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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對了,”就在陳小魚原來如此、任止風自憐自艾的時候,洛雲停突然說,“蟲族僞裝成的人,在正常情況下雖然沒法從表面上區分,但是他們有很重要的一個特點——”

聽到正經事,陳任二人立刻端正了态度。

“——他們的血液是墨綠色的。”

聽洛雲停這麽一說,二人立刻想起來,當時被蟲子同化了的崔行楷在受傷的時候,噴出來的血液确實不是紅色。

“這倒是一個辦法,但我們難道要把軍隊的所有人都弄傷一遍,确認他們血液的顏色?”任止風質疑道,“機甲營的人也就算了,軍隊上層那些人要怎麽弄?而且照之前的說法,蟲族潛伏在上層的可能性很大不是嗎?”

“只能看運氣了。”洛雲停說。

任止風有些意外洛雲停會說“看運氣”這種話,他一直以為他出手肯定是十拿九穩,但這也說明了,對于如何确定軍隊內部是否有潛伏這件事,他們确實束手無策。

“我們是不是先自證一下比較好?”陳小魚突然提議,“不能排除有賊喊捉賊的可能性吧?”

“靠,你居然懷疑我們?”任止風叫起來。

洛雲停倒是表示贊成:“你說得有道理。”

話音剛落,陳小魚便看到聊天室的畫面一抖,洛雲停的白色面罩猛地出現在屏幕中間,然後他往後退了一點,讓自己的上半身能夠完整地呈現在鏡頭裏。

“你幹什麽?”任止風有種不祥的預感。

“原來聊天室還有視頻的功能。”陳小魚的重點不太對。

洛雲停将自己的左手手背對着鏡頭,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小刀,他用那刀在手背的虎口斜下方處輕輕劃了一刀,一條細得幾乎看不出來的傷口便橫亘在了那白皙的皮膚上。

接着,殷紅的血珠開始從傷口滲了出來,并慢慢聚到一起,彙成一小股,順着手腕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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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有些驚心動魄。

“行了行了,洛雲停safe。”任止風捂眼,“陳小魚你看你都說了些什麽,讓首席幹這種事你忍心嗎?”

陳小魚沒搭理他,摸索了一番,總算是找到了打開攝像頭的辦法,也學着洛雲停的樣子,在左手相同的地方,用自己随身的匕首劃了一道。

深紅色的血很快就流了出來。

她發現在這個位置制造傷口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疼,或許洛雲停是知道這一點,才特意選了這個位置。

“任止風,輪到你了。”

“哎……”屏幕上出現了第三個視頻畫面,任止風嘆一口氣,将臉湊到鏡頭前,然後張開嘴,并伸手把右臉的皮給翻了出來,“看到這個潰瘍沒?看到上面的血沒?是紅的吧?”

雖然是紅的,但你能不能選一個更加優雅的部位?陳小魚看着任止風那個被大面積的粉色紫色紅色所占據的視頻窗口,忍不住皺起了眉。

她又看了一眼洛雲停的窗口。他已經放下了手,但還是能夠看到仍舊有血從傷口處流出來。聽羅丹羽說,洛雲停的凝血功能不是太好,可能是受到星晶感染的影響,也可能是因為極位适應者的特殊體質。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傷口的位置也依然還在流血,她擡起手舔了一口,忽然想到一個詞——歃血為盟。

她在進入點金閣的時候,也嘗過自己血的味道,那裏面還混着閣主的血。發令人看着她将那碗紅得快要發黑的血喝下,對她說:“你永遠都不能背叛點金閣。”

陳小魚現在所身處的世界似乎早就不盛行這種古老又野蠻的把戲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想道:“歃血為盟,永不背叛。”

“李天平,鼻血,确認無誤。”

“李默默,訓練負傷,确認無誤。”

“霍奇,訓練負傷,确認無誤。”

“郭雲山,任務負傷,确認無誤。”

陳小魚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名字和血液确認狀況。經過那日簡短的視頻會議之後,三人組決定通過這種最麻煩又最質樸的方式去尋找僞裝者。

任止風曾經提議過可以等體檢驗血的時候抓人,但很快就被否決了,體檢的時間和受驗的順序都是提前告知的,可以鑽漏洞的地方太多了,不然的話,若軍隊中真的有僞裝者,應該早就被發現了才對。

這份用于記錄确認情況的表格他們三人每人都有一份,每天晚上都會通過聊天室交換情報。之所以不用終端進行信息記錄,也是害怕終端的文件會不知不覺地被盜取。

在開始行動之前,他們以為這會花上很長時間,沒想到,至少在機甲營內部,突發性的流血比他們想象得要多,目前為止,所有戰鬥兵的情況都已經得到了确認。

戰鬥兵的負傷主要集中在訓練和執勤。受傷流血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好幾起,只是因為大多數時候都是小傷,大家都不會太過在意罷了。

而想象中不怎麽會受傷的技術兵的情況,也快要确認完畢。因為機甲的維修、材料的打磨還有設備的更換這些技術兵的日常工作中,會産生小傷的情況也比想象得要多。

“士兵、包括預備校生在內,所有人的情況都已經被确認過了,沒有發現異常。”交換完今天的情報之後,任止風在自己的表格上打上了最後一個勾,“剩下的,就是指揮處的人,還有那些上層了,那些才是大頭。”

“指揮處的人還好,平日裏近身的機會比較多,制造一點小意外,在他們身上弄個傷口還算不上太難,真正的問題是軍隊上層,那些人本來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連面都碰不上,還談什麽傷口。”陳小魚用筆敲着自己的腦袋。

“見機行事。”洛雲停說。

“任止風,第一戰區的總督不是你家的人嗎,你想個辦法把他給搞定呗?”陳小魚突然抓起任止風開刀。

被點名的人一陣炸毛:“我早跟你說了,我跟他不對付。”

“不對付才好辦啊,給你個機會,在他身上留個口子,豈不快哉?”

“說起來,我爸跟我講過,聯盟為了确保軍隊上層穩定,每個上層軍官每半個月都要自覺接受一次體檢,我們可以趁那個時候下手,順便也可以确認其他上層的情況。”

“說來說去,最後還是靠體檢……”陳小魚嘆了口氣,“不過雖然不能直接通過驗血來确認,但确實是個給他們制造傷口的好機會。”

“能拿到上層軍官的體檢日程嗎”

“我試試。”

一個星期後。聯盟軍隊第一戰區基地,醫務樓。

“這近一個月來感染都沒有加深,是一個好現象,只要能一直維持在這個水平,你一定能等到獸王的核心的。”羅丹羽看了一眼機器上顯示的數值,對躺在床上的黑發青年說道。

樓道上傳來數人走動的聲音。洛雲停看了羅丹羽一眼,對方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而他自己也一如往常,一言不發。

他靜靜地看着羅丹羽坐在實驗桌前調配新的藥劑,目光突然落到桌子上的一摞資料上。

“那些都是實驗數據嗎?”洛雲停突然問道。

羅丹羽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洛雲停會關心這個,“嗯,也包括你身體狀況的記錄。不知不覺就積累了這麽一大疊了。”他将一粒白色藥丸裝進試管內,輕輕晃動了幾下,藥丸便像雲霧般散開在試管的液體之中。

接着,那些液體被倒進一排拇指大的玻璃小瓶中。羅丹羽将小瓶一一封裝好,貼上标簽,交到洛雲停手裏。

“這些是這一次的藥,三天吃一次。”

黑發青年将小瓶塞進外套口袋,目光卻依然落在實驗桌上的資料上,“那些資料,你給別人看過嗎?”他突然問。

羅丹羽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有些摸不着頭腦,以為洛雲停擔心自己病情的數據被洩露,便道:“你放心,這些資料目前為止只經過我的手,再沒別人看到過了。”

洛雲停點了點頭:“羅醫生,辛苦你了。”他與羅丹羽雖是舅甥關系,但他一直都只稱呼羅丹羽為羅醫生,即使是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他離開病房,白色的面罩遮住了他皺起的眉。

上層軍官的體檢也是在2.5樓進行的。他們的體檢對洛雲停來說并非秘密,而洛雲停的身體狀況對他們來說也并非秘密。

順着走廊向電梯走去,便能透過兩旁的玻璃看到那些平時鮮少在人前露面的人物。

“洛準尉。”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洛雲停轉過頭,一張看上去皮笑肉不笑的臉正隔着玻璃望着他。

是第一戰區總督任乘風。

他停下腳步,行了一個禮:“任總督。”

“最近身體如何?”

“托總督的福,尚可。”

“聽說你的感染度已經很高了,随時都會有結晶化的可能。”任乘風厚重而低沉的聲音從房間中悠悠地傳來,“今後還是少出來晃蕩,如果在那群兵蛋子面前灰飛煙滅了,對士氣造成的影響不可估量。”

洛雲停捏了捏口袋中的藥瓶子,簡短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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