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手痕
第28章 手痕
鹿嘉渺手心泛出淺淺的紅痕,又熱又疼……眼淚不自控地一顆一顆砸在手背上。
一半是羞的,一半是因為藏矜白循循遞進的指導。
平時儒雅溫和的聲音說出那些字眼,引誘着鹿嘉渺一步步往下……他只覺得整個腦袋都被熱意燒懵了。
等藏矜白托起他的手替他擦一擦的時候,他還把腦袋抵靠在藏矜白的肩頭小聲嗚咽着。
雖然沒有到最後一步,但鹿嘉渺還是哭得很可憐,像被欺負得厲害的小動物。
他覺得藏矜白很惡劣,可是又找不出證據,他的言辭動作還是細致溫柔,看不出欲念。
兔耳朵也歪了,斜斜卡在柔軟的發間,抵在藏矜白肩頭的額頭泛着又熱又潮的氣息。
藏矜白擦淨他的手,一手托住他綿軟的後腰,手側之下就是柔軟的小尾巴。
一手撫過潮熱的額頭,讓哭了大半天的鹿嘉渺擡起臉。
整張臉都哭得濕漉漉的,眼尾尤其紅,抿緊的嘴壓出一道向下的線條。
藏矜白的動作撩起了他額前一些碎發,依稀露出光潔的額頭,但他的眼還垂着,長睫上挂着淚珠,只自己啜泣,也不理人,一副随你擺布的可憐樣子。
“鹿嘉渺。”藏矜白又在叫他了,聲音還是溫潤輕柔,但鹿嘉渺總覺得這像天神的面具,其實骨子裏很壞很壞。
藏矜白用指腹擦掉鹿嘉渺挂在眼下的淚珠,溫和問道,“哭什麽?”
鹿嘉渺擰緊的嘴唇動了動,但最後也沒有出聲。
他現在覺得藏矜白的每個行為都可能是故意的。
自己沒有他聰明,所以他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他不說話,只又拉着藏矜白的衣擺把臉埋了回去。
熨燙平整的襯衫被揉得很皺。
藏矜白也不逼他回答,輕輕撫了兩下他的後背,就抱起他去洗澡了。
沒想到才托着人抱了起來,剛才還溫溫軟軟的小兔子就在他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洩恨一般。
“……”
鹿嘉渺睡着以後眼皮還泛着薄薄的紅暈,像是哭狠了。
藏矜白坐在床頭,用指尖輕輕捋開擋在鹿嘉渺眉眼讓他睡得不舒服的頭發,就這麽借着月色看了好一會兒。
鹿嘉渺上次的不辭而別讓他覺得進度可以再快一點。
他願意耐心為鹿嘉渺打造一個舒适的溫床,但前提是,鹿嘉渺要是他的。
他決定把鹿嘉渺納入生命,詢問只是禮儀,他更像是在告知結果。
鹿嘉渺帶給他溫度,也讓他一些深藏的惡劣慢慢暴露。
溫柔只是誘餌,藏矜白用溫柔僞飾,循序漸進讓鹿嘉渺接受他的惡劣。
*
昨晚其實沒什麽幹柴烈火,反而像潮濕的夏季,黏黏糊糊,漫長旖旎。
但鹿嘉渺還是掉眼淚,或許在這種事情上,他的天然屬性被激發了出來,碰一碰就濕漉漉的。
哭得累了,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疲憊地眨了兩下眼睛,盯着頭頂的燈激活大腦。
好半天才淺淺打了個哈欠。
他擡手揉揉眼正準備坐起來,忽然緩沖結束的腦電波猛然想起這是先生房間的天花板——果然餘光一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看書的藏矜白。
陽光和煦,他又換上了那身溫潤儒雅的皮囊,棉質的淺色上衣不單把他的年齡遮掩了,還把他十分惡劣的內心藏住了。
記憶最先與昨晚的心境接通,鹿嘉渺心裏嘀嘀咕咕,但在看到人的三秒鐘後,一下拉起被子把自己躲了起來繼續裝睡。
啊啊啊啊他死了。
書上說得沒錯,人在大半夜總是容易做出一些悔不當初的事情。
他覺得他當時腦袋肯定是困壞掉了,才會穿着小裙子去找藏矜白。
找就算了……還說出了那麽羞恥的話。
毀滅吧——
“鹿嘉渺。”鹿嘉渺心裏的咆哮小獸還沒開始發揮,耳邊就随着輕緩的腳步聲傳來熟悉的呼喚。
鹿嘉渺不在。
鹿嘉渺蒙着腦袋就當自己藏住了,在這個世界隐身了。
怎麽叫都不應。
恢複尋常的藏矜白總是耐心非常,他又溫和喚道,“鹿嘉渺,你需要吃一點東西。”
“……”事不過三的道理鹿嘉渺懂。
“我不餓……”他藏在被子裏弱弱道。
分明只是隔着被子回了一句話,連臉都沒對上呢,但鹿嘉渺還是覺得臉頰一下燙了起來。
藏矜白堅持,“起床吃一點東西再睡。”
昨晚他把鹿嘉渺整個人托抱起來的時候,輕瘦得不像話。
鹿嘉渺一定不知道昨晚的勾引計劃給他帶來的第一點改變就是他藏起在客廳各個櫃子裏的小零食都被銷毀了。
鹿嘉渺只知道埋着腦袋裝鹌鹑。
隔着被子搖搖腦袋,被子随着他搖動腦袋的動作起伏出兩個小波浪,他硬氣得很,“我沒臉了,我不出來。”
“……”藏矜白站在一旁莞爾笑了下,随後出去了。
聽到人離開的腳步聲,鹿嘉渺立馬扒拉下被子坐起來。
抓了兩下自己的頭發,臉被捂得泛紅。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下一步計劃呢,門就被再次打開了,他一把拉起被子又打算藏回去,卻自覺來不及了,只攢着被子呆呆坐着。
藏矜白把早餐端到他床頭放好,是他最喜歡那家的小馄饨。
藏矜白把東西放好,垂目看着坐在床頭瘦小一個的鹿嘉渺道,“你可以再把自己藏起來,等我離開再下床吃東西。”
“!”他在嘲諷我嗎?是吧是吧?
鹿嘉渺現在知道了,藏矜白根本沒有他表現出來那麽好。
他的溫潤都是僞裝,骨子裏蔫壞。
面對惡勢力,膽兒被養肥的鹿嘉渺也會露尖牙了。
他垂着炸毛的腦袋兀自掀開被子下床,下床的時候還故意悄悄踩了藏矜白一腳,然後迅速溜之大吉。
“……”藏矜白看着總是赤着腳亂跑的鹿嘉渺,在思考怎麽才能把他教育好。
或者應不應該從源頭解決把家裏全部鋪上軟毯。
*
鹿嘉渺洗漱完吃了可口的小馄饨,就把自己躲在房間繼續裝小鹌鹑。
他覺得挺奇怪的,初見藏矜白,分明兩人絲毫交集還沒有,他都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喜歡他。
反倒現在熟絡了,自己倒害羞起來了。
鹿嘉渺覺得自己的腦袋像被昨晚的事情灼傷了,他選擇放棄思考,抱着從藏矜白車上拿回家的小抱枕盯着窗外發呆,沒一會兒就安靜睡着了。
*
“老板,霍家的代表都來了,會議還是取消?”江律彥今早起床就看到了藏矜白發的取消今早會議的消息。
這個項目雖然他們沒怎麽跟,但好歹是藏家旗下的。
江律彥跟了藏矜白那麽多年,知道他的手段。
他喜歡慢條斯理地把病患養大,最後連根拔起。
但這次……做法有點兒不一樣了。
所以他特地打電話來确認了一遍。
“嗯。”藏矜白垂目看着陽臺鹿嘉渺不知道哪兒買回的小仙人掌,澆水的時候順道往小仙人掌腦袋上也澆了點,語調和他澆水的動作一樣漫不經心與江律彥交流着,“項目取消了。”
“啊?!”一貫沉穩的江律彥被吓出感嘆詞,但一秒後馬上恢複尋常。
并安慰自己道,雖然自己有三個博士學位,但比起連情感都沒有的理性機器,他還是差得遠的。
他只好轉變措辭,委婉問道,“老板,那霍家這次是……”
“項目有點無聊,”藏矜白淡淡道,“騰出時間休個假。”
“……”不愧是你。
江律彥在某些方面也算了解藏矜白,他想做的事從來都會做到,這種從來包括但不限于即便出現各種意外,結果也一定能如他所願。
所以他有做任何決定都有選擇的資本,只是看耐心和興趣而已。
江律彥立馬根據現在的情況轉變了後續整理思路,彙報給藏矜白後正準備挂斷電話,忽然想到什麽,“對了老板,你之前問因為項目預熱做的個人宣傳的事我查了。”
江律彥道,“這段時間的确對關于您的新聞屏蔽少了,但宣傳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畢竟再優美的廣告詞,哪有一個完美的總裁更有吸引力呢?
這種商業預熱很常見,大多數時候是為了增加大衆認知度和可信度,算是不費力就能對後續工作推進有不錯效果的方式。
江律彥沒想到這次老板會問這個,所以多留個了心眼,“老板問這個……”
“娛樂版塊的都撤掉吧。”
“?”
江律彥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藏矜白道,“鹿嘉渺總愛胡思亂想。”
“!”雖然是全名全姓,但以藏矜白那種除非很熟不然覺不會叫名字的個性……這嘴狗糧特別好。
*
藏矜白是在看到鹿嘉渺一個人坐在陽臺蔫巴巴然後問出“先生不去約會嗎?”這句話時察覺出問題所在的。
他追溯了問題的緣由,應該是之前與雲家那位小輩的交流。
他在今早與心理醫生溝通後确定,鹿嘉渺這段時間的奇怪行為來源于他的不安。
鹿嘉渺膽子很小,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把自己繞進去。
藏矜白不知道鹿嘉渺過去的經歷,但他知道每個鹿嘉渺藏起來的秘密裏,都有他不想面對的東西。
他不想在沒有徹底建立信任之前破怪他的生态圈,只能在旁邊盡量猜測,築好讓他有安全感的圍牆。
*
鹿嘉渺自然不知道這背後的圈圈繞繞,他只覺得可能是因為小兔子事件讓他與藏矜白更親近了一點,自己金絲雀的地位也更穩固了一點。
所以覺得看到關于藏矜白的新聞一夜之間變少了,是因為自己沒有原來那麽草木皆兵了。
因為昨天白天一直羞得很,所以雖然藏矜白在家裏待了一天,但除了吃飯的時間鹿嘉渺就沒怎麽出房間過。
白天睡太多的結果就是晚上失眠,晚上失眠白天又睡得多,才一天一夜,鹿嘉渺就感覺自己虛弱了很多。
他把這種現狀歸結為——藏矜白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心裏趁沒人在的時候是這麽诽謗的,但真實狀态下連偷個小裙子都要小心翼翼的。
他那晚暈乎得腦袋發蒙,藏矜白哄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等今早醒過來才猛然想起那條髒掉的小裙子呢??
他在洗衣房和衛生間都沒有找到,又在自己房間翻了翻,也最終無果。
最後只能趁着藏矜白不在家的時候打算悄悄潛入他的房間,看看有沒有可能在他那裏。
雖然這種行為很變态,但那可不是一般的裙子,那是和鹿嘉渺臉皮休戚相關的裙子。
而且……如果裙子真的在先生房間裏,那先生一定是更變态那個。
他摸摸索索了一下午,工程量本來是不大的,但可怕在他剛剛拿起一樣東西,就會立馬忘記他放在哪裏了。
所以單物歸原處就用了許久。
他本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一定不會被發現。
畢竟他只找了找被子櫃子,沒有動可能涉及先生隐私的東西,但沒想到他偷偷抱着枕頭正打算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忽然與開門回家的先生打了個照面。
“……”沉默是今晚的鹿嘉渺。
藏矜白看着抱着落在自己房間已久的枕頭的鹿嘉渺,穿着件寬大T恤,怕熱褲子也穿得短,衣擺都能遮住,其下是兩條細白的腿,因為之前在椅子上跪得太久,現在膝蓋還有點泛紅。
又赤着腳不穿鞋,只穿了雙包住腳踝的白襪。藏矜白正欲開口,就被鹿嘉渺搶話。
鹿嘉渺被抓包了,心髒亂跳,急了便蹙眉惡人先告狀,“你、你偷我的小裙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