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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釘崎野薔薇地揚眉，瞪着遠處在上課時間用10分鐘時間把學生反反複複揍了個遍後，剩下的時間都在樹蔭下的躺椅上翹着二郎腿，正與不知名對象（花莉）發短信的五條悟。

“這個每天都戴着黑色眼罩會對可愛美少女痛下狠手不懂憐花惜玉的死直男，他憑什麽啊？難道他眼罩下的那張臉帥到天怒人怨的程度嗎？”

虎杖悠仁的眼睛不由飄向伏黑惠：“啊，說起來我也沒看過五條老師脫掉眼罩的樣子……”

見過五條悟那張像天神精心打造不似人間真實存在的臉的伏黑惠：“…………”

他一臉麻木地嘆了口氣：“……大概花莉姐姐就是被他那張臉騙了吧。”

被學生腹诽半天的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從躺椅上下來打了個哈欠：“好了，今天上午的課程就結束了，下午帶你們去六本木進行任務實踐，有需要去醫務室的互相陪同一下，就這樣，下課！”

當天下午，小三只進行了人生中第一次任務。

好在這次任務祓除的對象很弱，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又各有本事，整個祓除咒靈的過程中，伏黑惠全程呆在原地刷手機，連出手都沒找到機會。

任務結束後，忙了一天的學生們吵嚷着要吃銀座壽司和高級牛排，五條悟仿佛想起了什麽，給同在六本木祓除咒靈的花莉打電話：“花莉醬，一起吃晚飯嗎？”

這是花莉今天的第三場除咒任務了，她此刻正如蜘蛛俠一樣伏在天花板上，脖子上夾着手機，壓低聲音道：“我這裏還沒解決呢。”

視野下方，一只醜陋的咒靈滾動着碩大的眼珠，眼白上翻，似乎聽到了花莉的動靜，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來。

咒靈狂笑着猛然加速，如皮球一般迅速彈跳起來，以它碩大身形不相符的靈敏性猛地向花莉撲去，然而花莉還只顧安撫電話那頭撒嬌的白毛大貓，邊打邊退：

“不如你們先吃吧，我一會自己随便吃點就行。”

“那怎麽能行，今天是和花莉醬一起吃本傑明牛排三周年紀念日诶！花莉醬你都忘了嗎？”五條悟語帶抱怨，“那天要不是甚爾那家夥，搞不好我們就提前在一起了……”

“……誰會記得這種奇奇怪怪的紀念日啊！”花莉仰頭躲開咒靈如巨蛙彈射而出的舌頭，舌頭“奪”地釘在水泥牆壁，将牆壁鑿了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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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端傳來一陣怨念的電波，花莉聲音軟了下來：“……好啦，你在哪，我解決了馬上來找你。”

五條悟笑眯眯地說：“不用，我開車過來來接你，5分鐘就到。”

挂掉電話後，花莉從半空中翻身挂在排煙管道，扭動了一下脖子，對着那只狂追不舍的咒靈道：“好吧，我們只能速戰速決了……”

咒靈如鐵甲戰車一般向她沖了過去，花莉手握着杜郵，從半空中一躍而下，一手抓住咒靈的後頸，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杜郵劍深深嵌入咒靈的大腦中。

“噗嗤”一聲利刃進入身體的鈍響，咒靈僵硬片刻後，如一只漏氣的氣球般迅速萎靡消散。

花莉輕松地拔出劍，在空中甩了一下血，做了個還劍入鞘的手勢，杜郵劍輕震一下，在空中化作光點消散。

……

五條悟挂掉電話後，表情輕松地對學生們說：“走吧，去吃飯的地方。”

“牛排！牛排！！”虎杖悠仁耳尖地聽到“本傑明牛排”，高興地手舞足蹈。

“啊……既然是本傑明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去試一下吧。”釘崎野薔薇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我只讓步一次喔，下回一定要吃銀座壽司！”

伏黑惠面無表情地關掉了手機上還在篩選的附近餐廳推薦，心裏也對和花莉共進晚餐而微微雀躍。

然而，五條悟開車将三個學生送到了一家街邊站式的牛排店，一腳把他們三個踹下車，然後開開心心地和他們揮手告別：

“到了喔，這就是你們的晚餐，吃完了別忘了開發票找夜蛾校長報銷！”

“哈？這裏？”虎杖悠仁一臉震驚，“五條老師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釘崎野薔薇難以置信：“不是說去吃本傑明牛排館麽？”

“……不是說，和花莉姐一起吃晚飯嗎？”伏黑惠也一臉困惑不解。

“學校的經費預算不夠啦！你們三個只能在這裏吃牛排喔，我和花莉醬的是私人行程，就不帶你們咯~~~”

五條悟笑彎眼露出一口白牙，難掩好心情地對他們潇灑地一揮手：“那就這樣，我去找你們師娘吃燭光晚餐啦，拜拜！”

一腳油門下去，只給三小只留下轟鳴油門下的袅袅車尾氣。

“人渣！”

釘崎野薔薇語氣堅定罵：“自己去吃大餐，讓學生們吃路邊攤！還要我們找校長報銷費用！”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同時流露出憤而認同的神色。

花莉在看到五條悟的時候，奇怪地張望了一下車後座：“那三個小朋友呢？你不是帶他們在做任務麽？他們晚飯不一起吃嗎？”

“哦，他們年輕人有自己的圈子，不愛帶我們倆玩……”五條悟輕描淡寫地說，走下車幫花莉拉開了車門，花莉将信将疑地坐上副駕駛，“真的嗎？”

“對啊，我們這兩個被嫌棄的老年人，一會吃完飯一起看個電影怎麽樣？”五條悟勾唇一笑，啓動了車輛，“最近好像有新上映的電影，叫什麽《蚯蚓人》3，你有興趣嗎？”

花莉搖了搖頭：“這種沒看到1和2的系列電影，我通常就不去看3了……”

“這樣子，那就去看另一部《Ready Player One》怎麽樣，你不是喜歡導演史蒂芬·斯皮爾伯格麽？”

花莉翻閱着影院上映期的電影篇目，打算點開軟件看一下票房排名情況。

突然，五條悟立即剎車，尖銳的摩擦音剎車片與汽車輪胎劇烈摩擦引起的焦糊味道，花莉跟着慣性往前一沖，又被安全帶牢牢勒緊。

下一秒，只聽到“砰”一聲，快速公路的山道邊滾進來一個黑影狠狠撞在擋風玻璃上。

花莉驚愕地看過去，卻見到一個形狀怪異的生物撲在車窗玻璃上，面孔扭曲變形，鮮紅的血液緩緩從裂開的擋風玻璃上如蛛網裂開。

五條悟打開雙跳燈，靠邊将車停在應急車道，單手打開車門走下去，眉心微皺做出判斷：“是被改造成咒靈的人類。”

花莉跟着下車，心中對這次事故的始作俑者有了答案。

羂索這家夥真的是陰魂不散，他将真人派過來，就不怕她把真人給祓除了嗎？

被改造成咒靈的人類無法拯救，五條悟盯着撞死的改造人咽下最後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擡眼看向山道兩邊影影重重的樹影，墨鏡下如冰晶一般剔透瞳孔如深海中璀璨的藍眼淚微微發光。

花莉剛準備下車，五條悟表情淡定地一擡手讓她車裏等着：“一會要濺血，別弄髒了衣服，我來就行。”

話音剛落，樹叢間突然湧現出大量的改造人，猶如泥石流崩塌一般傾瀉而下。

五條悟不慌不忙地舉起一只手，藍色的術式正轉·[蒼]旋轉在他的白皙修長的指尖。

改造人如喪屍一般蜂擁而至，轉瞬将五條悟淹沒在人海之中，下一秒，改造人的頭顱一串串如同蘿蔔白菜，同時脫離頸項，血液如噴泉一般同時噴濺而出，所有的血液在碰到他的前一秒被無形地隔離，停止在空中，猶如血色的瘢痕。

他一邊走，一邊仿佛漫不經心地将目光投向了樹林之間。

此時，化身為貓頭鷹的真人大腦警鈴大作，冥冥之中有預感自己正被一雙如天空般無限延伸的眼睛鎖定。

危機的預感令它果斷變換形态竄逃。

它跑得很堅決，也很小心，樹影微不可查地一顫，若是不注意，只會将它當做是歸巢倦鳥梳理羽毛時擡起的羽翅，或是樹葉落下時輕微的扇動，然而五條悟很清晰地定位到了它。

下一刻，他的雙手青筋暴起，藍色的術式正轉·[蒼]光芒如橫掃千軍，大片樹林被他以摧枯拉朽之力摧毀，真人從貓頭鷹變為飛速更快的白喉針尾鳥，穿梭在樹叢之中，左躲右藏，與此同時，它不忘扔出比第一波更多的改造人備體，替自己争取逃命時間。

花莉坐在車廂內，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一個改造人就是一條人命，這家夥一下子丢出這麽多備用的改造人，可見它手裏沾了多少鮮血。

五條悟的臉色冷淡下來：“你還真是卑劣啊。”

第二批改造人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悲傷的、求救的、詛咒的各種聲音從改造人的喉嚨裏發出，這些人曾經都是普通人類，被硬生生改變靈魂形狀如此痛苦地成為戰鬥犧牲品。

花莉不忍地閉上眼睛，難以直視這場人間煉獄。

五條悟面無表情地注視着改造人潮，心想着：還好沒讓花莉出來，要是她遇到這種情況，以她心軟的程度，不一定能下得去手。

雖然如此，但那個始作俑者，也實實在在惹怒了五條悟。

五條悟的身上咒力驟然提升，浩瀚無垠的咒力被壓縮成圓心中的一點，再瞬間釋放——

“啪！”

環形的透明沖擊波從圓心擴散，潮水般湧來的改造人還不待接近五條悟，便如炸開的血色煙花，瞬間全滅。

五條悟單手作了個手勢，整個人懸浮升空，山頂僞裝成蝙蝠的真人一看情況不好，立刻繼續撲閃着蝠翼竄逃，五條悟冰藍色的眼眸冷漠地瞥向那個方向，骨節分明的手掌遙遙擡起。

藍色的光球與紅色光球相交融，五條悟反轉手掌，以彈指将虛式·茈射出。

“轟隆隆——”如雷霆震怒之聲炸裂蒼穹。

瞬間，天地仿佛霎時失色，無形的足以切割空間的能量波在急劇壓縮中迸發爆炸，滾滾塵煙伴随着崩塌的山石揚起，待塵煙消散後，一條筆直的深壑出現在前方，原本的山丘只剩下深不可測的環形巨坑飄着袅袅灰煙。

不論是真人，還是那座山丘，都瞬間灰飛煙滅在那道恐怖的力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