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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聞褚手裏托着個單反，看架勢，在過來拍她肩膀之前，肯定拍了她的照片。
“相機挺不錯啊。”路湛笑着說，“能看看嗎？”
聞褚欣然遞過來，“學姐好眼光，前天剛拿到手，剛剛沒經過學姐同意，拍了學姐的側臉，學姐長得實在太漂亮了，我沒忍得住……”他剛要教路湛拿單反的手法，以及那些複雜的按鈕都是用來幹嘛的，路湛已經動作麻利地接過相機粉碎了他剛剛拍自己那幾張圖片。
“诶诶！學姐你別！別！”聞褚差點哭起來。
路湛把相機遞回給他，笑容收了一半，“抱歉，不喜歡拍照，更不喜歡別人偷拍我，諒你是第一次，所以删照片了事，下次再拍，你可以給這機子找墓地了，先聲明我不負責賠。”
聞褚扁着嘴嗫嚅半天，“學姐，你好兇……”
路湛彎着冷冰冰的眼眸，“現在知道，還不晚。”
“學姐，你是不是不經常帶手機在身邊？”聞褚委屈巴拉，“昨天打了很多次你的電話，沒有一次打通。”
“考試複習，關機了。”路湛轉身，沖身後揮了揮手，說起謊來既不用草稿也不會心虛眨眼，“我的确不愛帶手機，這一點現在知道也不晚。”
路湛以為自己已經暗示的很明顯，她沒興趣和聞褚深交，連聊天的興趣都沒有，沒想到對方神經粗過大象腿，情商低到海溝，愣是沒聽出她的語氣有多拒人于千裏之外，巴巴跟上來，“學姐，是我不對，能請你吃個飯賠罪嗎？”
“沒空。”
“學姐抽個空嘛~”聞褚湊到她面前來，很陽光的臉全是我是忠犬請憐愛善待，大抵是撩遍大二無一人能夠從他的英俊帥氣脫身，無往不利給了他以為能夠用同樣方法撩動路湛的自信，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撒起嬌來。
路湛腳步一頓，險些撞他懷裏去。
“好啊。”她突然笑起來，“你如此盛情邀請，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聞褚還沒來得及歡呼雀躍，只見路湛已經拿出手機，“袅袅嗎？出來，有人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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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種句式的管袅心中警鈴大作，瞬間人精附體，福至心靈無師自通，不僅喊上幾個妖精一道，還把深居淺出專心倒騰新房練習廚藝的奚皓拉了出來。
聞褚看着和路湛左擁右抱的四大美女，以及一個冷面冷心生人勿近的護花使者，再看看形單影只連隊伍都擠不進去的自己。
“……”
蒼天啊！夭壽啊！一群錦衣玉食的大小姐為何如此珍惜能夠蹭飯的機會，逮着他一個人宰啊！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缺失？
一頓心思各異的晚飯吃完，聞褚實在扛不住這群大小姐頤指氣使挑三揀四的脾氣，借故有事先走一步。管袅則被奚皓捉着帶回去，要讓她好好反省回回把他當槍使的惡劣行為。路湛和春曉幾個走在夜風微涼的小路上，一手拿着甜筒一手擺弄着谷一曼帶來的小平板，一心三用。
“看出什麽來了？”舒煥問。
路湛舔一口冰淇淋，“什麽也沒有。”
“怎麽就懷疑到他頭上去，從前你對這類人不是不聞不問的嗎？”谷一曼不解。
“因為他和我搭讪時有句話說的不對，所以才格外關注一下。”
“什麽話？”谷一曼和舒煥齊聲問。
“他說他是在迎新會上向我提問的聞褚，可我記得，那時候問我問題的只有坐在臺下冒充大一新生的納蘭宸，哪裏冒出個他來？在這些瑣碎小事上我的記憶力不好，但也沒有不好到那個地步。”
“聞褚問的是我。”一旁的春曉說，“問我有沒有男朋友。”
路湛笑着斜觑她，“你有沒有？”
春曉勾住她的腰，“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還需要男朋友嗎？”
谷一曼捏着蘭花指，“呦~不怕路澤打死你嗎？”
春曉吧唧一聲在路湛臉上親了一口，“不怕，論拱白菜技術，路澤拱不過我。”
路湛：“我不是白菜！”
晚上睡覺的時候，路湛做夢夢到路澤給她送衣服過來，裝了挺大一個箱子，搬回寝室一打開，最上面躺着一條項鏈，墜子是一頭豬和白菜。
“……”
完了完了，走火入魔了。
接下來幾天聞褚沒再有事沒事往路湛面前湊，自讨沒趣。路湛安靜考完四門，然後是三天休息，再考五門就放假回家。
一天一門，任務不重，她預習時間還算充裕，沒有顧頭就不能顧尾的情況出現。只是在第四門結束時，發現大姨媽來了。
因為避孕藥的原因，整整晚了十五天，忙着考試沒顧得上懷疑這擔心那，路湛在衛生間放熱水洗小褲褲的時候想，還好躲過了帶球談戀愛的狗血一劫。
也可能是藥的副作用，這次大姨媽來的格外不安分，連出去吃飯的心情都沒有，春曉問了兩聲見她實在沒精神，扔了個熱水袋到她床上就自己出去了。路湛抱着暖乎乎的袋子，趴在床上看書。
小腹越來越不舒服，鈍痛的感覺像在燒開水，越演越烈，在她糾結要不要讓春曉帶點止痛藥回來的時候，接到路澤的電話。
“肚子還好嗎？”
路湛被當頭一句問得莫名其妙，“什麽肚子？”
“生理期第一天，痛不痛？”
“……”
幸好隔着手機看不到真人，不然路湛都不知道自己的尴尬要往哪裏藏。
“咳……那個，你怎麽知道？”
“春曉給我發了信息。”
丫的叛徒！
“沒事，還好的。”路湛聲若蚊蠅。
“在哪裏？”
“寝室。”
“能下床嗎？”
“……不是你既然知道我在床上幹嘛還問我在哪兒？”
路澤不知道怎麽回答的問題從來都是直接選擇不回答，“還走得動的話就下來吧，我進來太高調了。”
路湛這一驚非同小可，爬起來蹬上拖鞋跑到窗邊往下看，果然看到路澤那輛常用的黑色商務車。
“你來幹什麽啊，快回去。”
路湛從來都不想讓春曉幾人之外的人看到她和路澤，以及知道她和他的關系。倒不是擔心別的，就怕路澤那人反感。他的身份地位，會讓無數人絞盡腦汁捕風捉影。
她不喜歡被人說道，路澤更是。
“下來，燕窩要冷了。”
路湛嘆了口氣，穿了件外套下樓。
一頭鑽進車裏，發現李琦明也在，今天充當了司機。
“明姐。”路湛向她點頭問好。
李琦明自帶貼心解釋功能，“路總擔心他自己開車過來，等到這兒說不定東西已經涼了，所以才帶了我來。小姐身體不好嗎？”
路湛含糊應了一聲，接過路澤手邊的保溫壺，打開一看，果然是冰糖燕窩。
路澤見她坐姿不由自主的佝偻，可見想裝成身體倍兒棒可事實騙不了人，顧及李琦明在場，忍着不把手掌伸過去給她揉肚子，好容易才撇開眼睛，“快吃。”
路湛不是很喜歡燕窩的味兒，捏着勺子又是一口氣嘆出來，“我吃止疼藥也是一樣的，那個效果還要快些。”
路澤怒火蹭蹭往上飚，“你敢！”
路湛沒想到一個止疼藥就能踩中雷，趕緊咽了一口燕窩，“我我我，我這不是還沒吃嘛。”
一副吓得要死的樣子。
路澤更心疼了。
路湛見他老是把眼睛從她身上挪開不看自己，叼着勺子自我審視檢讨一番，發現自己又穿着從前那些皺巴巴的衣服，以為路澤看不得這副邋遢樣，只得低頭吞着燕窩解釋，“裙子洗了，其他的上次忘了拿，只能穿這個。”
“給你帶來了，一會兒讓李琦明拿上去。”
路湛這時後知後覺，“诶，既然明姐在，為什麽你不讓她上樓送燕窩，偏要我下來一趟，萬一我痛的要死半路暈過去了呢？”
“聽你聲音，中氣尚足，還沒到暈過去那個地步。”
路湛：“……”
其實你就是想見我吧？
路澤轉過頭來，擡手摸着路湛頭頂一縷翹起來的亂毛，“下次別亂吃藥了。”
“嗯。”
“什麽藥都不許亂吃。”他強調了一句。
路湛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個藥。
路湛是一個人去買然後一個人吃的，連春曉她們都一無所知，他在她身上安了監控嗎，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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