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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南宮器也很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也能夠理解這位北齊皇帝的想法。
如今燕國因他的存在,暫時跟北齊握手言和,對穆金成那張好戰之人而言,被動憋了一口氣。
這盒點心依他來看,就是一個讓他進宮領賞的借口。
罰站才是真的。
一口氣喝了大半壺茶水的南宮器,嗓子終于舒服後第一時間就注意到桌子上另外兩枚被使用過的茶杯。
還有桌子上的零食殘留痕跡,也是二人份。
“有人來過?”南宮器指着還沒來得及收拾過的桌子,問。
“有個司天臺的北齊官員來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
時之越說完,已經掀開車簾坐到車架上。
等他連人帶馬一起送回質子館後,這才有空将南宮器在罰站期間發生的事情告知對方。
“十三年前,那麽久就來到北齊怪不得他能夠在這裏當官。”
南宮器得知那位燕人是十三年前來的,再也沒有懷疑。
那時兩國交好,還有商貿往來,無數商人往返兩地,一直到穆金成橫空出世征戰四方。
“也算是個好消息,以後我們找機會多跟他來往幾次,這樣我們也算在朝堂上有認識的人,萬一老皇帝發瘋還要打仗或者對你做什麽,我們也好提前有個準備。”
南宮器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淩三對那位北齊皇帝只呼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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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良好的教養終于讓他還是沒忍住。
“其實他并不是很老,淩三你往後還是別這樣稱呼別人。”
時之越默默擡手,将手掌貼在南宮器的腦門時,滿臉沉重的感受着掌心下的溫度。
“奇怪,沒發燒啊?那家夥罰站你半天你還幫他說好話?”
南宮器被問的啞口無言。
“算了這種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下次我不當着你的面這樣稱呼就行,你們都是有素質的人,就我素質低。”
時之越沒生氣,他自己也的确是要修改稱呼,防止被外人聽見,到時候就不是喝毒藥這麽簡單。
腦袋都不一定還能安穩放在脖子上。
一顆碎糖出現在他面前。
坐在凳子上的人不解看向那顆糖,還有旁邊滿臉純良笑容的南宮器,“給我?”
“獎勵你。”南宮器晃了晃手臂,将碎糖抵到他唇邊。
時之越張口将糖含進去,一頭霧水的晃蕩着自己全是水的大腦,“我有啥好獎勵的?”
“你很好啊。”
如果來北齊的路上,換成其他的伴讀。
南宮器光是想着京城內他聽說過的那些大官子弟,基本就能夠想象自己在北齊的艱難生活是什麽樣子。
“糖在宮內都吃差不多了吧,下次我們可以做點花生糖試試,那個高熱量口感也更好。”含着糖果的人,思維發散的快,話題已經從北齊老皇帝跳轉到下次進宮要帶的零食。
夜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人,瞪着兩只沒有夜生活導致精神抖擻的雙目。
就在時之越抱着被褥翻第十二次的身時,特地開着的窗外傳來一陣細小的翅膀撲騰聲音。
上一秒還在深夜煩躁的人,下一秒就彈跳坐起,雙目如電般盯着那只呼着翅膀飛進來的黑色信鴿。
動作之大,讓飛牆進來的信鴿都懵圈到蒲扇着小翅膀,停留在距離時之越三米外的位置。
綠豆大的眼珠內帶着打量。
沒認錯啊,是要送信的人類,長得一模一樣。
它是經過專業培訓的,從來沒有送錯過信件。
以往來的時候,這位收信人永遠是閉着眼睛躺着,偶爾跳起還會抓它翅膀玩。
“過來啊!”
時之越瞅着那只停留在原地的信鴿,瞧見對方隐約有想原路返回的跡象,就忍不住的下地想要将它抓起來。
“上次就你跑的最快我還沒來得及找你算賬呢!欠我的五十兩什麽時候還我!”
虎視眈眈沖過來的人類,讓信鴿确定自己沒走錯位置,左右四顧後落在一旁的衣架上,淡定的等待着對方過來。
“這麽鼓?”
時之越将它抓住,解開它腿上的竹筒第一眼就發現了它跟以往的不同。
裏頭的紙條好像非常大。
都将整個竹筒塞的快裂開的地步。
拿着竹筒點了蠟燭的某人,坐在火光下将竹筒拆開,倒出那張被折疊了無數次的紙條。
一共倆張紙條,一張是組織內部特有的加密內容,一張是五十兩銀票。
時之越将紙條放在火苗上空淺淺烤着,一行文字出現在那裏。
“你準備的兵器很好用,五十兩還你。”
蹲在衣架上的信鴿,歪着頭注視着那名坐在蠟燭跟前發呆之人。
對方已經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很久了。
桌前單手托腮的少年,低垂着眼眸打量着桌上那張被展開的銀票。
回信之人,手上的血都沒擦幹淨就将銀票折疊進來。
上面的鮮血甚至還沒有徹底凝固,對方身上有傷并且按照這血跡的新鮮痕跡,應該就藏在都城內部,具體質子館不遠。
時之越将銀票收起來,抓了抓頭發拿起特制的紙條給對方回信,接着又喂衣架上的鴿子吃了一頓飽飯後,站在窗前的人目送那只展翅高飛後。
迅速翻窗跳了出去,順着信鴿起飛的牆角往後退了幾步後,一個高彈跳起步三連跳後,時之越已經踩上了屋頂上方的瓦片。
站在屋頂上方的人,眯着眼睛盯着那只信鴿在星光月影下,逐漸飛遠。
一直到徹底看不清那只鴿子的身影,時之越這才動手揉了揉幹澀的眼睛。
轉身準備回房睡覺的人,正要往下跳時,瞥見一大一小倆道身影正披着衣裳站在下方。
仰頭看他。
“抓一只讨人厭的蚊子,不小心跳太高。是不是吵到你們了?”
時之越往旁邊挪了挪,跳下去後走到這對爺孫倆跟前。
“爺爺以為家裏進賊了。”塔靈聽到頭頂上方的瓦片聲,還以為這裏的房子不結實被風吹動。
活了無數年的韓周文卻沒敢這樣想,這樣突然有重物落在上空的動靜一瞬間,讓他大腦內回想起無數可怕的噩夢。
帶着孫子沖出房門的剎那,他已經做好逃跑的準備。
“老朽還以為是北齊人打過來了。”韓周文苦笑着道。
“抱歉,下次不會了。”
時之越道歉,他只是想要看看那信鴿往哪個方向飛去。
“哇,這麽高的牆,師父你是怎麽跳上去的啊?”塔靈仰着脖子正在看剛才那堵牆,好奇自家師父是怎麽跳出去的。
“每天不挑食吃雞子,再認真鍛煉身體,你也能夠跳上去。”
往常他每天上午的鍛煉,全被人當成發瘋行為。
現在他終于有機會,來澄清自己的行為舉止沒有任何毛病。
對此,塔靈就一個想法,歪頭好奇看他,“我能學嗎?”
“明天早上跟我先跑步。”時之越揉了揉他的腦袋,這才看向一旁的韓周文,“先去休息吧。”
送走爺孫二人,時之越自己也轉身回到房中,重新回到書桌跟前的人坐下來,打開一張空白的紙張。
腦海內從北齊城門口的位置,一路上經過的路口轉彎方向。
到質子館停下。
時之越提筆又從質子館開始往皇宮方向畫過去。
他并沒有那種将路上所見到的全部景色都畫下來,只是将一些非常容易記住的建築物寫上。
騎馬駕車的時長也一并畫上去。
再從質子館到烏陀王爺府的方向,轉過幾個彎經過幾條巷子。
原本空白的紙張上面很快多了三條分布清晰的路線。
“明天要跟家福好好聊聊,這家夥這段時間将都城內尋常人能夠去的地方,都走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家福在廚房做飯時,瞥見時之越走過來的身影。
驚訝的嘴巴都快掉在了地上,坐在小板凳上燒火的南宮器也很驚訝挑眉。
“我不就是早點起床,用得着這麽震驚?”
時之越被他倆的眼神看着,有點惱羞成怒。
“塔靈,來說說你家師父自從你搬進來後,他每天早上的日常。”
家福沒反駁自家少爺的自信,就是叫住從門口經過的人,讓他來講講。
正在掃地的塔靈被叫住,眨巴着黑眸先看看家福,再看看自家師父,為了今天學跳牆的行為他昧着良心表示,“師父早上都很正常啊,沒什麽毛病。”
除了晚上不睡覺,白天不起床外,真的一點點毛病都沒有呢。
“說的好。”時之越得意叉腰,“其實我今天起這麽早,是想着将質子館內的工作重新做一次分配。
多了兩口吃飯的嘴,有些活計也要重新做一次分工。
另外時之越也需要找個借口,每日出門跟家福去買菜熟悉路線。
“那也要等早飯後啊,少爺你還是快出去吧。”
家福算是聽懂了他大清早過來的目的,擺擺手讓他先出去別妨礙自己做飯。
被趕出去的人,拉着小板凳跟韓周文坐到了一塊去。
“韓秀才,北齊都城的地圖你知曉哪裏有人賣不?”
韓周文先是不解後是震驚,将他上下認真打量幾眼才開口,“公子莫要開玩笑了,都城的地圖除了皇宮之外,其他人都沒機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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