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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路澤今天忙的比較晚，不知不覺天就黑了。路湛在挂掉視頻後沒有再發消息或打電話過來，應該是在忙。

路澤合上厚厚的企劃書，仰頭靠在椅子裏，閉着眼睛都能感覺到看了一天的字在面前首尾相連轉圈舞蹈。

他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瘋狂工作或幹掉和路湛有關的事。而路湛又恰好不在，李琦明怕被他捉到奴隸死，一下班就頗有先見之明地跑了。

路澤拿起手機看了看，路湛還是沒有動靜。或許是遇到什麽難辦的事了，他想，本也不該讓她一個人去處理這種事，是他一時激動，給疏忽了。

撈了外套下樓，整棟大樓已經走的不剩多少人，路澤拿着鑰匙繞過拐角去取車，看到路湛扣着耳機捧着平板靠在車門邊上，聚精會神看着什麽，不知等了多久。

她穿着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連體闊腿褲，把身形拉得更長，頭發撥到一邊的肩膀上，露出一截白色的脖頸。這樣的打扮顯得她多了些成熟的味道，不再是十八歲蹦蹦跳跳一臉天真無邪，因此更加誘人。

路湛十分敏銳，視線餘光裏光影一晃，她就擡起頭來，摘下動次打次叫不停的耳機，歪了歪腦袋指着身後的車，“鑰匙給我，上車。”

路澤突然想到一個不十分合時宜的形容詞，帥氣。

“等多久了，怎麽不上去？”

“沒多久，出來辦事，順路過來接你。”路湛接過鑰匙，“下午我約了人見面，一致主張直接拿路宏開刀，不需要費力找什麽導火索……”

她絮絮叨叨，坐上駕駛座，還沒來得及扣安全帶，路澤已經欺身壓了過來，右手抵在她這邊的車窗上，和他的身體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密閉空間，讓路湛哪兒也躲不了。

路湛擡起眼皮看他，“幹嘛？”

老男人不負老流氓稱號，很老流氓地說，“幹-你。”

路湛一挑眉，正準備說什麽，路澤的吻一下子落了下來，舌頭從還沒來得及合上的牙關闖進來，把她裹纏住了。

“你，唔……”路湛推了半天，反倒被壓得更緊，無比艱難地把一句話說完，“真的要，車……唔……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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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澤纡尊降貴松開她的唇，額頭相抵，暖烘烘的呼吸噴在路湛臉上，“不。”

路湛松了口氣。

“車太小，換個大的震，你會更舒服。”

禽-獸！

路澤嘗夠了路湛甜甜的味道，卻沒有退開，依舊側身壓着她，腦袋垂在她頸側。路湛一下下摸着他的背，“心情不好嗎？”

“有一點。”

路湛覺得他這樣真是可愛極了，歪頭在他腦袋上蹭了蹭，“誰欺負你了，我去報仇。”

“中午午休，”路澤慢慢說。

“嗯？”

“我夢到媽媽了。”

路湛拍他肩背的手有一瞬停頓。

“是因為路渺渺嗎？”路湛輕聲問，在心裏已經把那女人大卸八塊後鞭屍一百零八次了。

“不全是。”路澤蹭開她的衣領，在光潔的脖頸和鎖骨上落下細細密密的親吻。吻着吻着，“送你的項鏈怎麽不戴了？”

路湛正想着事，猛地被他打岔，“在X國弄丢了。”

路澤“哦”了一聲，“明天給你訂做一條新的。”

路湛戰戰兢兢，“那個……你給的訂婚戒指，嗯……也……”

被綁架後第一次醒來就發現戒指不見了，她一直沒說，路澤也一直沒問，正因為如此，路湛的負罪感很強烈。

“那個不是訂婚戒。”路澤邊說邊退回座椅裏。

“啊？”路湛沒反應過來，是他在送了那東西後就求婚的吧，這是要反悔？

“我們的訂婚戒在你十二歲時就戴着了，還是你送我的，忘了？”

路湛被繞了一圈，更不明白了。

“傻樣，自己做的事也記不得。”路澤屈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從西裝內袋裏摸出一個環來，正是她那枚和路澤定位戒配套的戒指，在X國換下來後就一直被路澤貼身帶着，此刻親手仔細地給路湛戴上。

路湛是個全才，她的設計從來毋庸置疑，簡單的圓環套在無名指上，是無端的貼合與大氣，精致漂亮。

路湛眼眶熱熱的，有點泛濕氣。

路澤無比心疼又自責，“我若晚幾天給你戒指就好了，你戴着這個，我還能嘗試定位到你，不至于讓你受那麽多天的苦。”

“沒關系。”路湛抽了抽鼻子，“定位是單向的，我這個沒有定位功能，就是個裝飾品。”

路澤：“……”

如此一說，兩人共同戴了六年的東西，意義簡直婚戒差不多了。

“聖人千慮必有一失，我沒想到我也有找不到路的一天。”路湛問，“要加上嗎？”

“不用，”路澤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又滑下去捏着她後頸，“以後不會再讓你遇到危險。”

路湛笑眯眯的，不排斥路澤對她的保護欲。

本來沉重的話題被戒指徹底岔開，車裏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路澤看着認真開車的路湛說，“對了，我拍了顆石頭，你想要戒指還是項鏈？”

“敗家玩意兒。”路湛皺皺眉，說完又馬上接着說，“不要以為我有先見之明送了你就可以躲得掉，不能這麽摳的，你還欠我婚戒！”

“好，那就戒指。”

“有雞蛋那麽大嗎？太小了不好意思往外戴呀！”

“有鵝蛋那麽大。”

“……敗家玩意兒，大成那樣得怎麽戴？！”

“呵……”

路澤的心情不知不覺就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