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一章

花莉長嘆了口氣，轉身從櫥櫃拿出醫藥箱，低頭摸着伏黑惠的臉，小心翼翼地給他傷口上藥：“真是過分，竟然害得我們小惠這張臉打成這樣，你有記得好好揍宿傩一頓嗎？”

“打了，那十秒內我有很帥氣地把狠揍宿傩一頓喔！”五條悟一臉義不容辭的嚴肅面孔，“絕不會讓惠受半分委屈的！”

伏黑惠翻了個白眼，一旁的虎杖悠仁臉上突然裂開了一張嘴，傳來兩面宿傩的嘲諷：“無趣，你原來怕女人嗎？”

“啪！”虎杖悠仁一巴掌打上臉，一臉羞愧地向花莉道歉，“不好意思啊，兩面宿傩有時會突然冒出來……”

“呵，你這個千年老光棍懂什麽，我們這叫恩愛！”五條悟嗤之以鼻。

兩面宿傩在虎杖悠仁的手背上開了張嘴，繼續挑釁道：“很好，我記住你了，等我重獲自由之後，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n——”

“啪！”花莉面無表情地一巴掌打在了虎杖悠仁的手背，直接把兩面宿傩按了回去。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她低垂着頭，臉上的表情被藏在暗影之下，然而身上那股屬于特級咒術師的恐怖威壓卻令空氣如冰凍般凝滞。

“哎呀，不生氣不生氣，你聽他吹牛……”五條悟站起來将花莉抱在懷裏，一邊給她順毛一邊安撫她的情緒：“就算他二十根手指俱在，我也會贏的……好了好了，乖乖的不生氣了哈……”

她盛怒之下那一巴掌沒有留力，虎杖悠仁只覺得自己的手仿佛斷掉了，但被懾于她那股氣勢，像被吓到的小狗，悶不作聲、低眉垂眼地僵在原地。

花莉緩過神來，對虎杖悠仁露出歉意來。

“抱歉啊。”她輕輕地拿起他已經高高紅腫起來的手，檢查了一下筋骨，抱歉道：“被我打疼了吧！我給你上點藥……”

“沒關系。”虎杖悠仁撓了撓頭，一臉理解，“我也覺得那個兩面宿傩真的很欠揍。”

花莉垂下眼睫，動作輕柔地給虎杖悠仁上藥，表情卻帶了幾分晦暗。

Advertisement

伏黑惠累了一天，此時有些困了，眼睛看起來有些迷瞪瞪的。

“惠，你先回寝室休息吧！”花莉看向伏黑惠，“我先給悠仁上藥，悟還有些話要和他說。”

伏黑惠點了一下頭，站起來離開。

五條悟便雙手插着兜對虎杖悠仁說明他眼下的情況：

“你的身體已然成為了兩面宿傩的容器，按照慣例會被咒術界判處死刑……”

虎杖悠仁的臉上頓時露出緊張的神色。

花莉安撫地按住他的肩膀，替五條悟接話道：“你放心，你能壓制住兩面宿傩，這是從未見過的特殊才能……悟和我商量了一下，覺得我們可以打個擦邊球，令高層同意，令你作為收集封印兩面宿傩的特殊存在。”

“本來你需要判死刑，但他們同意你收集完手指再死，也就是說只要你沒有全部收集，就可以一直活着！相當于卡一個死緩的bug！”五條悟略帶得意地說。

“只是你需要轉學到高專從此告別普通人的生活……”花莉擡起頭看向他問道，“你願意嗎？”

虎杖悠仁苦笑一下：“如果不願意，我就只能被執行死刑，而且兩面宿傩這麽惡劣，如果能将它的手指回收，也算是對這個世界做出一點貢獻，我當然願意了。只是……我爺爺死之前希望我能憑借排球特長生的身份考上東大……”

“嗯……現在名頭可能要換一下，以咒術特長生的身份讀東大如何？”花莉豎着手指道。

“诶？還可以這樣嗎？”虎杖悠仁發愣。

“上面有人就可以。”花莉對虎杖悠仁微微一笑，她這幾年在咒術屆也不僅僅是替高層打工的。

“花莉醬說這句話的時候，真是帥氣呢！”五條悟笑眯眯地說道。

花莉笑着低下頭，有些失落感慨地喃喃自語：“我準備了很多，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呢。”

“剛好幾天後，剛好有個盛岡的學生要入學高專，你們可以和惠當同一年級的同學喔！”五條悟笑眯眯地對虎杖悠仁說，“把你寝室安排在惠旁邊怎麽樣？”

虎杖悠仁倒也是個随遇而安的，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來：“好啊！”

……

虎杖悠仁離開之後，五條悟先去陽臺給夜蛾正道打電話，說關于虎杖悠仁入學的事情，花莉給大島智子說明了需要她幫忙的事由後，坐在沙發上，單手撐着額頭，沉默了很久。

這兩年，她與現任咒術總監部部長大島民輔的私生女大島智子合作，幫助她進入咒術高層，替她掃清對手，而作為回報，她會利用自己的身份替她拔除花莉推斷出羂索在咒術高層埋下的釘子。

她們合作地很愉快，令羂索感覺到左右高層的決定逐漸困難，花莉本是有些得意這招釜底抽薪的，直到她在聽到伏黑惠說花禦出現，将手指強行喂給虎杖悠仁。

他這根強喂給虎杖悠仁的手指，就像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這是對她的警告。

看來，他确實感覺到頭疼了。

因此才讓花禦出面，這麽大張旗鼓地警告她。

好想殺了他。

他就那麽輕易地将虎杖悠仁重新拉入泥沼，将牌局打亂，拉着兩面宿傩突破了她逐漸蠶食他計劃的局面。

花莉面無表情地咬着拇指指甲：這個縮頭烏龜到底在哪裏，真想把他的腦仁挖出來，一筷子按在滾燙的火鍋底料裏，燙得他吱哇亂叫。

冷靜，花莉。

你現在仍占據上風，該着急的分明是羂索。

至少天元在這個世界能夠保持穩定，夏油傑也沒有被他奪走身體，你在兩年內收集了六根手指，高專那邊也有六根，就算高專那六根不一定能守住不被羂索奪走，只要你用杜郵劍藏住手裏這六根手指，區區十四根手指，五條悟能把兩面宿傩按在地上摩擦。

至于羂索的目标，将全日本的人類與天元同化，促進人類的全體進化這一點，從天內理子與天元同化的那一刻就已經失敗了。

除非再等五百年，殺死新一代星漿體，否則他沒可能成功。

就算兩面宿傩寄生在虎杖悠仁身上，只要虎杖悠仁沒有與他立下容許他出來1分鐘的約定，他就得乖乖地待在虎杖悠仁身體裏坐牢。

眼下咒術界高層也不是他說清掃就能清掃的了。

“花莉醬？”五條悟挂掉電話從陽臺走了回來，看到坐在沙發上沉思的花莉，“怎麽了，一臉嚴肅的樣子？”

花莉伸出手，五條悟會意地将她抱起，花莉把頭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覺得自己正在默默地充電，從五條悟溫熱的身體中汲取着力量。

五條悟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她的頭發，聲音有些溫柔：“花莉醬很少這樣向我撒嬌呢！有什麽事情覺得不安了嗎？”

花莉沉默着，關于未來的事情，她從沒有主動對五條悟提過半句，就是怕萬一蝴蝶效應，或者冥冥之中被那所謂的天元、星漿體、六眼宿命窺破她的介入，令她功敗垂成。

“不要怕，不管未來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的。”五條悟低語着吻在花莉額發，花莉抿唇握緊了拳頭。

不論未來發生什麽，我也會保護好你的，悟。

花莉心中默念着。

……

虎杖悠仁進入高專之後，極快地适應了裏面快節奏的學習生活，他入學沒多久，“鐵娘子”釘崎野薔薇也加入了高專學校。

五條悟在折騰學生方面，一向不知輕重，由于順利帶出“乙骨憂太”、“秤金次”等優秀學生，他堅定地認為自己在教書育人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過人天賦，時常想一出是一出。

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三個人從此展開了在五條悟執教下水生火熱的生活，由于有共同吐槽對象（巴嘎五條老師），三人很快打成一片，成了互相嫌棄又感情深厚的鐵三角。

這一天，又是一場被虐到體無完膚的實戰課。

虎杖悠仁滿頭是包地躺在草坪上，癱軟在地，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啊……感覺要死了……”

釘崎野薔薇躺在他旁邊，翻着白眼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從嘴裏飄出來了，她艱難地擠出最後一點力氣，掏出小鏡子，對着自己臉上的傷痕看了一眼，握緊了拳頭又燃起複仇的怒火：“可惡的巴嘎老師，竟然打淑女的臉！”

虎杖悠仁指着自己被揍到鼻青臉腫像豬頭的臉：“有沒有一種可能，五條老師對你已經留情了？”

伏黑惠是三人裏面唯一被留情沒打臉的，然而他的傷都藏在衣服下，疼痛的程度絲毫不比另外兩人少，由于消耗過大，他臉色發白地撐着膝蓋喘息，小腿肌肉在微微抖動。

“為什麽就他沒有被打臉啊！”釘崎野薔薇憤憤不平地指着伏黑惠，“這家夥是關系戶嗎？”

“因為如果揍到惠的臉，花莉姐姐會很生氣。”虎杖悠仁咽了口唾沫，想起之前花莉因為宿傩突然盛怒時，那雙眼中令人感覺到恐懼的可怕殺意。

“花莉姐姐？誰啊？”釘崎野薔薇細眉一挑。

“五條老師的女朋友。”虎杖悠仁老實回答。

“哈？這家夥也能找到女朋友？”釘崎野薔薇一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