“當然。那是你爺爺留給你的東西,爸爸讓人去給它打掃幹淨,你住過去就行了。”
喬櫻再次提點:“那寧阿姨會不會不開心啊?爺爺留給我的東西證明那些可全在寧阿姨手裏呢。”
喬震:“那是你爺爺留給你的,你寧阿姨只是暫時保管,怎麽會不高興,待會我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喬櫻感動的道:“謝謝爸爸,您對我真好,下輩子我一定還要當您的女兒!”
才怪。
喬震挂電話時還不忘又提醒道:“小櫻,你從小就最喜歡黏着硯祁,可千萬趕緊道歉将人哄好,不然你心裏也難受啊對不對?”
喬櫻敷衍的應付幾句就挂斷了電話。哪有父親會不管女兒受了什麽委屈,只一味讓她低頭道歉的啊?
在喬震心裏,公司永遠勝過一切,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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