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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M市金谷廣場,位于M市的市中心。是全M市最大的商業中心。購物天堂、美食天堂......在市民們的眼裏,這就是一個休閑娛樂購物的好地方。尤其是因為到了周末,更是因為到了假期,學生放學,成人下班,未來将會有三天的小長假。此時,人流如織。
位于中心地帶的夜色音樂酒吧就更不用說了。不管是雙休日還是工作日,每到下班時間,客流爆滿。去晚了,除非你預約,要不然只能在門口擺的小凳子那坐着等排上老長的隊。
季雅婷很明顯是熟客。外面維持秩序的服務員看都沒看就讓她徑直走了進去。其實一到周末,像她這樣穿着校服來的學生有很多。這裏雖說是一個名字不是很正經的酒吧,但是實際上卻是一個适合各個年齡段在此聚會的餐館。能在金谷廣場的中心地帶開店,絕對是一個适合男女老少去的地方。甚至都可以在這裏同學聚會、同事聚會、家庭聚會。在這裏,根本不用擔心被灌酒,更不用擔心流氓。這裏的員工都是很正派的好人。
“因為老板其實就是一個大流氓!”季雅婷腹黑的想。
“這位同學,你是一個人嗎?要不要喝點什麽?”服務員說的就很正派。
“不用,跟你們老板說,那個每次來只點一杯檸檬水的女生又來了。”
“是,每次來不只是就點一杯檸檬水,還要讓老板下面吃再捎帶上一杯檸檬茶。而且每次都不付錢。臭丫頭又來坑我生意,你再這樣我可真賠了。而且你說說你每次來你換點別的行不行?酸不酸吶?!”
“酸不酸的你是老板你應該比我清楚吧?而且我哪次來你不說我坑你生意你快要賠本了?哥你說說你能不能說點新的?我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了......”
“行行行,說不過你。看看吧,一層牛肉,給我牛肉裏面找面去吧!”
但是與平時不同,此時的季雅婷根本就沒有胃口。看着平常的吃貨季雅婷半天也沒有扒拉上幾口,陳江霖的眼裏全是心疼:“怎麽了丫頭?有心事啊?”
“哥,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我弟弟的事。到底怎麽辦?我現在很糾結。”
“你跟你爸,最後還是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是不是?”
“不告訴他也不行啊,現在根本瞞不住了。早告訴他,我們來告訴他其實也是對他好,但是我們到底應該怎麽告訴他?這是目前我們最糾結的一個問題。”
“丫頭,你聽我跟你說,昨天你說的那四種我後來也想了想。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只有這四種情況,但是很明顯,這四種對季文都不好,我們現在只能是把這種影響想法設法降到最低。首先是他從哪一方知道這件事情。從你跟你爸爸這來說,從你們這裏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比從幕後黑手那知道要來的委婉點,要是他從那個人那知道了事實,肯定會殘酷很多,不僅會實話實說,甚至還有可能會誇大其詞添油加醋。到時候不止你,我都擔心他受不了。”
“還有一個,就是知道的時間早晚的問題。在那個幕後黑手行動之前和之後讓他知道這件事情,從我的角度出發,我選擇前者。現在那個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哪。找都找不到。甚至連對方目前有幾個人都還搞不明白。所以按照目前事态的發展,如果幕後黑手有所行動的話,首當其沖你爸爸絕對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如果真出什麽事情的話,到時候再告訴他,季文絕對更受不了了。先是他親生父親,現在又是你爸爸他養父,我覺得他甚至都會把這整件事情的責任歸到自己身上。認為現在你們沒法有一個平靜的生活都是因為他爸爸還有他。你覺得這樣合适嗎?”
“不過還有一個咱們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的想法,從目前來看,肯定是實現不了了。”
“所以,哥,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有了放棄将來讀美院然後學設計的想法。”
“瘋了吧丫頭?!你爸平常是怎麽教育你和你弟弟的我都知道。他難道沒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要因為你是姐姐就總是想犧牲自己來成就自己弟弟嗎?你爸他不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他也不會因為早幾年季文的爸爸的囑托就把關注點都放在他身上然後忽略了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想想,你還會是現在的季雅婷嗎?再說了,你要真想這樣季文也不答應啊。你天賦這麽好,浪費了多可惜啊?”
“我跟你說啊,你抓緊把這種想法給我爛掉。如果真到了出事的那天,你遇到任何麻煩來找我,你要是真缺錢來找我要不需要你還。你如果覺得不合适的話你來我這打工,挂着名字就可以,想要多少工資你說,我給你開。你要還覺得不合适,那你在我這裏按工時給你發工資。但是你給我記住,不要再在我面前說放棄設計這四個字。尤其是前兩個字。”
“你爸爸希望的不止是季文,還有你可以快樂一點。就算是到了那一天,也希望你們每天都能過的像現在這樣不是嗎?”
“最重要的一件事,丫頭,你要記住,真正的愛,不是犧牲自己然後去成全別人的什麽事情。無論是親情還是友情都是如此。犧牲自我這樣的愛不值得。你倒是成就了別人,但從那一刻開始,你就連自己也失去了。人應該為自己活,而不是犧牲自己永遠在替別人活着。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其實我能看出來,你爸爸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做的。”
“...行了,說了這麽多,你抓緊把面給吃了,再不吃都坨了。你自己心情不是很好,那也要珍惜珍惜我的勞動成果吧?尊重食物成不?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不尊重食物,我看你腦子是被門給擠了。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呢還讓你肉裏找面,這要是放到任何一家店裏賣,你說我能賺多少錢?多大一碗牛肉面,現在很多的店面,不都是在面裏找肉嗎?你說說你哪次來我做的不是賠錢買賣?時候不早了,快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大劉,明天上午我有事,我回來之前你們先看一下店。明天就是假期了人肯定不少,都打起精神來知道了嗎?”
“放心吧陳哥!”
“我有事先走了,明天沒什麽大事等我下午回來再說。要是真有什麽事的話給我發微信,我争取盡早回來。”
之後,陳江霖送季雅婷回家,兩個人因為今天的談話內容的影響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快到家了,季雅婷這才想起來,差點忘了把林楓那事說了。
“你應該猜得沒錯,林懷景身上一定有事情而且跟你們姐弟兩個還有季文的親生父母有關。但你如果要問具體是什麽我也回答不了你。整件事情只有我爸和你爸了解全貌。我問過,但是他們什麽也不說,連我都不告訴...還有明天早晨八點半,我在小區門口等你,別忘了。千萬別遲到啊,拖稿大王...”
季雅婷聽了這話想打人......
看着季雅婷進入小區大門逐漸遠去的背影,陳江霖的心裏五味雜陳:“雅婷,次次教育你這麽多,但是有很多事情,我自己都做不到。”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季雅婷出門之前看到了桌子上擺着早餐。昨天她回來的時候,其實不是特別早。吃完飯其實她還在陳江霖那裏幫了會兒忙。等到她回家的時候,弟弟已經睡下了,說是明天約好時間排練走得很早。這個時候,季文應該已經出門了。
“這個臭小子,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知道給自己老姐準備早飯了。”
但是事實上,八點半,跟同學調整了排練時間的季文猜到了他們會去哪裏,早早地等在了M市遠郊的蕭山公墓。
“雅婷,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陳江霖提前半個小時就等在了小區門口,遠遠的就看見季雅婷着急忙慌的走了過來手裏還拿着季文做的三明治邊走邊吃。
“還好。每次一臨近這個日子我晚上都會做噩夢。昨天晚上卻睡得出奇的好。”
驅車将近兩個小時,季啓文和陳江霖的父親陳遠已經等在了那裏。這樣的組合出門,還去的蕭山公墓,本來就已經很讓季文疑惑了。昨天又聽見了姐姐跟爸爸的談話,讓季文進一步确定了這四個人今天應該是來幹什麽的。
“善明,清明了,今天我們大家都來了。”
那就是季文的生父季善明和母親林娟的墓。
季文的父親十幾年前出事之後,季啓文就一直對外宣稱季文是他和季雅婷母親陳媛的孩子。陳媛在當年生下季雅婷之後難産而死,季啓文一直說是回老家養病,是在生季文的時候才導致難産的。
那是因為不想讓那個幕後黑手知道,季善明和妻子還留下了一個孩子。所以連墓碑上立碑的人的名字,都是季啓文和陳遠。
“對不起啊,我們沒有完成你們夫妻倆的囑托。本想讓阿文至少能夠平安成年,可這件事情還是發生了。阿文的身世,怕是瞞不了多久了。可是我們現在都還都沒想好怎麽讓他知道這件事情。現在我們四個...”
“不用麻煩了。我已經都知道了。”
“阿文...你...你是怎麽來的?你今天不是...”
“我把時間跟他們調到了明天。我就猜到了你們會來這,你們出發前我就已經到這了。”
“爸,姐,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其實你們告訴我就行,我承受得了。”
“你們應該早就告訴我的。”
這個周六的上午似乎過得格外的漫長。初春時節,又是在遠郊的山上,寒風陣陣。雖然風力不大,但是依然刺骨。從季文的角度來說,或許是因為知曉了一切;而對于另外四人來說,又或許是瞞了很多年的秘密已經被撞破,每個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就在今天,在這個清明小長假的第一天,季文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那是一段非常殘酷,最後殘酷到讓當事人過後不願意再過多回憶的往事。
季善明與季啓文在商場上相識,二人曾經是合作夥伴,季善明因為家庭,進入社會打拼很早,後來進入商場。二十多年前,在季啓文初入商場的時候,季善明給了他很多的幫助,二人也成為了很好的兄弟。當年陳媛生季雅婷的時候,陳媛是O型血,而季雅婷遺傳父親是熊貓血,經歷難産,母女二人的情況都非常的危險。最後,季雅婷因為季善明輸血保住了一條命,陳媛卻因為難産而死。又過了沒有三年,季善明的一單生意被競争對手盯上。競争對手惡性競争,不僅誣陷他竊取商業機密,還僞造證據說他挪用公款。最後,那單生意被競争對手搶走,他也锒铛入獄,含冤被判了四年。出獄不到半年,被活活氣死。
而林娟那個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懷了近四個月的身孕,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會犯罪,從而堅定想法,一定要把孩子給生下來。但是在生産的時候卻出現了與季雅婷出生的時候陳媛一樣的情況。結果很明顯,林娟在季善明還在獄中時因為難産而死。臨終之時将兒子托付給季啓文。
這麽多年,季啓文一直在搜集證據。因為當年的事情,他多少也有參與,沒有參與的部分,多少也了解一些內情。所以,他堅定地相信,季善明是被冤枉的。這麽多年,季啓文一直在外面奔波忙碌,忽略了家裏兩個孩子的成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一直在忙碌的搜集證據,希望有一天能夠為季善明翻案。可是最近,季啓文在商場上有些不順,似乎他的生意也出現了些問題,方式和手段與當年季善明的幾乎一模一樣。季啓文明白,當年的那個幕後黑手,似乎卷土重來了。而那個人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斬草除根。
他讓兒子和女兒在學校裏盡量不去理林懷景的兒子還有林懷景的人,就是因為從他搜集到的證據裏面發現了與林懷景還有他的懷景商貿有關的蛛絲馬跡。自從幾年前他知道了林懷景進入了江郡中學的學校董事會,他更怕這一天會來臨。可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還有三年。他擔心如果他現在出事就這樣不在了的話,女兒還好說,兒子在學校裏從此待不下去。
市中心,懷景商貿正在舉行公司成立25周年的慶祝活動。
“董事長,小李回來了,在辦公室等您。”
“今天也是把季善明徹底拔掉的10周年紀念日,他們要是去了蕭山公墓的話,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但是今年為什麽還多出來了一個男的?”
“我記得林楓說過這個人,說是是季啓文的兒子,季雅婷的弟弟。按道理來說,季善明死了這麽多年,他多少也會跟季啓文來一趟的...你有沒有查過?這個孩子多大?”
“我記得之前查過,這個孩子是在季善明入獄沒有半年出生的。之前季啓文還說是陳媛在生了季雅婷之後回老家後生的。不過那個誰那邊一直跟咱們信誓旦旦的說陳媛在生女兒的時候就已經難産死了。她沒了,孩子都是季善明救的。而且輾轉打聽到喬江那裏不是說季善明的兒子在出生的時候就沒了嗎?林娟難産,一屍兩命。除非,那邊在騙咱們。”
“林娟...”林懷景此時在反複的思考這個名字,“這樣,季善明到底留沒留下孩子你好好去查查。我反正不希望林娟當初給季善明留了種。大不了這次跟季啓文一起斬草除根。剩下一個季雅婷讓她從此自生自滅好了。還有,關于當年季啓文說的陳媛回老家養病的事情,你去季啓文老家好好打聽打聽,同時再證實一下陳媛早就死了的消息來源。畢竟是輾轉打聽到的消息,這中間經過了多少人我們不知道,我們當初聽到的說不定早就和事實有了沖突。今天他們那些人去蕭山公墓,說了什麽話你聽到了嗎?”
“聽不清楚。今天風有點大,而且為了不被發現其實我躲得很遠,所以他們說什麽我也沒有聽清。不過董事長,就算是那個孩子真的是季善明留下來的後,如果這次跟季啓文一塊兒斬草除根的話,首先,畢竟這麽多年大家都認為季啓文是他的親生父親,季雅婷作為衆所周知季啓文的親生女兒,他兒子的親姐姐,以我們這麽長時間了解到的季雅婷的聰明程度,她肯定能明白,也肯定會放棄一切也要去查找真相。商場上熟悉季家的人都知道,季雅婷就是一個翻版的陳媛。而且,跟季啓文相熟的還有一個陳遠,他手上也絕對有東西。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全程都沒有讓他兒子介入這件事情,但是這會不會是他營造出的一種假象也說不定。還有之前您讓我查過的陳媛和陳遠的關系,我去了陳遠老家沒查到。他抹得實在是太幹淨了。現在表面看上去,他們兩個就是兩個重姓沒有任何交集的老鄉。其他的什麽也查不到。”
“想想陳遠以前是幹什麽的,他能把所有跟自己相關的東西抹幹淨也不奇怪。陳媛我們只能用那種方式拔掉,陳遠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他,而且一直以來就算跟着季啓文,陳遠給我們的狀态也是一直在潛水。現在其實也沒一點辦法。索性萬事做得再隐蔽一點不被發現就是了。他們這些人...果然姓陳的裏面沒有一個好東西。”
“董事長,那我們什麽時候拔季啓文?目前,我覺得還是千萬不要動他兒子。要不然打草驚蛇,徹底暴露的就是我們。”
“先不着急,再等幾個月。反正季啓文要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只要有那誰在就不怕把這件事情再做成一個季善明那樣的。這件事情來日方長。我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商人,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完後就是中考。先讓季啓文這兩個孩子好好考完試,要不然在那之前出事,影響人家複習備考還有考試的心情,這倆孩子以後就真的要自生自滅了。我還擔心等除掉季啓文以後他晚上來找我呢。再說,就算季文與這件事情有關系,就算季雅婷是陳媛的女兒也不應該把她牽扯進來...最無辜的好像就是她,我反正不會去傷害無辜的人,這可是我人生信條。而且我也想看看,就這幾個月,季啓文到底能有多大本事?能大的過我?你去給他們來點馬上就要開始的提示,随便找幾個人去處理一下陳遠的兒子。記住,給個警告就完事了。”林懷景說這話,語氣間充滿着不屑。
臨近中午,一行人準備離開蕭山公墓了。這時,酒吧的員工大劉給陳江霖發了一條語音:“陳哥,你抓緊回來,咱們的店被砸了。”
在這段語音當中有許多的雜音,但是陳江霖也能聽出來,有來的人砸店的聲音,也有店裏的顧客尖叫跑走的聲音。除了這些,還有一個聲音格外的刺耳:
“告訴你們老板,管好他自己。不該管的事情別管,否則以後可不是砸店這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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