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哥短暫歸來

許清風接到許清則的電話匆忙朝家趕，果然看見程安安面容憔悴的蜷在床上。他載她去醫院。挂號，等位，問診，檢查，繳費，領藥，輸液，一通忙碌。他跑上跑下，忙前忙後，她柔順地跟随，時常抱以虛弱歉意的笑，更是把謝謝大哥挂在嘴頭。他不禁想要是許清則在情形就會有所不同吧。

看完病，兩人一同回家。程安安上樓休息。許清風在廚房不熟練的熬大米粥。當他端着溫熱的米湯進入程安安的房間，發現她已經抱着泰迪熊熟睡了。

沒敢驚動她，端着米湯許清風返回客廳。坐了一會兒，他給許清則打電話。不想對方關機。他留下信息。看着信息發送成功，他心裏輕松不少。

程安安自覺睡了很長的一覺，身體像歷經了一段長途跋涉似的分外疲憊。大哥今天沒去大學在家陪她。從早上到中午，大哥盡職盡責定點上樓送藥送飯給她吃。她心裏過意不去，可身體卻不由人懶洋洋的。

她背對房門側躺在床上，泰迪熊和她臉對臉。她手理着它耳朵上蝴蝶結的褶皺。

門開了，有人進來。她沒回頭，自以為是地說：‘大哥，又要吃藥了？’

無人應答，卻能感覺到那人一路踱到床前，躺上來，慢慢貼緊她。不對！有什麽不對！這令人熟悉的氣息，這令人眷戀的體溫。不是大哥！是。。。。。。是。。。。。。她驟然轉身，視線裏撞入她心心念念的那張臉。

二哥？！眼淚悄然淌落，她難以置信地用手捂住嘴，似乎想要堵住決堤的情感和那要溢出唇邊的驚呼，眼睛卻貪戀地描繪近前的臉。看着看着，忽然她去咬自己的手，立刻又轉為破涕而笑，宛若悄然盛開的睡蓮，嬌豔動人。

‘二哥—’她哭笑着雙臂纏上許清則的脖頸，使勁往他懷裏紮。

他抱緊，再抱緊，總覺得力度還是不夠。闊別已久的充盈感讓他滿足，豐沛的情感激疾鼓噪着。她被他肋骨勒得生疼卻不做聲，疼痛告訴她她的二哥真的回來了。

‘不是想讓二哥抱？二哥都抱了，怎麽還哭？’他捧起她臉，手掌抹掉她臉頰的淚，略帶玩笑地說。

她癡迷地望着眼前面容清瘦，下颌落着青色胡茬，神色疲倦但眼睛深沉似海洋的二哥不說話。他俯下頭重重的在她嘟起的唇上碾壓。

‘二哥胡子紮人。’她不滿。

他笑了,頭靠向她的：‘那安安給不給二哥親？’

她虔誠的看定他，雙手捏緊他上衣，緩緩閉上眼。這回他輕輕貼上去，極盡厮磨，舔抵，啃咬，舌尖探進，與她的勾纏，交織嬉戲。直到她發出小貓似的輕叫，他才停止。

他手滑過她嫣色一片的臉頰，來到她微微發燙的耳垂，細細撚弄，手背落下流連于她頸項與鎖骨間那處幼滑的肌膚：‘二哥的安安長大了。’

‘才不要長大。’她話說的硬氣，眼裏卻盡是羞意。

‘不長大怎麽給二哥親？’他用鼻尖拱她。

‘二哥壞。’她不依，臉撇向一邊。

他笑得春情滿滿，貼近她臉：‘好，安安不長。那小兔子長了沒有？’

她轉頭，唇幾乎挨上他的：‘兔兔不是在二哥那兒？’

他聽了悶笑，接連香了她幾下。‘此兔兔非彼兔兔。’他眼神暧昧不清。

她不明白。他低頭在她耳邊給出答案，立刻招致她的嗔斥：‘二哥變态。’跟着頭埋在他胸前，抱着他就是不肯露臉。

‘不說也沒關系，二哥自己會去看尺寸。’他嘴上不依不饒。她發狠拿起他右手大拇指塞進嘴裏咬。

‘咬吧。’他摸她頭，縱容地說，‘二哥累了，讓二哥抱安安睡會兒。從二哥接安安電話到乘飛機回來二哥還沒合過眼。’

‘那二哥趕快睡，安安陪你。’她放開他手，服帖在他懷裏。

‘二哥—’

‘嗯？’閉着眼的他輕哼。

‘抱緊緊。’

他樂得嘴要咧到耳根子，‘抱緊緊。抱緊緊一起睡。’

上來欲要打探情況的許清風推門看到小則和安安纏得像八爪魚似的睡相，不禁感慨戀愛中的男女果然不考慮人體工學。

算了，反正睡醒後腰酸背痛的又不是他！這麽一想，他心安理得的關上門下樓去了。

說真的，當小則猶如神兵天降般站在客廳裏，連他這個一向四平八穩，八方不動的人都驚到了，怪不得那會兒打電話小則關機，說不定小則已經登機了。想不到他弟弟還是個情癡。

許清則只在家裏待了三天就離開了，對此，許清寧面帶不豫之色。‘二哥真是的，話都沒說幾句就走了。’

‘小則學業很重。’許清風勸解。

‘因為安安霸着他。’許清寧一語道破天機。

‘安安病了。’許清風力持公道。

‘要是安安沒病，就換二哥霸着她。’

‘咳咳。’許清風假裝清嗓子不作評論。

程安安臉紅了，躲閃許清寧的目光。

‘哈哈，一看就有奸情。二哥肯定親安安了？’許清寧賊眉鼠眼好不下作。

‘咳咳。’許清風繼續背景音。

‘才沒有。’程安安的否認不具說服力。

‘那是什麽感覺？’許清寧很好奇。

‘咳咳。’許清風故意咳得聲音很大。拜托！兩個妹妹在他面前旁若無人的讨論親吻合适嗎？

‘大哥，嗓子不舒服喝點檸檬蜂蜜水。’許清寧關心地說。

大哥苦着臉有口難言。程安安看大哥一臉吃癟相，捂住嘴不厚道的樂了。

‘安安，快說，究竟什麽感覺？’許清寧揪着問題不放。

‘等方磊哥哥親寧姐姐不就知道了。’程安安被逼的無法，忽然靈機一動抛出這句，成功堵住許清寧的嘴。

方磊哥哥？方胖子？許清風看着面前鮮少出現羞意的小寧和據說霸占了小則的安安這兩朵姊妹花，怎麽都覺得自己待在這兒顯得多餘。

他冷不丁朝她們問道：‘現在應該不是春天吧？’

程安安拿不準大哥的意圖，不過還是誠實的搖頭。

‘幹嘛問這個？’許清寧直接說出困惑。

‘沒什麽。’他丢下這句潇灑離開。

‘安安，大哥說我們發情！’半天回過味的許清寧氣憤大叫，随後追大哥算賬去了。

程安安捂着臉笑的甜蜜又羞澀，大哥說的沒錯，是有人發情，但那個人是二哥。

程安安選擇本校高中，很大程度是因為不想跟柳澄這個朋友分開。讨厭的是徐奕楊和魏芯蕾也選擇直升，幸運的是高一入學班級表上，他們與她和柳澄不同班。雖說身處同一年級大家肯定會碰上，但總比同處一室整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強。

中午，程安安和柳澄在食堂吃飯。‘吃這麽少？’柳澄看見程安安用勺子送進嘴裏最後一口飯和菜，然後收拾好飯盒，而自己面前的七七八八有些還沒開動。

‘不少。我正常就這個量。假期急性腸胃炎發作，醫生說我可能之前飲食不規律。’

‘你這明顯是話裏有話。’柳澄瞪着她，‘之前還不是我叫你吃這吃那嘛。’程安安笑着不講話。

‘不對，你肯定有什麽瞞着我。’她幹脆不吃了，手臂支在桌子上，上下打量程安安：‘怎麽覺得你好像放假回來美美的。’

‘我生病，二哥回來了。’

‘就知道歐尼将作法。’和自己預估的差不多，她繼續吃飯。

程安安嘴角上揚，控制不住由心而發的喜悅。

‘哎呦喂，笑得那麽甜，我牙都倒了。’柳澄故意把嘴咧向一側，收緊下颌，哧溜哧溜的裝作牙疼的樣子。

程安安故作生氣的将手邊紙巾包往她身上拽。

‘看看，暴露目标了吧，脖子上閃閃亮的是什麽？’随着她動作，柳澄看出端倪。

‘這個，’程安安大方的從衣領裏抻出一個心型鎖和鑰匙疊加的墜牌，‘二哥送的。’

‘Tiffany。二哥有心了。’柳澄馬上認出那抹特殊的藍。

‘我不懂名牌，反正二哥給的我都喜歡。’

‘行了，別顯擺了。欺負我沒哥。’

‘那你快點吃，吃完我請你喝奶茶。’

‘本小姐接受你的賄賂。’

她們買了奶茶邊喝邊向教學樓走，迎面撞上一臉冷漠的徐奕楊和一直在他身邊手舞足蹈說什麽的魏芯蕾。

魏芯蕾看到程安安，防備性的勾上徐奕楊的手臂。可惜程安安一點都不想理他們，一見他們就垂下眼想拉柳澄快點離開。

‘程安安，你真沒禮貌。’魏芯蕾語帶譏諷。

‘我有沒有禮貌跟你沒關系。’

‘她有沒有禮貌跟你沒關系。’

程安安和柳澄同時發聲，說的一個意思。兩人相視一笑，你撞我，我撞你。

‘你倆還真是心有靈犀。’魏芯蕾眼睛滴溜溜在她們身上打轉。

‘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女女之愛嗎？’柳澄拉起程安安的手十指相扣。

瞬間那倆人像被雷劈到，尤其是徐奕楊，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所以，你為了她而拒絕我？’他不無痛心地說。

程安安根本不回答，推着柳澄越過他們走遠了。

‘要說這倆人還真是絕配。魏芯蕾犯花癡也就算了，連徐奕楊腦筋都灌水了。’直到看不見他們，柳澄才對程安安說。

‘我才不關心他們，跟我們又沒關系。’

‘也對，不過你不要忘記在二哥面前替我邀功。為了支開他們我都把自己折裏頭了。’柳澄說的哀怨，卻淘氣的對眼鼓頰扮小豬。程安安撲到她身上笑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