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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主星時間18時24分，邊境傳來捷報，淪陷的3號星已被奪回，2號星因不明原因消失，但在沈一弓将軍的指揮下，戰士們成功撤退，無一人犧牲……】

戰勝的消息傳開，軍校生臉上皆是掩不住的驕傲。本以為會是很難打贏的一場戰争，他們卻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勝了。

“太厲害了！”

“誰說不是呢。”

芩蕊歪頭，看着對面空蕩蕩的床鋪，漸漸擋不住睡意，閉上了眼睛。

“你是誰。”于璟蹙眉看着門外的男人，他臉上沉重的表情，讓于璟感到不安，“找誰。”

“找你，不請我進去嗎？”

“不了。”

“說實話，我也沒有心情和你聊天，可是有些事情，進去說會更令我感到舒适，否則，我不會和你多說一句。”

于璟思量片刻，側身請他進來了。

“給你。”沈一弓将手中的紙條塞進他上衣的口袋中，繼續向前走去，“等我走了之後再看。”

于璟想要去拿紙條的手頓住，放了下來，他跟着沈一弓走到客廳，在他對面坐下：“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麻煩在這裏簽一下字。”

于璟接過他遞來的筆，一目十行的，浏覽完屏幕上的産權轉讓書：“為什麽？”

“莫念尚未，所以這間房子的産權一直都是我的，本想着只是暫時替她保管……我猜，比起将它交給父母，她更希望我将它交給你。”剛剛他已經去過莫念父母那裏，将莫念的犧牲換來的一切，都交給了他們，出了門，又想起他代為保管的房産，便直接來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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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哪裏了？”于璟心中焦急，卻放低了态度，恭敬地問到。

“……很遠的地方。”沈一弓面色複雜，提醒道，“簽名。”

“您能聯系到她嗎？”

“……”沈一弓一直保持沉默。

“我能和她說些話嗎？”

沈一弓長嘆一聲：“簽名吧。”

于璟快速簽上自己的名字，将筆遞給沈一弓：“告訴我，怎麽找到她。”

“你好自為之吧。”沈一弓又嘆了口氣，直接離開了。

于璟坐在沙發上，盯着空蕩蕩的沙發，良久才想起來這人剛來就塞給了他一張紙條，他伸手在口袋中摸了摸，摸到一張軟紙，像是随手從餐館中帶出來的。

打開，上面就兩行，總共四個字。

【再見

——莫念】

連字跡，都不是她的。

柔軟的紙巾被于璟揉搓成一團，他低下頭，雙手握拳，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麽，半晌，空蕩蕩的客廳，響起一道顫抖的聲音：“不要走，回來好不好。”

這18年中，大部分時間他都懷揣着恨意，在最底層的苦難中掙紮。好不容易，喜歡壓過的恨意，他用了兩年時間放下心中的排斥，準備将喜歡的人擁入懷抱，人卻跑了。

不行，他既然能找到她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

于璟十分明智，沒有詢問莫念在學校的任何一個同學，而是直接乘坐公交，第一次在熟悉的站點下了車。

剛走下車，于璟便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緊緊地黏在了他的身上。他裝作沒有察覺，走到一名值班的守衛跟前，詢問到：“請問沈一弓先生在嗎，我想拜訪他。”

“請等一下。”

守衛拿起內部通訊設備後，于璟察覺到放在他身上的視線，明顯少了許多。

很快，守衛重新走了回來：“沈将軍請您過去。”

在守衛的帶領下，于璟很快到了沈一弓的辦公室，他走近去，再次對上那人的視線。

“能找到這裏，廢了不少功夫吧”

“……”其實，他是跟蹤莫念，然後在網上查找到附近最近的建築物，由此知道沈一弓的存在。今天來這裏，也只是抱着碰運氣的心态，并不知道沈一弓原來就是他。但這樣的話顯然不适合現在說。

“那句話……”

于璟知道他指的是紙巾上的話語。

“那不是她寫的，我只想知道她在哪。”

“是我寫的，但那是她托我轉達的。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能就要結束了，她竟然還想着和你告別。”

“什麽生命就要結束了？你是什麽意思？她怎麽了？這段時間她去哪裏了？”于璟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沈一弓卻一言不發，直到他安靜下來，才道：

“她犧牲了。”

于璟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目光渙散，沈一弓的最後一句話在他腦中不斷重複，一遍又一遍，持續提醒着他。

莫念永遠不可能回來了。

“她犧牲了。”

這句話帶來的效果，比任何猜測來得都要劇烈。于璟沒有精力去揣摩沈一弓為什麽用了犧牲這個詞，他只要想起這兩個字，心髒就隐隐發疼，呼吸困難。

沈一弓說完這句話後，便不願再多說一句，離開了會客室。

于璟知道對方不大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卻不願離開，好像繼續坐在這裏，就能看到她突然推門進來似的。

寂靜的研究所中，開門聲再次響起。

于璟飛快地回頭。

蘇克：“你是誰？”

“我叫于璟。”他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問道，“你和莫念之間……很熟悉嗎？”

“當然。”提到莫念，蘇克眸子轉瞬便亮了起來，但那神采很快熄滅，他的眼中重新被陰雲覆蓋，“這麽可愛的師妹，朝夕相處，怎麽會不喜歡。”

蘇克在于璟身旁坐下，開始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我一直認為，念念早晚會接受我，但這麽多年的相處，她一次一次的委婉拒絕讓我明白，她對待感情的态度，太過于執拗，大概這輩子，她都不會接受我的情意。”

蘇克露出一抹苦笑：“後來我想，當她一輩子的戰友，陪她上戰場，在背後保護着她，好像也不錯，這次好不容易又有了和她一起出任務的機會，卻是她在保護我。”

從離開2號星那天起，他每天夜裏都會夢到念念被困在那腐蝕了整個星球的液體中，向他伸手，求救。而他站在一小片安全的高臺上，周圍也沒有能夠救人的工具，無計可施的他每次都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再然後，他就醒了，念念從來沒有被他救起來過。

于璟想起自己曾經誤會過他們兩人的關系，現在看來，那次莫念也拒絕了蘇克。

那她喜歡過我嗎？

那天醉酒，他到處尋找莫念卻找不到，最終在軍校門口吹了許久的涼風，恰好看到歸來的她，欣喜地湊上去，卻沒有問出最想問的那句話。

你也喜歡我嗎？

于璟漫不經心地與蘇克攀談：“你們參加了這次的邊境戰争？”

“這是我們的職責，想知道更多只能問沈一弓。你來做什麽？”他還記得自己救過一個叫于璟的孩子 。

“我來找沈一弓詢問一個人的消息。”

“問到了麽。”

“沒有。”或者說，是得到的消息令他不滿，“我再去問一件事情。”

說罷，于璟起身走向沈一弓的辦公室，他沒有敲門，徑直走了進去。

“你們需要人來執行任務？”

沈一弓這才擡頭，無聲地示意他說下去。

“做個交易如何，我接替莫念的任務，相應的，你告訴我莫念的所有信息，幫我解決我的問題。”莫念前後的巨大變化是他心底一直放不下的事情，還有那兩個完全不同的身份，究竟是為了什麽而辦的。

“時限。”

“你來說。”

“你的一輩子。”

“……好。”

作者君一直在想，要給于璟和念念一個怎樣的結局，感覺筆下的于璟和念念都不是特別主動的人物，但不想寫BE，所以，敬請期待，下一章就是完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