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GoodbyetoEinstein10
Goodbye to Einstein 10
流言散播得很快。身為一個被女生認定為絕對不關心八卦的男生,想要知道哪個女生的醜聞,會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明譯晨從食堂回來,就聽到兩個女生在讨論意溪,一邊說還一邊往他的方向使眼色。
“我聽說,你們班那個拽姐今天把開水潑到許雲‘老爺’身上了。”真是勇猛啊,許雲也敢惹。
“對啊,但是她啥事都沒有,因為我們班那個新來的單淳,死活要幫她承擔責任,還說什麽‘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呢!”
流言總是說給想聽的人聽,還會根據每個人的口味演變成不同的佐料,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工。于是,一不小心就離題千裏。
“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把名字拼錯的金發帥哥吧!連他也中招啦?”外班女生一臉惋惜,很嫌棄地撇着嘴角:“唉,拽得跟一個250似的,勾|引了這個又勾|引那個,真是好意思!”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明譯晨一眼。
明譯晨撐着腦袋在看書,他戴着耳麥,可是手機裏的音樂,分明是暫停狀态的。
“搞不懂怎麽會有這麽厚臉皮的人!”女生不知道想起什麽,有些憤憤不平。
“這種人你不去搭理就可以了,你越是跟她計較,她就越來勁的。”外班女生最終下了結論。
“可是……你不覺得她真的很賤嗎?”女生不依不饒。
外班女生敏感地嗅到了什麽,“覺得啊,可是你為什麽這麽關心她的事啊,該不會……”她往明譯晨的方向瞟,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哪有啊,”廖秋推她,“不是啦。真的。”再說了誰都知道明譯晨是尚本悠的男朋友吧?
“那我就搞不懂了。”外班女生聳了聳肩膀。
“你不在我們班,當然不受影響啦。反正,我是不想讓那種人好過。”
“得了,我的大小姐,我在外面有幾個認識的哥哥,不如讓他們今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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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譯晨忽然拉開椅子站起來,這個動作把兩個女生吓了一跳。但是他看都沒看她們,直接走到儲物櫃前面拿書去了。眼角的餘光中,看到廖秋對着那個外班女生點了點頭。
不知道怎麽想的,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意溪發短信。
意溪正和單淳在校外的火鍋店裏。英凡沒有采用“封閉式”管理,所以,只要不遲到,整個午休時間他們都是自由的。店裏的冷氣很足,他們圍着熱氣騰騰的火鍋,吃得不亦樂乎,意溪都快把自己舌頭給吐出來了。
“沒想到你也喜歡吃辣的,那個丸子不許跟我搶了啊!要吃自己下!”
單淳眯起眼睛笑,“曾經有一個人告訴我,要是喜歡吃的東西不同,不能做朋友。”
意溪愣是從他的笑容裏看出來邪氣的味道。她真是奇怪了,明明是同一個人啊,同一個動作啊,為什麽可以時而懵懂時而“邪惡”呢?!
在她愣神的時間裏,最後一個牛肉丸落入了單淳的魔爪。意溪倒也不生氣,“你一個外國人,怎麽把筷子用得這麽好的?”
單淳笑而不語,把那個牛肉丸放到意溪的碗裏,若無其事地又去夾山藥。
“……”還有,這種煽情的動作是跟誰學到的?意溪想問。這時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有了動靜,她拿起來,看到屏幕上的“明譯晨”三個字,心裏忽然有不安的感覺在晃動。
「接到電話說家裏有事,今天我要早點回去了。下次再一起走吧,抱歉。」
家裏又有事啊,他還好嗎……意溪放下手機,又忍不住嘆了一句,卻是因為她自己:“我自己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吧。”夢到被髒水淋頭還不算完,在夢裏……她回家的時候,爸爸已經喝醉了。如果明譯晨和她一起走的話,反而會看到她家裏的那副窘态吧。
上次買的鎖還藏在床頭櫃裏,她小心點好了。意溪暗暗下決心。
坐在對面的單淳若有所思,兩秒後面色如常地煮火鍋。
意溪沒有想到,放學的時候,身後會跟着一條小尾巴,甩都甩不掉。不對,應該是條“大尾巴”吧。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兩天我才幫你簽了房租合同,你們家不走這邊吧?”意溪有些煩惱地看着身旁那個笑得一臉純真的人。
單淳不置可否。
“So……”她已經把話說得這麽明顯了,他怎麽還不領悟過來早點回自己家?
“So?”單淳反問她。
她一點也不相信這個人是聽不懂她的話,她一點也不相信。意溪一陣淩亂,不得已實話問道:“你是在跟着我嗎?”
單淳極其自然地點頭,還眨了眨他的“大眼睛”。
“……為、為什麽?”意溪的心裏忽然打起鼓來,她仰頭看着單淳,手上捏緊了自己的書包帶。這種心跳的頻率不正常吧?她問自己。一直以來,她心裏不都是悄悄存着明譯晨的嗎?她現在……是在為了什麽緊張呢?
“還能有什麽理由啊,”單淳彎腰湊近了她,眼睛笑得彎彎的。
意溪已經把書包帶擰成一根繩子了……
“我就認識你一個人,跟着你走就當是散步了,再看看這個城市不可以嗎?”他收起作弄的笑容往後退。
意溪松開了書包帶,“對吧,”她如釋重負地笑,說給單淳卻更像是說給自己聽,“我就知道是這樣!你剛來葉川市能知道什麽路啊,走吧……”
單淳落後她一步,聚滿夕陽的眼睛裏劃過一絲隐痛。
一路上倒是平安無事。離家裏還有一條巷子的時候意溪就開始給單淳攔車,“天快黑了,你要找到回去的路很難的,就在這裏回去吧。”
單淳也不推拒。
一輛車在他們面前停下來,意溪彎下腰去跟司機講價,趕在單淳掏錢包之前麻溜地把錢給了司機:“今天的午餐是你請的,現在由我來付錢吧。”
擔心觸犯到單淳的禮儀和教養,意溪又補充道:“這個是我們中國的習俗——禮尚往來。”
「“這個是我們中國的習俗——禮尚往來。”女生在接受了男生的親吻後,仰起臉回吻道。
“這個習俗棒極了。”男生摟住她的腰,款款深情。」
記憶露出一個角落,甜得讓他有種失重的感覺,單淳扶着額頭站穩了。看着因為等他回複而忐忑的意溪,他說,“不錯的習俗。”
大大方方地打開車門坐進去,揮手跟意溪告別。
直到車尾在視線裏消失,意溪才放心地回家去。
出租車在1分鐘之後退回原點,司機被吓得不輕。滿臉通紅捂住胸口大喘氣的單淳爬出車門就朝意溪的背影奔過去。
「就在你的笑臉隐沒在暮色裏的那一刻,恐懼感從天而降,将我的五髒六腑全部填滿——那一種我不想去回憶的,不願去描述的,彌漫在我所有神經纖維的麻|痹的感覺。那一刻我什麽都不想,只想見到你。」
意溪走到家門口就停住了。單淳在離她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下了。
家裏的卷閘門半開着,有一個人有氣無力地想要把門推上去,手裏還拎着一個酒瓶子。他往路邊看了一眼,雖然醉眼迷蒙可是一眼就發現了意溪:“寶寶!”
這個稱呼,不太對啊……爸爸只有在清醒的時候才會這麽叫她,喝醉了的時候,見到她也只有各種各樣的髒話。意溪猶豫着不敢靠近。
意遠志在扶了幾把都沒有成功之後,懊惱地拿腦袋去撞那扇門,完全不遺餘力的樣子。意溪忍不住喊了一句:“爸!”
意遠志癟了癟嘴,拿酒瓶子指着意溪:“喊什麽喊,小婊砸!”
“……”意溪站住不動了。
意遠志卻還是對她不滿意似的,拎着酒瓶子就向她走過來。意溪小心地退了兩步,卻撞到了一個人。擡頭道歉的時候,才發現是單淳……
眼花了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單淳拉着意溪的手臂,把她拽到他的身後。他直接面對着意遠志。
“你是誰?怎麽會跟這個賤|人在一起?!”意遠志氣沖沖地把原本指着意溪的酒瓶用來指着單淳,一邊說還一邊揮着酒瓶子,身上的酒氣沖天。
單淳很給面子地回答他:“亞當·愛因斯坦·福德。”
“啥?”意遠志露出一臉懵懂的表情,又晃了晃酒瓶子,眼睛一閉就往地上倒了下去,後腦勺着地,酒瓶碎了一地,只剩下他手裏的酒柄。
意溪沖過去查看他的情況,卻發現他的體溫燙得吓人。單淳在他面前蹲下來,意溪就把意遠志扶上了單淳的背。單淳背着意遠志到了巷子外面,意溪又去攔車。
……
到了最近的醫院,意遠志當即被送進了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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