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段宏呈站起身,順便粗暴的把王将軍扯起來,他足足比王将軍高了一個頭,除了從後背單手抱着一個二百斤的死豬有點吃力之外,倒也不影響行動。

這你都能抱得動?震驚之餘,于青淺從袖子裏抽出了匕首握在手裏一路緊跟段宏呈,心裏對段宏呈的力氣啧啧稱奇。

白天騎馬從軍營大門進來時只有十幾分鐘的路,此時一堆人徒步走了半個多月小時,于青淺在營地門口看到了自己和師傅的馬,馬上的行李還在原地。

甚至連早上被收走的長劍,也好好的被綁在在段宏呈的馬鞍上。

段宏呈對還在緊跟着的一大堆将士扯着嗓子喊:“都站住!”再看向步祁川說:“步衛隊長,勞煩牽着在下和徒弟的馬跟我們走一段。”

步祁川仿佛猜到了會這樣一般,點點頭從牽馬的小兵手上接過缰繩跟在兩人身後。

三人出了軍營走了半個多小,段宏呈終于抱不動了,粗暴的把王将軍甩在地上,接過步祁川手裏的缰繩說:“今天傷了你,對不住。”

“你并未傷到我,我是為了晚上偷偷把你們放走的時候撇清自己才故意在他面前受傷的,但是我還沒來得及行動就發生了這些變故。”步祁川臉上閃過若有若無的苦笑,身體不再如初見時那般挺拔。

于青淺一直有個疑問,秉持着不恥下問的原則,于青淺問步祁川到:“這個軍營怎麽只有一個大将軍,那左右副将呢?怎麽只有你一個衛隊長在做事?”

“你們也知道了王将軍好男色,朝廷派來的那些左右将軍,都被王将軍氣跑了,現在左右副将的職位都是誰得了寵換誰坐。”

“其他職位都是按照人首算軍功提拔的,可邵國和長陽國十幾年沒打過仗,想升職的都去割百姓的首級充數,軍營裏真正有能力有抱負的人也都被磨的混吃等死了,像我這沒軍功但是長得平平無奇的,也就混了個在下邊做些跑腿的差事。”

步祁川咬牙忍着痛,抱着左臂對段宏呈滑稽的做了個揖說:“我會攔住王将軍發往江城的書信,你們要盡快趕去,在王将軍的父親知道之前面見陛下,不然他父親定會害你們。”

“多謝!”段宏呈上馬,和于青淺兩個人兩匹馬在夜色中狂奔而去。

步祁川說的含糊,可于青淺怎麽想都覺得剛才是話細思極恐,百姓的首級,肯定不可能是長陽國百姓的首級,不然長陽國不得把邵國打出屎來?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軍營或者說整個邵國軍營,都在屠殺自己的百姓,為了獲得軍功升職。于青淺有些惡心,對邵國的好感可以說是急轉直下!

跑了很遠很遠之後,兩人身後的天空閃過一個小煙花,估計是是步祁川在叫人擡王将軍吧。

足足跑了二十裏地,馬兒也跑累了,兩人才拉了缰繩停下來。

于青淺臉和手都在冷風中凍的僵硬,但是身上因為一直在馬背上颠簸,在棉襖裏熱出了汗。

把手揣進咯吱窩取暖,段宏呈猶豫了良久,還是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徒弟。好男色是何意?”

“額呵呵,就是...男人喜歡男人。”于青淺尴尬了,也不知道這個師傅下山之後有沒有去過風月場所,用不用給他科普性知識。

“世界上還有此等稀奇事?”

你沒見過的稀奇事多着呢!于青淺看段宏呈一副真的沒聽過的樣子,心想不管他懂不懂,那兩性知識也不該由一個十歲的女徒弟講給師傅聽,否則這個徒弟怎麽看都不是啥正經徒弟的樣子。

于青淺用沉默回答了師傅的問題,不過安靜了好一陣子,師傅那邊都沒有動靜,回頭一看,吓得她頭發差點都立起來。

段宏呈成大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是吧?于青淺飛似的跑到段宏呈身邊,俯身在他胸膛聽心跳,那胸膛傳來的铿锵有力節奏舒緩的心跳才讓她放松下來。

拉過段宏呈的手把脈确定他只是被下了迷藥昏睡過去,身體健康的很之後剛松了口氣,一股疼痛席卷了她的腹部,還伴随着咕嚕咕嚕的響聲。

該死的!!于青淺也管不得段宏呈了,嘴上罵罵咧咧的起身去翻馬背上的包袱找宣紙,人越是急的時候,找東西越是找不到。

她又急又氣的一把扯下包袱抱在懷裏,跑遠了些找個四處都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堆丢下包袱就脫褲子。

于青淺這一夜幾乎都在上大號和去上大號的路上度過,這一整片林子每個角落幾乎都有于青淺留下的‘标記’。

生氣!憤怒!憎恨!于青淺在無數次竄稀之後終于反應過來,那豬頭将軍這是在給她清理腸道,把段宏呈迷暈也是為了好下手來的吧?

第二天天亮時分,段宏呈被凍醒,醒來立刻四處找于青淺,看到徒弟靠在不遠處的樹幹縮成一團在睡覺。

他覺得自己格外丢臉;短短二十天被人算計迷暈了兩次,都指不定徒弟怎麽笑話他。

段宏呈爬起來,叫醒了嘴唇發紫臉色灰白無血色的于青淺,了解到于青淺被下了瀉藥,他也只是對徒弟的倒黴遭遇表示同情,根本沒有意識到更深層次的意思。

随便吃了點幹糧應付了早飯,兩人上官道直奔下一個地點,運氣還不錯,晚上落城門之前就到了玉河縣,這座縣城由于地處邊境,商業比較發達,豪華客棧酒樓香樓一應俱全,完全不是一個小縣城的規模。

師徒兩人在一間相當豪華的客棧住下,這裏晚上還會有夜市擺攤,于青淺就和段宏呈一同去吃了小吃,為了盡快趕路,他們晚上就買好了補給品,第二天一早城門剛開就奔馳而去。

從玉河縣出發到江城足有四百裏,但是段宏呈和于青淺這一路再也沒有玩耍嬉戲,白天除了吃飯喝水上廁所之外,所有時間都在趕路,短短八天就到了邵國國都,江城。

我說買馬車你偏不,看看孩子的手!于青淺心裏吐槽着,看着手上的凍傷想哭。

被吐槽的段宏呈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在他看來習武之人身上有傷是正常事兒,不管這傷是什麽傷怎麽受得傷。

在客棧裏下榻之後,于青淺提議去夜市逛逛街,吃點好的買身行頭明天好面見那邵王。

江城的面積很大,城中心是非常繁華的商業區,住宅區圍繞着商業區建立,越靠近城中的商業區地段越是寸土寸金,能在商業街附近安家落戶的都是大門大戶的朝廷大官。

物價相對英雄城是便宜很多!買好衣服首飾等物件,于青淺心裏盤算剩下的七百兩銀子在這江城做個什麽生意比較好。

第二天一早,兩人都梳洗打扮了一番,主要是于青淺打扮了一番,昨天買了一件女款成衣,緞面是淺藍色的,樣式是寬袖束腰馬面裙,裙擺用同色系的線繡了一個簡單的樣式。

頭發上半部分梳起來在頭頂做髻,用銀線串粉珠的珠花纏繞固定,還戴了段宏呈直男審美挑的一個赤金簪子。

在段宏呈的強烈要求下,于青淺給段宏呈綁了那種三簇麻花辮的發型,還特意給他梳下來兩捋頭發來搭配這件直男審美挑的暗紅禮服袍子。

江城冬天雨水較多,正巧今天也下起了綿綿小雨,在于青淺的堅持下,段宏呈終于同意放棄騎馬,租一輛馬車。

邵國王宮大門口,段宏呈給當差的禁軍看了邵國國王的诏安信,表明身份後躲在馬裏避雨等待邵王招見。

這南方真的太不适合長居了!住幾年就會得風濕病吧?作為一個供暖地區的孩子,穿越之後冬天家裏也會燒炕地區來的人。

實在沒見過這種屋裏屋外都冷,穿不穿棉襖都凍的骨頭疼的地方,是人住的地方麽這是?于青淺心裏吐槽着這裏陰冷的氣候,凍得直哆嗦。

段宏呈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他是山上來的,山上冬天可是下雪的,就沒見過冬天下雨的天氣,要不是他內力深厚,說不定也抖的跟于青淺一樣。

于青淺不忍心車夫在外頭淋雨,就讓他也到車裏避雨,車夫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矮個子男人,推辭了一番但耐不住雨越下越大,最後也進來躲雨了。

不知道為什麽,于青淺對這種滿臉滄桑感的上了年紀的人,分分鐘恻隐之心爆棚,有時候看見那種無人照顧的老奶奶老爺爺,會莫名其妙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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