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西來刀劍上金輪
西來刀劍上金輪
眼前人是日思夜想之人,江春兒反握住徐青寄的手,可恨竟然在這種地方相遇,看什麽門派賭約比試,跟她有個屁關系,不如立馬下山去,找個好地方,讓她親個夠。
人群正中裏,此時傳來拔劍之聲,江春兒無心觀看,拉着徐青寄到大石頭那邊去,楚星若跳下來:“這就是你的未婚夫?”
江春兒臉上一紅,她就是嘴巴快了,腦子追不上。
徐青寄忍着波瀾掐了她指尖一下,放開手來抱了抱拳:“在下徐青寄。”
“楚星若。”楚星若略顯驚訝,她當然不認得徐青寄,可知道段落英的豪言壯語,看眼前男子目光只落在江春兒身上,便知那倆人争了個寂寞。
大夥兒都在看兩個門派掌門,無暇顧及這一邊,否則徐青寄出現在此,難免會有一些人上前來說話,江春兒捏下他的一角垂紗,不讓旁人看見。
“你何時出關的?”江春兒小聲問,她憋了許多話,哪怕是簡單說點如何來到鹹靈、如何想找到他,都礙于這個地方,不能一吐為快。
“前日,今早剛到鹹靈。”徐青寄也是聽說有這麽一件事,前來開開眼,他與江春兒挨站在一塊,一手貼着她的手臂內側,在寬袖底下十指相扣。
江春兒瞄着倆人的手,心中雀躍,嘴上嘟嚷着:“确定不是來看段落英裴雁回的?”
“天地良心。”徐青寄改握手為輕撓她掌心,被江春兒開掌包合住,他忍着笑正經道,“衛莊主的天星步突發立止、後驅逆行,不說有二十八種變幻,能得其換腳之速,都算你偷得秋梧山莊絕技的皮毛。”
江春兒皺了皺鼻子,前傾身子越過徐青寄與小萌道:“聽到了嗎?”
“……”他能說這是師父在同你講的嗎?他只能不吭聲點頭。
江春兒得意瞧了徐青寄一眼,卻發現隔着道垂紗,郁悶了,這時已經爬上大石頭的楚星若發出一聲低呼,她不由得轉看過去,原是段柳丹挨了衛展嵘一掌,退後幾步才穩住身形,她翠綠竹笛握于身前,另一手起勢,屈膝微蹲,一足點地,那衛展嵘立馬揮劍而來,其步法是全身帶力,有秋風掃落葉之渾厚氣勢,眨眼撲到段柳丹身前,劍鳴不絕,可見力道已直達劍尖。
段柳丹身輕如絮,柔中帶剛,借着衛展嵘的力淩空飛騰,雪青裙擺如蓮,竹笛劈下又彈回,落身再次連劈幾下,翻至衛展嵘身後,控制自身已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二人纏鬥恰似猛虎撲蝶、蝶戲猛虎,兵刃相接各自發勁,竹笛旋着劍身一轉,握回手中朝前一送,重擊衛展嵘胸口,震得他嘴角溢出一絲血來,卻并不能讓他停下,毫不猶豫再次向前。
前來圍觀的武林人士莫不贊嘆,哪怕不是自己所學,但如徐青寄所言,能從中悟到一點,便可得益自身,這也是他們到此的一大原因。
唯獨楚星若不同,她不希望任何人受傷,坐在大石頭上膽顫心驚遠眺,衛展嵘被擊倒她心裏就讓其趕緊抵擋回去,反之,看到後者被抓住腳踝拉回來重摔在地,而衛展嵘當面一劍劈下,段柳丹偏頭避過并一腳踢上,拍地而起,楚星若就小小地松了一口氣,但也只松到一半,又擔心起衛展嵘來,直至各自負傷,她全程就沒再放下心,離更近了看去。
山頂之上,劃痕道道,衆人後退空出的地愈來愈大,二人甚至打下山頂,在山腰林間又是一輪纏鬥,樹叢搖晃,驚鳥四散。圍觀的人靈活跟了下去,卻在這時突變橫生——
天地忽然起了濃黃煙霧,今日吹的西北風,很快從衆人身後籠罩過去,刺鼻、嗆人。在最右端的幾人如江春兒與徐青寄等幸運不受影響,見狀立馬屏息封穴,江春兒上前從濃煙中将楚星若拉回來,封住她的穴道。
而其他人在眩暈失力中從山頂上跌落,運氣好的幾個被徐青寄和另外三人險險抓回來,但頃刻間,從風向處躍上一排黑衣人,發起偷襲,刀劍蹭亮。
“西鹿人!”此人話音一落,徐青寄一道劍氣橫出,地面飛石激射而去,嵌入兩個人的血肉裏,當場濺血斃命。
“怎麽回事……”楚星若腦袋暈乎甩了甩頭。
“小萌看着點。”江春兒沒工夫回答她,拔劍抵擋兩人,将其中一人踹了出去,另一人不敵,被一劍封喉。
“大姑姑放心。”小萌撿起地上的劍站在楚星若身前,淺褐色瞳孔裏滿是堅定。
有如黑色浪潮怒沖水岸,将昏迷過去的諸多武林人士輕松宰殺,連帶小萌在內清醒的六人,都來不及全部救下,并且許多黑衣人躍下半山腰去了,徐青寄追下去之前,喚了江春兒一聲,後者點了點頭,他便跟下山去。
這一切不過一陣風的時間,濃煙散去後,鮮血淋在黑石綠草野花上。在半山腰的少許人都沒回過味來,卻也知道山頂出事,急忙上山查看,被撲下來的黑衣人們攔截。
來者諸多高手大多沖向衛展嵘與段柳丹二人,而其兩個門派的弟子并不是對手,盡數死去,僅有段落英裴雁回幾人或可一擋。
方才還在争個輸贏的兩門派掌門此時聯起手,但他們彼此消耗過多,重傷在身,借着粗細不一的樹躲避、出劍,關鍵之時,衛展嵘拉了段柳丹一把,才免于致命一擊,但他背後因此暴露,一黑衣人手持雙锏刺其後腰,段柳丹出手也來不及了……
林間木葉作響,嘈雜兵刃碰撞聲裏傳來一聲更刺耳的劍鳴,銀光仿若一尾流星,那是一把飛劍,直沖黑衣人雙臂,他為自保而撤招,惱怒尋其方位——
徐青寄飛劍開路,至那黑衣人身前握住劍柄,一招橫掃,迎向劈下來的雙锏,劇烈的撞擊鳴響讓周圍所有人的耳朵有片刻失聰,枯枝落葉碎為齑粉四下沖散。
此人兵器一出,便能認出是西鹿高手蒙喆。這是衛展嵘與段柳丹以前在戰場上的老對手了。
徐青寄力求速戰速決,他不放心把江春兒留在山頂,若不是衛展嵘與段柳丹打到下邊來,恐怕死在濃煙裏的人只會更多,雖然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多少。
蒙喆不愧是與兩大掌門糾纏多年的對手,雙锏随手一揮便是裂石斷木。徐青寄劍上刃氣一凝,劍鋒未碰到蒙喆,也在他身上劃出傷口,陰邪霸道的內息紛紛鑽入蒙喆體內,有如毒蛇在其中橫沖直撞,驚得蒙喆心下大駭,調息抵擋,徐青寄的攻勢再拔高一個臺階,蒙喆可謂是一心二用。
“師父!狼煙!”
段落英最先看到遠方一陣滾滾烽火黑煙,升上低矮陰沉的灰雲天裏,濃郁,刺眼,同時也倒映在視線模糊的楚星若眼底,霎時清醒許多,待看清眼前的一切,山風吹不散血腥氣,一地武林人士竟然死得無知無覺。
她爬站起來氣急敗壞:“誰在守關!”
鹹靈地界,不應該有這麽多西鹿人埋伏在此,顯然只等今日殺光鹹靈周邊的江湖人士,發兵進攻,那道濃黃煙霧或許是暗號。
江春兒殺完山頂上的最後一人,他們這裏沒太大壓力,壓力都在下方,她沉聲:“過後再追究,快去回禀白将軍此處情況,這位前輩還請跟随星若前往軍所。”
那被江春兒點名的人抱拳:“楚隊正。”
“我護送楚隊正下山,”小萌忽然站出來道,“大姑姑和這位前輩先去解圍下方。”
她這樣安排本就心中有私,小萌年紀小,怎能讓他犯險?
小萌似是知道她的顧慮:“他們的目标在兩個門派,下山的路安全。”
說着,他與楚星若快速離開了,江春兒來不及多說,只能擡聲叮囑:“別亂跑,你去落腳的客棧等我們,我和你師父随後就到。”
她轉身與身旁人道:“且随我來,先尋高先生。”
二人攀爬下半山腰,她袖箭還有幾支,穿梭林間皆無虛發,打掉圍攻高滄海的一人,直穿後心,引起其他人的警覺,反應略慢的死在江春兒劍下。
“多謝。”高滄海劍上滴血,他身上好幾道傷口,唇失血色。
“先生先行離開,西鹿進犯,山下還有一些江湖人士群龍無首,您召集去往軍所。”江春兒面上出奇地冷靜,高滄海既然能被請來作見證人,其江湖地位能夠領着山下的兩門派弟子及閑散俠客,“幾位護送高先生下山吧。”
高滄海不做推辭:“軍爺小心。給老師的信,待會兒我立刻派人送去宣平。”
武林人士個個身懷絕技,雖非一場戰争的重要部分,卻也不可或缺。前方戰事必有西鹿江湖人,普通将士抵擋起來相對吃力。至于這裏的西鹿刺客,她可以相信徐青寄。
江春兒替他們斷後,退到山腳下才将人殺幹淨,肩頭左臂兩道大的刀劍傷,碰到雨水才覺得辣疼。
天陰落雨,冷風直吹,江春兒爬上山去找尋徐青寄,滿地屍體橫七豎八,她加快步伐,沒多久就遇上段落英裴雁回等人,他們傷亡慘重,卻并不見徐青寄以及另外兩個門派掌門的身影。
江春兒忍着擔憂,替段落英等人分擔一些,她出劍快狠準,處理好刺客以後,剛得一絲喘息便急切問:“小徐呢?徐青寄在哪!”
段落英站起來:“和娘親……追殺蒙喆去了。”
說着,她指了一個方向,江春兒立馬飛奔,她也不做停留追上去。
徐青寄與衛、段二人對蒙喆窮追不舍,追出距離鹹靈六七裏開外的山谷,遇上十來個黑衣人,将他們包圍。
可他們不能放蒙喆回去,不論有什麽埋伏,勢必要将他留在此處。
“衛展嵘,段柳丹,咱們鬥了二十多年,上次一別至今也有十個年頭,今日在此不如做個……”蒙喆話都沒說完,殺氣騰騰的劍招就直達眼前,他不得不雙锏交叉抵擋,剪住劍身。
徐青寄雙手握劍、下壓,劍上刃氣距離蒙喆的臉側僅有一毫。兩人各自較勁,腳下沙石盡碎,衣擺随風雨,周邊所有黑衣人圍殺上來,均被衛、段二人攔下,他二人已是強弩之末。
蒙喆受了不小的傷,一雙狼似的眼緊緊盯着徐青寄:“年輕人話都不多說一句,叫什麽名字。”蒙喆問。
“徐青寄。”
細雨拍打劍身,混着血水流下指縫手腕,他雙眉緊攏,驀然力道微松,轉腕抽劍退離之時,露出破綻——
蒙喆不留餘力朝他當胸一腳,徐青寄耳朵嗡鳴,摔出幾步開外悶出一口血,蒙喆就已追擊至身前,雙锏帶着風聲自上而下,徐青寄滾地避開快速起身,連連交手十來招,劍覆銀光,劍上水珠在抖腕間連成一線,在與蒙喆拉近距離時,揮劍而出之時,水線亦有刃氣覆在外,砸向雙锏四散碎開,仍不可避免濺到臉上,有如針刺,入眼、毀目。蒙喆慘叫之聲裏雙锏亂揮,聽音尋人,一锏重重拍在徐青寄手臂上。
徐青寄差點松劍,旋即打落雙锏,躍至蒙喆身後,長劍送入後心,扶着劍柄停頓喘息幾下,忍着胸口的悶痛,拔出劍前去支援衛、段兩人,将那十幾個黑衣人收拾。
中途有江春兒趕來,見到江春兒無性命之憂,徐青寄一顆心落回肚子裏,只不過她一身傷痕,狼狽得很。
同樣,在江春兒眼裏,徐青寄也是如此,她最後一支袖箭射殺最後一人,有些腿軟跑向徐青寄,卻踢到一點凸起的山石,絆了一下,被徐青寄穩穩扶住:“這麽厲害的軍爺,原來不會走路。”
江春兒不管不顧緊緊摟住他,方能緩解心裏的不安。
徐青寄從寒風冷雨裏捉得鬓角暖香,卻又因江春兒的摟抱碰到胸口的傷,忍住咳嗽,而胸腔壓抑的震顫卻騙不了人,吓得江春兒連忙放開:“你受傷了。”
徐青寄搖搖頭,若不是先一步護住胸口,蒙喆那一腳何止是折了肋骨這麽簡單,能當場髒腑破碎。他咽下喉中腥味:“……小傷,小萌呢?”
“沒事,我讓他送星若下山了。”
徐青寄放下心:“快些回去。”
細雨陰冷,天色漸暗,遠方幾座烽火黑煙滾滾。
江春兒轉看那頭的幾人,連帶兩個掌門,也不過還有七人而已,都已重傷力竭,雨水漸漸浸進裏衣,無可避免寒意徹骨,身上刀傷時不時還滲出血,邊緣浮白。段落英等人各自扶起自家掌門,兩個門派雖不說全軍覆沒,也死了七|八成,還是一些較為出衆的弟子。
江春兒上前道:“前方西鹿進犯,二位私人恩怨暫且後置。我方才已讓高先生召集貴派餘下弟子去聽從白将軍調遣。”
她一路搏殺耗費太多精力,面色冷白,細雨浸潤眸子,清亮如精淬的寶劍,說起話來确有一股氣勢,衛展嵘與段柳丹均面有愧色,原本只是他們的事,現在搭上這麽多人,若是出意外,他們也難辭其咎:“尚有餘力。”
二人轉而抱拳謝過徐青寄。
徐青寄道:“共守鹹靈。”
那段落英哪怕不認得江春兒,照方才與徐青寄那般親昵,鬼都知道她是什麽人,可這種關頭,掌門都得聽她的,但總有人沒眼力見:“你就是江春兒?”
“雁回。”衛展嵘低聲警告,歉然看了江春兒一眼。
江春兒不在意這些傾慕徐青寄之人,但都正面碰上了,不宣示就是軟骨頭,她抿嘴一笑道:“對,你應該聽說過我,青寄哥哥的未婚妻。”
徐青寄的耳根子忽然酥軟。
“回吧,去看看前方如何了。”江春兒沒再拖延,帶着人趕回去。
此時約莫申時初,距離第一道烽火燒起已過去一個多時辰,除了江春兒他們最初看到的正南方烽火,正西面也起了。
東城門上,守門的将士看到江春兒的令牌才放人。
然而他們還未進去,就聽到陣陣馬蹄聲,那是一隊人馬,為首的将領見到她,讓其他人先行,停馬在她身前:“從金輪山回來?可見逃民?”
江春兒搖搖頭:“不曾,西鹿刺客死有三四十。”
那将領道:“順風鎮周邊遭燒搶掠奪,百姓湧進縣裏,金輪山附近須得搜查。裏邊有馬。”
說完,他指着城門處的值守院子裏。他想的是,萬一真碰上一些西鹿江湖人,還有這幾個能頂上去,減少他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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