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十六

波魯納雷夫一臉悔不當初，氣氛沉悶，如果不是情商還在，蘭是真的很想問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讓布加拉提轉告。

她很多事都不知道，不能知道，她連想都不能想。

喬魯諾·喬巴納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的手指觸碰，掌心卻不合起，綠翡翠一樣的眼睛看蘭，他露出落寞的目光：“蘭，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和生父有關的事情。好壞都沒關系，人總是要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才更清楚往哪裏走，不是嗎？”

他看上去想是一只受了傷的金色貓貓。

蘭心軟了，但是她說：“我也不清楚，我沒看那份資料，我給徐倫了。”

波魯納雷夫也很吃驚：“你沒看？”

蘭點頭：“我沒看。”

“那承太郎怎麽會讓你聯系我們？”

“……關于承太郎先生，”蘭不是很确定，“波魯納雷夫先生，我實在沒想到您沒打電話就直接過來了，我不是很确定，您當初在意大利的時候沒有呼喊承太郎先生，我也不清楚他會不會呼喊你。”

他現在很狼狽，你要見他嗎？

“……很危險嗎？”

“很危險，我現在是在按徐倫的命令做事。”蘭解釋，“她在監獄裏。”

波魯納雷夫不理解，他尖叫：“徐倫在監獄裏！承太郎怎麽保護女兒的！”

喬魯諾點手指，看蘭：“你不清楚全部嗎？”

“嗯，如果不是承太郎先生出了意外，我本來不該插手這件事，但是他……發生了意外，我才在這裏，你們也知道我的能力，一個用不好就會失控。我也不知道怎麽做，他沒辦法告訴我事情的全貌，我只能按徐倫說得做。”

她很坦誠。

喬魯諾在思考，他确認了一件事：“徐倫，是那個空條徐倫？空條承太郎先生的女兒？”

“嗯。”

喬魯諾端起茶杯，慢慢喝那杯紅茶，蘭很緊張，看波魯納雷夫，老男人也在思考，但似乎已經有了決定。

喬魯諾說：“蘭，我可以幫你的，也可以幫徐倫，畢竟我們是朋友。”

蘭注視他，注視這句話之下冰冷的帝王，她的眼中又浮現憐憫了。

手指微微收緊，年輕的教父轉過頭，看魚缸裏的斑馬魚和鳳尾魚，海星貼在玻璃上蠕動着，水草搖曳不定。

蘭搖頭：“這個我要聽徐倫的。”

教父朝着魚缸走過去，站在一缸養了很多斑馬魚的魚缸面前。“好的呀，”他的聲音緩慢平穩，“反正也不急這一兩天。”他伸手去，探進水裏，平穩的魚群四散。

燈光下的玻璃上，有一張慌張、欲言又止的臉。

喬魯諾·喬巴納有些難過。

“這麽放心不下我嗎？”

“喬魯諾……”蘭的臉色蒼白，凝視他抓着一條綠色條紋小斑馬魚的食指和中指，她咽口水，冷汗從她額角流下，“那是我畢業論文,因為沒時間去實驗室喂糧所以養在這裏。”

“……”

喬魯諾·喬巴納趕緊松手。

波魯納雷夫：“蘭你又延畢了？”

“……”

蘭顫抖着，蹲下身子，抱着腦袋，哭了。

兩個大男人急忙安慰她這次肯定行，這次肯定行。

“我為什麽要跟着空條先生讀研……”她顫顫巍巍問，一臉痛不欲生。

東方仗助是15號來的，在修羅場氣氛壓抑的餐廳裏還能吃得下的是已經被畢業、精神病和徐倫折磨得沒有任何反應的蘭，她給手機充滿電，随時等待接電話。他們住在空條家的大房子裏，蘭給他們安排客房，出去給空條承太郎疊BUFF，回來就看見三個男人在一片狼藉的客廳摁着F·F打。

“蘭姐？”F·F趴在地上，然後大叫“快逃！他們是敵人！”

蘭：“……”

蘭幹巴巴開口：“不是，他們是我朋友……”

氣氛有點安靜，蘭看F·F掙脫他們，跑到廚房喝水，一邊喝一遍說徐倫要越獄，她需要幫忙。

蘭盯着地板上一動不動的斑馬魚，思維空白。

她閉上眼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蘭姐，你在對着死魚念叨什麽？”

喬魯諾·喬巴納往後退了兩步，黃金鎮魂曲看着他。

蘭跪在地上，捂住臉說讓我靜靜。

“可是徐倫——”

波魯納雷夫趕緊捂住這孩子的嘴：“我們去一邊聊，去一邊聊，讓她靜靜，讓她靜靜。”

東方仗助用瘋狂鑽石好歹救了一些，蘭淚眼婆娑地抱着他的脖子說我想畢業，東方仗助說：“能畢業能畢業，你肯定能畢業。”

“嗚嗚嗚嗚。”

瘋狂鑽石在一邊盯着魚，看哪條不對就趕緊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