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二

林蘭是個孤僻的人，畢竟她也很抗拒別人的接近，一個人吃午飯也很正常，得知她在找兼職之後，虹村億泰也幫忙了，送牛奶的在招聘，她也可以去兼職，百貨商場周末也可以去，虹村億泰幫着她跟別人交流，她很感激。

“你要來我家嗎？”虹村億泰問林蘭。

林蘭：“……”

這是什麽中日文化差異嗎？

“去你家是？”

“啊，我爸爸，他生了病，”虹村億泰撇開眼睛，“哥哥和我沒辦法好好照顧他，你也在兼職，哥哥說可以雇傭你來我家做工。”

是這樣啊。

“好的。”林蘭微笑，“什麽時候開始？”

“今天放學後吧。”

林蘭點頭，微微松了口氣，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吃藥了吧？她問自己，不确定在心裏累積，這個廢棄的屋子真的是虹村億泰的家嗎？吃藥了吧？別發病啊我。

林蘭跟着虹村億泰走入廢棄建築一樣的房屋，努力微笑，上樓。說起來，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輕信別人了？萬一這家人對自己有惡意呢？日本的治安很好嗎？萬一被殺死了要怎麽辦？

一個畸形的綠色人形怪物出現在她面前。

“……”

微笑，微笑，這些都是你的幻覺，別随便把人想成怪物。

她邁步：“虹村先生？”

那個怪物不理會她，固執地在角落扒東西，脖子上有一條鎖鏈。

虹村億泰很不自在地說：“爸爸已經不會回應我們了，他忘了很多東西，生了一場怪病……你沒事吧？”

“是。”真可憐啊，她仰頭，“虹村君也很辛苦呢。”

“不，還好吧……你不害怕嗎？”

“病人不是很可憐嗎？我知道的。”被人當成怪物一樣的感覺。“我該如何照顧虹村先生呢？”

虹村億泰一時無言。

“你先幫我們把屋子打掃了。”虹村億泰身後走出一個更高大的男人，“做一下晚飯。這個怪物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聊。”

“……好的，能詢問有什麽忌諱嗎？”

“窗戶上的板子，不要卸掉。”

“好的，工具在哪裏？”

“億泰，帶她去買。”

虹村億泰抓着頭發說知道了，和蘭一起往百元商店走，“我哥哥他和人說話一直那樣，你不要放心上。”

“不，家裏有一個病人，對家屬來講是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壓力，他也很辛苦呢，又要看顧父親，還要照顧弟弟，很累的。”

“嗯，我哥哥很辛苦的，但是他從來不說。”

“是大哥啊。”

雖然屋子很多但是很空曠，打掃還好，但是做好也太晚了，只能給他們買便當，照顧人的事情改天再說，林蘭很喜歡打掃，“把混亂的東西變得整齊幹淨，心裏也會很舒服的。”她對幫忙的虹村億泰講。

那些會動的小人是什麽？有那種東西嗎？幻覺吧，看錯了吧。

虹村先生總是在扒東西，早上送完牛奶去上學，她起大早，還能買一些新鮮食材做便當，放學去虹村家幫忙，虹村先生很沒有理智，她扛不住一個大男人，就會喊虹村億泰來幫忙，虹村兆形在門口冷冷看他們，什麽不說。

工資是日結的，做完飯她就走，太晚了，虹村兆形會送她到家門口的巷子。

林蘭和這個不說話的男人相處還好，畢竟她也不說話，對方總是離她三步遠。

周末的時候去商場兼職，她看到了她的鄰居，但是對方沒說，她也沒說，就當彼此是第一次見面，“吉良先生，”她拿着商品，問男人該放到哪裏去。

是工作上應該問的事情。

吉良吉影對彼此的距離很滿意，這個少女似乎有些恐男，除非有必要，是不想離他們太近的，雖然手很美，但是那些傷疤太礙眼了，接受不能。

商店裏人來人往，沒人會在意這個少女是什麽人。

開局順利，但是一星期之後，虹村家出事了，虹村兆形不小心碰到高壓電線死掉了，林蘭幫着虹村億泰辦了葬禮，很是惋惜。

死亡啊，死亡距離她這麽近啊。

林蘭來到天臺，她和虹村億泰在天臺吃午餐，但是這次有別人，東方仗助和廣濑康一，三個人，三個男人。

她的臉色很難看，努力擠出微笑，說：“中午好。”

“蘭！你來了！”虹村億泰很高興。

東方仗助也很驚訝：“蘭——你們這麽熟嗎？”

林蘭說還好：“我去虹村家幫工過。”

廣濑康一和東方仗助很驚訝，拽過虹村億泰去說悄悄話，虹村億泰說：“不是不是，蘭沒有替身，她來我家也只是幫忙打掃衛生，哥哥射傷了她，但是她遲遲沒有覺醒，哥哥就把她帶到家裏試探，蘭什麽也看不到的。”

果然還是男孩子和男孩子有更多秘密嗎？說起來，之前的相處也不太對啊，她像個寄生蟲一樣寄生在虹村億泰身上，利用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男生來解壓。

那是，不對的吧？

“那個，請問——是你。”空條承太郎壓帽子。

在商場做導購的林蘭微笑：“空條先生。”還是這麽大只啊。“是要賣什麽東西嗎？”

一只海豚娃娃。

“我想買個禮物。”

“是送給誰呢？”

“女兒。”

“……”真羨慕啊，林蘭微笑，取下櫃臺上的忍者模型。

空條承太郎挑眉：“女孩子會喜歡這些嗎？”

林蘭說：“不如打電話問問，我的愛好和您的愛好是不一樣的，我小時候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身高八尺身材魁梧，這樣就沒人能欺負我。”

“……”

空條承太郎放下海豚，出去了，過了一陣回來，問喜歡蝴蝶，有沒有什麽推薦，林蘭後退半步，說：“這邊有一些新進的蝴蝶風鈴，要不要看看？”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海豚？”空條承太郎問。

林蘭努力微笑：“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你不知道你女兒喜歡什麽。其他的父親來會說我女兒喜歡什麽顏色什麽東西，有沒有什麽推薦，你什麽都不說。”

空條承太郎沒再說什麽。

林蘭看他結賬，很是平靜，返回自己負責的區域，“你好，”一個男人喊住她，“請問文具區在哪裏？”

“請随我來，客人您是要什麽品種的墨水？”

“畫畫用的。”

帶到文具區，一個女生又喊她說要買洗發水。

林蘭：“……好的，馬上來。”

我是玩具區的對吧？

林蘭日語很差，但是其他很好，給三個男生補習英語數學，再讓他們教自己日語，大家共同進步，她很忙，早上很忙，放學去幫人溜狗，周末去兼職，很充實。廣濑康一被女生告白的時候，虹村億泰哭着說：“蘭我們交往吧。”

林蘭：“我拒絕。”

“為什麽？”

“我恐男。”。

但是原因沒必要解釋。

東方仗助張大嘴巴。

廣濑康一卻很猶豫：“這麽拒絕她可以嗎？”

林蘭：“反正我不會很危險。”

“為什麽？”

“那位山岸由花子同學，找到我了，問我們什麽關系，我說我恐男，她很高興。所以不要試圖說我是你女朋友。那位同學，我真的很想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

病人總是對病人很敏感。

啊，這個人和我是一樣有病的，她和我都是需要幫助的。

林蘭看手機：“抱歉，時間到了，幫人跑腿，先走了。”

“嗯。”

不知道他們出了什麽主意，反正廣濑康一失蹤了，林蘭在商場的時候也在思索會是誰，她看到了山岸由花子，她很高興地買男生衣服。

林蘭立刻給東方仗助發短信，請假之後騎着車出去了，一路跟東方仗助聊天，到海邊，看到山岸由花子走進別墅，她給東方仗助打電話。

“我和億泰立刻去，蘭你先小心自己，等我們到了……”

“林同學，果然是在騙我。”

林蘭回頭，看見漫天飛舞的炭黑色頭發。

……是幻覺吧？是的吧？

今天出門有吃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