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5章

“老四，你們那邊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大哥，你快讓我回來吧。你讓我過去我來了啊，等了都快兩天了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管他到底來不來也不能這麽對我們吧？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再這樣下去您讓底下兄弟來吧。我可不想再來了。本來這快要換季了就夠冷的了。”

“行了，給你派活就派活，讓你幹就好好幹，哪來那麽多廢話。不過這人你說的也有道理，連放了咱們這麽多次鴿子。說實話，老大這事他也管不了，他級別根本不夠。你還是先回來吧。等之後咱們再想想有什麽辦法。之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我和老大求求情讓其他兄弟輪流去，就用不了你一趟趟跑了。你剛來，有些規矩和你以前的不一樣。讓你去也是老大的意思，估計也想讓你把你以前的東西給轉過來。”

重案組辦公區內。

因為和禁毒大隊商議的工作安排，要給敵人營造出一種局勢相對輕松的假象，因此重案組的同志以及禁毒大隊的部分同志在安排下有了兩天的假期時間。宮淩遠與沈修遠也趁着休假的時間在晚上宵夜時間過了之後，9個人一起，終于能夠有一場朋友之間的小聚了。畢竟幾個人從父輩開始，都是林懷景案相關當事人的親屬，所以在經過上級領導同意後，其他7個人也知道了林楓後來的事情。

“算算時間，從我爸去世，到現在，四舍五入已經快八年了。我的記得高考之前剛知道林懷景把林楓送出去後，會和他生母團聚，之後有他生母在，應該也不會像過去的那18年一樣過的一塌糊塗吧？結果沒想到即使送到國外了，原來一開始林楓的生母去到了外地談生意，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林懷景這不是很明顯在甩包袱了嗎？”

陳倩倩也表示：“之前我就聽我父母說過這件事情。我還一直以為當年林懷景和第一任妻子離婚的時候第一人妻子沒有帶走林楓是因為什麽家族傳承之類的封建糟粕那種。不是有什麽說法是兒子繼承家産之類的嗎，但林懷景後來娶的那幾任老婆都是富家女，那個時候還都很年輕，再生一個孩子又不是什麽難事。雖說生男生女的概率五五開，但還是有可能的啊，那這樣的話那些人怎麽就那麽甘心一進門就給人當後媽了啊？無痛當媽，更何況也不是什麽好大兒。”

“而且那些富家女的父親，在外面打拼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怎麽就後來同意了林懷景和他們女兒結婚了？真的是看哪哪不對。除非是因為林懷景自己不行。但你們大家都能看到，林懷景把林楓留在身邊，這些年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還有對他的态度，怎麽也不像是一個重男輕女把兒子當唯一後代想讓他繼承家産的态度啊。”

而陳江霖這個時候也以極低的聲音說出來了一句震驚四座的話：“社會新聞看過吧？就算沒有社會新聞，有一些家庭倫理的電視劇裏演的那些想和女方先上車後補票的鳳凰男你們應該沒有看過全集但也至少看過剪輯吧？我記得我爸曾經說過，林楓的生母，那位張小姐，以她自己的能力，就算沒有一個條件優越的家世背景。以她不斷學習的個性，無論是在哪個行業，她都能夠在這個行業裏幹的有聲有色。林懷景當初應該也是發現了她身上的這一特性，所以後來才會選擇與她結婚。而林懷景一看到這位張小姐的娘家在商場上有些失勢後，第一時間是去選擇下一個家世優越的女性的目标。聽幾位長輩說，以他們斷斷續續了解到的零碎情況拼出來的內容，應該是林懷景想借其他的富家小姐來讓自己能夠再上一個水平，但是又怕那些人用不好自己家裏的勢力還有相關的人脈和資源自己并沒有完全掌握在手裏。因此想讓張小姐與他離婚離家但是事業上不分家。但是再怎麽說張小姐也是富家千金，家裏從來不缺什麽，除了這個不靠譜的男人外，從小到大也沒有受過什麽委屈，因此直接向林懷景提出離婚離家，事業也要分。”

“我想張小姐在最開始應該也是想離婚的時候帶走林楓的。應該是林懷景那會兒用封建糟粕阻止張小姐那麽做，但張小姐那會兒娘家失勢，林懷景又和別的富家小姐的家裏存在緊密聯系，所以那個時候的張小姐，無論個人能力再強，也沒有能力帶走林楓。林楓是離婚後林懷景與張小姐的唯一聯系。他和那些富家女也都沒有孩子。如果之後林懷景變成了自己一個人，又遇到什麽麻煩的話，有林楓在身邊，他就有辦法讓張小姐出面幫他解決麻煩。這就跟演的那些鳳凰男自己沒本事還總要上自己妻子娘家去找自己岳父岳母要錢一個道理。明明借的就是自己妻子娘家的勢，結果後來還翻臉不認人了。你們5個男生，要是以後成為這種男的，打死你們信不信。”

如果按照時間線來捋一下的話，看的就更明白了。對于林懷景來說，當年他看不過一個個比他晚來深圳的同鄉，在來到深圳後，事業的發展上都逐漸超過了自己，而他一直都沒有什麽起色。唯一有一點的變化還是自己堂妹與她的老公的幾番勸說之下才有所改觀。而在此之前，都是他去幫別人，比如說來了同鄉之後，幫他們在深圳找住的地方，幫他們在深圳一起找工作。可現在，不僅漸漸沒有人找他幫忙還去找後來的同鄉，而且自己遇到了困難還是受到了別人的幫助才得以解決。心裏失衡的林懷景因此更見不得別人過得比他好。也是在之後，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誣陷季啓文、季善明、害死江洋、重傷林青。後來他雖然如願得到了自己在商場上想享有的地位，但是終究不穩。

同樣是海邊撿到的石頭，靠多占搶來的石頭和一點點打磨成石磚的石頭，用來蓋房子的穩定性是天差地別的。不是先搶的多再加上蓋的快就能夠永遠遮風擋雨。從小誰都在聽《三只小豬》的童話故事，可等到長大後，好多的成年人怕是早就将這個故事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而林楓就是林懷景與生母張小姐間争吵的犧牲品。林楓曾經在學校裏做了那麽多事情，全校人都知道他是校霸，所有人都知道他爸爸曾是校董之一，可這也只是在外面做給別人看的。“我可以去做這個校董，你也可以借你親爹我的勢在學校當校霸，但要是負面影響我了，我還是會第一時間第一個把你踢出去。哪怕是我親兒子。”這是當初重案組審問林懷景的時候他親口說過的話。審問結束在詢問筆錄上簽字，他也在為自己曾經說過這話而沾沾自喜。好像自己鐵面無私大義滅親。可實際上他有幾斤幾兩，所有人都知道。

林楓以前一直覺得，因為他爸爸是校董，所以只要他在學校裏做什麽事情的話，一定能夠引發很大的關注的。好事沒有什麽代表意義，做的再好林懷景也不見得會誇，但要是在學校裏做什麽能夠驚動別人的壞事的話，那生母不在的情況下，身為校董的父親不可能不回來管他。可事實上與他想的總是背道而馳。林懷景不僅還是什麽都沒有管他，反而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連懷景商貿以前的老員工，跟林懷景多年的那些老助理都知道關系一下林楓的夥食什麽的。林懷景卻總是毫不在意，甚至連“他這麽大人了，一個人解決不了這種小事我看也別活了”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最後更是在鬧上社會新聞後直接讓人在辦好手續的第二天就出了國。林懷景對林楓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可能也就是安排林楓出國的時候，除了讓他某個時間去錄指紋辦簽證，其他的事全都包圓了，連機票都給買好了。

當然沒啥意外的話，是個經濟艙特價票。也難怪兩年多前輾轉聯系到遠在國外的林楓的時候，林楓和其生母張小姐會有那麽大的怨氣。最後更是管都不想管。從林楓出國，一直到與生母重逢，他一個人在國外如何自處，過的如何艱難，兩年前他們就想讓林懷景自生自滅到何種程度。

都說“虎毒不食子”，但那僅限于正常家庭。正常家庭，沒有熊孩子，沒有重男輕女，也沒有總是想托你辦事占你便宜的各種親戚。有的只是賞罰恩怨分明與一碗水端平。而林懷景，本身一開始和張小姐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女方之外也沒有啥真心，因此如此不把林楓當人看還當皮球踢也是意料之內，情理之中的事情了。畢竟林懷景雖然名聲不咋好，但是林楓鬧上社會新聞的事情，是一定會影響自己的生意，讓別人更有合适的理由來拒絕與自己的合作了。

影響自己擴大生意版圖與規模的事情，林懷景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3位年紀較小的男生也表示：“本來以為林楓出國後就有所好轉，沒想到出國之後生母沒見到，先染上了毒瘾。好不容易從戒毒所裏出來了，又是和別人飙車結果客死異國。別再是吸毒過量致幻。好不容易終于能有新生活了，結果又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所以，看明白了吧？毒販該不該殺？無論是制毒的、販毒的、吸毒的、運毒的、藏匿吸毒人員的、容留他人吸毒的，還有研制新型毒品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天下謀生的手段千千萬，幹嘛非要幹這種事。明明合法的謀生手段那麽多，非要去搞這種傷天害理有違人倫的東西。”

而喬林的經歷就更直接了。林楓比喬林還要好那麽一點的是，林懷景這個親爹再不怎麽管他，但他是帶着生母張小姐百分之百的愛意出生的。即使是與林懷景鬧到離婚的地步，她也從來沒有想要放棄林楓這個兒子。多年來默默關注，從來沒有放棄過拿回兒子的撫養權的想法。

對于喬林來說，本身自己的出現是因為親生父親對母親曾經做過那樣的事情。何敏想要生下這個兒子，也是因為在知道自己懷孕後，她想去對包括季啓文在內的所有人打擊報複。喬林代表着自己曾經經歷過的恥辱，留着在身邊，也能夠讓自己時時刻刻記住恥辱。

對于喬江來說，他是做了舔狗，但要是讓他去對誰好的話，那應該也只限于對何敏有夫妻之間的尊重還有對于他認知中的對于何敏過往經歷的憐憫。對于喬林，因為何敏的關系，可畢竟沒有什麽血緣關系，喬江最多也只能把他養到長大成人。基本的待人接物與社交禮儀這是生活中必須的，喬江可以教他，也會讓他有一個合法的父親不至于會頂着一個私生子的身份。但是其他的東西的話，喬江就無法再給喬林什麽了。再加上喬江後來被林懷景威脅一步走錯，緊接着步步讓自己走向絕路。而喬林卻總是在他們夫妻二人面前說季雅婷等人也就是他們做過的壞事的受害者的好話。哪怕在有親生的孩子的家庭裏，有的時候也會對不是親生的孩子有一些苛待。這也導致喬江越往後，對于喬林的态度也就是一種放任的态度了。

如果真要好好研究喬林為什麽在學生時代一直到後來都一直喜歡的是季雅婷，恐怕也與此有關。對于喜歡喬林的陳倩倩，陳志中夫婦因為早年涉及到和林懷景有關的事情，巴不得女兒和所有與當年相關的人和事保持好應有的距離。因此對于女兒的社交圈等等，尤其是在她還小，三觀還沒有完全形成的時候把控的十分嚴格。這件事情的做法确實有失妥當，這也導致陳倩倩每認識一個好朋友的時候，總是擔心父母會來幹涉自己。無論是感情，還是友情，除了要結識與自己三觀一致的朋友外，最忌諱的就是遇到父母的過多幹預。陳倩倩也是因此，擔心自己與朋友的相處，所以在這方面越來越不自信。而季雅婷雖然來自單親家庭，家裏還有一個小3歲左右的弟弟，但是季啓文在這方面做的可以說比父母雙全的家庭做的還要到位。甚至他的教育理念都是有些超前的，不過十分正确。季啓文從來沒有讓季雅婷因為季文就犧牲自己什麽東西，也告訴季文，雖然那是自己的姐姐，但也姐姐也沒有這個義務事事都讓着她。沒有誰生來就是要為誰犧牲的。親人不應該是相互傷害，而是應該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相互扶持。只要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只要一不違法犯罪，二不違背社會公德，他一定會讓姐弟二人自由自在的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季啓文經歷過一無所有連飯都吃不起的時期，所以他經常說，一無所有并不可怕，重點是你真的一無所有的時候，是否還有從頭再來的勇氣與能力；沒錢也并不可怕，沒錢可以賺，重點是，你的錢是怎麽來的。心窮的人，一輩子也富不起來。《三只小豬》的故事擺在眼前，土大款與真豪門的區別就是，當經歷重大變故一無所有的時候，真豪門永遠會在某一天會東山再起，完蛋的永遠都是土大款。因為他們只知道貪婪索取，從來沒有想過付出什麽，所以總有一天會坐吃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