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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主星對軍人的待遇非常厚，派來的飛船的空間很大，房間也很多，進去之後，莫念三人悄悄開溜，找到位置比較偏僻的房間住了進去。

船上的食物都是免費自取，因為打了一場勝仗，所以軍人的紀律沒有來時那般嚴，吃飯時食堂也比來時熱鬧許多，娛樂場所也有了大批大批的客人。莫念享受了一番舒适的待遇後，竟有些舍不得離開。

莫念感慨道：“免費的食物真香。”

孟阮：“再吃幾天你就膩了。”

艙門打開後，莫念三人仗着天賦，光明正大地從整齊的隊列前走過，并和他們揮手道別，可惜無人回應。

蘇克故作惋惜：“竟然沒人理我。”

莫念：“那我幫幫你，讓他們招呼招呼你？”

蘇克立刻收回臉上的惋惜的表情：“這就不必了。”

走遠後，莫念乘車前往自己的住處。車上，莫念無事可幹，随手打開智腦，刷了刷新聞。新聞頁面，從上到下一連幾條，皆是海藍星人類大戰蟲族的新聞。

最新一條，标題是【有他們在，聯邦永不投降】

只看這個标題，莫念忍不住想對號入座。雖然出于理智，她知道文章裏不會有一言半語是關于他們的，但她好奇地還是點開，并認真地看完了一整篇。

全篇最引人注目的是唯一一張圖片，拍了一個機甲的側影，日光從機甲的頭頂鑽出來，像是在它的輪廓周圍添上了一層金光，威嚴神聖。

當然，這個機甲不是孟阮的那一架，而是聯邦機甲兵所配備的型號。

機甲在全民心中，一直以來的形象都是如此，這篇文章更是高度贊嘆了一番機甲兵力挽狂瀾，挽回了海藍星的戰局的功勞，文字激昂，讓人心生向往和崇拜。

莫念毫不猶豫地将這張圖片保存到自己的智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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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時，于璟不在，她便換了身寬松的衣服，摘下智腦來扔到一旁，将陽臺的窗簾拉緊，關掉客廳的燈，窩在沙發上，看起電影來。

于璟帶着兜帽，将雙手縮進口袋，雙臂貼緊自己，以抵禦寒冷。小區的夜晚很安靜，只有他的腳步聲回蕩在他的耳邊。

莫念離開的這幾天，他白天在家看書，晚上就到“莫念”家附近吃飯，并在那裏待到深夜，才回住處。

于璟打開大門，鋪面而來的暖意将他身上的冷意驅散了一些。

屋內比外面更暗，于璟換下鞋子，轉身便看到客廳亮着的屏幕，正停在播放結束後，重播或選擇新的影片頁面。

她回來了。

只有這一種可能。

于璟愣在門口，一動不動，心髒卻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狂跳起來，怎麽也壓不下去。

每天半夜回到住處，都需要好久才能讓凍僵的四肢回暖。但是在得知她回來了之後，他卻覺得屋內的熱氣太足了，令人感到燥熱，不然手心怎麽會冒汗？

剛剛準備開燈的腳步定格在原地，短暫的無措後，于璟沒有再去開燈，而是輕手輕腳地走向沙發。

果然，莫念歪倒在沙發上，手中抱着一個圓滾滾的枕頭。

莫念本來是想邊看電影，邊等于璟回來，卻沒想到于璟遲遲不回來，她自己也在等待的過程中睡着了。

于璟伸出手，想将她叫起來。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動作在半路停頓了一瞬。緊接着，他彎下腰，卻并沒有将莫念叫醒，而是将她懷中的抱枕拿開，然後一手從她的脖頸下方穿過，一手攔住她的腿窩，輕松地将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轉身走向她的房間。

察覺自己被移動，莫念皺眉，擡起胳膊，左右搖晃，想找東西抱住。

想象中柔軟的被子沒有摸到，只摸到一個溫暖的熱源，莫念沒有猶豫，扭身樓了過去。

于璟條件反射地向後躲，手臂卻用力，将莫念摟得更緊。

所以，莫念仍是輕易地用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甚至還覺得不夠舒服，想将抱枕抓得更近些。

于璟加快腳步，打開莫念的房間門，彎腰将她放到床上。

碰到柔軟的被褥，莫念自動放開手，轉身去摸索被子，然後牢牢地抱進懷中。

看到莫念迫不及待離他而去的動作，于璟皺眉，一把奪去她的被子，扔得遠遠的，看她找不到被子，将自己縮成一團，他才像個孩子般笑起來，彎腰，半跪在床上，抓住背對着他的莫念的肩膀，輕輕地翻過來，變成面對自己，用視線細細地描摹她的面容。

為什麽總對他露出害怕的情緒？

這一疑問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不喜歡這張漂亮的臉，對他露出害怕的神情。

從那一次睜開眼，看到她的面容時，于璟就覺得她像一只永不會敗的花朵，讓人容易生出采撷的沖動。

水靈的眼眸，肉嘟嘟的櫻唇，巴掌大的臉龐，組合在一起，全是鮮嫩的氣息，是他沒有的氣息。

可是後來，她的态度從對待陌生人的疏離變成了害怕、疏遠，他也差點以為她就是自己要找的“莫念”。

誤會解除之後，他尋求她的幫助，住進了她家，她的态度裏沒了疏遠，卻仍有害怕。

于璟低下頭，湊近她的臉龐，輕聲問到：“為什麽？”

莫念眉心微蹙，想躲開，于璟不悅地捧住她的臉頰，讓她動彈不得。

沉睡中的莫念終于意識到不對，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于璟不躲不避，對上她的視線，再次問道：“為什麽？”

莫念的雙唇輕啓，卻什麽都沒說出來。剛醒來就看到未來結束自己性命的那張臉，離自己如此近，并問自己為什麽？莫念的反應是：

他發現了什麽？

馬甲掉了？

怎麽辦？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于璟無端生出一股滿足感，不再難為莫念：“剛剛看你在沙發上睡着，就把你抱回來了。”

馬甲沒有掉，太好了！

莫念萬分誠懇地說道：“謝謝。”

“剛剛你又在害怕。”于璟丢下一句話，起身離開，房間的門剛合上，莫念就開始瘋狂地打滾，一邊滾一邊無聲地尖叫。

要瘋了，大半夜睜開眼看到于璟，還以為他索命來了！吓死人！

過度驚吓的後果，就是莫念翻來覆去到淩晨五點左右才睡着，錯過鬧鐘，起晚了。

她從房間裏出來時，于璟已經起床了，正背對着她，坐在沙發上。

“對不起，我今天沒有早晨和中午都不能幫你帶飯了。”沒有得到回答，莫念便匆匆地離開。

上車付錢時，莫念才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沒有佩戴智腦，又在一車人的注目中走下車，跑回住處。

打開門，莫念看到于璟仍坐在沙發上，貌似位置都未曾變過。

她停下匆忙的腳步，慢慢走向他。

“我的智腦好像落在這裏來。”莫念指着他身下的沙發道。

“是這個嗎？”于璟攤開手，露出手掌中的智腦。

“嗯。”莫念從他手中拿過智腦，指尖無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掌心，莫念忙向後退了幾步，兩人同時擡頭，眼神相對。

于璟金色的眸子的顏色比往日深許多，似是有許多情緒在裏面翻滾，将所有光芒都吞噬掉。

莫念吓了一跳，忙道：“我先走了。”

她飛快地離開住處，一路奔跑。

到達研究所時，莫念的情緒已經恢複正常，訓練之前，她習慣性打開智腦，發現裏面多了好幾條消息，都是蘇克發來的。

【明天不用訓練，看到回我一下，我好确定你看到了】

【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理我】

【再不理我，我就用特殊手段了】

昨天，離開莫念的房間後，于璟走到客廳關掉放映屏幕，轉身卻看到剛剛莫念躺過的沙發上有一抹亮光。

走近，才發現那抹亮光來自智腦。他拿起智腦，智腦投射出的屏幕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眸。

【念念，在幹嘛呢？怎麽還不回我消息】

吸引他視線的并不是這句話，而是屏幕的背景。

那是一個人的照片。滿臉橫肉，被肉擠成一條縫，看不清形狀的眼睛等等，全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形象。

待在在厭雲星的賭場裏的那段時間，每次上場前，他都會看一眼“莫念”的照片，不斷告訴自己，要活下去，要讓她為曾經的行為付出代價，那種痛恨，早已深入骨髓，所以只需一眼，他就知道，照片上的人就是“莫念”。

【照片上的人是誰】打完一行字，于璟又将它删掉，重新打上一行。

【你是誰。】

很快，屏幕上多了一條恢複。

【莫念！！！你又準備翻臉不認人了？騙子】

思考片刻，于璟發去【畢竟背景不是我，翻臉就翻臉】

能突破智腦的安全屏障，直接讓智腦彈出屏幕，和莫念聯系，并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應該是莫念熟悉的朋友。

想知道背景上的人和屏幕對面的人是什麽關系，和莫念又是什麽關系，他只能模糊信息，發出一條似是而非，像是開玩笑一般的話，小心地試探。

【啧，別自欺欺人了】

他在否定！

這句話如一道轟雷，在他頭頂炸開，即使有心裏準備，但他心裏還是期望，莫念不是她，但對面的人，總不會在說謊吧。

眼前的事物好像開始旋轉，他用力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手指漸漸收緊，将智腦握在掌心。智腦的光芒透過被他的手完全遮住，客廳陷入一片黑暗。

待腦中的嗡鳴弱了些，他才重新睜開眼睛，松開手。

光芒映在他眼中，泛着陰森的冷意。

屏幕上多了一句回複。

【再通知你一次，我剛從沈老頭那裏回來，他讓我給你帶話。明天不用訓練，放一天假，你可以多休息一天，後天直接去上課。】

于璟一眼掃過，沒有他想要的信息，便繼續試探：【用來和你聯系的智腦又不是她的，怎麽自欺欺人了？】

【念念啊，這件事你知我知沈老知，怎麽，還要我把他抓過來證明一下，反正背景我是不會換的，你的舊照有多珍貴你不知道嗎，是戰友就要了解對方的每一個面孔。】

溫馨提示：加引號的莫念是指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