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來自白切黑的僞裝5

第5章 來自白切黑的僞裝5

“願上帝保佑我們”

山洞外的雨已經小了,變成細細的毛毛雨,落在陳九月臉上。

他把背包留在了山洞裏、江淮身旁,自己則一個人冒着雨重新回到營地中去找尋物資,路上他突然起了返回的心思,怕江淮等不到他就死在了山洞裏,那樣就不好玩了。

他九歲之前生活在陰嶺山,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讓鶴長亭等人為難的雨夜環境,對他來說并不艱難,他跑得極快,身形靈敏,眼睛将黑暗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像是一頭在雨夜裏奔襲的獨狼。

他加快速度回到營地,撿練走有用的藥箱,再次靈活蹿跳進叢林中離開,耳朵中傳來音量減弱的交談聲。

“我說,我們守了這麽久,可以回了,這麽大的雨量他們也不可能走出去。”

“再等等,剛剛不是還抓到幾個崽子……剛剛是什麽聲音!黑影”

“野狼吧,最近不是好幾只都逃出了圈嗎?”

陳九月返回岩洞,在靠近山洞時放慢了腳步,提着藥箱的手握緊,眼神森冷,随即大步走進洞中,将壓在江淮身上的彭望一腳踹翻在地。

蹲下身看向露出清瘦上半身的江淮,對方面不改色,悠悠擡頭微笑:“我以為你死了。”

江淮肩頸覆上一塊長長的布條,看樣子是他衣服上撕下的,從肩處圍繞包裹,剛剛的彭望應該是在給他包紮。

陳九月緩了神色,視線落到江淮身旁濕漉漉浸滿血水的外套,手放在江淮肩上用力一按,見對方雙眉微蹙,哈哈樂道:“按照常理,你應該比我死得早。”

“你有什麽遺言嗎?”

他拖過藥箱,開始拆除彭望那醜醜的裹布,給江淮重新上藥包裹。

其實他之前跟在一人一屍身後是想找一個人幫江淮處理傷口,如果江淮真死了也好直接将兩人抛入岩洞,方便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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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他現在內心占有欲作祟,這麽有意思的人,是生是死都得經過他的手處置。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這不是遺言。”

“沒有其他目的就這麽簡單”陳九月歪頭疑惑,手中動作不停。

江淮看了他一眼,垂眸閉目,不再言語。

彭望被陳九月一腳狠踢差點滾落到岩洞旁,驚魂未定,呆滞地擡頭看着漆黑的洞頂,好似看見了鶴千尋的身影。

他握緊袖中軍刀,喃喃低語:“去死吧,去死,都去死。張雪嬌,你別來找我。”

陳九月翻出書包中的睡袍為江淮披上,細細将露出縫隙的領口合攏,坐在江淮對面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

“我們等會離開陰嶺山吧。”

“要不然去找鶴長亭他們彙合,你的手機好像沒電了,打不了電話。”

江淮睜開眼睛,直直地盯着陳九月:“我不認路。”

彭望走到陳九月身後,因為剛剛的那一腳他有些害怕,不敢接近,弱弱道:“去找鶴千尋彙合,我們可以原路返回。”

陳九月并不理會身後的人,依舊盯着江淮說話:“我剛剛返回營地拿藥,遇見了在哪裏蹲守的兩個人,他們拿着槍,好可怕。”

“我小心地拿到了藥箱卻還是被他們發現了,他們沖我開槍,我躲過了,但是腿撞到尖石上受傷了,好痛。”

說完,他指了指自己左腿,語調低沉:“我們還是去找鶴長亭他們吧,要不然我們根本走不出陰嶺山。”

江淮點頭附和:“你好可憐。”

他看着側邊的彭望,對方沉浸在自己世界裏低語,有些擔憂地挑眉道:“那我們等會去找鶴長亭他們吧。”

“等天光大亮時。”

*

天還黑着,但已然亮了一個色,樹林已然不是昨夜那般黑漆漆一片的模樣,無風無雨,很安靜。

鶴長亭搖醒睡到在一旁的鶴千尋和許攸,湊到他們耳邊低聲說:“現在起來,我們離開這裏。”

鶴千尋是昨天夜裏跌跌撞撞跑到山洞處的,他整個人站在雨裏冷的直打哆嗦,火光照在異常蒼白的臉上,分不清是人是鬼。鶴長亭問他話,他也不做聲,只自顧自默默流淚,像是被吓得不輕。

許攸睜開眼睛,眼睑下黑青色明顯,面容止不住的疲憊,“我們去哪”

鶴千尋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整,現在情緒已經好了許多,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問:“天不是還沒亮嗎?”

鶴長亭用腳将早已熄滅的灰燼快速推到石洞角落,混進白骨中,頭也不擡回答:“如果陰嶺山的人想要抓住我們,現在雨停了就是最好的出發時間,留在這裏等死嗎?”

許攸快速跟上他的腳步,依舊執着于昨晚的辯題:“他們的目的是什麽說不定只是綁匪藏匿在山上想要索要錢財,我們或許可以與他們交流談判。”

鶴千尋雖然聽不懂兩人的話題,懵懵懂懂順着許攸的話題回答:“不是營地偶然被野獸沖毀嗎?難道陰嶺山上有馴養野獸的組織,他們要抓我們許攸姐說的對!我們可以談判,破財消災、破財消災。”

鶴長亭皺了皺眉,手指放在唇前,“噓,小聲點。”

他繞過山洞前的岩壁,從來時泥濘小道旁穿過進入亂林中。

“現在最惱的就是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及對我們的态度,但是恐怕不大友好,野獸、毀壞營地、進入深山、失蹤死亡,這是一套很完備的毀屍滅跡過程。他們藏在深山恐怕有着不能見人的秘密,我們連撞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追擊,又怎麽能在地位不平等的時刻拿金錢條件和他們談判呢?”

鶴千尋已經很迷茫,卻因為緊張自己的小命而識趣地沒有發出聲響,緊跟在許攸身後。

聽了鶴長亭的分析,許攸心如同浸入冰水一般,她啞聲道:“我們可以去找他們的秘密,去威脅……怎麽辦他們還活着嗎?”

此行一共十七人,最先失去蹤跡的是去樹林裏找枯枝柴火的幾人,他們引來了野獸,營地被毀,幾對情侶一同方向離開,江淮幾人跟在鶴長亭逃跑……

江淮和陳九月兩人肯定死了,張雪嬌……也死了,周城和彭望應該逃了。

許攸有些恍惚,竟直愣愣往前走撞上了鶴長亭的背,她擡頭看見男生彎腰伏低的身子顯出幾分僵硬感,呆呆地維持着那種姿勢不動。

她有些不解。

很快,前方草叢中一束熾亮的燈光打到他們躲藏的位置,她下意識擡手遮住眼睛,然後苦笑。

許攸母親信仰基督教,犬吠聲伴随着草木搖晃聲響起,她僵硬地伸出手握住鶴長亭的手,低聲道:“願上帝保佑我們。”

希望外界的人很快意識到他們行蹤消失的不對,盡管這代表着他們的生存幾率将會無限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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