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病房月光
病房月光
哪有父親會不管女兒受了什麽委屈,只一味讓她低頭道歉的啊?在喬震心裏,公司永遠勝過一切,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尊敬的客人0728您的外帶好啦,請到前臺來取。”
店裏的機械廣播将喬櫻的思緒拉回,她去前臺取了單,滴滴司機剛好也到了門口等她,喬櫻到家脫了鞋,光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随便挑了一個綜藝放着,将冰淇淋一一在自己面前打開,一勺一勺的往嘴裏送。
冰涼的膏體進入口腔,冷的喬櫻打了個寒蟬,卻又喜歡上這種近乎自虐的快感。
十月初的上京已經降溫了,晝夜間還是會冷的像冬天。
喬櫻坐在地毯上,看着電視裏的親子綜藝,父女之間其樂融融,她恨恨的換了個頻道。
她從來沒體會過這種來自與父親的疼愛,母親沒去世時尚且擁有爺爺和母親的疼愛,雖然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但喬櫻實實在在是在幸福之中長大的。
喬櫻很小就發現了,父親并不像別的小朋友的爸爸那樣深愛着自己的妻子。他們兩人之間一見面必定觸發争吵。
有時候吵得兇喬震甚至會抄起手邊的物什砸向媽媽,喬櫻很害怕,她只能躲起來,她能聽到他們兩人吵架裏會提她。
她不想讓爸爸媽媽因為自己吵架,所以就躲起來。
黑暗賦予她安全感。
八歲那年的某個午後,母親平靜的趕走了家裏的傭人,親手做飯給喬櫻吃,小喬櫻很開心,媽媽做的飯很好吃。
喬櫻能感受道母親包含晶瑩的雙眸落在自己身上,其中滿是眷戀不舍和愛意。
她不懂,媽媽為什麽哭了。
那夜,父親沒有回家,外面打起了雷,喬櫻睡不着抱着自己的洋娃娃想去找母親,打開門發現母親并沒有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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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比她還大的兔子一層一層的找于雪。
終于被她找到了。
母親沒有絲毫溫度的仰面躺在花園裏,手腳以一種詭異的弧度扭曲着。
喬櫻從陽臺上往下跑,于雪安靜的合着雙眸,嘴角和耳朵裏往外滲血。
喬櫻知道,母親自殺了。
她看着母親冰涼的身體,連哭都哭不出來。
她小小的身體将母親抱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母親,讓她活過來,她害怕,沒人能幫幫她,她大喊沒人聽得見。
她跑回家裏撥通了120的電話,斷斷續續的嗫哚中将地址報給電話那頭的阿姨。
她同樣撥通了父親的電話。那樣一個狂風大作的夜,救護車比為人丈夫的人更加着急。
淩晨四點,喬櫻抱着大大的兔子玩偶,聽白衣男人宣布母親搶救無效的死亡通知。
再也撐不住的她直直暈了過去,昏倒之前,她看到了焦急沖過來抱住她的護士姐姐,看看了走廊盡頭人群簇擁急急過來的爺爺,唯獨沒有她的父親。
再醒來,喬櫻就不願意說話了。
從醫院被接回去後,突然多了兩個陌生人,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小女孩,另一個笑盈盈的告訴她讓她好好聽話,以後她就是她的媽媽。
喬櫻看着母女兩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在母親去世不到七天的日子裏住進了母親的房間,而所謂的父親壓根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所有人都忘記了媽媽,只有爺爺和喬櫻記得。
她不懂,為什麽不愛母親要去母親進門,生下了她,可又能對于她的死無動于衷。
手機忽然一震,喬櫻思緒收回看了一眼。
【祁】:記得吃飯。
喬櫻看着這條消息,胸腔中的酸澀感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好像只有岳硯祁了。
【y】:岳硯祁,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她委屈的吸吸鼻子,好像覺得不妥,想撤回,那邊的消息卻更快。
【祁】:快了。
【祁】:你怎麽了?
他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喬櫻咬着冰淇淋的勺子,抱住雙膝,慢悠悠的打字回。
【y】:沒什麽。
壞情緒還是不要随便帶給岳硯祁了。
她調整了心情,卻還是感覺提不起精神來。過去這麽多年了,那所謂的父愛喬櫻根本不需要了,但還是會感到難過。
電視裏互動的歡笑聲吵得喬櫻耳朵疼,她關了電視将臉埋進膝蓋間。
大女主從為小情小愛困擾,大女主的世界只有自己!
喬櫻盯着地毯上繁複的花紋如是想,手機鈴聲響了。
喬櫻沒擡頭,伸手去摸電話,接起:“喂?”
“喬櫻。”
是岳硯祁。
“不開心嗎?”
滿世界的人都趨行在人生這個亘古的旅途中,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裏涅盤,憂愁纏滿全身,痛苦抛灑一地,所謂情緒其實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
但有人會在千裏之外,身披滿地銀白月光,只問:“不開心嗎?”
仿佛她的情緒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
喬櫻:“岳硯祁,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好啊。”
她再也抑制不住滿心的委屈,隔着千裏之遙,對她心上的月亮傾訴委屈。
他說:“喬櫻,你并不是可有可無,因為你對某一個人來說,勝過這個宇宙。”
喬櫻眼中的晶瑩砸在地毯上,洇濕了一抹暗色。
她握緊了手機:“真的嗎?”
他輕輕地笑,通過聽筒抵達她的耳蝸,那兩個字勝過一切不切實際的安慰。
“真的。”
事實證明,甜蜜之下往往暗藏荊棘。
在一個人吃完四份冰淇淋之後,喬櫻榮幸的在第二天起床時收獲一個安小鳥同款嗓子。
她艱難的起床,自己翻了翻藥箱看着說明書沖了包藥喝下去。
最後還是沒能憑借頑強的意志力托着病體去工作室。
她在床上睡了一天,做了一天颠三倒四的夢。
晚上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人冰涼的大掌探上她的額頭,那股沁人的涼意讓喬櫻感到一絲慰藉,小臉往那處貼了貼,汲取更多的涼意。
迷迷糊糊間喬櫻感覺身體一輕,好像被人打橫抱起。
再醒來時,就是在醫院的單人病房。
透過百葉窗裏透出來微弱的光,喬櫻能隐約能分辨出牆上的挂鐘上指着三點鐘。
根據窗戶縫隙裏的看到的半截月亮和趴在床頭阖着雙眼的岳硯祁,喬櫻大概知道現在估計是淩晨三點。
怎麽早上接着睡了一覺,一下就睡到第二天淩晨去了,喬櫻有點懷疑自己上輩子是豬精轉世。
她好奇的看了眼坐在床邊的人,他不是還在鄰市出差嗎?
他的臉迎着床頭,好看的眉心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穩。
他就穿着一件衛衣夾外套,連塊毯子都沒披,上京的夜已經開始冷了,喬櫻想将自己被子上搭着的薄毯抽出來給他蓋上,不料手上打着點滴,這麽一動牽引着挂水的鈎子晃動,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趴着的人也清醒了,長而密的眼睫翕動,那雙淺金色的瞳就這麽看着她:“醒了?”
聲音還帶着剛睡醒的喑啞,勾得人心癢。
喬櫻點頭:“你怎麽在這啊?”
他直起了身子,拉開了床頭的那盞燈,橘黃色的暖調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溫柔的不像話:“嗯……那晚接到你的電話就想回來了,但航班只有第二天的,所以就昨天才回來。”
所有的工作集中在一天處理完,匆匆趕回來見她,到家發現她沒在家手機卻扔在沙發上,敲門也沒人應,他就擅自推門進去。小小的一團窩在床上,較好的眉不安的擰在一起,他伸手一摸,果然發燒了。
他看向喬櫻:“你剛想拿什麽?我幫你。”
喬櫻看了眼搭在被子上的小毯子:“諾,我想拿這個給你蓋一下。”
岳硯祁将她的被角往上掖了掖:“不用,我不冷你蓋着就好。”
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下酸痛的脖頸:“餓了沒?我想昨天你應該都沒吃東西。”
不說還好,他一說喬櫻還真覺得有點餓,她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又問:“可現在這個點應該都打烊了吧?”
都淩晨三點多了。
岳硯祁接了杯熱水放在桌上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先喝點水,水喝完我就回來了。”
病房的門被關上,喬櫻看着床邊那杯水,端起來小口小口的喝着。
岳硯祁果然沒騙她,喬櫻水喝完了,岳硯祁就回來了。
手上提着一個保溫飯盒,他将桌上的小隔板打開,将盒子放上去。喬櫻看了眼:“你哪裏買的?”
岳硯祁随便應了聲:“樓下還有店開着。你先喝喝看,合不合胃口。”
喬櫻用另一只手舀了勺白粥送進嘴裏,是甜甜的牛奶甜粥。這股牛奶味很熟悉,是喬櫻很喜歡的那款牛奶。
誰家飯店外賣還用保溫飯盒裝啊,一看就是岳硯祁自己做的。
她也沒拆穿:“好喝。”
岳硯祁看起來眉頭舒展了些,他問:“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生病了?”
喬櫻喝着粥并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冰淇淋吃多了把自己吃進來的怕是只有她吧。
她搪塞:“就忽然就病了。”
岳硯祁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安靜的坐在一邊看她喝粥。
喬櫻吃完,岳硯祁自然地将桌上收拾幹淨,看了眼牆上的鐘:“現在還早,你可以閉上眼睛再睡會。”
他起身走出去兩步,喬櫻連忙問:“你去哪?”
“洗個手。”
“噢。”
他回頭柔聲道:“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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