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這賞花宴沒有葉棋安想的那麽難熬，像王夫人那樣腦子有病的終歸是少數，其他夫人們還是挺友善的。

當然，也可能是符家勢大，想讨好符家的人多。

葉棋安抿了一小口酒，喟嘆一聲，想起了以往秋日跟師傅出去秋游的場景。

師傅是一個比較貧窮的道士，秋游這種事情可以有，但是別的，例如點心，秋蟹，酒水……往往只能有一樣。

師傅愛喝酒，每次都會選擇買酒，偏偏葉棋安酒量不好，只能咂摸着寂寞的嘴邊看着師傅小酌。

師徒二人觀賞風光，吟詩作對，談經論道，倒也開心。

葉棋安懷念起往事，忍不住又喝了一杯酒。

等符母轉頭看時，葉棋安酒意已經有些上頭了，原先白皙的臉上泛上了一層紅暈，含着水光的雙眼顯得很是無辜。

“這是喝了幾杯？”符母拿起葉棋安的杯子，确實是梨花釀啊，這酒度數低，少有醉人的。

“少夫人喝了五杯。”雲開也很驚訝。

“我還沒有醉。”葉棋安覺得頭有些暈，但是也沒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拿手背碰了碰發燙的臉，傳來的一陣涼意讓他舒服了些。

“可不能再喝了。”符母讓宮女換了茶盞來，“你這酒量……”

符母忍不住發笑。

“喲，符小夫人這是有酒了？”一旁的夫人瞧見了，過來詢問。

“才喝了幾杯，我也沒想過我這兒媳婦酒量這麽淺。”符母笑盈盈得舉杯，“讓他歇會就好，咱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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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夫人也不推拒，小小的杯子也就裝了一口酒的量，也就能咂摸個味，這還能醉人的？

禦花園的夫人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從葉棋安酒意上臉，到所有人都知道他酒量淺，也就一會子功夫。

連皇後都特地囑咐了宮女上些醒酒湯來。

“真是沒用。”琛妃半靠在皇後肩頭，小聲嘀咕，“符家就沒有酒量差的，他這樣的，哪裏配得上符家。”

“配不配的上人家都已經是符小夫人了。”皇後讓人給琛妃也倒一杯醒酒湯，“快別喝酒了，我看你也要醉了。”

“才不會！”琛妃把臉埋進皇後的衣服裏，不願意喝那味道不好的醒酒湯。

“妝都蹭我衣服上了。”

“我給娘娘洗。”琛妃擦掉眼角滲出來的那滴淚才坐起來吩咐身後的侍女，“把我桌上的點心給符小夫人送過去。”

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把桌上的點心用完，不知道這玩意是觀賞性大于實用性的嗎，誰家夫人不是用個兩塊嘗嘗味道，就她吃得還剩兩塊。

“不喜歡她就別管她了，何苦呢？”皇後實在不是很懂這種心态。

“娘娘不也說了，她已經是符小夫人了。”琛妃看着葉棋安，漂亮的雙眸看不出情緒，“我也幫不了他什麽……”

“傻。”皇後微嘆一口氣。

葉棋安看着送到面前的一盤點心，轉頭看向琛妃。

琛妃扭頭不看他。

葉棋安不太理解。

說起來他跟琛妃真的沒什麽交集，但是琛妃對他的不喜都要溢出來了，偏偏又沒做什麽讓他很難堪的事，就連和他穿相似的衣服，也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極輕易得就放過他了。

還會給他送螃蟹，給他送糕點。

這态度真的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疑惑的葉棋安咬了一口糕點。

嗯，很好吃啊。

宴會漸漸進行到了尾聲，不少人告退，符母也順勢向皇後娘娘請辭，帶着葉棋安回家了。

“今天表現的還不錯。”符母沒把今天的小插曲放在心上，誇贊葉棋安做的不錯，讓雲開曉色伺候他回院子裏休息，“回去歇着吧。”

“母親……”葉棋安有心想說琛妃，符母卻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琛妃奇怪的态度是為哪般。

葉棋安回到院子裏換了身衣服，略微有些困頓，躺在床上睡了一個小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飲過酒了，葉棋安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迷糊，頭也有點痛，往窗外望去，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

“醒了？”符瑜璟已經回來了，剛剛準備叫醒他。

“這都快酉時了，要用晚膳了。”符瑜璟坐床邊，拿手試了試葉棋安額頭的溫度，嗯，睡久了稍微有點暖，倒也沒起燒，“再不起，晚上可真睡不着了。”

“沒生病。”葉棋安坐着拿被子把自己包起來，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快起來吃飯了。”符瑜璟讓雲笙進來伺候他穿衣。

“我想吃……螃蟹。”葉棋安在宮裏就沒吃好，還是有點懷念那個味道。

“今天吃了四只了，還不夠呢。”符瑜璟已經等曉色雲開說過今天在宮裏的細節了，“我讓下人煮了姜茶，驅驅寒氣，快起來喝一杯。”

“哦。”葉棋安聽話得點點頭，倒是讓符瑜璟有點心軟。

“過幾日讓廚房再給你做，一次性吃多了不好。”

“好！”葉棋安再點頭。

“起呀。”符瑜璟見他光應不起床，拍了拍他的被子。

“你先出去呀，我要穿衣服了！”葉棋安等她出門呢！

符瑜璟：……忘了。

符瑜璟讓人上菜，坐在桌邊等葉棋安，沒多久穿戴好的葉棋安就出來了。

“姜茶喝了沒？”符瑜璟問他。

“喝了。”葉棋安面不改色得撒謊。

他最不喜歡的飲品就是姜茶了！再說了，他一個男人，有什麽驅寒的必要！又不是真能生孩子！

“辣不辣？”符瑜璟看雲笙低着頭一臉心虛，又問。

“不辣。”葉棋安坐下來，等菜上桌。

“嗯，那再喝一杯。”符瑜璟親自放的姜片，自己喝都覺得有點辣，葉棋安這怕辣的人說不辣？

葉棋安偷偷看符瑜璟。

符小将軍回看他，葉棋安頓時收回了目光，肯定被發現了呗！

雲笙端着還冒着熱氣的姜茶遞給葉棋安。

還沒喝他就已經聞到那股極沖的生姜味兒了，葉棋安打心底裏抗拒這個味道，偏偏符瑜璟還在旁邊看着。

葉棋安屏着呼吸一口氣喝下去了，回味都辣的他嘶氣。

符瑜璟拿着一顆奶糖等着，見他喝了茶，才把手裏的糖喂到他嘴裏。

“好吃！”奶味掩蓋住辣味，葉棋安眯着眼睛品嘗，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符瑜璟。

“母親那邊的廚房今天做了些糖，我拿了一碟過來，吃完飯再吃。”符瑜璟正說着，菜就上來了。

本來沒吃多少東西的葉棋安讓這香味一激，馬上就覺得肚子要餓穿了。

兩人吃飯都不要下人伺候，自己夾菜就夠了，葉棋安早就暴露了自己的食量，在符瑜璟面前也不端着，足足吃了三碗飯才放下筷子。

“可見在宮裏是真餓着了。”符瑜璟也吃好了，讓人把碗筷都撤下去，上了一壺白水。

葉棋安喝了一口水，才道，“宮裏沒什麽墊肚子的，螃蟹又吃不飽，糕點也吃不飽。”

“倒是酒會醉人。”符瑜璟拿話噎他，“明知道自己酒量淺還敢貪杯是吧。”

葉棋安無從反駁，低着頭不搭話。

“今天有人給你難堪了？”符瑜璟也沒捉着這個事不放，轉頭問起了琛妃。

“也沒有吧……”葉棋安有些遲疑，說難堪吧，和人撞衫的時候好像是有一點，但是琛妃也沒怎麽着他。

“你真以為你和琛妃服飾是個巧合啊？”符瑜璟倒底經歷的多，符母也指點過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能用巧合解釋的。

“我也沒那麽笨。”葉棋安又不是傻子。“但是我真不知道我哪裏得罪琛妃了啊。”

他不認識那人呀。

符瑜璟摸摸下巴，仔細回想。

“夫君？”葉棋安等她解惑呢，見她不說話，小聲得叫她。

符瑜璟實在沒想出什麽來。

她都不知道琛妃長什麽樣子。

武将和皇帝的後宮那是能随便見着的嗎？

也只有諸如皇帝聖壽等大壽宴能坐在大廳上瞅一眼，她對琛妃唯一的印象就是，衣服裙擺挺華麗，走路還挺慢的。

沒辦法，參拜麽，她敢擡頭瞅瞅皇帝的寵妃長啥樣？那不是擺明了不敬嗎。

之前進宮面聖的時候也遇到過琛妃來給皇帝送湯送水。

她能避的都避了，實在避不了的，就只能低着頭以示敬意了。

着實想不起來有什麽交際。

“可能是不喜符家吧。”符瑜璟随意猜測。

想對付符家的人不少呢，說不準什麽時候符家就擋了人的路，她也不是全都清楚。

“不像。”葉棋安搖頭。

琛妃對符母就挺好的，還給符母剝蟹呢！對他稍有維護，估計也是看在符家的面子上。

“想不清就不想了。”符瑜璟也不是什麽非得琢磨別人女人想什麽的人，“反正你入宮也多是跟着母親，不會有什麽大事，小心避着點她就是了。”

“嗯。”葉棋安挪到符瑜璟旁邊坐着。

“嗯？”符瑜璟以為他想靠着自己于是一擡手把人攬進懷裏。

“不用怕的。”符瑜璟拍他的肩。

葉棋安已經習慣了符瑜璟寬闊的胸膛，甚至覺得這樣躺也挺舒服的，于是放松下來，把身體的重量轉移到符瑜璟身上。

“夫君。”

“嗯。”

“糖！”葉棋安小聲提醒她，“已經用過膳了。”

符瑜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