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詩會請帖

詩會請帖

見事情推脫不過了,蕭易铮只好和盤托出,他把憐憐一次又一次的勾引他,而他卻沒有一次受到誘惑。

對她自始至終情比金堅,不容動搖,慷慨陳詞的樣子活像是個貞潔烈婦。

袁渺渺搓了搓雙臂。“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你怎麽不早說她喜歡你,我要是知道的話,也不會天天傻乎乎的跟她打招呼。”

別的不說,憐憐的樣子長得是真的漂亮,美人誰不喜歡呀!難怪她每次打招呼都感覺對方有點不太樂意。

“她就是嫉妒你找了個好相公,你別生氣跟我鬧別扭,這樣才是中了她的圈套。”他不喜歡憐憐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對方的心思不純。

要是把人留在身邊,往後的日子,他得分心來提防她,沒法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袁渺渺就不同了,她的沒腦子可能會惹麻煩,但絕對不會背後捅他刀子,他可以解決麻煩,卻不想遭人背叛。

小土溜達了一圈回來,手裏拿着李奶奶做的燒餅,腰間還別了幾個小禮物,應該是小夥伴送的。

他探頭探腦的從大門往裏看,發現家裏沒什麽動靜,這才小心翼翼的進了家門。

房門緊閉着,他也沒去敲門,開始像模像樣的繼續整理剩下的東西,行李已經打包差不多了,吃過午飯之後就能離開了。

午飯……小土瞄了眼地上已經沒什麽動靜的兩條魚,認命的找到刀具刮起了魚鱗。

兩人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好了,就等着蕭易铮下廚了。

“小土,你真厲害,居然還會刮魚鱗!”袁渺渺的驚喜是認真的,她想到的是以後都不用打下手了,完全只需要等着吃飯就行。

中午這一頓,小土是吃的最撐的,他知道先生的廚藝好,之前有幸嘗到過一次,第二次吃到真是滿滿的幸福感。

吃飽喝足,三人就該上路了,經過小夥伴們的傳播,又有相熟的村民前來送行,他們雇的牛車上又多了不少特産。

村子距離京城不遠,但小土卻很少去,長到這麽大才去過三次,因為京城遍地都是皇孫貴族,像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去了,不小心惹到人的下場就是亂葬崗。

他很小的時候看到過一次,一個人只是不小心踩了下達官顯貴的鞋子就被打了好幾十鞭子,最後因為沒錢治病,只能草草埋了。

他還聽過不少類似的事情,能夠進城的喜悅被沖淡了不少,他面上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怎麽了,才離開就想家人了嗎?京城離村子挺近的,等我們安頓下來之後,你想家了可以回去看看。”

袁渺渺對小孩還是挺多耐心的,最主要的還是她的性子和孩子也沒啥區別,腦回路有時候能和孩子對上。

“不是,我只是擔心不小心得罪貴人。”他知道先生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基本是不用考慮了。

夫人倒是會武功,但貴人進出可都有很多随從跟着,夫人雙拳難敵四手,到時候肯定吃虧。

“沒事,到時候我罩着你!”袁渺渺把小土當成了弟弟,看不得小破孩愁容滿面的樣子,她戳了戳慣會安慰人的蕭易铮,這種事情就應該他來做。

蕭易铮:“……”怎麽面對他的時候,她從來沒這麽心思細膩過?

哄個小孩子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麽難事,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小土的擔憂就沒了,因為他說他認識景璋,是侯府的世子,很少有人能欺負到他頭上。

工具人.景璋此時正站在城門口附近茶樓的二樓,送信的小厮說了,蕭家夫婦下午回京,他自然要來迎接一下。

他如此重視的原因說來也特別簡單,當初陳躍遷的婚禮鬧得轟轟烈烈,最後卻虎頭蛇尾的,明明搞了個盛大的婚禮,結果新娘子是誰?

誰都不知道!

在陳躍遷離京後的一個月,呂婉檸卻懷孕了,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人傳出,當初的新娘子其實就是陳将軍的正牌夫人。

陳躍遷自問在外七年對不起夫人,于是特意搞了一出婚禮,為的就是彌補這些年以來的缺席。

大多數普通人都信了,稱贊陳将軍情深義重,而知道內情的人無不在笑話陳躍遷竹籃打水一場空,忙活半天什麽都沒撈着。

景璋不僅是知情人還是參與人,對于最後戰勝了邪惡勢力,他表示異常的興奮。

侯爺對于這個結果也很是意外,在親爹眼裏,自己這個兒子可以說是不務正業的典範了,沒想到還能幹成一件大事。

大概是覺得兒子有出息了,所以三個月的禁足令也就草草結束了,在他養好傷之後立馬出來蹦跶也沒人管。

“小四,你再下去看看,他們怎麽還沒來?”他吃過午飯就在這裏等着,都過去大半天了,怎麽還沒見到人影。

小四慢吞吞的往樓下走,他已經來來回回五六遍了,腿都跑麻了,他還是第一次見世子這麽重視一個人,看來蕭公子真是入了世子的眼。

他前腳剛踏出茶樓,後腳就聽到自家世子在樓上吆喝的聲音。“老蕭!擡頭,我在這裏,趕緊上來!”

小四一臉木然,他早就習慣了世子的不羁,什麽老蕭!人家那是蕭公子!

一輛馬車停在了小四面前,時隔幾個月再次見到他們夫妻,他也有些激動,這兩夫妻居然真的從陳将軍手裏逃脫了。

雖然離不開世子的幫忙,但他們本身也挺讓人敬佩的,因此他言語間也多了幾絲鄭重。“蕭公子,蕭夫人,裏面請……”

小土略顯拘束,有些不敢進茶樓,蕭易铮看出他的不适,讓他在馬車上等着,照看好行李。

景璋等了大半天實際上也只是想見見人而已,聊天內容嘛,不重要,他們聊了半天亂七八糟的,聽得袁渺渺直打哈欠。

她是真的當着兩人的面一遍遍的打哈欠,希望他們能理解她的意思,在第六遍的時候,景璋終于忍不住笑了。

“蕭夫人果然與衆不同,難怪陳将軍會深陷情網了。”他是第一次見袁渺渺,發現她和京中的女子都不同。

如果外面的女子皆是如此,他倒想出去游玩一番,說不定也能碰上自己的真命天女。

“已婚,勿擾。”袁渺渺算是怕了,聽到他好像很欣賞她的樣子,立馬表示拒絕,這種時候就體現出已婚的重要性了,拒絕的理由都那麽義正言辭。

景璋着實被噎了下,他就是單純的欣賞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才子詩會三天後在麓苑舉行,這是請柬,沒有請貼也能進去,不過要收入場費。”

價格還不低,所以說公平有時候是相對的,并不是絕對的,那些寒門學子想要展示自己的才能或許要散盡家財才可以。

“有點無聊,有些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摸不到官場的門檻。”袁渺渺很感慨,大多數人追求的名利,有些人一出生就擁有了,比如景璋。

蕭易铮也不是沒錢買入場的資格,只不過能手持請貼進麓苑本身就代表了一種身份,證明他背後有人撐腰,一般人不敢輕易招惹。

才子詩會當天,袁渺渺并沒有跟着入場,她不喜歡聽那些文鄒鄒的東西,她目送蕭易铮進去之後,和小土在周邊逛了起來。

地攤這種商業活動,古今都有,才子詩會來的人不少,商販們早就提前占好了攤位。

一個月後科舉考試,才子詩會進行五天,五天後,排出一個名次,一到十名會獲得數額不等的獎金。

三年前的第一名是獲得了五百兩銀子,到第二名的時候就變成了一百兩,第三名五十兩,後面的零零散散,總歸是比什麽都沒得到的強。

既能獲得名聲,又能得到銀子,也就不怪那些秀才們都擠破了頭想進去。

“夫人,我們要買些什麽?”小土作為書童,按理說應該跟在蕭易铮身邊才對,但當袁渺渺說要獨自逛街的時候,小土就被安排到她身邊了。

蕭易铮的囑咐也非常明确:不怕她花錢,就怕她惹事,她要是沖動了,一定要想辦法攔住她。

“買什麽?我也不知道,随便逛逛吧!”她好像真沒什麽想買的,蕭易铮的顧家技能是點滿的,家裏缺了什麽,他立馬就會發現,然後補齊,讓她連一點發揮的空間都沒有。

在遇到他之前,她的腦子偶爾還能動一動,遇到他之後……抱歉,腦子停機了。

小土謹記蕭易铮的囑咐,時時刻刻盯着袁渺渺,可惜還是沒盯住,他只是被一個攤位上的墨寶吸引了片刻,袁渺渺跟人吵起來了。

“你沒長眼睛嗎?怎麽看路的!詩會是你這種粗鄙之人能來的嗎?”跟她起來的是一個衣着華貴的中年婦人。

剛才有個小孩從袁渺渺的腳邊跑過,她為了給小孩讓路,退後了兩步,恰巧踩到了身後路過的婦人鞋面上,鞋面立刻變的髒兮兮。

袁渺渺也怪不好意思的,趕緊說了對不起,然後就被暴風驟雨般的罵了……

婦人越罵越難聽,她也忍不了了,當即回怼回去,兩人吵的太兇,小土過來也沒法幫忙。

婦人另一邊陪同的男人也頗為頭大,自從大兒子失蹤以後,他的夫人好像變了個人一樣,有些嚣張了。

“夫人,別跟這種人一般計較,別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對于學子來說,今年是三年一次的科舉,而對于商場來說,今年也是三年一次的皇商競選。

他們是商人,來此就是為了再找個靠山,之前那個……被人挖走了,和他們斷了聯系。

若是不能找到更有利的靠山,說不定皇商就落到別人家裏了。

婦人掐着腰生悶氣,她倒是想停下來,問題是對面的女人太嚣張了,她這些年都沒受過這麽大的氣。

看到對方有休戰的意思,小土小心的拉了拉袁渺渺的衣袖。“夫人,先生在裏面大放異彩,我們幫不上忙,最起碼別拖後腿。”

別說他沒進去怎麽知道蕭易铮在大放異彩,來自迷弟的瘋狂自信罷了。

兩邊都有意不吵了,這架也就散的莫名其妙,圍觀的人還沒看明白什麽意思,兩個當事人已經一南一北的離開了。

經此一事,小土是真的不敢走神了,跟盯梢一樣盯着,順便當付錢的。

沒錯,吵完架之後,心情不好的袁渺渺開始購物了,不管有用沒用的,反正想買就買了。

詩會進行到中午,麓苑開始陸陸續續的出來人了,出來的人都會被分發一塊木牌,是他們接下來五天的身份證明。

蕭易铮進去的時候是孤身一人,出來的時候身邊卻多了三個友人,他們除了兩人是同鄉以外,另外一個也是單獨一人。

在詩會上,四人頗為聊得來,這才一同出來,他們收好各自的身份木牌之後提議中午一起吃頓飯,算是聯絡一下感情。

蕭易铮的視線在附近人群中找了片刻,在看到袁渺渺沖他跑過來的時候,他面含淺笑的揮了揮手。

就在這時,有一對熟悉的身影同時映入眼簾,他的眼神立刻變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再次見到爹和後娘是在這種地方。

不遠處的兩人也剛好看到了他,雖然有一年多的時間沒見面,他臉上也有了笑容,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但蕭父還是認出他來了。

看到失蹤的大兒子狀态不錯,蕭父第一反應不是欣慰,而是質疑,在離開蕭家之後,他如何能過得更好?

一陣風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袁渺渺跑到了蕭易铮面前,把手裏的糖葫蘆遞過去。

她當初給陳躍遷買的糖葫蘆被踩爛了,謊稱是給他買的,剛才看到糖葫蘆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了。

如今這一根糖葫蘆權當補圓了之前撒的慌,她以後也不用看到糖葫蘆就愧疚了。

那三個友人還沒等和袁渺渺互相認識,蕭父帶着他的小老婆就沖了上來。

“蕭易铮!你怎麽回事,莫名其妙失蹤不說,現在還和這種女人勾勾搭搭,成何體統!”蕭父覺得他給自己丢臉了,剛才沒跟袁渺渺計較是因為她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現在一看,不計較不行了,怎麽還和他大兒子扯上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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