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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頒獎典禮在一種奇怪的氛圍中結束了,一直到散場,洛雲停都沒再出現。
陳小魚在一片非議之中如願以償地得到了120分的實戰演習積分。而孫小珏則還處于一種做夢的心境中。
“這分數,我拿得怎麽就這麽不安呢?”她打開終端的個人資料頁面,過一會兒就刷新一遍,想要确認實戰演習積分後面跟着的那個120是不是幻覺,“感覺德不配位、名不副實啊。”
陳小魚正在換衣服,看也不看她一眼:“你不想要的話,給我好了。”
孫小珏嘆了口氣:“要是這個積分真的能送給你的話,我還真的想給你,對我來說實在沒什麽用,日後說不定還少不了被人指指點點。”
陳小魚此時已經換好了衣服,寬松的常服将她一身結實緊致的線條遮掩了起來,“為什麽怕被人指指點點?這120分,又不是你偷來搶來的,我們贏了洛雲停和李天平,所有人都看見了。”
“話雖如此吧,但畢竟……是個意外。”
“就算沒出那檔子事,我未必會輸給洛雲停。”陳小魚的口氣一如既往地充滿了謎之自信。
而孫小珏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習慣了她的這種脾氣,甚至接受了她覺得自己不輸給首席的想法,“那是你有本事,我只是跟着你劃水的。”
“不會啊。”陳小魚看向自己的隊友,“你之前說自己擅長機甲構造,完全不是誇口。在這幾場比賽中,因為你總是能很快地分析出對面機甲的弱點,我們才會贏得那麽輕松的。”
陳小魚自己還在鑽研機械原理,對機甲構造完全沒有入門,先前的幾場戰鬥中,她能夠精确命中對手機甲的關鍵部位,都是因為有孫小珏通過通訊機告訴了她。
她用手指随意地梳了幾下頭發,将翹起來的幾根發絲壓平,繼續說道:“并不是人人都有這麽精确的對敵分析能力的,我們的隊伍能夠獲勝,絕對有你的一份功勞,你就心安理得一點吧。”
說完,她便單肩背起存放個人物品的戰術包,向屋外走去,“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孫小珏看着陳小魚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中五味雜陳。
一直以來,她不過是預備校裏的一個小透明而已,因為出身于聯盟理工大學的機甲設計專業,所以與同期的預備校生相比,她确實在這一方面更加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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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這一點點擅長,在天天都跟機甲打交道的技術兵面前,根本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地方。
那些軍校出身的正規技術兵所學的東西,可比她在大學學的那些要實用多了——畢竟他們是真的要上戰場面對敵人的,而一般大學的機甲設計專業,都是以研究設計民用作業機甲為主,在功能性之外,還要考慮交互性和美觀性。
原本,她打算大學畢業以後,就去找個靠譜的民用機甲制造廠當個設計師,但投了無數簡歷都石沉大海。就在她為找工作忙得焦頭爛額心态崩潰的時候,在畢業生體檢中得知自己竟然有機甲适應性。
雖然只是中位适應者,但對于人手緊缺的聯盟軍來說,每一個适應者,不管等級,都是不可錯過的戰力。
面對軍隊抛來的橄榄枝,孫小珏幾乎沒有猶豫就接受了。一是因為她在求職過程的無數次碰壁中已經心力交瘁,只想盡快找個畢業後的出路;二是因為她知道軍隊中也有技術兵的存在,她的專業知識說不定依然有發揮的空間。
孫小珏沒有想到,自己對于機甲構造的理解能力第一次得到來自他人的認可,竟然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個人資料中那并不醒目的120分,然後關上了終端。
陳小魚在離開賽場之後,沒有徑直回宿舍,也沒有去食堂,而是繞了個路,溜進了醫務樓。
她對自己打敗洛雲停的隊伍拿到這120分的事情雖然是心安理得,但對于所有人都把這歸因于她走了狗屎運這件事感到極度不滿。
雖然比賽主辦方給出的聲明是洛雲停的機甲出現了能源故障,但她覺得這個解釋相當可疑。而任止風阻止她打開洛雲停駕駛艙的理由她也完全沒有相信。
聯想到昨天觀賽時她從洛雲停身上感受到的那種違和感,她猜想,洛雲停的身體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
而她偷偷摸摸跑來醫務樓,正是想要确認自己的想法。雖然搞清楚這件事情并不能扭轉機甲營那幫洛雲停粉的偏見,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點在意——他身上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讓比賽的主辦方寧可自己主動背上準備不周的鍋,還讓任止風扯出了洛雲停有謎之癖好的謊。
因為前不久剛剛來過,陳小魚對醫務樓的構造還算是心裏有譜。她避開來往行人的耳目,将一二三層樓所有的房間都确認了一遍,卻沒有發現洛雲停的蹤跡。
怎麽會,難道是她猜錯了?
陳小魚悄無聲息地順着安全通道的樓梯向下走去。
這個安全通道和她概念裏的安全通道很不一樣,和聯盟軍基地其他建築的室內風格也很不一樣。
簡單來說,就是裝飾太花哨了。而且還不是五彩缤紛的那種花哨,反而有點她過去在雜志上看到的簡約抽象派的感覺。
整個空間只有黑白兩色,硬要說的話,樓梯轉角處的逃生指示燈是這個空間裏唯一非黑非白的東西。
樓梯上則漆着意味不明的黑白條紋,有橫有豎。走在這上面的時候,要避免目光向下看着地板,否則很容易因為判斷錯樓梯的高度而摔跤。
陳小魚正在考慮洛雲停會在哪兒,卻覺得腦漿被這些橫橫豎豎的線條攪得一團混亂,就這麽半無意識地任由身體沿着樓梯走着。
轉了一個彎,走到連接二樓和一樓的樓梯上時,她突然停住了腳步。
有點不對勁。
她回過身,又開始往上走。
走到二樓和三樓之間的樓梯上時,她确認了剛才一閃而過的違和感來自哪裏。
二三樓之間的樓梯,比一二樓之間的樓梯要高。
二三樓之間,每一級樓梯都比一二樓之間的樓梯高大約五公分。
不僅如此,連樓梯的級數也有所不同,一二樓之間的樓梯分別是十五級和十五級,而二三樓之間的樓梯卻是十七級和十八級。
照理來說,這麽大的差距應該很容易被覺察到才對。
陳小魚看了看這個空間中橫七豎八的線條,突然明白過來,原來古怪的裝飾就是為了制造視覺誤差,讓人難以注意到樓梯高度的變化而存在的!
三十個五公分的差距,加上多出來的五級臺階——一個大約兩米高的,沒有在樓層指示中标注出來的空間。
二樓和三樓之間,有一個不存在的樓層!
她用手背敲了敲身邊的牆壁,卻沒有感到任何空洞的跡象,除了指節發痛之外,牆壁沒有任何異常——但這不代表它的背後沒有隐藏着什麽,可能僅僅是因為牆壁的厚度已經達到了讓人無法覺察到的地步。
陳小魚回想起醫務樓沒有窗戶的牆壁,以及總讓人覺得比實際要高的外觀,幾乎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可是,要怎樣才能去到這個2.5層?
她将安全通道環顧了一圈,然後走回二三樓之間的樓梯開始的地方,一邊向上走,一邊用手在刻滿叫人暈眩的圖案的牆壁上摸索着——這是點金閣的訓練官教給她的尋找暗室暗門的方法之一。
她從二樓摸到三樓,又走到另一側,從三樓摸回二樓,除了沾了一手灰之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倒是此時,二樓樓道上傳來的輕微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一個腳步聲,慢慢向安全通道的門接近——她小心翼翼地躲到門背後,貼着牆站好,以便那人在推開門之後可以隐蔽自己。
但腳步聲在離安全通道的門還有一兩米的時候停住了。接着是開門的聲音,關門的聲音——腳步的主人走進了安全通道邊上的房間!
陳小魚立刻趴了下來,将耳朵貼在地上。
人體在地面上産生的細微震動經由固體媒介的傳導被陳小魚的知覺所捕捉——向前、向前、向前、左轉、停止,咔嗒一聲……然後是一陣更加明顯的震動,不是腳步聲,而是機械運作的聲音。
是電梯!
陳小魚站了起來,将安全通道的鐵門拉開一條縫,确認走廊上再沒有其他人之後,便像一條魚一樣滑出了門外。
安全通道的邊上是編號為232的病房,她剛才已經檢查過,裏面沒有病人,看上去不過是一間普普通通的病房。
她轉動把手,門沒有鎖,很輕易地就走到了裏面。
陳小魚按照剛才聽到的腳步聲複刻那個人的行動路線,最後在病房的西南角的牆壁前停了下來——牆壁的背後,照理來說應該是隔壁病房的洗手間。
果然,牆壁中嵌着一扇門。那扇門自然是隐藏得極好,若不是提前知道此處設有玄機,應當不會這麽快就被發現。
牆面上有一排隐秘的小洞。陳小魚判斷那裏應該就是開門的關鍵。
可究竟要怎樣才能打開這樣一扇和牆壁融為一體的門呢?
她想起了剛才聽到的咔嗒一聲——像是鑰匙撞到鎖眼的聲音,或者,應該說是機巧咬合的聲音。
以牆上小洞的散布狀态來看,與之對應的“鑰匙”應該不會很小,至少是不方便随身攜帶的。開門的鑰匙,一定就在這個房間裏!
陳小魚将室內的陳設打量了一番,最後,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放置着的一只電熱水壺上。
她伸手将電熱水壺從底座上拔了起來,那底座不同于尋常的水壺底座,上面沒有同心圓狀的接觸口,而是一排向下凹陷的小孔,和牆面上的一模一樣。
她将水壺翻了個個兒,果然,黑色的壺底有一排針一樣的突起,正好可以嵌進牆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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