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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紫玉毫不猶豫，用力的點了點頭。“公主，為人奴婢者，原本就是主子的人，事事時時都要為主子盡心。紫玉蒙公主看重，已是感激萬分，絕對不會懷疑公主。”

蕭遙歌心中稍稍安穩，眼神中也不由得含了幾分感動。

她哪裏不明白，上回自己與沈煜進了百福宮，最後卻又出現在藏書閣，這事瞞得過旁人，卻瞞不過自己的丫鬟。

事後，她對紫玉解釋，說是自己和沈煜是從後牆翻出去的。可誰都知道，那後牆的高度，輕易難以翻過。可紫玉卻毫不猶豫的信了。

對紫玉而言，蕭遙歌的身上的确有很多值得懷疑的地方。但是，她也有着旁人永遠無法企及的長處。

她會跟奴才道謝，會給她們分自己的好東西，甚至會幫她們找人看病。對她而言，主子與奴才都是一樣的人。

而紫玉貼身照顧蕭遙歌，所得到的好處就更多了。無論她吃穿用度如何，紫玉都是一樣的待遇，就連日常用的叫什麽化妝品的瓶瓶罐罐，紫玉也都得了一份。甚至，為了讓紫玉安心，蕭遙歌還早早把紫玉在外的家人安頓了一番。

就沖這些好處，哪怕蕭遙歌讓自己去上刀山下火海，紫玉也是萬死不辭的。做奴才不易，最幸運的便是能遇上一個尊重自己的主子。

紫玉恨不得把自己的衷心掏出來給蕭遙歌看看。

二人這樣絮絮了幾句，轉眼便換乘了沈煜的馬車。

“公主，沈大人擔心您身後有尾巴，讓奴才叮囑您以防萬一。”那車夫顯然不是尋常莽夫，應當是沈煜的人手。

蕭遙歌倒是沒想到此節，心中不由得暗贊沈煜的心思細密。紫玉聽言心念一動，開口說道：“公主，把您的披風給我吧。”

天氣已近五月，早晚寒涼，正午才會熱上幾分。所以紫玉特意給蕭遙歌備了一條不薄不厚的披風。那披風的顏色是專屬于皇室的正黃，十分顯眼。

蕭遙歌一笑，随即搖了搖頭。“你只管走你的，我有的是法子。對了，你可以去瞧瞧京城裏有哪些鋪子比較好。雖說不能抛頭露面，但你瞧瞧地界也是好的。”

紫玉回之肯定一笑。“我去給陛下和皇後娘娘買些民間的小食，想必他們一定高興。”蕭遙歌點了點頭。自己這輛馬車的車夫也是沈煜事先安排的人手，所以她并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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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兩條街外的輔國親王府裏，淳蜜換了一身吉服走了出來。今日是自己及笄的日子，更重要的是，她的未婚夫會見證自己及笄。

她眉眼皆是喜色，在淺紅的吉服映照下，越發顯得整個人嬌俏如桃花。輕輕擡眸，唇邊含了一絲急切。“表哥呢？”

小丫鬟一邊替她扶了衣領，一邊開口問道：“郡主，您問的可是大殿下？”

淳蜜連連點頭。

小丫鬟不知就裏，開口答道：“方才我見到遙歌公主有事先走了，面色匆匆，似乎心情不大好。之後，就看見大殿下跟在遙歌公主身後追了過去。或許，是去哄公主開心了吧。”

小丫鬟按照自己的揣測答了話，誰料淳蜜卻信以為真，臉色頓時一沉。接着，她的手用力一摔，把小丫鬟的手從自己的衣領上打了下去。

“郡主。”小丫鬟的眼圈一紅，但卻不敢在主子面前掉眼淚。

淳蜜冷着臉色，只當沒聽見。雖然她知道，蕭遙歌與蕭天聰不可能結為夫妻，可這心裏依然是不舒服。妹妹重要還是未來的妻子重要，蕭天聰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還有那個蕭遙歌。明明是從鄉下來的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成天之驕女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她未來的嫂子，大蕭的國母！淳蜜心裏愈發怨恨，

殿內，輔國親王妃瞧着吉時未到，便繼續與安王妃絮絮說話。至于小輩們，早已出去迎着淳蜜。

“眼瞧着淳蜜及笄，這婚事也該定下來了。”安王妃瞧着輔國親王妃的臉色，賠笑說道。安王雖然是輔國親王的二哥，可輔國親王的地位擺在那裏，所以安王妃少不得對輔國親王妃帶着幾分恭敬。

輔國親王妃不欲與她多談這個話題，直接把話茬轉到了福佳二人身上。“明年就是福佳及笄的日子。若是及笄與定親一起辦，倒是大喜事。”

安王妃一笑。“佳兒眼光高，一時挑不到什麽好人家。反倒是音兒，之前已經與沈家定了親。這兩年，沈家公子入仕，得了太傅的名頭。二人倒也相稱。”

“何止是相稱。沈太傅是京城中無數閨閣女子的夢裏人，音兒果然是好福氣。”輔國親王妃言笑晏晏，心裏卻十分明白，眼前的安王妃絕非善茬。

對內對外，她閉口不提福佳的親事，想必是想等着自己的女兒撕開“同姓不婚”的口子，然後借此讓福佳給大皇子做妾。至于福音，原本人家沈家也是不想要的，可架不住安王妃百般磋磨，故而也只得答允。

誰不知道，沈家是鐘鳴鼎食之家，佩金帶紫不說，還是個書香門第。最重要的是，沈家有令，男子永不納妾，只奉正妻一人。如此清白貴重的世家，簡直是所有女人心向往之的地方。

若是淳蜜再笨些，輔國親王妃也心屬沈家。可偏偏淳蜜一臉風姿秀麗，看上去便是雍容華貴的國母之相。自己哪裏還舍得讓她下嫁。雖然如今輔國親王始終不答應二人的親事，可那也只是時間關系罷了。

面前，安王妃的臉上顯然有幾分滿意。“沈煜那個孩子，的确是不錯的。”

城外，沈煜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幾個貴婦議論。他，眉眼皆是笑意，正望着眼前靈動如燕的女孩。

“沈煜，這間莊子的确足夠大，我可以把玉米都堆在這裏。到時候運送之事，就要勞煩你了。”蕭遙歌審視了一圈，而後開口道。

沈煜點點頭。“你放心。”

明明是個與自己初識不久的人，可蕭遙歌卻對他充滿了信任。或許，是因為二人有共同的經歷吧。蕭遙歌習慣性的把複雜問題簡單化，情感問題理智化。

“那咱們開始吧。”蕭遙歌開口道。二人之所以要在一處進行補貨，是因為她們早已發現，二人距離越近，補貨速度越快。

所以此刻，蕭遙歌趁着給淳蜜郡主慶賀及笄禮的時機跑了出來。

沈煜點點頭，棱角鮮明，如天工造物。

“等等。”蕭遙歌臉色忽然一變。“你帶銀子了麽？”

沈煜眼眸輕動，似乎陷入沉思，他一時沒有回答。

“沈煜？”蕭遙歌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沈煜唇邊隐去一抹笑，随後焦急搖頭道：“沒有，我沒帶。”

蕭遙歌的臉不由得就擰巴了，小嘴巴微微噘起，嘆氣道：“怪我不好。原本出門前準備了一小箱銀子的，可是光顧着準備賀禮，竟然忘了把銀子帶出來。”

沈煜亦是嘆氣道：“不怪你。我這兩日太忙，也忘了此事。”

蕭遙歌點點頭，心中亦有幾分不忍。這幾日以來，她只負責在宮裏等待時機，可宮外頭的沈煜卻始終在為此事籌謀，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玉米本就在京城，卻還要做出從外地運回京城的假象。這的确是有幾分強人所難。不過，若是這條路子能夠打通，往後再操作起來便容易多了。

蕭遙歌暗暗下定決心，到時候一定不會虧待眼前的這個人。

此刻，她擺擺手道：“罷了罷了，這次算是咱們準備不充分，先算了吧。等到過幾日，我再想辦法出宮一次。”

沈煜的眉眼帶着幾分焦急。“如今已近五月，若是再耽誤下去，恐怕趕不上播種了。”

“那你說怎麽辦？我在這不能停留太久，手裏又變不出銀子來。”蕭遙歌的語氣帶了幾分煩躁。

沈煜的聲音依舊輕柔，恰到好處的落入她的心田。“我們，或許可以試試情感貨幣。”

情感貨幣，是蜂巢的一項特殊功能，不過蕭遙歌從來都沒有試過。因為，情感貨幣需要蜂巢持有者在空間裏通過與異性的親密接觸得到。而且，雙方必須還要有一定的心動值才行。

蕭遙歌一愣。她不覺得，自己對他有半點心動。

沈煜的眼神中含了幾絲溫柔，唇邊微笑，宛如神明。腳步漸漸向前。

蕭遙歌明明是不喜歡異性距離自己太近的，可是沈煜的身上毫無攻擊性，甚至還有幾分溫暖的香氣，她竟有幾分不想拒絕。

一吐一納，雙方的呼吸充耳可聞。

眼前，女孩的睫毛長長，一雙眼如含情秋月，一張唇如雨後牡丹。

精致如畫中人。

沈煜的腳步停在她的面前。

指尖輕輕伸出。

距離蕭遙歌的小手只有半寸的距離。

沈煜知道，只要自己的手觸碰到蕭遙歌，便一定能得到蜂巢所說的情感貨幣。因為，他對她的心動，如高山大川，從未減少半分。

到那時，她就會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她了。

這，是沈煜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告白方式。

偏偏，她往後退了一步。玉鳴般悅耳的聲音傳來。

“沈煜，你就別鬧了。這情感貨幣，只有兩個人都心動才行。咱倆是好朋友，可沒有心動的感覺。要不，你再找找銀子吧。”蕭遙歌含着笑。

沈煜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好脾氣的點了點頭。“也好，都聽你的。”

轉身，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失落，嘴上的語氣也絲毫沒有改變。“這個莊子是幾年前父親送給我的，想必應該會有銀子積蓄。你稍等一下，我去找管家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