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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為了方便進行監控與保護，在經過幾位女生的同意後，專案組成員也在三位女生的工作室裏安裝了針孔攝像頭，還有進入到了陳江霖店裏的360度無死角的監控系統中，同時因為季文在去外地前給了季雅婷一把男生工作室的鑰匙，所以連同男生的工作室，針孔監控也已經安排好。不過考慮到三位男生現在還遠在外地，還有兩三天才能回來，因此大家決定等他們回來後再把事情告訴三位弟弟。聯合專案組與當地的同志進行聯系，希望能夠暗中保護他們的安全。

某天，喬林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喝着悶酒。在H市獨自生活了快三年，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習慣不開燈，一個人就這麽靜靜的坐着。有的時候坐在地上發呆，一發呆就是整整一晚。算一下時間，應該也快8年了。他和季雅婷剛在一起沒多久就分手了，分手後，他們兩個之間再也沒怎麽見面。這8年他們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他不願意開燈，越來越習慣于黑暗，可能也是自己太不堪了吧。

因為自己的身世，他也不可能像愛情小說裏那樣，與對方愛得死去活來生死相随；因為自己的身世，他也不可能再像自己小時候曾經設想的那樣，成為一名出色的警察。他心有不甘，可這就是現實。當所有的真相被大白于天下時，他離開，對自己來說，可能也是一種逃避的方法吧。

外公很早之前曾經說過一句話：“犯錯誤之人，除非用盡自己全部的能量去贖罪，否則他根本就不配生活在一片淨土之下。要是做不到這一點，恐怕也只有以死謝罪了。”

可外公後來還是走了。也不知道在他生命中最後的那幾天甚至是幾個小時，甚至是在自己做手術之前，他都在想些什麽。

前幾天，沈修遠給自己發來消息，告訴了他的生母何敏從精神病院跑出來車禍去世的事情。那一瞬間，說實話，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記得小的時候，何敏總是告訴他，要什麽都得會，什麽都得精通。不然就是對不起何敏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的打算。母親對他要求嚴苛之外就沒有管過他別的，父親也就教了他些基本的社交禮儀，之後對他也是不聞不問。現在一想，即便是出身單親家庭的季雅婷，身邊的好友，他們每一個人都過得比自己幸福得多。其實早在何敏去世那天天亮之後，沈修遠他們發來的消息喬林就已經看到了。可他乍一看見消息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怎麽去想這件事，更不知道究竟怎樣回複曾經朝夕相處十餘年，說好結拜為異姓兄弟說好生死不棄的宮淩遠與沈修遠。

對于季雅婷來說，季啓文以前只教過她要用心看人，永遠不要只用眼看人。她确實做到了這一點，因此她也真正的被喬林吸引真正的喜歡上了他。季啓文也生怕她作為一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家裏還有一個弟弟，會因此産生什麽自卑心理，會因此在性格上産生什麽缺陷。畢竟作為老相識陳志中的孩子，陳倩倩學生時代的反應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總是告訴季雅婷很多人、很多事，應當割裂開，有些人就算再十惡不赦，可是如果禍不及子女的話，那子女還是無辜的。他們應當被公正的對待。只不過現在，誰的感情經歷都處理得一塌糊塗。陳倩倩還好，後來和宮淩遠在慢慢的相處過程中互相被對方打動。她也因此越來越自信、張揚。總之也算是擁有了一個好的結局。可是季雅婷......感覺季雅婷和陳倩倩這對好姐妹，在成年步入社會後倒是反了過來。年少時遇到了對于自己來說太驚豔的人，可父母都因喬林的父母而慘死。就算他們彼此心中再有對方，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也只有守着這些回憶過日子了。

“可我真的好喜歡他（她）啊......”

曾經喬林以為自己早就已經整理好了所有的思緒，他是真心想和兩個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推心置腹的聊一聊。他也真的很期盼他們兩個能來。可現在......還是應當他先來吧。

如果所有人真的能夠完完全全的接納他的話。

現在，他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忙了。

M市的江邊有一家名為“漁港碼頭”的餐館，表面上看只是一家位置不太好的普通的湘菜館。可實際上，服務員不知、廚師不知，可他的老板實際上是分區頭頭在這裏設置的與地區老大的單線聯絡點。因為地區老大派下來的等待上線的任務一直沒有完成，分區頭頭忍不住向自己的老大吐槽。地區老大也表示，當天晚上在“漁港碼頭”見面。綽號“瞎子”的分區頭頭帶了身邊的保镖開始很早就已經在等待了。

“大哥，不是我說，其實您可以改個名啊，您看您這名多不吉利。”

可是沒想到，該等的上線沒有來到，反倒是地區老大派來的一群人趕到了現場。

地區老大綽號“眼鏡蛇”，遇到什麽事解決的手段都是心狠手辣從不手軟。這次他雖然沒有到場，但是他派來的手裏拎着家夥的領頭的卻是這麽說的：

“瞎哥，你這名字不夠吉利啊，不僅僅不吉利，你人都是瞎的。連集團的鐵律都能夠忽視。我們老板說，你違反了集團的規定，越過單線的下線，反倒在相信在這條線上的其他人。像你這種眼瞎名字也瞎的，終究是留不得了。動手！”

瞎哥看不明白了。他什麽也沒做，他的單線下線在等級這麽分明的情況下，都能夠因為下線的下線将消息透露給警察而被抓。現在是上邊人來到M市的關鍵時期，很多事情他不得不防。只能夠讓跟随他有一定時間但是相對來說時間較短，底子暫時是最幹淨的保镖老四來解決這件事情。說是保镖老四，但老四做的事情很多時候已經越過了集團內部對于對于保镖的規定。相當于瞎哥的“秘密武器”。只不過眼鏡蛇現在的行為，不得不讓瞎哥懷疑有事的的是不是他。

而眼鏡蛇派來的人也是在說完那段開場白後，一點多餘的時間也不給，掄起砍刀就直接動起手來，一時間血流成河一片混亂。而在本來要等待眼鏡蛇的過程中，瞎哥為了招待老大同時還支起了烤爐，不過現在被眼鏡蛇雇的那幫人直接扔到了他們的身上。一時間，燃燒起的熊熊大火帶着血流成河還有滿地狼藉，直接導致現場一片混亂。就算有零星的幾個眼鏡蛇的人被打倒了，但是相比于來之前他們的準備充分，仍然沒有起什麽作用。一夜之間，M市分區的頭頭瞎哥，就這樣的被自己的老大算計于熊熊的大火之中。而這個位置本身就有點偏，因此當警察趕到的時候，現場大多的只有屍體。還有零星的幾個眼鏡蛇的人受傷太重沒跑了的。瞎哥的人更是全軍覆沒，連一個活口都找不到。就連瞎哥本人都已經是重度燒傷。

本來根據線人的消息，今晚可能是上下線之間的見面，很有可能會存在交易。本想等着線人的信號發現地區老大的蹤跡，沒想到這次眼鏡蛇不僅沒來，帶來的還是消滅瞎哥一衆手下的命令。本身夜晚火光沖天就已經十分明顯，這下更是把失火且有多人死傷的事情沖上了社會新聞。

“根據線人提供的消息，今天晚上是地區老大眼鏡蛇與地區頭頭瞎哥的會面。瞎哥的單線下線在之前我們清理相關人物的關系進行抓捕工作的時候就已經被我們逮捕。因此M市分區在瞎哥的這條線上基本上已經算斷了，他必須想辦法早日回籠起所有的下線，因為上線的上線要來到本市，因此瞎哥必須要做到在短時間內恢複M市市場的全部運營。這件事情眼鏡蛇是知情的。但現在既然眼鏡蛇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就說明其實眼鏡蛇才是真正違反集團內部鐵律的人。”

“但是他究竟違反的是什麽，我們目前有這麽幾點推斷。第一，集團內部除了六大金剛以及老板還有六大金剛的單線手下互相之間是認識的之外，其他人因為是單線聯系，平常只認暗號，并不認人。也有可能是有人冒充了眼鏡蛇以他的名義可能是來自其他集團的打擊報複造成的械鬥。畢竟該集團重回國內發展的時間很短就已經有了很大的規模，其他團夥在這裏多年，盤根錯節的關系網卻能被他們輕松突破并且擠掉他們的市場份額，換成誰應該也咽不下這口氣；第二種可能，地區老大被其他人收買因此發生了這些事情。線人之所以會選擇瞎哥的這條線，也是因為這條線在此之前本身就有非常多的問題，一片混亂。這條線也是屬于六大金剛的其中一人，但因為現在該地區的市場過于混亂，因此在六大金剛內部很可能會出現分歧。眼鏡蛇很有可能已經被六大金剛的其中一條線收買了。而這個過程不僅僅是跨線交易，同時還是跨區域和其他幾大金剛的聯系。如果上下線之間發現存在跨線跨區的情況的話，那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殺人滅口徹底解決掉麻煩。”

“但如果六大金剛結合地區老大分屬于不同的地區的話，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啊？地區老大，所屬的又不是同一地區，如果是剩下五大金剛的話，怎麽可能收買眼鏡蛇呢？不同的地區，你收買了也沒用啊。”

“這就是這個集團的現狀，通俗點來說，這個集團的特點從當時的麻黃草生意就能夠看出來是自産自銷。但是原料與制作、運輸、售賣，六大金剛有三個人負責不同的點就可以了。剩下三大金剛都是争鬥的炮灰。也就是說，以咱們M市所在的地區為例，可能三條線并行，也可能只有兩條線的人在争鬥，最後誰出的事情最少，哪條線更加穩定，該地區的市場就交由三大金剛的其中那位負責。所以也有一種可能，我們抓到的這條線上的所有相關涉毒人員，都是其他線上或者說因為搶地盤、位置、地位、市場、身份而産生争鬥的舉報行為。也就是說，他們的相關證據是其他線上的成員确定好了之後故意送到我們的偵察視線中的。結合林懷景案的相關事實，涉及到林懷景的舉報行為很有可能也是這種手段産生的。”

“關于我們在這條線上抓人的事實，除了我們在多年偵查的時候确定下來的相關人員，确實有一部分是因為前段時間禁毒大隊收到的舉報信內容才核實的。有關于季啓文當年試圖舉報林懷景的隐藏動機，也是因為檢舉信的存在才讓我們打開了這部分的偵察思路。但是如果真是如此，一般販毒集團為了發展，也不會采用這樣的方式，這種頻繁送線索的行為，很有可能現在在六大金剛內部，每一個人都存在着很大的問題。上線的內部運營出現了很大的問題，這應該是目前我們瞅準機會進入取得對方信任的大好時機。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大概也在這一部分上。”

第二天晚上，公安局方局長像往常一樣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當他發現周圍沒什麽人注意到的時候，就突然拐到了附近的一條小路上。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看到是一處以個人名義租用的老廠房。當他走進去看到背對着他坐在裏面的人時，不禁松了一口氣。而對方也察覺到了後面有人來了。當他坐起來回頭的時候，因為有傷在身，行動有些遲緩。臉上和身上也傷痕累累。

可當兩人看到了對方的臉，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尤其是方局，這下應該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都在對方身上感到了一種久違的美好：

“從那天起你就沒有發過信號，我以為那麽多連臉都已經看不清楚的人裏面真的有你。幸好你沒事。怎麽樣？傷還能挺得住嗎？”

“方局，我沒事。我已經拿着假名字去診所看過了。都是皮外傷，傷的也不深。被砸的地方也沒傷到骨頭，休息幾天就好了。”

而眼前這個一身傷的人，正是喬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