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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苗安賀将他們送到了質子館,說是質子館實際只是一座三進三出的小院子,長長的馬車隊伍送了進去,苗安賀就帶着自己的手下離開了這裏。
看守他們的北齊士兵,也在進了院子後就在門外等待着南宮器沐浴更衣,準備去面聖。
“家福你在這裏守着,我們離開後你保護好自己,只要不是着火發大水都不要離開這個院子。”時之越望着在場倆名都很緊張的人,先去将家福安撫好。
“少爺你們放心去吧,我哪都不去就在這裏等着你們。”
家福抱着懷裏的包裹,這裏放着剛才少爺偷偷塞給他的全部家當,還有一把鋒利的匕首作為防身之用。
安撫了家福後,時之越進屋去打開七皇子帶來的那些行李箱子,找出代表着對方皇子身份的衣袍。
南宮器捧着時之越遞給他的玉盒,裏頭裝着他的旒冠。
“戴上它,從此你就不再代表着南宮器。你是燕國奉命前來的七皇子,過往種種都将離你而去,從今往後将要帶着屬于自己的使命在北齊活下去。”
時之越已經從他箱子內掏出了對方的衣服,望着對方捧着那玉盒的動作,沒忍住哔哔的一大串廢話,接着才将先将圓領長袍上衣遞過去,“殿下,這個你自己應該會穿吧。”
南宮器默默接住衣服,依次換上對方遞過來的每一件衣服。
當房門再次開啓時,坐在臺階上抱着行囊的家福聞聲擡頭,就看到一名身穿紫色錦衣龍袍,腰間系着文武雙穗縧,腳踏一雙金線嵌玉靴子的身影,器宇軒昂的從屋內走出來。
那衣袖翻滾間家福還聞到了一股特別好聞的熏香味,此刻的七皇子高大威武的家福根本不敢多聞一口,剛才擡頭看了對方那一眼也讓他覺得好像冒犯了對方。
“好好看家,我們去了。”
後方,時之越也換了一套幹淨沒穿過的衣服,他這具身體還沒人幫他行冠禮,因為時之越什麽都沒戴,腰間唯一挂着的還是卧底組織送給他的那塊金魚玉佩。
“少爺,你們可一定要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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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福望着自家少爺跟着七皇子離去的背影,眼眶泛熱忍不住的沖着他們的背影喊道,“一定要回來啊!”
往前走準備跨過門檻的人,聽着背後家福那句句立flag的話語,無語對天翻了一個白眼。
如果他們今天真的回不來了,不用說一定是家福詛咒的!
等他回來就要好好審問那個家夥,說不定對方還知道什麽其他的詛咒,比如他背後那道紅蓮符咒之類的。
這次進宮見北齊的皇帝,除了在對方面前走一個過場之外,還有七皇子帶來的那些馬車,除了三輛馬車是裝着南宮器自己的個人物品外,其餘都是燕國收集來的寶貝,用來敬獻給北齊皇帝。
黃角東側門前,時之越站在七皇子的身後一步遠距離,他們站在這裏等待着通傳觐見。
估摸着十分鐘過去了,除了天上飛過去幾只雄鷹外,什麽都沒有。
時之越偷摸用餘光先将四周圍打量一圈,确定遠處距離他們最近的禁衛軍也在三十米外的距離,他往前看了一眼七皇子的背影,默默嘆氣,“殿下,你猜這個下馬威我們要站多久?一炷香還是半個時辰,或者一個時辰?”
南宮器站在前面,仿佛沒聽到伴讀的身影,他注視着前方的宮門口,視線越過上方的雄鷹,追随着那雙翅膀仿佛看到層層疊疊宮殿後方那黃金殿內鷹揚虎視般的北齊皇帝。
“咕咚。”南宮器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心髒跳動的速度莫名變快了起來。
比起淩三站累了不想等待的心情,他反而希望能夠站的更久一些,再久一些,等他的心情平複下來他就能夠按照淩三說的那樣,将北齊皇帝當成一名長期飯票來看待。
“宣燕國七皇子觐見。 ”
聽到動靜的時之越快速擡頭,下一秒視線對上宮門口那些身穿短甲,挺胸昂首,持長劍背弓弩的禁衛軍,他又将腦袋低下去。
接着繼續當一名合格的伴讀,微微落後在七皇子的身後,專心看着地上的磚石步步緊跟着對方進了宮。
進宮門時還被搜了身,時之越雙臂張開看着倆名禁衛軍走來,将他從上到下都仔細檢查了一遍,不但連頭發都散開檢查是否攜帶武器,就連腳上的靴子都要脫下來,鞋口朝下用力抖三抖。
等他終于被放行時,某人一邊單腳跳着将鞋子穿上,一邊想着還好家福沒來。
否則對方那雙臭腳,脫了鞋子站在這裏什麽都沒幹,都要被禁衛軍當成生化武器抓起來。
他們二人跟着北齊的宦官一路順着宮牆角往內走去,十步一崗到處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禁衛軍把守各處,時之越路過他們身邊時當場決定,從明天開始就讓家福給他加餐。
肉食雞蛋,果蔬全部都要準備上,他必須鍛煉點肌肉跟長點身高才行。
面聖時之越沒資格,走到那座巨大的黃金殿前,他被一只手臂攔住了去路。
前方南宮器聽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停下,他望着眼前那高入雲端一樣的臺階,知曉接下來的路将會由他一個人走下去。
踏上第一塊臺階時,南宮器在心底默默念叨着,“飯票,飯票,飯票……”
臺階下,時之越被人攔在一旁,他歪着頭從那猙獰兇狠的獅子石像後方看着那人背影。
“希望他能健全的回來。”
也許七皇子不能說話,是件好事,畢竟一個人驚慌之下有嘴的都容易犯錯。
如今最容易犯錯的工具沒了,至少代表着他不會在言語上得罪北齊皇帝。
站在石像後方的時之越轉念一想,他這種為人操心的态度還真的挺像個貼身太監的。
“別站在這裏等着了,你們殿下還要等一會才出來呢,過來喝杯茶吧。”
就在時之越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旁托着浮塵的領路宦官沖着時之越微微一笑,示意他繼續跟上。
“這家夥不會要帶我去做無痛切割手術吧?”時之越總覺得背後有風吹過來,下半身莫名涼涼,不是很想離開這裏。
一盞茶後,時之越在喝完一杯茶水後倒在地上,轉頭又被人用兩根手指頭死死拿捏住命脈。
剛領自己進來的死太監用兩根手指頭捏着他最脆弱的地方,快要将他扭轉成麻花的樣子,被痛醒的人滿臉扭曲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身體,再看一眼還有些舍不得正在搓着兩根手指頭的太監。
“請問,大人這是什麽意思?”時之越倒在地上環顧四周,強忍着打死這太監的沖動,将嘴角強行揚起,露出核善笑容。
“到了這裏,大人問你什麽話你就答什麽,多嘴一句小心你的性命。”
等我找到機會了,我也讓你體驗一把什麽叫只能答不能問!時之越心底罵着髒話,看着不遠處的房門打開,一道身影走進來,接着就有人搬來椅子請那人坐上去。
還躺在地上的時之越望着這一幕,隐約覺得有點眼熟。
好像一個月前,他看到過不同的人但是同樣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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