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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借口。”蘇克的話向來犀利。莫念無力反駁，向他走過去。

兩人重新沿着樓梯向上爬，沒有刻意壓低腳步聲。

莫封白和齊禮對視意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到同樣的殺意，便一人一邊，藏在牆後面屏息等待。

樓道間異常安靜，蘇克拉着莫念停在三樓和四樓中間的位置，探出身來剛好能看到四樓的出口。

他大聲喊道：“別藏了，都出來，自己人。”

莫封白手裏拎着電棍，齊禮的手放在腰間，兩人一人一側，從牆厚探出頭，不到半秒，就快速縮了回去。

“縮得這麽快，看清了嗎？”蘇克小聲嘀咕。

齊禮再次探出頭來，看清來人，歡快地跑下樓。

“大佬，解決了？”

“嗯，都淘汰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齊禮目光中的崇拜簡直要溢出來了，“大佬帶妹也能得分，厲害啊。”

莫封白咬着牙将莫念拉到自己身後，一巴掌排上齊禮的後腦勺，“這是我妹妹。”

“嘿嘿，我們兩個機械系的，今年也有可能拿第一了。”齊禮只顧着傻笑。

莫封白将莫念從頭到腳，仔細地看了一遍。

嗯，很好，就是衣服髒了點，沒有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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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背着手，将刀刃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

剛才打架的時候，刀上和手上都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血液，看起來很兇殘，還是別讓他看到為好，不然他又該懷疑自己的人品。萬一神經敏感的莫封白對她的印象從愛欺負弱小，升華成殺人犯罪，就不好辦了。

說話間，蘇克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示意他們保持安靜，走到牆邊附耳上去。

“快跟我走！”

他幾步躍上樓梯，從安全出口竄出去，直接打開第一個房間，等他們一次進去之後，将門關嚴。

“将所有東西都搬過來，頂住門。”

将房間內少得可憐的大型家具搬到門口之後，齊禮才問到：“外面來了什麽？”

“飛行種，蟲獸中的勘察兵，赤蟲。”

赤蟲，全身上下都是赤紅色，體型不大，常成群出現，一旦發現食物，便會将信息傳遞給兵種。它們的口器咬合力驚人，一旦被成群的赤蟲盯上，難逃一死。

不過它們雖視力極好，聽力卻遠不如人類，只要不發出巨大的聲音，躲在樓內等它們飛走就可以保證安全。

翅膀高速震顫的嗡嗡聲漸漸逼近，持續了一分鐘左右才遠去。

即使知道赤蟲的聽力極差，莫念也不敢走動發出聲音。

蘇克倚在牆邊，細聽外面的聲音，等赤蟲大概完全散去，才道：“等半個小時，再去下一個資源點。”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這是從那對人手裏搶來的地圖。”

莫念湊近去看。

蘇克正用手指着他們所在的點，被紅色三角标記，除了紅色三角，圖上還有紅色方塊，綠色三角。

“綠色的，大概是醫療物資吧。”莫念猜測到。

蘇克認同地點頭，“我猜也是。”

莫念扭頭，恰好和蘇克的眼神相對。

“你不能确定嗎？”

莫封白不忍看妹妹犯蠢，開口替蘇克解釋：“每年的符號形狀和顏色都不相同，是随機的。”

莫念沖蘇克努了努嘴，低下頭繼續看地圖。

蘇克定定地看着莫念垂下的後腦勺，半晌才回過神來。

嘟起的紅唇一閃而過，似乎……很好吃

他偷撇了眼半跪在對面的莫封白，暫時斂下自己的心思。

地圖上的綠色點很少，大概只占所有點數的五分之一。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去綠點吧。”

莫念說罷，蘇克立刻接道：“我同意，你們呢？”

他已經開了口，整個隊伍默認他為隊長，莫封白和齊禮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

荒原上冒出稀疏的野草，遮不住裸露的黃土，建築群就建立在這片廢土之上。莫念四人找到一輛勉強能開的車，哄響着開向綠點。

“卧槽，誰這麽猖狂，敢開這麽響的車。”聽到遠處傳來的汽車發動機哄響的聲音，男生一愣，緊接着露出輕蔑的神色，“想和我們搶資源，不可能。”

他們四人手中都有武器，其中一人手裏還捏着一把手槍。

“快，我們比他們先到，把資源占了，蹲那裏埋伏。”

綠點所标的地方是一處加油站，地方占地不超過一百平方米，一臺機器，一間小屋，資源在哪裏藏着一目了然。

四人迅速瓜分了物資，蹲在門後，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轟隆隆的機器聲飛快接近，停下。莫念看了眼四周的情況，将目光鎖在小屋內，才從車上下來，走到蘇克身旁。

“屋裏有人。”

蘇克眼含笑意，點了點頭，大聲道：“把油加滿，我們去下一個建築群。”

莫念配合道：“為什麽偏偏要去建築群啊，這裏就不會有資源嗎？”

“荒郊野地的，不可能。”

“啊？”齊禮剛發出一聲，就被莫封白從後面捂住嘴巴，拖到加油機旁邊。

屋內。

“這群人手裏沒地圖，要走，怎麽辦？”

“趁他們不備，沖去得了。”

“別慌，等我手勢，阿山你拿着槍繼續呆在這裏，看情況行動。”

蘇克和莫念刻意将背後暴露給他們，以表引蛇出洞的真心。

被他們毫不設防的真心感動，隊長在齊禮拿着油柄往停車處走的時候，擡手比了個沖的手勢。阿山留在屋內，見隊長沖了出去，便挪動到門邊，側身向外看去。

“蹭！”不知道什麽時候，蘇克就将弩握在了手中。

木箭插進阿山的眼睛，錐心的刺痛突然襲來，又在一瞬間消失，這并不是幻覺，而是因為他被淘汰了。

臨傳送前，阿山看到那個拿着弓弩的男生，沖他勾了勾唇……

媽媽，這個比賽好恐怖！

莫念和莫封白也同時迎上剩下的兩人，齊禮當即扔下油柄，邊沖邊喊：“大佬別動，這個交給我解決。”

大佬一出手就死一個，如果只讓大佬出手，這比賽就太沒意思了。

蘇克也沒準備插手，他徑自繞過糾纏的幾人，走到阿山消失的地方，撿起手槍，揣進自己兜裏。

射擊類武器，誰都別想和他搶。

三人中，反倒是莫念最先淘汰對手。

齊禮頂着三道口子，滿臉怨念：“這家夥劃哪裏不好，專劃臉。”

莫封白拾起對手的留下的狼牙棒，将電棍豎着塞進口袋，拎着狼牙棒走到莫念面前，頗有幾分兇煞氣。

“我沒受傷！”莫念舉雙手保證。

莫封白盯着她不答，直到莫念被看得發毛，才說：“我相信你的話了。”

齊禮在一旁打着哈哈：“我們去撿資源。”屋裏有幾卷繃帶，縫合儀，止血藥。拿走之後，蘇克開車帶着他們前往紅色方框标記點。

加油站的機器是個擺設，車子開出不遠就沒油了，四人只能下車行走，荒原上沒有遮擋物，直接暴露在豔陽下的感覺十分不好受，但到了晚上，荒原上的氣溫驟降，凍得莫念瑟瑟發抖。

在這種溫度下，沒有紮營用品，他們不敢睡覺，只能連夜趕路，找到建築群後，随便找了個房間躺下，不想動了。

“我守着，你們先睡。”齊禮自告奮勇守門。

賽場上還存活的隊伍越來越少，荒原的天氣難以忍受，許多隊伍都選擇在獲得資源之後，呆在建築群裏不出來，或者找車前往下一個資源點，但從第二天開始，大部分資源點的資源都已被拿走，第二天出沒的蟲獸變多了。

一聲轟響驟然炸開，煙塵四起中，幾座相連高樓轟然倒地。

從地底鑽出的怪物伸出它的觸角，将掉落的碎石揮開，露出自己約有四五層樓高的身體和長滿觸角的脊背。

莫念所在的樓房離那邊有些距離，沒有被波及到，但巨大的聲響讓雙眼微阖的齊禮從地上跳起來，倉皇四顧。

這裏的房屋全是封閉的，什麽也看不到，蘇克三人同被巨響吵醒。

“怎麽回事？”

齊禮撓了撓後腦勺：“看不到外面是什麽情況。”

“出去看看。”蘇克率先往外走。

遠處，碎石堆積成山，無數只觸角在空中揮舞，随着長長的黑色蟲影搖擺。更高處，聚集了幾團紅色雲狀物，細看之下，分明是成群的赤蟲。

“這東西，誰殺得了？”

“趕緊走！找車！”蘇克扭頭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莫念急忙跟上。

又一次，莫念在汽車的轟鳴聲颠簸前行。她趴在後車窗上看着身後紅色的雲團遠去，心情卻不怎麽好。

“這個是長蠕蟲？怎麽殺？”足有四五層樓高的身體，與之相比，人類的肉體顯得太過脆弱。

蘇克搖了搖頭：“只有穿上機甲才殺得了它，這是主辦方埋下的雷，碰到只能跑。”

一個建築群被毀，分散在其它建築群的人便多了。車開到另一個建築群外圍，汽油剛好耗盡。

“破成這樣，能載我們到這裏真不容易。”齊禮下車，站在原地舒展自己的身體。下一秒，他被一聲槍響帶走。

莫念迅速判斷出槍聲來源，躲到障礙物後面，蘇克朝那邊射了一槍，為莫念和莫封白争取躲藏的時間，自己也迅速轉移到障礙物後面。

四人都沒想到會這麽巧，剛下車就碰到一隊人，齊禮要怪只能怪自己倒黴。當然也可能是對方看不慣他伸懶腰的樣子，想第一個淘汰他。

蘇克将弓弩遞給莫念，“我不用了，給你。”

莫念剛有些感動，就看到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手槍，她的嘴角迅速耷拉下來，別過頭，沒有看到身後蘇克變得柔和的神色。

莫封白無聲握緊自己手中的狼牙棒。現在就屬他的武器沒用。

還活着的隊伍都不是善茬，兩隊在相隔十幾米的障礙物後方僵持許久，都沒有人動。髒亂的路面上，廢棄的車靜靜立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