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那我等你

那我等你

“你也有相公,還不是一路上都對別的男人獻殷勤?”要真說起來,他們兩個算是半斤八兩,都是成婚的人,都不安分。

這個問題,袁渺渺沒法接,仔細想想,好像确實是那麽回事。

她是可以拿他們之間那個一年之約當說辭的,但話到了嘴邊,死活說不出口,她的內心好像不想承認一年之約了。

“害,想那些有的沒的幹嘛,反正現在都過去了,一切回歸正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幹。”

她已經為陳躍遷大醉一場了,那顆剛萌芽的愛情小種子也被淹死了,雖說她還不敢相信自己喜歡蕭易铮,頂多……不讨厭了吧。

兩人都不是什麽情感大師,頭一次遇到感情不受控的情況,還都處于摸索階段,不得不說,挺擰巴的。

夥計身為局外人看得一清二楚,他們明明都想看對方,偏偏假裝看其他地方,然後偷偷看?

又或者要拿一件東西的時候,先注意一下對方在哪裏,如果要經過對方,肯定會想辦法繞點遠路。

一個院子就那麽大,也不知道他們要折騰到什麽地步,夥計撓了撓頭,認命的把髒衣裳洗了。

根據他多年來的經驗,最近幾天應該還會下雨,還是趁早把衣裳洗了,等天氣再冷一點洗衣裳就要結冰了。

袁渺渺最先忍不住進了房間,她剛才一直在外面溜達,就是怕她進房間之後,他也跟着進來。

在院子裏起碼還有夥計在,要是到了房間裏,那就只剩他們兩個了。她最終還是沒能逃脫,蕭易铮緊随其後進來的。

“你進來幹什麽,昨晚不是在隔壁睡的,我看你搬去隔壁正好。”她說着想要幫他打包行李,一副趕人的樣子。

蕭易铮沒有多說,只是安靜的坐到了椅子上,一只手捂着腰上的傷口處,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

他甚至都不用說話就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他受傷了,還沒好利索,她要是把他趕走就太無情了。

“你別裝,剛才明明都沒事,”話雖如此,她還是走過來,在他毫不抵抗的情況下脫了衣裳,拆了細布。

傷口自然沒什麽問題,呂神醫可不是白叫的,他的醫術在如今這個年代,可以用活死人肉白骨形容了。

至于為什麽年紀不大學了一身醫術,其中的道道就不為外人所知了,他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以神醫的身份。

“娘子,為夫覺得你身為破風寨的大小姐,理應有擔當才是,不能吃幹抹淨就不認賬了。”

袁渺渺當即拍了下他的胳膊。“放屁,我哪有吃幹抹淨,我就是親了一下而已,你不是也親了我,我只是還回去而已,我們之間扯平了!”

她就不該嘴賤,肯定是昨晚喝了假酒傷了腦子,才會腦抽犯下大錯。

真要說起來,難道不是他先越界的嗎?

“可為夫不想跟你扯平,娘子,你是放下陳将軍了嗎?”一路走來,他們彼此也有了了解,她不像是會去給人當小妾的人,哪怕對方是将軍。

提起陳躍遷,袁渺渺表情立刻變的不高興了。“別提他了,反正我是不會上趕着給人當小妾的,他兒子都那麽大了,我還是要臉的。”

她剛說完就見他悠悠然的站了起來,在她未作出反應之前握住了她的手,什麽情況?接下來是不是要表白了?

“那娘子要不要試着喜歡一下為夫,萬一成功了,爹娘和楊叔也開心不是嗎?他們的孫子也有着落了。”

他面上看起來沒什麽,心裏卻很忐忑,不知道袁渺渺會給出什麽答複,他其實不應該這麽着急,但是他怕,怕她毫不留情的拒絕。

事實上,袁渺渺是想拒絕的,但話到嘴邊……轉了個彎。“我現在算是剛失戀,還沒辦法那麽快接受你,要不……過段時間再說?”

她說這話都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什麽失戀,根本就沒戀過,分明是她自己單相思已婚婦男。

蕭易铮倒是松了口氣,沒有明确拒絕就代表她的內心已經松動了,日子久了,總會接受他的。

“那我等你。”

他在昏迷期間,夥計晚上會過來照顧他,袁渺渺會睡在隔壁,她一個糙女漢子,也不挑這些。

現在蕭易铮醒了,自然不希望她随便湊活,因為她的睡姿确實不好,蕭易铮又讓夥計出去買了張床回來。

要說他最羨慕袁渺渺什麽,睡眠質量好絕對算一點,不管發生天大的事,她都能睡的無比安穩,天塌下來都不管的那種。

月光照進房間裏,他看到她一擡腿把被子踢掉了,她身上穿的是一種叫做睡衣的東西,據說是她自己改造出來的,胳膊和腿都露着,沒法穿出門。

他無奈的從床上起來,幫她重新蓋好被子,明明他才是需要被照顧的那個,結果現在還要反過來照顧別人。

*

蕭易铮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養傷,在他可以自由活動之後,商隊也回來了,夥計自然跟着走了。

宅子裏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日子過得還算可以,陳奂來過一次之後就沒再出現,不知不覺過了十來天,蕭易铮也算是徹底康複,能蹦能跳了。

“伸手,提臀,半蹲,對了,別亂動,大老爺們的才站了多久就不行了,你這樣不行,身體是一切的本錢,你必須堅持住!”

袁渺渺太無聊了,看到蕭易铮一陣風就吹倒的樣子還是很不順心,于是制定了一個改造計劃。

從他身體稍微好點之後就開始了紮馬步,他這個年紀學武功已經晚了,但強身健體還是可以的。

就算他以後走上仕途,沒有一個好身體也是不行的,隔三差五生場病,能幹什麽大事。

陳躍遷進門的時候,剛好看到他撐不住了,袁渺渺接住他的畫面,只是一眼就能發現他們之間那種別扭的氣氛不見了。

要不是聽到動靜的話,估計他們會一直抱着不撒手。

陳躍遷強大的內心突然就有些崩了,他最近加緊完成皇帝交代下來的事情,就是為了來見袁渺渺。

“你怎麽來了?”袁渺渺開口就有些不待見的意思,她沒想到他還會親自上門,難道不覺得尴尬嗎?

事實是,不覺得……

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不管是陳躍遷還是陳奂,就連蕭易铮都沒覺得一個大将軍納妾不正常。

“渺渺,玉佩給你了就是你的。”陳躍遷無視了他們不怎麽友好的目光,走到近前想把玉佩重新塞給她,但她直接倒退兩步閃開了。

“将軍的貼身玉佩應該給将軍夫人才是,我這種野丫頭受之有愧,夫人這次幫我救了相公,将軍回去幫我謝謝夫人,我和相公還有事情要忙,将軍還是忙自己的事情去吧,以後不管有事沒事都別來找我了。”

她怕自己失心瘋,經不住誘惑,真的被他忽悠去當小妾怎麽辦?

“渺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陳躍遷不是很明白,她之前的态度很明顯對他有意,怎麽只是半個月的時間,她就變了。

被他用一種看負心女的表情盯着,袁渺渺本來消散的怨氣又回來了,怎麽成她的錯了?

“陳将軍,你就聽我一句勸,将軍夫人和你頂級配,你就安安心心回家陪她和孩子不好嗎?為什麽還要出來沾花惹草,再不然你去建功立業,別在我眼前晃悠了行嗎?”

她定力真的一般,萬一被勾搭走了,後悔都來不及了。

陳躍遷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常年戍邊,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此時變得黑了幾個度,仿佛要動手的樣子。

袁渺渺下意識的把蕭易铮擋到身後,她雖然沒跟他打過,但至少她是會武功的,真打起來也能過兩招。

她的動作很明顯,陳躍遷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現在想後悔也晚了,希望我下次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想通了。”

他現在的心情和半個月前的袁渺渺差不多,覺得自己被耍了。

眼看着他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袁渺渺沖到院子裏的大樹前連打帶踹,發洩心中的郁悶。

蕭易铮知道自己現在上前也讨不到好,只是默默地去了廚房,與其用言語安慰她,還不如給她做點好吃的。

等她發洩差不多的時候,烤地瓜的香味也彌漫在院子裏了,她動了動鼻子,回頭正好看到蕭易铮從廚房端着烤地瓜出來。

剛才那些破事瞬間被丢到一邊,男人什麽的先放一放,吃東西最要緊。

“你說他是什麽意思,他也沒明說,但我總覺得事情好像比我想的要嚴重。”

她的腦子就算不夠用,這時候也覺察出問題了,陳躍遷的态度不對勁,怎麽好像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意思。

他除了臨走之前給了她一塊玉佩之外,好像沒有明确地說什麽,這也是她心裏怨歸怨,但也沒找上門打人的原因。

如果陳躍遷明确說要和她交往,估計在最初發現他有妻子的時候,她就直接鬧開了。

看到她終于明白了之後,蕭易铮吐出一口濁氣。“難道你不知道接受男子的貼身之物就是答應與他定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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