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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最終，蟲獸們拖着龐大的身軀，轉過身體，緩慢地朝與之前相反的方向走去。

蘇克将屏幕拉到自己的面前。

莫念分神，看向他：“你要做什麽？”

“把機甲操控權轉移到我這裏來，證明我的存在，很有用。”機甲在蘇克的操控下，以同樣緩慢的速度跟在這隊蟲獸身後。

莫念忍俊不禁：“做得不錯。”

“那是，再過幾年，我也能拿到機甲。”蘇克沖她飛來一眼，滿是得意。

莫念被他的模樣逗笑，昂起下巴道：“幼稚，我也能。”

蟲獸在海裏的移動速度十分緩慢，大概五個小時後，莫念才看小島的輪廓。

蘇克長舒一口氣，用手揉了揉眉心：“終于到了，再這樣走下去，我都想直接殺過去了。”

莫念雙目微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小島附近所有蟲獸的身上，看着他們上島，仍像在海中行走那般，艱難地從不同的方向往同一個地方彙集。

“差不多了。”孟阮迅速地将裝備戴好，“念念，把我們藏好。”

“沒問題。”

因為精神力消耗過大，孟阮将機甲的操控權重新轉移回來後，直接手動操作。

機甲屬于大型破壞武器，裝載的能源足夠讓他們毀掉數個這樣的島嶼。孟阮沒有猶豫，按上屏幕上允許攻擊的圖标。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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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轟然撞上這座小島，紅色的火焰帶着灰塵瞬間沖上雲霄，向外擴散，覆蓋住整個小島，周圍的海域也無法幸免。

巨大爆炸聲似是要沖破莫念的耳膜，帶着她的心髒，與它一起跳動。

莫念深吸一口氣，還未來得及平複劇烈的心跳，撫去滿手的緊張的冷汗，便看到遠處天空，飛快地朝這邊沖來飛行種。

同時，蘇克也看到了極速飛來的蟲獸，他厲聲叫出孟阮的名字：“孟阮！”

孟阮眉目間沒了最初的冷靜的，面對四面八方遮雲蔽日的飛行種群，她暗自咬緊牙關，将手動操作關掉，準備連接自己的精神力。

蘇克阻了她的動作：“你的精神力消耗太大，我來。”

孟阮不敢猶豫，直接将操控屏幕轉移到備用倉中。

蘇克立刻将自己的精神力連上機甲，還有心情對莫念開玩笑：“幫忙按着我，不然我會摔得很慘。”

“好。”莫念以為他是認真的，沒多想便答應下來。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壓到地上。

備用倉的空間不大，莫念利用不大的寬度，雙腳用力踏上身後的牆壁，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按在牆角，整個人半跪在地上，牢牢地控制住他的身體。

沒時間思考太多，蘇克将精神力集中到機甲外的蟲獸身上。

沖在最前方的蟲獸數量還不算多，但越往後，就越密集，體型龐大的機甲根本無法從中擠出一條道路。

已經時間供蘇克退縮和猶豫，被莫念按住後，他直接操控機甲沖進蟲海。

機甲靈活地從蟲獸之間的縫隙穿過，翻轉，擡手，将實在無法躲過的蟲獸一掌拍飛。

莫念也無暇顧及其他，機甲不停翻轉的過程中，她既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将蘇克按在地上，又要做到用精神力影響一定範圍內的所有蟲獸，讓它們無法發現正猖狂地穿梭在它們之中的人類機甲。

到最後，蟲獸實在是太過密集，蘇克只能動用能量武器，一炮轟出一條血路，趁周圍的蟲獸尚未補過來的瞬間，向外沖去。

在看不到邊際的蟲海中厮殺，蘇克要維持精神力的高速集中，因為一個不甚，就會和高速移動的蟲獸相撞，一旦撞上，機甲因為撞擊力，向未知的方向偏斜，幾乎一定會接連不斷地撞上其他高速移動的蟲獸。

那時，想要再控制住機甲的移動方向，就非常難了。

所以蘇克的精神力消耗得十分快。

莫念同樣。

周圍蟲獸的數目太多了！并且她還正在高速移動，要做到精神力的精準操控，難上加難。

但她不敢出錯，錯一步，可能就會跌入地獄。

堅持住。

莫念不斷對自己道。

終于，周圍點蟲獸的密集度開始減少了。蘇克再次提高機甲的飛行速度，一鼓作氣，沖出蟲海。

蘇克松了口氣，才發覺自己身上異常的重量。

慌亂中，莫念為了壓住他的身體，整個人幾乎全部貼在他的身上。

腿上的熱度和胸膛上柔軟的觸感，脖頸間急促的呼吸……好像一把火扔進他心中，加上心髒表面的酒精，愈演愈烈。

“回神了。”孟阮隔着屏幕斜了他一眼。剛剛她将莫念從一開始只抓了手腕的姿勢，演變到整個人伏到蘇克身上才能保證他不被甩出去的過程，全部收入眼中。

此刻蘇克滿臉通紅，一看便知他想歪了。

孟阮：“你別誤會，依我看，念念沒別的意思。”

會心一擊。

雖然暫時脫離危險，莫念卻仍不能休息，她要繼續監控其它的蟲獸。

她很快發現，越靠近人類和蟲獸交火的邊界線，下方土行種蟲獸的數量就越多。似乎所有的飛行種都在向小島集中，所有的土行種都在向邊界進攻。

孟阮：“你也累了，換我來吧。這些東西，沒了母蟲，就只會逃跑。”

蘇克果斷将操控權扔了過去。

孟阮操縱者機甲，飛快行至人類與蟲獸交火的前線。

雖然剛剛從蟲海中闖出來的過程中，用去了機甲的大半能量，但剩下來的能量，依舊能助人類一臂之力。

孟阮迅速投入新的戰鬥中，莫念也終于能收回精神力，暫時休息一會兒。

“啊？”剛回神時，莫念的腦袋有些懵，但她的身體反應很迅速。

她念側身一滾，從蘇克身上滾下來，“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好俗的道歉。

“有什麽好道歉的。”多來幾次就更好了。

當然，蘇克不敢将最能表達自己真心的後半句說出來，只能一邊說着“既然是戰友，這種顧慮就不該有。”，一邊在心裏不停地反駁着自己。

如果念念和白寧一起作戰的時候，靠得這麽近，他就将白寧揍到站不起來……其實不用他出手，孟阮也會這樣做的不是麽。

但私心作祟，他不希望莫念用那種保持正常距離的态度對他。

蘇克：“白寧和孟阮畢竟是情侶，和他們搭檔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下。”

莫念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當然，對你我也會注意到。”

蘇克：“……”白說了，人小鬼大！

他突然想到，莫念小小年紀，就對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如此清楚，立場也如此堅定，莫不是因為：“你以前是不是有過男朋友？”

莫念剛想說沒有，腦海裏就閃過莫封白質問自己的情形。

既然要贖罪，至少給他留一個名分吧，雖然于璟不會想要……反正他不會知道的！

莫念這樣想着，對蘇克道：“有過，分了。”

單方面有過，單方面分了。

“果然。”答案在他的預料之中，讓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莫念撇了他一眼，沒有接話。空氣安靜下來。

蘇克撒氣般将雙手背在腦後，仰起頭盯着這個四四方方的空間頂部看，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麽，又垂首：“以你早期的樣子，額，看上你的是誰？”

莫念等了他一眼：“鬼才知道，別問我。”

蘇克嬉皮笑臉地說道：“哎，你瞪人的時候還挺可愛，我不介意你多瞪幾次。”

莫念以為他又在開玩笑，當即送了他一個大白眼。

蘇克盯着她勾唇淺笑。

莫念被他的眼神盯得別扭，索性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機甲的熱武器能量耗盡後，莫念和孟阮、蘇克三人便輪番上陣，和蟲獸肉搏。從動作上就能看出，莫念的駕駛技術最為生疏，好在她能用天賦彌補不足，不至于被蟲獸攻擊到。

待蟲獸的暴動停歇，面對所有母獸全部死亡這一事實，它們選擇逃跑。

行動遲緩的蟲獸皆被人類軍隊追擊殺掉，其它蟲獸從母獸的殘骸中撿起蟲核，用其中的能量打開蟲洞逃走。

這種臨時搭建的蟲洞極不穩定，很快便消失無蹤，一場大戰這才進入尾聲。

接下來清掃戰場的任務落不到莫念三人頭上，他們便回到來時的基地，尋林城去了。

“你們回來了！”雖然接連好幾十個小時沒有休息，林城的精神卻比上一次見面時好很多。

孟阮：“什麽時候能走？”

林城：“你們要什麽時候離開？我來安排。”

孟阮搖頭道：“不用，從主星來的援軍什麽時候走，我們一起就行，畢竟要保密。”

“就在今天……”

确定了時間和地址，莫念三人直接尋到地方，席地而坐，悠閑地等了起來。

遠處走來幾隊軍人，走在最前面的人加快腳步，在他們面前站定：“你們哪個隊的？雖然這一戰贏了，也不能這麽散漫！”

精神緊繃太長時間，突然放松下來，莫念的腦子都是懵的，此刻只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蘇克在她耳畔小聲道：“忘記坐得遠些了。”

孟阮：“我們是本地人。”

因為莫念三人身上的作戰服和他們一樣，所以他被誤認為是隊員。

得知他們不是自己的隊員後，來人的态度不再強勢，朝他們敬了一禮後，道：“這裏暫時被當做飛船降落點了，請移步，不要在這裏休息。”

莫念三人站起身，一同回禮，轉身離開，又繞道隊伍的最後方，悄無聲息地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