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GoodbyetoEinstein01
Goodbye to Einstein 01
還沒有消去蟬鳴的聲音,白而熱的陽光粗暴地覆蓋了整個學校,籃球場上跑着三兩個滿頭大汗的男生,落在地上的汗水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就哧的一聲蒸發不見。
教室後角落裏貼着紅紙的空調年久失修,只剩下前面那臺還在茍延殘喘地吐着一點冷氣。幾個不肯午睡的女生還在争分奪秒地演算着數學題,筆尖在演算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音。教室後排有輕微的呼嚕聲,除此之外是絕對沒有人說話的安靜,好像所有人都泡在熱奶茶裏,整個中午都是甜膩而綿長。
貨真價實的夏天。
意溪是被書砸醒的,一睜眼就看到站在面前的班主任拉得很長的臉,以及對方那雙正瞪着她的死魚一樣的眼睛。訝異地扶着課桌坐直了,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麽,班主任就已經從她身邊走開,大步上了講臺。
“高二了也該有點緊迫感,不要以為在文科班就可以偷懶不學習。有些同學啊,上課鈴響了這麽久還在睡覺。今天就不點名了,下次要再有這樣的情況就自己給我站出去……”
“好了,現在把書打開,我們繼續學習第一課。”
漸漸地有點聽不真切班主任的喋喋不休,意溪揉着腦袋嘆氣。大白天也睡着了,一定是每天晚上都做夢太累了。可是她剛才又夢到什麽了,為什麽一點也想不起來,胸口還這麽悶呢?
意溪捶了捶自己的心口,郁悶地環視四周,一見到尚本悠那标志性的卷發馬尾就停了下來——再往右是明譯晨。他們倆坐在一起,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畫面。
這裏是二年七班。
胸口還是悶,後頸窩和被書砸到的額頭都有點疼,她可沒有夢到這個情況。明明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每天晚上夢到“第二天”了,雖然她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剛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夢裏的事情,每個“第二天”全都準确無比地發生了。
抽屜裏傳出手機振動嗡嗡的聲音。意溪趕在班主任注意到自己之前把手機掏了出來。
「來自:明譯晨 14:41:28
上課專心點哈,不然又被老班罵。對了,下午一起去佳禾街吧,我有事先去,在巷子口等你。」
第一句話套親近,第二句話假意邀請。仔細琢磨能發現不是明譯晨的口氣,但确實是他的號碼。意溪把通知欄劃下來,看了看日期:「2015/09/07 星期一」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明譯晨到時候是不會出現的,放學後在巷子裏等着自己的只會是……一群混混。是明譯晨要害她嗎?毒蛇一樣的涼意從意溪的腳底往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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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短信這一預告,夢裏的畫面不停地在她腦海中晃。渾渾噩噩挨到最後一節課,下課鈴響之後因為數學老師拖堂就遲遲沒有放學。門外響起嘈雜的聲音,實在惹人心慌。意溪起身關上了教室門。
她坐在第一小組最後一個位置,沒有同桌。
然後就是慢吞吞地收拾書包,過了好一會聽到了叩門的聲音。
拉開門見到一張棱角分明五官好看的男生臉,他站的是逆光的方向,暖色夕陽從他後背塗上來,融化了男生特有的凜冽神情,使他看起來很溫柔。
意溪忽然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難過。她在懷疑他。
在她記憶裏這天将要發生的噩夢,一個學期前也是發生過一次。那時候她正在嘗試去找一份周末的兼職,可惜走遍了大街小巷都沒有遇上可以接收未成年的她的工作。
不經意看見一個披散着卷發的纖瘦女孩被一個穿褐色西裝體态福相的人摟着一晃而過,她第一反應就是“那女孩跟尚本悠好像”,可是她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感覺。作為英語課代表的尚本悠,向來是被一個定義成“好學生”的存在,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酒吧前面跟別人摟摟抱抱?
還沒有來得及表露出驚訝,就被幾個陌生男子攔住了去路。
被堵到了陌生的角落裏。
倒沒有發生什麽,就被正巧路過那裏的明譯晨看見并且阻止了。就算是功課好又會打架的男生,也是難得以一敵四。他和他們打得滿臉是傷,最後還是堅持拉着她逃跑。
在意溪原本以為不可能和她出現什麽交集的明譯晨,就因為共過一次患難,而變得熟絡起來。一起回家,一起上學,他慢慢負擔起了她的安危……一起走過的路全都歷歷在目。
她現在居然在懷疑他。
意溪在男生疑惑的眼神中遲鈍地開口,“怎麽了?”
“今天狀态不好嗎?”對于意溪過于蒼白的臉色男生也感到奇怪,他伸手摸向她的額頭,“生病了嗎?”
身後傳出男生起哄,女生咋舌的聲音。明譯晨這樣的舉動對于他們來說,顯然是有點暧昧了。
“沒有,”意溪慌慌張張避開他冰涼的手指,又補充了一句:“我挺好的。”
“真的沒事嗎?”明譯晨一臉的不贊同,“要不我陪你去校醫務室看看吧。”
他這是……在緊張她吧?心裏湧現出一股感動,之前懷疑的情緒也被沖淡了。意溪的神情柔和起來:“不用了。不過你來找我是有事嗎?”
“不是。”男生這才想到正事,說話的語速放慢不少:“本來想說有事要先走一步,希望你回家的時候多加小心的。不過你現在……”
他說回家的時候多加小心,看來他連短信的事情都不知道吧。排除了明譯晨的嫌疑,意溪的心裏生出一點欣慰來,她勉強笑了笑:“我現在一點事都沒有,你走吧,再見。”
沒有意料到這種笑容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男生遲疑着說了句好吧,又仔細瞅了一眼意溪然後轉身走了。
可是明譯晨一離開,意溪心裏又擰成了亂麻。如果不是他,那是班上的誰,要這麽對她?意溪背上書包決心暫時壓下不計,對于每天發生的悲劇,她都沒有再逃避了,今天要去會一會那幫混混嗎?夢裏的她所經受的恥辱,是直接忽略,還是以牙還牙?
「黑暗中有無數雙向她伸過去的手,淫邪的惡心的笑聲不曾間斷,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被撕破了,惡意的閃光燈指向她身上所有讓她屈辱的地方……」
懷着心事,她走得很慢。到達佳禾街的時候,暮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城市,意溪擡起頭,路燈在這一瞬間全都亮起來,整個街道燈火闌珊。在葉川,夜晚也是明亮的,但黑暗的地方,依然是無法更改的黑暗。
離開?可是,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她不能忍。要不是有人救了她……她可就……
不走?可是,她要真的走進去,那就又把自己送入險境了。
她要怎麽做才好。
胡同裏有人叫了一聲“意溪”。沒有聽錯。
真想知道是誰想要算計自己。
意溪心裏冒出一個計劃。
看到一個中等身材小區保安打扮的男人,意溪邁了兩步過去打了聲招呼,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叔叔您好,我是英凡中學的學生,我同學跟我約好在這裏見面的,可他現在好像被人拉到了巷子裏。”伸手指了指幽暗的胡同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惡作劇,我想去看看情況,如果我三分鐘還沒出來的話,可以幫我報警嗎?”
胡同裏應景地傳出一聲“意溪”。
“我就叫意溪。”
保安大叔剛想嘲笑意溪膽子小。聽完她的話又愣住了。她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樣,那他們把她騙進去是要做什麽?打量了她中規中矩的穿着打扮,不像是騙子。“女孩子注意安全是應該的,要不然我陪你過去找……”
“謝謝您,但是不必了。”意溪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他過去的話,反而會壞了她的計劃:“三分鐘還沒有消息的話您就幫我報警吧,謝謝。”謹慎地鞠了一躬。
保安大叔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看時間。19:12。
意溪小心地走進胡同裏,從一個拐角處傳出了口哨聲。緊接着就有兩三個人圍在了她跟前。
“喲,小妹妹長得不錯啊,要不要和哥哥們一起去唱唱歌?”
意溪沒有做聲,甚至都沒怎麽擡頭,只是眯眼觀察離她最近那人身上的衣服,這讓她發現了他胸口的校徽。貌似是附近職高的學生。更深的黑暗裏好像還有三個人,意溪默數了一遍。做完這些工作之後她忽然笑了起來,臉上浮現着陰沉的笑容,那種笑像是要把人卷進深淵:“一起玩當然好了,可是怎麽辦,我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警|察蜀黍讓我早點回家呢……”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圍着意溪的三個男的互相交換起眼神來,臉上洩露出慌張的神色。她居然知道他們在這裏,還報警了?!
“你們連我名字都知道,我猜你們是特地來這等我的。不如這樣吧,你們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這的,待會出去了,我就跟別人說這只是個誤會。”意溪大着膽子跟他們談條件,趁機去記他們幾個人的臉——在夢裏這些都是模糊的。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他們幾個只是在不停地交換着眼神。
氣氛僵持着,有點引人窒息。忽然一束手電筒的光線掃過來,胡同口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嗓音,他喊:“學生……學生……你還在裏面嗎?”
意溪暗自撰緊了拳頭,臉上還是一片平靜。黑暗中有人輕笑了一聲,打了個響指,“走吧。”意溪聽得很清楚。沉重的腳步上伴随着手電筒的光線從胡同口靠近。有個人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說真是晦氣,幾個人轉身就走。而意溪忽然沖他們喊了一句:“站住!”
“哎呀,你這女的!”有人屈肘抵住了意溪的脖子,這個動作使她的後腦勺重重撞向了牆壁:“找挨打是吧!”
後腦勺很痛,這份痛楚清晰地喚醒了她在夢裏經受的恥辱。她的眼睛紅起來:“告訴我是誰指使的,不然不會這樣結束的,我一定……”
深巷裏傳出一聲嗤笑。
啪。一個耳光阻止了意溪完全喪失冷靜的威脅論,手電筒的冷白色光線掃過去,印照出意溪迅速變紅的臉。焦急的腳步聲從胡同口向他們靠近。有三個人走了,跟意溪對峙的那個人也被勸着離開,沒過一會他挨了一拳。
他朝一邊栽了過去,松開了對意溪的限制。
意溪詫異地扭頭,發現是滿頭大汗的明譯晨。正好這時保安大叔也找到了她:“學生,你沒事吧。”剩下的幾個人倉皇地朝巷子裏的更深處逃跑了。
意溪怔忡地低着頭,很快臉上又挨了一掌。擡頭對上明譯晨裝滿憤怒的眼睛:“為什麽一個人來這麽危險的地方,為什麽不跑!”
意溪說不出話來。
保安大叔站出來勸架:“沒事就好了,別吵架了,你們兩個快回家去吧……”
明譯晨只顧着抓緊意溪的肩膀:“你說啊,為什麽總是這麽不讓人省心!”
意溪擡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從她右肩上移開,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這次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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