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關雄篇：推理

8 關雄篇：推理

列文和王露絲看完了電影。商場舉辦的煙花晚會快要開始了。伴随着奪目的煙花被打上空中，列文緊握住王露絲的手，王露絲踮起腳尖，輕聲對列文說了句：

“你下來一點。”

啊？下哪去？

列文愣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把頭稍微低下來一點。

王露絲将自己的嘴唇輕輕貼在了列文的臉上。

李伊凡和白德米早就藏在欣賞煙花演出的人群中。看到王露絲的舉動，李伊凡興奮的用手機拍下了這一瞬間。說不定，到時候列文的婚禮上還能播出來。

關雄并沒有來到煙花現場，此時胡雪雯和湯徹的關系成為了關雄關注的焦點。回憶起之前高考後的那個暑假，記得胡雪雯是在角都市本地上的大學，她為什麽會來到龍安市呢？

關雄點開胡雪雯的朋友圈，撤銷了屏蔽按鈕。他看到胡雪雯最近幾個月拍攝的都是龍安這邊的畫面，往下滑動，胡雪雯發了一張自己被龍安科技大學錄取的截圖。

哦，原來她上了龍科大。龍安大學和龍安科技大學是兩個完全不同水平的學校。關雄很好奇，她大老遠的跑到龍安來上個這種學校幹什麽？在角都市本地不是好好的嗎？

此時關雄又點開胡雪雯的對話框。由于之前胡雪雯老騷擾自己，所以關雄把她的消息設置成了“消息免打擾”。因此胡雪雯給自己發的消息，手機上并不會彈出來。

關雄看到，直到10月份，胡雪雯還在微信上給自己發着表露愛意的信息：

我也到龍安了，在龍安科技大學！快看我朋友圈。

湯徹，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你別想着你那個鹿闵婷了，我哪兒比她差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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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都是類似的話。

關雄發現，胡雪雯最近一次給自己發微信是在10月8號，那條消息仍然是在表白，但表白的力度在明顯減弱。10月8號之後的胡雪雯為什麽放棄了追求關雄呢？是因為那個時候她認識了湯徹嗎？

10月8號也就是國慶假期剛結束的第一天。關雄意識到，胡雪雯很可能是在國慶假期的時候和湯徹有了接觸。因為一般尋常日子裏，大家都在各自的學校學習，龍大和龍科大兩所學校還是有些距離的。那麽湯徹和胡雪雯的交集到底發生在哪兒呢？

關雄給胡雪雯發去了消息：

“你怎麽跑龍安這邊來了，我剛看到你發的消息……最近有時間嗎，見個面？”

關雄主動約胡雪雯，并不是帶着什麽壞主意。而是為了了解清楚她到底是怎麽和湯徹認識的。

關雄試圖了解清楚湯徹這個人，雖然自己心裏已經明白，鹿闵婷這輩子大概率是和自己無緣了，但是如果鹿闵婷最終真的選擇湯徹作為終生伴侶，那關雄可不希望看到悲劇。此時關雄對鹿闵婷的心态，不再單純是愛情，而更多是出于善良，他不想讓一個純粹的女孩子陷入渣男的魔爪之中。

關雄給胡雪雯發完消息後，遲遲不見回複。

這一點也讓關雄感到不适應。此前胡雪雯對自己的消息必然是秒回的，看來這個胡雪雯也已經被湯徹俘虜了嗎？

關雄漫步在學校宿舍區，正思索間，他看到前方有個熟悉的女生，關雄總感覺在哪見過她，仔細想了想，對了，這個女生也是和關雄同一個高中出來的，但并不是一個班級，具體叫什麽名字來着？是佟芳嗎？

佟芳此時轉過頭，也看到了關雄，由于關家是角都市當地的首富，這個富二代在學校裏自然出名得很。兩人面對面往各自的方向走着，眼看就要擦肩而過了。

“嗨.”佟芳還是覺得打個招呼比較禮貌些，畢竟是同一所高中的，總不能假裝不認識。

“嗨。”關雄尴尬的回了一句，“你也到龍大了。”

“嗯。你是什麽專業？”

“財會。你呢？”

“我是法學院。”佟芳說完後，開始思考怎麽盡快結束掉話題。往往這種在路上和某個并不太熟悉的人偶遇，是非常尴尬的事情。

關雄此時想到，如果胡雪雯最近來到龍大找湯徹約會，那麽這個佟芳有沒有可能知道一些情況呢？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高中的，而且佟芳也是女生，說不定她們是閨蜜？

“話說，你還記得咱們高中的那個胡雪雯嗎？”關雄随口問了一句。

“哦，當然記得啊。我和雪雯高中的時候就有交流。她最近好像還來龍大了。”

這句話引起了關雄的注意，“你怎麽直到她來龍大了？她和你聯系了嗎？”

“是啊。她說來這邊找男朋友，我還很驚訝她怎麽這麽快就找到男朋友了。而且還是龍大這邊的。”

“她是幾號過來的？”

“就上周一，12月5號。”

上周一，聽到這個時間後關雄集中起了注意力。齊偉被害就是在上周一。

“上周一的幾點呢？”關雄連忙問道。

“這個……”佟芳顯然記不太清了，她掏出手機，開始翻看和胡雪雯的對話記錄，“應該是上午九點半左右到的咱們大學。”

九點半，這個時間湯徹在幹嘛呢？

“謝謝哈，要不咱們加個聯系方式。”關雄主動出示了自己的二維碼。佟芳愣了一下，随後打開手機加上了好友。

“胡雪雯九點半左右來到龍大，你先來找的你？”關雄繼續問。

“對，她說要我帶她在學校裏轉一轉，我帶她轉了大概不到一個小時吧，然後她就去找她男朋友了。”

“她男朋友叫什麽？”

“這個我不知道，我問她，她也不說，就說自己現在很幸福，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說實話，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被洗腦了，總之整個人的樣子很奇怪，感覺很亢奮。”

“你之前在高中時候，覺得胡雪雯怎麽樣？”

“嗯……，怎麽說呢，我其實和她關系也沒那麽好吧。只是我恰好考到了龍大，她在這邊人生地不熟，所以想找我幫忙做個向導。應該僅此而已。”

“胡雪雯去找她男朋友之後，你們就沒再見了嗎？”

“嗯。不過，前兩天我還見過胡雪雯一次。總感覺她很害怕，很恐懼的樣子，我問她發生了什麽，她也不願意說。”佟芳想了想，“但願她沒事吧。最近學校裏也不太平，齊副局長被殺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關于齊偉被殺，你有什麽線索嗎？”聽到佟芳提到了這個，關雄便順着問了一句。

“我哪能有什麽線索，咱們都是普通學生罷了。”

“你現在還能聯系上胡雪雯嗎？”關雄想到，自己一個多小時前給胡雪雯發去的消息，到現在還沒得到回複。

“我一般不怎麽主動聯系她。”佟芳說道。

和佟芳告別後，關雄陷入了沉思。胡雪雯口中所說的男朋友就是指湯徹。但是胡雪雯剛來到龍安大學找湯徹的時候，心情是興奮的，喜悅的。然而之後卻又變成恐懼不安的狀态，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什麽呢？

關雄環視四周，宿舍區這邊有很多垃圾箱，齊偉的屍體就是在垃圾箱中被發現的，但只不過是在操場那邊。處理垃圾的工人一般會怎麽操作呢？

關雄快步來到垃圾箱附近，和正在一旁抽煙休息的清潔工人攀談了起來。

“大叔，你是清潔工對吧。”

“啊，是啊。”

“一般，你們會把這些垃圾運到哪？”

“先往操場那邊運，然後再集中搬到垃圾車上。”

“是整個垃圾箱一起運到操場那邊嗎？我看這垃圾箱底下有輪子，是可以推着走的。”

“是啊，我們都是推着垃圾箱直接走。你關心這個幹嘛？因為前些天在垃圾箱裏死了人？”

“平時，你會打開蓋子看垃圾箱裏面的東西嗎？”

“一般不會，如果要垃圾分類的話，也是集中到操場那邊的垃圾處理中心去分類。”

“你們是每天幾點會把垃圾箱運到操場那邊？”

“五點半。”

關雄開始在宿舍區四處奔走，他發現，每個宿舍樓下面都有一個帶輪子的垃圾箱，學生們丢垃圾會先把蓋子打開，然後往裏倒。

假設齊偉實際上是在宿舍區被殺的，随後被人扔進宿舍樓下的垃圾箱內，那麽兇手需要保證的是，清潔工把垃圾箱運到操場之前，不能有別人的學生往裏扔垃圾，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齊偉的屍體應該在宿舍區這邊的垃圾箱裏就發現了。

可是，兇手是怎麽做到的呢？

按照清潔工人的說法，每天下午五點半會開始搬運垃圾箱，那麽兇手可以掐着點兒去放屍體。然而，每棟宿舍樓下面的垃圾箱都不是在特別隐蔽的地方，兇手光天化日之下，扛着個屍體往垃圾箱裏扔，然後還不被任何學生發現，這有可能嗎？

此外，如果按照上一個假設，兇手就是在宿舍區殺的人，那麽他根本沒有行兇的空間才對，雖然宿舍區這邊沒有安裝攝像頭，但上萬名學生住在這裏，兇手如何做到掩人耳目呢？況且齊偉這種級別的人物，被害當天下午才剛給大一新生們講完話，大家都認得他的臉。

關雄眉頭緊鎖，冷靜下來想一想。宿舍區有哪個地方是幾乎沒人的嗎？食堂？澡堂？衛生間？怎麽想都不可能啊。

正當關雄一籌莫展之際，舍友李伊凡突然給自己發來消息：

“煙花結束了，你人呢？怎麽不在宿舍。”

關雄突然想到，今天下午尾随列文和王露絲的時候，看到了湯徹和胡雪雯結伴進入商場，那麽他們接下來去哪了呢？

“你們看煙花的時候看到了湯徹嗎？”關雄飛速奔回宿舍，看着三名舍友正在其樂融融的讨論着列文和王露絲的戀情新進展。

“啊，你回來了，你幹嘛去了。湯徹……好像沒留意，列文你看到了嗎？”李伊凡轉向列文問道。

列文搖搖頭，不過想想也是，王露絲在他臉龐上留下的吻，足以讓他激動得一個月不洗澡了，當時哪有功夫觀察湯徹在哪。

“關雄，你也別太上火，這個湯徹是個渣男，我們大家都可以給你作證。照片我們都拍下來了。”白德米補了一句。

“不是，我不是在意這個點。”關雄坐在了床上，“當時和湯徹一起進商場得那個女孩是我高中同學，她考上了龍科大，可是，為什麽她會在這個時間點來到咱們學校找湯徹呢？”

“渣男身邊還缺女人？肯定大把大把的小姑娘上趕着投懷送抱吧。”李伊凡說道。

“我這個高中同學名叫胡雪雯，她從龍科大來到咱們龍大的時間，恰好是上周一。”

此時宿舍內衆人愣住了。

“上周一，那不是齊副局長被殺的時間嗎？”李伊凡打破了僵局。

“你們的意思是？”列文此時也逐漸反應了過來。

不，不可能。胡雪雯這個女生今天下午大家都看到了，這樣一個弱女子難道是殺害齊偉的兇手？

“不說這個，列文，你們怎麽樣了？”關雄又開始關心起列文和王露絲的進展。

“有重大突破！親上了！”李伊凡和白德米興奮得給關雄介紹煙花晚會上王露絲的舉動。

“哦，王露絲主動親了列文嗎？”關雄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但稍縱即逝，“這個王露絲怎麽這麽主動啊。”

“哎，你自己失戀，就別酸別人了。”白德米剛說完就感覺到這樣不妥，不過看關雄的反應，他倒也沒有在意。

關雄低頭看手機，今天剛加上好友的佟芳給自己發來消息：

“想了一下還是和你說一聲比較好，胡雪雯剛才給我發消息了，她今晚坐車回龍科大那邊。現在估計都到她們學校了。”

關雄立馬回複：“她臨走前你們見面了嗎？”

“沒。今天傍晚咱們聊天的時候，我覺得你好像很關心她，所以我就幫你問了問。然後她直接告訴我她準備回去了，我還主動說了句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她拒絕了。”

看到佟芳的回複，關雄又打開胡雪雯的對話框，自己下午給胡雪雯發去的消息，到現在她還沒有回複。

看樣子，是不打算回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