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關雄篇：調查

關雄篇：調查

關雄從佟芳那裏了解到，胡雪雯已經離開了龍安大學，回到了龍安科技大學。

關雄意識到，佟芳是一個獲取胡雪雯信息的關鍵途徑，他準備邀請佟芳出來一起吃個飯，主要目的是想再仔細問問國慶節期間胡雪雯去了哪，因為那個時間段大概率就是胡雪雯和湯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看到關雄的邀請，佟芳先是猶豫了一下，随後轉而想到關雄應該是出于關心胡雪雯的情況，因此便同意了邀約。

兩人約在校園內的中餐廳。

“你知道，胡雪雯在三個多月前的國慶節去幹嘛了嗎？”

“嗯。國慶的時候她去參加了龍安市本地舉辦的一個漫展，好像她就是在那認識的男朋友。”佟芳想了想，決定還是把這個問題抛出來，“你這麽關心胡雪雯，是和齊偉被殺的事情有關嗎？”

關雄驚了一下，“你為什麽這麽想啊？”

“那天，我們在宿舍區路上偶遇，你和我聊完後，我看見你開始四周去觀察垃圾箱，然後還和清潔工人一起聊天，齊偉的屍體就是在垃圾箱裏被發現的對吧。而且，我告訴你胡雪雯來龍安大學的時間，恰好就是齊偉被殺的那一天，以及胡雪雯後來有明顯恐懼不安的情緒表現。所以我覺得，你是不是把胡雪雯和齊偉的案子聯系起來了？還記得那天在操場上發現齊偉屍體的時候，當時你和負責辦案的刑警看起來早就認識，你是在幫警察查案嗎？”

看着眼前這個文靜瘦弱的小姑娘，關雄開始覺得她不簡單，“嗯。基本都被你說中了。”

“回到剛才那個問題，你為什麽要關心胡雪雯在國慶節時候的行蹤？”

“胡雪雯在高中的時候追求過我。她之前一直很主動地給我發消息，但是從10月8號開始，她再也沒有聯系過我。而且，昨天我其實有主動給胡雪雯發消息，她也沒回複我。從時間上來看，胡雪雯應該是在國慶節期間認識了她現在的這個男朋友，其實就是湯徹。”

“湯徹？”佟芳此時還沒聽過這個名字。

“嗯。就是現在大三的，計算機學院的，那個被譽為十年來第一校草的人物。”

“胡雪雯她……和我們學校的校草在談戀愛？”佟芳腦海中浮現了胡雪雯的樣子，她覺得校草對于胡雪雯來說仿佛标準有些高了。

“這個湯徹是個十足的渣男，目前光我們了解到的，他至少有兩個女朋友，一個是胡雪雯，還有一個，是鹿闵婷。”關雄說到此處，咬了一下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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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闵婷不是咱們高中的那個……”佟芳記得這個名字。當年在高中裏，追求鹿闵婷的男生不在少數，但鹿闵婷對戀愛完全不感興趣，大家給她打上了“禦姐”，“高冷”等标簽。

“對，就是她，我之前也追求過她。”關雄把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調查？”佟芳繼續問道。

“我需要和安涉交換一波情報。”

“安涉？”

“哦，就是負責偵破齊偉被殺案的刑警。”

關雄掏出手機，撥通了安涉的電話：

“喂，有時間嗎？見個面？”

“好啊，難得你能主動約我。”

安涉對自己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有自信，他認為關雄一定能對齊偉案的偵破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你現在要和那位安警官見面嗎？”佟芳在一旁聽着關雄打電話。

“嗯對，待會兒我直接讓他來這兒。”

“來這兒？”佟芳沒理解，“那我先回避下？”

“不，你就呆着就行。咱們一起讨論一下。因為你掌握着胡雪雯的一些信息，這對破案來說，可能很有幫助。”

關雄說完後，看着佟芳不安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強行把佟芳卷進了案子裏，絲毫沒顧及人家的感受。

“啊，對不起啊，我理解一個普通學生是不想被卷進來的對吧。”

佟芳看着關雄歉疚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沒事，那待會兒幫我引薦下這位安警官吧。”

過了四十多分鐘，安涉抵達龍安大學的餐廳。關雄相互介紹了安涉和佟芳認識，随後又将胡雪雯的情況告知了安涉。

“有照片嗎？這個胡雪雯。”安涉問道。

關雄想起了之前舍友李伊凡和白德米在商場附近拍下了胡雪紋和湯徹挽着胳膊的畫面，便把照片拿給安涉看。

“你懷疑，是這個女生殺了齊偉？”安涉看了眼照片後問道。

“最可疑的點，就在于胡雪雯那恐懼不安的神情。我在想，她到底在畏懼什麽呢？”關雄把手托在下巴上，随後看向佟芳，“能再說說你為什麽認為胡雪雯恐懼不安嗎？”

佟芳咽了口吐沫，認真組織了下語言：“12月5號，也就是胡雪雯第一次來咱們龍安大學的那天，她主動給我發了消息，整個人感覺很亢奮，同樣是那天的晚上，齊偉的屍體在操場上被發現。12月12號，胡雪雯又主動給我打了電話，她說最近這一周多一直都在龍大附近，沒有回學校，她想讓我去陪陪她，她當時正住在賓館裏。我從電話中聽出，她說話的時候語調顫抖，我便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說自己現在很害怕，想找個人聊聊天，但那天我恰好有點別的事，我只是在電話中一再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反複問了幾次之後她還是不願意說，随後她便把電話挂斷了。”

“哪個賓館？”安涉連忙問道。

“不知道。”此時的佟芳垂下了頭，她內疚于自己當時沒去賓館裏陪着胡雪雯。

“龍安大學附近也就三四個賓館，查一查就知道了。”關雄開口說道。

關雄，安涉和佟芳三人離開校內的餐廳。借着安涉的刑警身份，三人很快便在學校附近找到了一家名為同福酒店的旅館，在這家旅館，查到了胡雪雯的開房記錄。

“能幫我們看下開房的時間嗎？”安涉問道。

前臺服務員看是警察，因此必然不敢怠慢。在系統裏輸入幾個指令後，很快便出現了胡雪雯的身份證信息。

“12月5號晚上6點開的房。”

“當時就她一個人開房嗎？”

“按系統記錄的情況是這樣的。”服務員照實回答。

“你們有監控吧。”

“有。”

“監控最多保存幾天？”

“這個我不太清楚，要問下我們大堂經理了。”

不多時，之間從裏屋走出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看到警察過來查案，這名男子滿臉堆笑：

“警官同志你好，有什麽需要配合的您盡管提。”

“你們酒店的監控畫面保存幾天？”

“保存一周。今天是12月19號對吧，直到12月12號為止的監控畫面我們都留着。”

關雄此時想到，胡雪雯是12月5號來到的龍安大學，12月12號給佟芳打去了類似求救的電話，希望佟芳來酒店陪自己，随後，胡雪雯離開龍安大學是12月14號。那麽，胡雪雯是一直從12月5號在酒店裏住到了12月14號嗎？

“能麻煩您幫忙查一下，這個叫胡雪雯的女生在你們酒店從幾號住到了幾號嗎？”關雄問道。

“稍等下，開房時間是12月5號，離開是12月12號。”

12月12號？關雄感到疑惑，按照佟芳的說法，胡雪雯在12月12號給自己打來求救電話之後，是又過了兩天才又給佟芳發來消息，說自己要離開龍安大學回本校了，那12號到14號這兩天胡雪雯住哪了？

“哎等等，好奇怪啊。”服務員又往下翻了一頁住房記錄表，“這個胡雪雯，在12月12號又登記了一次，然後住到了12月14號。”

什麽意思？胡雪雯從12月5號住進酒店，12月12號退了房，然後又在同一天繼續開房，然後住到12月14號？

“12月12號的幾點退的房？”關雄連忙問道。

“中午12點。”

“然後開房的時間呢？”

“下午三點。”

也就是說，胡雪雯本來12月12號的中午12點就已經準備離開酒店了，但是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又返回了酒店，一直住到了12月14號。

這是為什麽呢？

關雄回憶起，列文和王露絲一起去商城看電影的時間就是12月12號，當時關雄在商場附近也看到了湯徹和胡雪雯的身影。那就是說，胡雪雯是為了和湯徹約會，所以臨時又多住了兩天嗎？

那麽這樣想來，胡雪雯和湯徹在12月12號約會之後，她之所以還願意多住兩天，說明她倆在12月13號以及14號也有約會。

“你們的監控能記錄到13號以來的錄像對吧。能給我們看看監控畫面嗎？”關雄對着大堂經理說。

衆人來到監控室，經理吩咐安保人員調出畫面，胡雪雯于12月12號中午12點出現在酒店前臺。

“等等，這裏能把這個女生放大一些嗎？”關雄問道。

安保人員照做，關雄觀察到，此時的胡雪雯神情呆滞，走路速度也很慢，整個人很頹喪的感覺。這就符合了佟芳所描述的胡雪雯當時處在恐懼不安的情緒中。

緊接着，下午三點的時候，監控畫面中又出現了胡雪雯的蹤跡，關雄注意到，這個時候的胡雪雯進到酒店，手裏拿着一個布偶娃娃。

“這裏也把女生放大一些。”

三點時，進到酒店的胡雪雯似乎心情變好了很多，她親了一下布偶娃娃，随後從兜裏掏出身份證，遞給了前臺服務員。

“這個布偶娃娃放大一些。”

關雄觀察到，這是一個卡通動漫人物的娃娃，之前在學校附近的商場裏，關雄印象中有看到過類似的娃娃。從時間上來看，大概率是胡雪雯和湯徹在學校附近商場約會時，湯徹買給她的。

“我們得去找一趟胡雪雯了。”此時的關雄在內心裏已經把案件的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按照關雄的推理，湯徹12月5號把胡雪雯喊道龍安大學，随後兩人合謀殺害了齊偉，或者是湯徹教唆胡雪雯殺害了齊偉，因此胡雪雯在接下來一周的時間裏都處于恐慌不安的狀态，湯徹不能放着處于這種狀态的胡雪雯一個人回到龍安科技大學，所以他只得騰出時間來陪胡雪雯約會，從而安撫她的情緒。這個娃娃就是最好的證明，從監控畫面來看，胡雪雯還親了娃娃一口，典型的戀愛中的少女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