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完結)
第57章(完結)
“你別太過分……夫君,好夫君……別……”葉棋安未盡的話顫抖着,含糊在床帳間,被吞進了兩人的唇齒間。
符瑜璟吻他,柔聲哄他,“乖乖,我們試試這個……”
符母送的這一匣子物件這晚用了多少,誰也不得而知,直至四更,符瑜璟才心滿意足得叫水。
雲開帶人把早已準備好的熱水送進來,頭都沒敢擡,像個鹌鹑一樣快速溜走了。
葉棋安躺在床上,失神得看着床帳,泛紅的眼尾被淚逼得有些刺痛,本來就飽滿得唇悄無聲息得腫起來,看着越發嬌豔。
符瑜璟披着外套過來抱他。
“棋安,我們先清洗一下再睡。”符瑜璟眉目間全是魇足,聲音又柔又輕,誰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好。”葉棋安應了一聲,伸手讓符瑜璟抱。
符瑜璟輕而易舉得把他抱起來,放入熱水中。
葉棋安喟嘆一聲,趴在符瑜璟身上,好像才從那混沌的快樂中清醒過來。
“好不好。”符瑜璟跟他擠在一個浴桶裏,沒頭沒腦得湊過來問他,神色間有些得意。
葉棋安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但這事兒他怎麽說出口,葉棋安不搭理她,只顧着清洗自己身上的汗液和髒污。
符瑜璟輕啧一聲,湊過來親他。
葉棋安被煩的不行,他已經很累很想休息了,偏偏對着符瑜璟,他是一點氣都沒有,只好結束掉這個吻之後,求饒般靠在符瑜璟的頸窩處,“我們早點休息吧。”
神采奕奕的符瑜璟逗他,“那你叫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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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葉棋安想着叫了那麽多遍,也不差這一兩遍,很痛快得喊了。
“今天……好不好?”符瑜璟又問一遍。
“好。”葉棋安就知道,他不老實回答,符瑜璟肯定要一直問他,于是乖乖點頭。
過程是有點累,有些東西也很令人羞澀,但……确實是快樂的,難怪總有人熱衷于這檔子事兒。
“那明天……”符瑜璟趁熱打鐵。
“……明天再說。”葉棋安捏住符瑜璟的臉,不許她再講話,端起架子,“不然我回葉家留宿。”
蒸騰而起的熱氣在狹小的地方彌漫開來,葉棋安掌心還殘留者香膏的味道,符瑜璟半咪起眼睛,從她這個角度,能看清葉棋安眼底止不住的疲憊。
于是符瑜璟打住不談,快速洗完,抱着葉棋安回到床上。
床上的床單被子雲開趁他們洗澡的時候換過了。
還沒散的熱氣讓被子一裹,皂角上暖暖的說不出來的香味在小小的床帳間散開,枕邊人自帶的體溫充滿了安全感,兩人相互依偎着,很快就有了睡意。
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忘記問了……
葉棋安入夢之前,腦中晃過一個念頭,然後又被睡意壓住了。
明天再說吧。
翌日,兩人睜眼時已經日上三竿了,符瑜璟先起,穿好靴子便支起了窗戶,看着外面的天色。
太陽高懸于天空,暖暖的陽光撒在窗柩上,折射出一絲色彩,潔白的雲朵悠閑又緩慢得變換着形态。
約莫着快到吃午食的時間了。
葉棋安睡了個好覺,精神也很飽滿,從床上坐起來,偏着頭也想看看外面的太陽。
“今天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符瑜璟走到床邊穿衣服,“快起吧,還能趕上吃午飯呢。”
“這麽晚了?”葉棋安掀開被子去拿床邊的衣服。
曉色雲開聽到屋裏的動靜,知道他們起了,忙端着洗漱用具進來,“少爺,少夫人,老爺夫人那邊派人來傳過話了,說是這些日子大家都累着了,難得在家,就好好歇着,不用特地去請安了,奴婢就沒有進來叫起。”
曉色服侍符瑜璟洗漱,雲開給葉棋安穿衣。
“嗯。”符瑜璟穿好衣服,叼着牙具漱口,含糊得應了聲,轉頭看雲開要給葉棋安穿一套華貴得衣裳,拜拜手,吐掉嘴裏的水,道:“在家就不穿這些了,換套簡單的來。”
葉棋安的身份家裏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若是要待客出門,穿的華貴些無可厚非,沒什麽事就不必這樣了,她看葉棋安對這些女裝也沒什麽特殊的偏好。
葉棋安雖然已經做好準備日後男裝女裝來回切換的準備,但是聽到符瑜璟體貼的話還是忍不住笑起來,心裏說不出的甜蜜。
“簡單挽個簪就好。”葉棋安換了套舒适大氣的衣服,示意雲開給他弄頭發,“怎麽舒服怎麽來。”
符瑜璟等了半盞茶的時間,看葉棋安洗漱完,才牽着他,兩人攜手去正院……吃午飯。
“來得挺巧啊。”符父符母正讓人擺飯呢,見兩人款款而來,視線在他們臉上停留片刻,又自然得挪開。
看着神情應該是沒有大問題。
“剛剛好趕上用午飯。”符博遠難得來正院吃飯,此時坐在主座上慈愛的看着兩個小輩。
“祖父,父親,母親。”葉棋安規規矩矩得行禮。
“坐吧。”符母點點頭,問身旁的嬷嬷,“櫻櫻呢?怎麽還沒來?”
“來啦。”符雨霁踏過門檻進來,嗅嗅空氣中的飯香味,“好香啊,還是父親母親這裏的飯好吃。”
“快坐下。”符母拉着符雨霁坐在自己旁邊,又讓無關人等撤下去,頓時,屋子裏就剩下符家三代大小主子。
葉棋安見符母和符雨霁都在打量他,也不惱,他本就不是什麽嬌羞的女子,現在家裏人也都知道他的身份,再裝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母親嘗嘗這塊炒雞。”葉棋安給符母攜了一塊肉,又給符雨霁攜了一塊了筍,“櫻櫻嘗嘗這個。”
符母很給面子得吃了,點點頭。
符雨霁盯着那塊筍,又瞟了葉棋安一眼,他已經問清楚了,葉棋安當時就是借着兩人合夥開辦的書畫閣往外傳消息。
“下午我們去作畫?”符雨霁慢吞吞的夾起來,還沒吃呢就要約葉棋安。
“好。”葉棋安剛回朝陽,事務正是繁忙的時候,不過哄哄弟弟也不是不能抽出時間來,也是他理虧,反正都到符家了,三皇子總歸會給他打掩護的。
符雨霁這才高興了。
符家人對飯食都有種莫名的虔誠,吃得很是認真,葉棋安完美融入其中。
飯後,符瑜璟和父親都被祖父叫去書房談話,臨走前見櫻櫻讓人端了盤特制的點心送到葉棋安的面前。
符瑜璟:……
葉棋安沖着符雨霁笑笑,毫無戒心得、自然得、帶着幾分滿足得摸起一塊點心。
符瑜璟收回目光,低着頭心虛得走掉了。
嗯……回院子讓小廚房多做些好吃的點心安慰她的妻子吧。
符瑜璟跟祖父和父親在書房談了一下午,最終确定了符家後續的路線和站隊問題。
符瑜璟去邊關接替符父的位置,符父留京修養,願意挂個官職就挂個,不樂意就在家陪陪媳婦和兒子。
“棋安跟着您一起去邊關,明面上是留安司馬,不是你媳婦,可得注意點。”符父提醒她。
“兒曉得。”符瑜璟謹慎慣了,她都決定帶着那善于僞裝的奇人一起去了,總不能葉棋安和符葉氏一直都不同時出現,兩人可是親兄妹,一次兩次能找借口遮掩,次數多了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嗯,為父知道你向來小心。”符父點點頭,說實話,他對現在的情況滿意得很,他擔心了半輩子閨女的問題,一朝完美解決,葉棋安聰慧機警,跟他閨女很是相配,他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天天樂呵得不行。
“咱家寰宇好福氣喲。”符博遠笑眯着眼打趣孫女。
“那确實是。”符瑜璟一點不謙虛得認可了祖父的話。
等符家祖孫三代聊完,符瑜璟問了棋安跟櫻櫻的位置,連忙往花園去。
還沒走到,遠遠得就聽到葉棋安與符雨霁得笑談。
看着氣氛正好。
符瑜璟思索片刻,還是停下來,沒有過去,另尋了個涼亭品茗看書,等他們忙完。
沒過多久,葉棋安就尋過來了。
“作完畫了?這麽快麽?”符瑜璟放下書牽着他坐到自己身邊。
“沒作畫,櫻櫻只是拉着我點評了一下他的作品。”葉棋安拿起符瑜璟放在桌上的書翻看。
“櫻櫻給你的點心好吃嗎?”符瑜璟笑着給他倒了一杯茶。
“還行。”葉棋安仔細思考了一下,“雖然味道跟別的點心比起來有點怪,但是多吃兩塊,口感細膩,回味綿長,蠻不錯的。”
符瑜璟:……?
看葉棋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棋安的口味這麽奇怪嗎?
“你跟櫻櫻……肯定能相處得很好。”符瑜璟嘆服。
“那當然。”葉棋安品品茶,松快得嘆了口氣。
一個新出爐的忠武侯,一個熾手可熱的留安司馬,三皇子心腹,兩人回到朝陽有那麽多事情要處理,偏偏躲了閑在符家花園裏消磨着一下午的好時光。
陽光透過光影,斑駁得撒在兩人身上,葉棋安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差點忘記的問題。
“你昨天……”葉棋安轉頭,小聲問符瑜璟,“為什麽那麽熟練?”
明明大家都是未經人事的小雛,憑什麽符瑜璟什麽都會!
符瑜璟不妨他問這個問題,頓時卡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聽說軍中許多士兵休假時都喜歡去逛逛煙花之地……”葉棋安說着若有所思的看符瑜璟。
“符小将軍去過嗎?”
符瑜璟:……
“沒去過……嗯,沒去過,我沒哪個作案能力,何必自找麻煩呢,家裏管的又嚴……”符瑜璟磕磕碰碰得解釋,“我符家的家風你也是知道的。”
符瑜璟心想,這也不算撒謊吧,上輩子去逛的青樓怎麽能算在這輩子身上呢?
葉棋安又道:“那符小将軍怎麽這麽懂?”
“跟同僚喝酒的時候,他們喝多了就胡咧咧,總是傳授大家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我就……随便聽聽。”符瑜璟當時真的是沒什麽想法,一是為了合群,二是年少總有那麽一絲絲的好奇,聽人坎多了,自己也會了,現在正好學以致用。
“那……”葉棋安眨眨眼,“下次帶上我呗,我也學習學習。”
“從我身上學呀,我教你……”符瑜璟握住他的腰,貼近他的耳朵,親密細語。
當晚,符小将軍還是沒能抱得美人歸。
無他,葉棋安回葉府了。
符瑜璟送他回去,然後翻看着府裏的帖子,認命得長嘆一口氣。
可不能再躲清閑了,該應酬的還是得應酬起來,該走動的也要走動。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符瑜璟也處理好了相關事宜,上禀皇帝後就預備出發去邊關了。
皇帝還特意為她辦了個餞行小宴,三皇子就在皇帝身邊幫各位宗室長輩敬酒。
符瑜璟思忖着,如今三皇子地位穩固,越發受皇帝器重,符家也算三皇子半個助力,朝中她亦有叔父和父親支撐,想來在邊關是沒什麽人給她使絆子。
皇帝也知道如今戰事還未消退,對符家的看重不減,明面上也是很給符家臉面。
這場餞行宴氣氛很是融洽,符瑜璟禁不住這個叔伯那個兄長的敬酒,喝了不少,臉上騰起紅暈。
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總在偷偷注視她,符瑜璟借着酒力往上瞟了一眼。
皇帝離席換衣服去了,她往上看去,正對上一位明媚美人溫柔的目光。
琛妃?
琛妃朝她展顏一笑,舉起手中精巧的酒杯,遙遙一敬,揚起纖長的脖頸,将杯子香醇的酒液一飲而盡。
符瑜璟微微低頭,也喝了一杯酒,兩人視線再次交彙兩秒,旋即各自移開。
她不知道這位寵冠後宮的琛妃為何對她懷着奇異的善意,腦中思索片刻,還是沒有印象,無法,只得當作這位美人對符家頗有好感。
琛妃一人獨酌,很快臉上就飛起兩團紅雲,再次看了忠武候一眼,忍不住笑了笑。
符小将軍不記得她也正常,她當時不過是一個低賤又備受欺壓的舞女,年紀又小又還沒長開,怕是符小将軍都沒記住她的容貌。
對于她而已,能得符小将軍青眼,助她脫困,已經是極幸運的事情了。
有些想法終歸只是奢望。
也罷,她現在過得不差,心上人能施展身手建功立業,還有嬌妻作陪,已經夠了。
人總不能渴求太多。
宴會散去,符瑜璟翌日便離開朝陽去往邊關。
葉棋安作為新上任的留安司馬自然也是随行一起。
“要去看看妹妹嗎?”符瑜璟騎着馬問身側的葉棋安。
“不了。”葉棋安想到延安的信,笑得很欣慰,“雲笙跟着她伺候着,父親又專門派了人去保護她,小妮子樂不思蜀,又換了地方游玩呢。”
“那送些錢銀過去吧。”符瑜璟道。
“上次給的她還沒花完,信中還特意寫了不要送錢給她。”葉棋安搖搖頭,拽着馬匹的缰繩轉頭看符瑜璟。
“符小将軍要不要與我比比馬術?”
“行啊。”符瑜璟欣然應允,“既然是比試,有沒有獎勵呢?”
“那要看看誰贏,就看誰先到前面的山丘。”葉棋安一夾馬肚,飛竄出去,符瑜璟看他跑遠了,又等了半刻鐘才追上去。
葉棋安慘敗,被符瑜璟按在窗上索要獎勵。
兩人的衣物混雜在一起,陰陽魚疊在一起。
當晚,符瑜璟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就像一個旁觀者,清晰得看着前世她中毒身亡後,母親不遠萬裏趕來為她收殓,拿帕子一寸一寸得擦拭她冰冷的身體,為她換好衣衫,束好發冠,又帶着她的棺椁一路回京發喪。
沿途均有百姓叩拜,皇帝親迎她的棺椁。
她的女子身份還是沒有瞞住,仵作驗屍時發現端倪後便退了出去,身旁的近衛知道真相後哭得像淚人,還是不約而同的保守了這個秘密。
皇帝得知後,久久沒有回神,最終,還是壓下了消息,追封她為定國公,谥號忠武。
符家收到聖旨後,母親挺直的脊背才慢慢彎下來,從聽聞她死訊起就沒哭過的母親無聲得落淚,頓時,符家哭聲一片。
過繼到符家的小孩被符母養得極好,跪在最前方,為她這個“兄長”哭禮守靈。
她看見他扶着母親的手,擦拭母親的淚,他說,“母親,我會撐起符家。”
符母卻只是流着淚喃喃:“我對不起寰宇,她是個多好的孩子啊,是我……我害了她。”
符瑜璟想扶住母親,但終究只是徒勞。
“若有來世,為娘盼你家和安康,福壽雙全,有良人為伴,子孫滿堂。”
“娘,我會的。”符瑜璟眼中蓄滿淚,哪怕明知母親聽不到,還是鄭重的應下來。
“兒啊,下輩子不要再做符家的孩子了……”符母說完,泣不成聲。
符瑜璟是被葉棋安喚醒的。
“怎麽哭了?”葉棋安拿帕子給她擦拭眼角,倒了一杯水,很是擔心得抱住她,“是做惡夢了嗎?”
“不是噩夢,是夢到了一位親人。”符瑜璟把冰涼的水一飲而盡才從夢中脫離開來,“一位長輩。”
葉棋安拿手輕輕拍着她的肩膀,聽她說話。
“她祝我家和安康,福壽雙全,有良人為伴,子孫滿堂。”
“會的。”葉棋安親吻她的嘴角,“我們會過得很好。”
嗯。
符瑜璟點點頭。
她會過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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