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十七

徐倫打電話，聽到F·F的聲音也放松了，徐倫問蘭身邊都是誰。

“仗助，喬魯諾和波魯納雷夫先生。”

“他們也是替身使者？”

“嗯。”

喬魯諾笑了：“我還給你送過花呢，徐倫。”

“敘舊之後再說吧！”波魯納雷夫打斷他們，“先救承太郎！”

“神父！普奇神父要去卡納維拉爾角！蘭姐！不能讓他到達那裏！”

蘭說知道了。

她打開地圖，指揮權教給波魯納雷夫。

東方仗助說讓她呆着別亂跑，蘭點頭，她很弱，所以幫不上什麽忙，所以就這樣就夠了，她老老實實呆在家裏，等他們勝利回來就好了。

“萬一他們失敗了呢？”

蘭看死神Q：“他們不會輸，他們很強，我想不到他們怎麽會輸。”

死神Q微笑：“真的嗎？他們真的無敵嗎？”

蘭說：“他們是無敵的。”

她很肯定，很堅決，很認真。

死神Q看她背後，光芒萬丈的身影模糊不清，垂下憐愛的手掌。

神已經給出神谕，命運已經判定，他注視活着的女人，背對着的手握着刀子。蘭在給魚喂糧，她問：“你要不要吃蘋果？”

“……”死神Q從桌子上的果盤拿起一個青蘋果，開始削皮，“我想看電影。”

蘭去扒光碟，沒有塗指甲油，沒有傷口的手在光盤裏扒拉着：“你想看什麽？”

“有什麽？”

蘭給他報名字，死神Q選了《蝴蝶效應》，她抱着枕頭，和死神Q坐在沙發的兩端，艾米·斯馬特有一頭漂亮的金發，死神Q把青蘋果切開對半分給她。

“蘭，”死神Q看着屏幕，“你覺得存在平行世界嗎？”

蘭說：“可能吧。”

“興許這個世界走到盡頭就是新世界，”死神Q啃着青蘋果，“假如新世界存在的話，我的贖罪就結束了吧？”

蘭捏下巴，說：“是吧，可能吧，畢竟這個世界結束之後再産生的世界和我們都沒有任何關系了。”

死神Q笑了：“那你覺得，在新世界，我們會是什麽樣子？你應該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吧？沒有替身，過着沒有傷害也沒有驚喜的日子，你想做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女孩子，你呢？”

“嗯，男孩子吧，我們還會相見嗎？”

“可能吧，但是應該是見了面就錯過，是路上的行人，”蘭歪頭，幻想着那副場景，“平凡的我會成為你們所有人的路人，和你們的人生偶爾接近，但從不碰撞，畢竟你們不會在意一個普通人。你下輩子要做個好人啊，做個醫生就不錯。”

“真不錯，說不定我還會陰差陽錯救新的東方仗助，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會成為好朋友吧。”

“一定會的，仗助是個好人，你也是個好人，你們會是好朋友的，”蘭笑了，“最重要的——”

“手！”他們同時出聲。

蘭被這默契逗樂了，她說：“祈禱你是個會給自己的手作倒模的變态。”

“喂喂，變态什麽的，不必吧。說不定你才是有偷窺癖的變态，會沉迷在我的臉裏吧？”

“別胡說，我不會，我不知道，我不懂。”

他們聊着天南海北，會不會有奇怪的果實，會不會有新的種族，到時候要不要戴什麽帽子。

死神Q看笑得花枝亂顫的蘭，笑聲漸漸低了：“如果在那個世界，你會和我做朋友嗎？”

“不要。”蘭還在笑，完全沒認真對待這個問題，“我只是個沒能力的普通人。”

“是……嗎？”

蘭去拿氣泡水，死神Q看玻璃杯裏的小氣泡，再看蘭，仰視她，“會有這樣的世界嗎？”

黑色的發絲打在耳朵上，庭院的風從開着的門吹進來，短發的女人笑着對仰視她的游魂說：“有的，你趕緊贖罪，去那個世界好好做人，一定存在的，那樣的世界，說不定，就是這個世界的盡頭呢。”

他愣愣地看着她。

她對他笑，蒼白，憐憫：“快點贖完罪，去新世界吧。”

神說，贖清你的罪業，進入新的世界。

于是罪人低下頭顱：“追随您的教誨，我将到達天堂。”

蘭不明白他看到了什麽，她回頭，看自己身後，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沒有幻覺，只有真實。

“自己拿着啦！”被他吓到的蘭把杯子放在他手裏。

神将可能遞給他。

“蘭，”游魂看着氣泡水，“你喜歡這樣活着嗎？”

蘭後退：“要死你自己死！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跟你一樣的！我還想好好活着的！”

是嗎？是這樣啊，你想好好活着啊。

游魂喝幹淨杯子裏的水。

罪人吞下神谕。

死神Q起身：“我走了，還有工作要做。”

“哦，快滾吧，永別了垃圾！”

他站在入口處，外面灑滿了光輝。

“新世界見，蘭。”

那聲音太輕，她沒聽見，聽見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她對着魚缸祈禱裏面的斑馬魚好好活着。

滿臉無敵的少年戴着無敵的帽子穿着無敵的黑色外套站在無敵的白金之星身前，以無敵的氣勢從底部戳破啤酒罐咕咚咕咚喝啤酒，拿着無敵的打火機無敵地點燃了五根煙。

蘭直接跪了。

她哆哆嗦嗦問面色複雜的空條徐倫：“我還能畢業嗎？”

空條徐倫面有不忍：“要不你等明年吧？”

蘭捂着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