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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路湛把房間和手機都調成免打擾模式,一直睡到下午三點半才醒過來。

閉着眼睛在床上摸了半天終于摸到手機,解鎖一看,有七八個未接來電,三個路澤的,兩個管袅的,一個春曉的,還有一個奚皓的。

路湛先給奚皓回了電話。

懶洋洋的一聲“喂”之後是劈頭蓋腦的質問,“圖紙沒交給我就跑出去玩,什麽時候才能交貨?”

路湛翻了個身,哧哧發笑,“你怎麽知道我出去玩了?逾期了會扣錢嗎奚少?”

“我哪敢。”質問完的奚皓也在笑,不過有些無奈,“那邊兒施工隊等着要呢,你早點發給我,裝修好了我好送人,管袅的生日只有幾個月,我都找算命先生估過了,那天是最佳時期。”

“這好說,加錢。”

“……路湛你真是泡在錢眼裏了!路家短你米還是缺你糧了,這麽斤斤計較……”

“再多說一個字,加一萬。”路湛打斷他的唠叨。

奚皓:“……”

奚皓扣住在他大腿上拱來拱去的狗腦袋,“你這麽摳,怎麽還去納蘭的慈善基金會入股?是良心大發準備擠點點錢出來做善事了?”

“誰說我是來幹壞事的?我是來把這群人老了用的紙尿褲錢都賺走的。”路湛和奚皓一聊天就犯困,打了個哈欠,“對了,你剛剛那句話有三十五個字,标點符號就不算了,三十五萬,二十四小時到賬,謝謝。”

奚皓果斷把電話給挂了。

大腿上被他快摁斷氣的阿拉斯加正用圓眼睛瞪他,奚皓趕緊給送來捋捋毛,“大丫啊,路湛是靠不住了,你說到時候要讓你叼鑽戒,你會不會把鑽戒連着盒子一起給吞了?”

“汪!”大丫龇着牙,伸出舌頭舔了奚皓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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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皓俯身親了親它的腦門兒,“管袅對我身邊的東西感興趣的就只剩你了,你可一定得争氣。”

“汪汪!”大丫叫得興高采烈,也不曉得到底汪了些什麽。

路湛趴在床上,盯着手機,猶豫下一個的該先回給誰,管袅除了想來她這兒蹭床不會有別的事,春曉估計怕她睡死過去了,至于路澤,集中打了三個,不太像他的風格啊。就這麽想着糾結着,然後又睡着了……

沒能睡太久,大概也就五分鐘,被手機震醒。

“喂……?”

路湛眼睛睜不開,也沒看是誰,迷迷糊糊接起來問。

沒人說話。

路湛扒拉開眼皮看了一眼,是老男人。

路湛在被子裏縮了縮,甕聲甕氣地問,“怎麽不說話?”

那邊咳了兩聲,聲音很輕,應該是刻意把手機拿開了些。

“你在哪裏?”

清冷低沉的音色嚴謹又性感,聽得路湛酥麻了半邊身子。

“感冒了嗎,怎麽聲音啞啞的?”

“嗯。”

“自己去藥箱拿點藥吃,或者讓明姐給你買。我出來玩了,下周回去,乖一點,這期間可千萬別迷路了。”

“迷路了,你回來接我嗎?”

“……”

怎麽聽起來這麽可憐?

路澤實在沒聽出來路湛有多生氣,李琦明肯定又誇大其詞了。

小丫頭應該剛睡醒,露出一點難得的慵懶,泛着甜味的聲音尾稍發軟,撩人而不自知,讓他要花很大的勇氣才控制住自己不直接去敲她的門。

“納蘭的基金會收益預估報告我看過了,”路澤說,“那點收益率應該入不了你的眼才對,為什麽一定要去B市?”

“你都查過了啊……”路湛嘟囔,“明姐個叛徒。”

“嗯?”

路湛被這個嗯字嗯得另外半邊身子也麻了,心底啧一聲,自己聽了十年都沒習慣這把聲音,李琦明是怎麽做到的不動如山的呢?

她哪裏知道路澤只對她一個人用這樣的方式說話。

“想散散心,就趁着這個機會出來了。”路湛疑惑,“這次怎麽這麽關心我去了哪裏要做什麽?”

“我看了監控。”

“……”

“那什麽,咳咳,我,嗯,我……”路湛痛恨自己的慫。生氣的是她,離家出走要給路澤一個下馬威的也是她,結果重提這件事尴尬結巴的還是她,自诩智商高出銀河系的她怎麽偏偏在路澤面前會一而再再而三沒出息到這個地步。

怎麽不死了算了呢?

嘎嘣一下死了就好了。

“對不起。”路澤誠懇道歉。

“沒,沒事。”路湛結結巴巴。

“不許生氣。”

“啊……嗯。”

“乖。”

“……”

一個乖字,殺傷力堪比半夢半醒間叫一聲“一一”。

路湛瞬間就原諒他了。

“沒事啊,我和管袅春曉她們在一起的,好了她們在敲門我先挂了。”

“一一。”

還沒來得及挂電話的路湛又把手機貼在耳朵上,“啊?”

“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路湛一顆小心髒軟得一塌糊塗。

等她放下手機,才後知後覺,自己是不是原諒的太快了?

路湛按着腦門,第數不清楚自我反省,她為什麽對路澤這個人毫無抵抗力。

她的腦子,賺得來大把的票子,解得了數學題,畫得出高質量設計圖,玩得轉股票期貨,黑得進任何網絡系統,經營得超級大公司,靈活自如應對各種難題,卻對一個叫路澤的人毫無辦法。

栽了,十年前就栽了,羊入虎口,注定了逃不脫。

管袅砰砰砰敲門,“一一,你長在床上了嗎?你要是睡一個星期,還玩毛線的夏令營啊!”

門“唰”一聲拉開,路湛叼着牙刷站在門後,含糊道,“不是還沒開始,補個覺不行?”

管袅上上下下打量她,“你也太能睡了,不是自稱天才嗎?哪有你這樣一天一半時間都拿來睡覺的。”

路湛回了洗漱間,混着水聲的話傳出來,“啊,我是個貪睡的天才,嫉妒啊?”

管袅歪靠着洗漱間的門站着,“我不懂你,既然讨厭納蘭,幹嘛還來。谷一曼剛告訴我,納蘭那個哥哥找她要你的手機號,谷一曼覺得他居心不良,沒肯給。”

路湛忍不住笑,停下往臉上潑水的動作,歪頭過來說,“要個聯系方式就居心不良了?你不還想方設法要我家別墅的鑰匙嗎?”

管袅尴尬地在臉頰上撓了撓,“這不一樣。”

“放心,盡管告訴他。”路湛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敢居心不良,我就敢讓他把內褲都搭進來。”

管袅皺眉,“粗俗。”

路湛用老司機的方式笑了兩聲,“今晚有聚會吧,你想去嗎?”

“我和春曉都看你。”

路湛本來說要去,突然想起路澤那個乖字,話到嘴邊改了口,“算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咱們為如何讓納蘭賠得內褲不剩做準備。”

管袅不解,“酒店的總統套還不夠安靜?大小姐你是要真空環境嗎?”

路湛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她,“一會兒要是咱們不出現,你确定他們不找過來?門也給你撬開了。”

管袅恍然大悟,“是哦!”

然後她又特別抱歉,“可B城我不熟啊,還是得問春曉。”

路湛一根手指戳在她額頭上,“你說你能成什麽事兒?”

同一棟樓頂層的大套間裏,路澤正在看文件。

李琦明通知了B城十家分支機構的負責人,明天早上開個會,路湛不在,李琦明做出來的東西和路湛相比又總差那麽點意思,路澤不得不自己親自動手準備會議需要的資料。

這次帶在身邊的另一副手敲門進來,“路總,小姐出門了。”

路澤頭也不擡,“去哪裏?”

“去的您前年在B城購置的別墅,小姐已經聯系朱裴裴去開門了。”

路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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