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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提錢貴心裏的疑慮，要是能開口回答的話，老屍妹子是很樂意讓他知道自己膽子到底大不大的，但到底條件不允許。

第二天，星期五，家長會的前一天。

“喲吼，終于熬過周五的最後一節課了，爽！”

“你今天先別忙回去了吧，跟我出去玩會兒呗，聽說巨輪網吧旁邊最近新添了幾個臺球桌，去試試咋樣？”

“算了吧，明兒就是家長會，我爸昨天就到家了，今天我要按時回去拜見。”

“切，這也太沒意思了，好不容易考完期中考試放個周末。”

“你這次名次靠前自然不用擔心，問題是你大哥我不小心大智若愚後退了幾名，趁這兩天不好好表現表現那不是自讨苦吃。”

“呵呵，你小子還敢說是我哥……”

松了松書包帶，沒在意教室裏面的喧鬧，即使是已經放學，老屍妹子依舊認認真真地收好筆，整理好書，握着自己的英語語法小詞典解析看得入木三分。

旁邊的錢貴擦了擦因為教室大掃除而落在桌上的薄灰，也同樣拿着本資料書看得入神，兩人這幅認真學習的模樣看着倒是十分和諧相似。

另一頭，簡單地分配好值日生的工作，又檢查了遍教室地面情況的班長姜山拍拍手，直起腰大致點了點人，确定人數都齊了之後，這才招呼着衆人去校外買東西回來布置教室。

說起來，班幹部還有所謂的前幾名，每年家長會都是淪為苦力。寫板報，準備礦泉水還有裝飾啥之類的活計，都需要他們來幹。

只是……

“小康，邊走路邊看書對眼睛不好，還是先休息會兒吧。”

背着書包，承擔了等會兒采買東西運載工作的姜山，看着即使下樓梯仍然低着頭看書的女孩，猶豫了半晌，還是小心地提醒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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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眼珠，妹子擡起頭，卻是奇怪地看着面前突然湊過來的人類。

“走路和看書，為什麽會對眼睛不好？”

“……呃，走路看書的話你就看不到路，容易摔倒，而且上了半天課，眼睛适當休息下也是好的嘛，嘿嘿。”

尴尬又奇怪地尬笑了兩聲，眼看面前的妹子還是一臉莫名其妙地緊盯着自己，姜山撓了撓頭，莫名覺得有些緊張，也就沒再多說，只忙走上前和熟悉些的活動委員商讨具體要購買的東西。

而看着他走開的背影，身後的老屍妹子卻是同情的搖了搖頭。

人類啊，真是弱爆了。

這眼睛也太沒用了，換我的僵屍眼試試，三百六十度，除了後面看不見我哪兒都看得見，更不用說随便看看就會壞了。

我又不是真的殘屍，眼珠子杠杠的，拿釘子戳都沒事好伐

嘆了口氣，憐惜地看了看周圍人類，妹子收回眼繼續望着自己手裏的小本本。

不過……人類的腦子大概是他們唯一能驕傲的了，這個主語從句、表語從句還有什麽同位語從句啥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站住”

突然冒出來的招呼聲，讓前方正在低聲說話的姜山皺着眉擡起了頭，看着遠遠從旁邊朝他們走過來的一群人，放下手機忍不住疑惑地看向對方。

有男有女，裏面有些人還染了頭發，看樣子應該不是他們學校的人。而且他們這節課本來就放得晚，還做掃除耽擱了會兒，這會兒周圍已經沒有多少學生了。

這些人，找誰啊？

“葉佳，你躲什麽啊，怎麽，以為住校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有本事你一輩子不出來啊。”

這次說話的是走過來衆人裏面打頭的女生，沒有穿校服，妝化得挺濃也看不太清年紀和長相，只是一頭黃發張揚地支棱着，這會兒也兇惡地望向姜山這群人靠後邊的位置，神色不善。

順着她的視線，一頭霧水的姜山也轉過了頭，看向了正緊緊拽着書包帶的娛樂委員葉佳。

這是葉佳跟別人起了矛盾，對方找麻煩來了？

皺眉，看着面前這群明顯不好惹外加喜歡鬧事的人，姜山頭疼地扯了扯嘴角。

要是沒看見倒也罷了，這會兒都在一起，還真不好讓別人欺負自己班上的人。

“你們找葉佳有什麽事嗎？我是班長，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不關你們事，葉佳，今兒好不容易遇見了，咱們就算算賬。”

沒有理會斯斯文文的姜山，發現對面這群人裏面男孩就五六個後，女孩完全沒有搭茬，沖着葉佳就惡狠狠地雙手抱胸放狠話。

而聽了這話，原本站在人群後面的葉佳也顫抖着身子望了望這群人。先不說他們人比較多，而且還有不少人都是男生，就是這個時間點也不可能遇見什麽其他學生老師。

想到這兒，女孩的臉色白了白，手心立馬出了層汗，即使怕得不行，但也還是咬着嘴皮，甕聲甕氣地低聲道。

“□□，你找我有什麽事。”

“呵，這會兒裝傻了，要不是那天碰巧有人給我錄了音我還不知道呢。怎麽着，不要臉地勾引別人男朋友的事忘了？不是還說自己是校花，是個男的就該捧你的臭腳嗎？要不要我幫你回想一遍啊？”

說着，女孩就沒了耐心地往前沖了過來，看那架勢就是直接沖着臉過去的。

早就吓得不行的葉佳立馬也反應了過來，卻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躲到旁邊女孩的後面去了，別說反抗，嗓子抖得只怕連話都說不出來。

眼看着這情況，饒是再頭疼，姜山也顧不得先理清這兩人的矛盾了，猛地攔住撲過來的女孩，迅速地商量道。

“雖然不知道你們倆有啥事，但與其打架不如好好談談，要是葉佳有錯我們讓她道歉就是了。”

“道歉，那張嘴，老娘今兒就讓她再也說不了話！”

拍開姜山的手，□□便不耐地去抓葉佳，還不等姜山周圍的幾個男孩去攔，那邊的人也已經撸起袖子一起動手了。

看得出來，來堵人的這群人應該是幹這種事情的老手了，下手又狠又快不說，打得也猛。

不過雖然下手不客氣，但對方卻也沒怎麽為難除了葉佳以外的女孩。在場的妹子也大多不敢還手，顫顫巍巍地擠在一起就往後退，看着前面的混戰壓根不但搭話。

這次幫着準備家長會的男性班委就三個，再加上和班長關系不錯純粹被喊來幫忙的邵明陽和陳建，其他的都是女生。葉佳和她的朋友已經被那黃頭發女的抓住了，班上的男生想幫忙也沒辦法，對方畢竟人多，他們被攔着也過不去。

而碰巧的是周圍這會兒也沒啥學生，好不容易看到一兩個，對方見到這邊的陣勢也迅速地溜了，哪兒還敢搭把手。

捂住臉，葉佳頭發已經被抓得一團亂了，更是直接被扯下來不少。原本小心地別在腦後的發夾也被丢在地上，臉上被打了幾巴掌，這會兒只能不停流淚，壓根不敢看周圍人。

伸出手，□□一把再度拽起她的頭發，望着那張的确比自己好看很多的臉，心裏原本還覺得解氣，這會兒也不暢快起來。

“這會兒不說話了？恩？不是說我什麽脾氣暴，成績差很丢人嗎？啊？”

一巴掌又扇了過去，拽斷幾根頭發，換了只手提起女生胸口的衣服，□□咬了咬牙。

“看過網上的校園暴力嗎？我丢人？手機拿來，給我看着拍，今兒我就要剝了你的衣服，讓你看看什麽叫做丢人！”

“咔呲——”

衣料撕裂的聲音很清脆，也很幹淨，突然發出的響聲好似一個訊號，原本一直小聲啜泣的女孩猛然間推開拽着自己的人，嚎啕大哭地護住自己，卻也擋不住旁邊的人過來幫着拽開了她的手，臉上也再度被扇了一巴掌。

原本只是看不過去的幾個男生這會兒也真的生氣了，尤其是沖動些的邵明陽更是用力地掙紮，就連一直沒動作，毫不關心地站在一旁算家裏賬的錢貴也皺起了眉。

葉佳的哭聲傳來，原本一直站在旁邊沒敢動的女生們都不忍起來。

哪怕都是從來沒打過架的好學生，見到這種場景也忍不了了。幾乎沒再猶豫，幾個女生沖過去想護人，卻又再度被站在一旁攔着的人拉開。

因為這個意外，場面頓時更加混亂，女生的尖叫和哭嚎聲更是不斷，随着第二聲衣料撕裂的聲音傳來，一直站在旁邊事不關己的錢貴猛地打破了僵局。

一腳踹開自己前面的男生，先拽開還扯着葉佳衣服的□□，随手脫下身上的外套罩在已經哭得渾身直顫的葉佳身上，又迅速地轉過身揮開周圍的人。

周遭打鬥的聲音很劇烈，場面很混亂，就連女生都加入了戰争。扯頭發的扯頭發，伸指甲的伸指甲，尖叫聲哭鬧聲響亮得聾子都能聽見，而一群人中卻唯獨出了一個異類。

翻了一頁書，嘩啦的書頁聲瞬間被周圍的吵鬧所覆蓋，可惜妹子沒有絲毫覺得不對，仍然不動如山地換了個地方，乖乖地繼續認真背着自己的語法從句。

“人和物同時做先行詞時，要用that，還有先行詞是nothing、all……”

一拳打在對面男生胸部下方骨頭分叉處，劇烈的疼痛讓對方站不起來，揮開抓着自己胳膊的女生，不耐煩地推開對方又伸過來的手，錢貴很想罵人。

這他媽的都是什麽事啊，艹，浪費老子時間。

“噗嗤——”

又是一拳到肉，錢貴打得都是很痛但是不容易受傷的部位，撂倒了幾個男生，剩下的女生也都自覺地停了手。

被推開的□□咬咬牙，扶着痛得都幾乎站不起來的鞏進，兇惡又微微膽怯地看着錢貴。

“你們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那女的我不熟，她的事我也沒興趣參與，只是看不慣脫人衣服這種事。”

眉眼未動，打完架弄髒衣服的錢貴撣了撣身上的灰，說出口的話卻是讓場上一靜。

沒管周圍人的想法，陽光下站得筆直的男孩樣貌清俊帥氣，銳利的眉峰絲毫未動，只是淡淡的垂下黑長的雙睫看了看腕表，冷聲道。

“人你已經教訓了，這事今天就到這兒，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閑閑地掃了還在不停哭的葉佳一眼，沒再管身後的衆人，錢貴邁着腿走到被打得龇牙咧嘴，還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姜山旁邊，不耐煩地催促道。

“班長，快走，再耽擱時間今天就要忙到天黑了。”

“……哦”

不自在地站起身，想起剛才自己被一拳放倒還要面前的人來幫忙的情景，姜山便忍不住尴尬地咳了咳，顧不得揉肚子了，忙把手伸進褲兜去掏東西。

而在這當口，僵屍妹子也終于弄懂了英語各類從句的用法，神清氣爽地站起身，頂着兩邊人都鄙視的眼神再度來到人群中間，沒有一絲一毫作為逃兵的尴尬與自責。

兩相對比，看着一旁此刻看來十分高大帥氣的錢貴，妹子們心神蕩漾。而再轉過眼看了看厚顏無恥的谷小康，妹子們又咬牙切齒。

剛才她們都在打架的時候，這小妞可是幹脆地走到旁邊看起了英語，別說幫着打人了，就連話都沒說幾句。

這樣的行為，簡直就不是個人！

洞悉了一半真相的各個妹子此時怒火中燒，哪怕是原本還對谷小康頗有好感的邵明陽陳建也都是神色複雜，畢竟谷小康今天這事着實辦得不厚道。

面對衆人譴責的視線，要是換個人估計就直接羞愧得跑走了。可惜妹子站得标直，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甚至還恬不知恥地想和他們一起繼續去買東西。

原本扶着葉佳的齊琳這會兒也看不過去了，她是葉佳的好朋友，剛才除了葉佳，就數她被打得最厲害。好幾次她想找人幫忙，結果就看見谷小康直接背過了身，望都沒望她一眼。

想到這兒，齊琳咬了咬牙，指着氣定神閑的谷小康就開罵。

“谷小康你剛才不幫我們，這會兒還有臉——”

“啊！！！”

尖利的叫聲，從錢貴的身後傳來。

轉過身，眼前一晃而過的明亮刀光，哪怕是錢貴都看得出了身冷汗。

折疊式小刀，刀鋒銳利，刀尖閃亮，離錢貴的背也就一個尺子的距離。這會兒刀身被人牢牢握住，不知是卡進了女孩的手裏還是男孩收了力氣，沒有再動。

看着這一幕，旁邊的□□也吓傻了。她只是想教訓教訓葉佳這綠茶婊來着，可沒真想鬧出人命，那他媽可是要坐牢的啊！

“鞏進你你你快松手！！”

一巴掌拍開還握着刀的男生，撐着腿爬起來，□□白着臉靠近一動不動，單手握刀的谷小康。

“我……我我送你去醫院，對不起，我……我我們真沒想……”

“谷小康，你怎麽樣？手沒斷吧？”

“卧槽，快叫救護車，有沒有人身上帶電話啊，快叫救護車。”

打架歸打架，真動了刀那就不是小事了。在場的好學校乖乖牌們先慌了起來，姜山更是跟個得了帕金森的老大爺一樣，抖抖索索地從兜裏掏出手機，吓得下意識不是按120，而是按110。

站直身，離刀最近的錢貴同樣死死皺起了眉，小心地握住谷小康的手，第一次在她面前放柔了聲音哄道。

“你別怕，我學過些急救知識，只要沒傷到動脈和神經，不大出血就沒事的。你先別松手，我看看傷口怎麽——”

“不是要去買東西？你們叫什麽”

原本奇怪地看着周圍人反應的僵屍妹子，眼見這群人除了瞎叫喚就沒其他事情後，這會兒也沒了興趣地縮回了手，大幅度的動作讓周圍再度驚了驚，還不等錢貴來扒她的手，僵屍妹子已然不在意地松開。

泛着銳利光澤的小刀微微打彎，刀面翻卷，手掌心卻沒有一絲血液，甚至連皮都沒破。

圍着妹子的衆人眨了眨眼，就連□□都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刀尖，看着自己的指腹迅速冒出血珠後，驚恐地看向原本最無害的微胖白妹子。

這……這這是鐵砂掌？金鐘罩？玉面小金剛？

錢貴同樣從女孩手中拿過了刀，轉了轉刀面，常年接觸刀具的他自然看得出來這把刀開了刃，甚至還可以說的上是鋒利。

但是目前的情況是……這女的沒事，刀反而被弄彎了？

想起她最近奇怪的大力，男孩沉了眸，臉上的神色無比複雜。

拍了拍手，純粹因為怕流血太多自己會忍不住嘴饞的僵屍妹子，鄭重地把英語小本本收好，繼而開始不耐地催促。

“還買東西布置教室嗎？再不去我就走了。”

“……”

擡頭，望着眼光下無害的女孩，所有人都不知為何的打了個冷顫。

齊琳抓着葉佳的手抖了抖，更是忍不住驚慌。

“我……我剛才沒得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