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2
chapter 2
校服髒了,于笙沒法跟父母交代,于是送到幹洗店洗。
回到家,于母一眼就瞧見了她消失的外套:“你外套呢?”
于笙如實回答:“不小心弄髒了,送到洗衣店幹洗了。”
“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麽回事?外套不會也弄髒了吧?”
多可笑,女兒一身是傷地回來,家長卻只關心昂貴的外套去向如何。
于笙自嘲地笑了笑:“髒了。”
楊秋華心痛地捂住胸口:“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啊,你知道那件外套是我多少個月的工資嗎?”
“不把外□□幹淨,你就別回來了!”
于笙仍然笑笑:“你不問問你女兒的傷是從哪來的嗎?”
“讓你不要跟那些不學習的人混在一起,你非要招惹他們,怪誰?”
于笙紅着眼眶,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由于用力過猛,聲音微微發顫:“是我招惹他們的嗎?你們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難道受害者就有錯嗎?”
冷風習習,塵霧相合。霜覆容顏,滿臉淚痕。
不知從何時起,她變得越來越敏感了,季節變化、月亮的圓缺,或者起風了,她的情緒都随之起舞,而後變成一潭死水。
錯的不是受害者,而是施暴者。
受到傷害從來不能成為別人批判你的理由。
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她也曾像個懦夫一樣去逃避,也就是所謂的“不去招惹他們”,在黃昏與黑暗裏卸下幢幢陰影,可那群人永遠有理由找你麻煩。
只要他們想,就沒有原因。
這弱肉強食的世界,人人不都是憑着一條爛命死磕到底?
最怕瑣碎日子,逐漸蝕盡她對生活的期待。
家應該是溫暖的,給予人一片栖息之地,但在于笙眼裏,同噩夢無異。
在這些如同潮水流淌而過的年月裏,無數個清晨她都是如此孤單地醒來。
那天并沒有下雨,只是風死了心。
*
夜半三更,灑落的月色清淺,天邊似藏了黑墨,濃稠深沉。
于笙站在高樓的天臺,望着腳下深不見底的深淵,雙腿發顫。
就要到此結束了嗎?
她那可悲的一生。
“與這恒久生命的凱旋相較,我們卑微的死不值一提。”
母親的話毫不留情地壓垮了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讓她深陷泥潭,不斷下墜。
下墜。
下墜……
于笙閉上眼,腦海中回放着過去的光景,同時身子緩緩往前挪了兩步。
半只腳已經懸在了空中,一道凜冽的聲音忽然叫住她:
“要跳樓換個地方跳,別影響底下的店做生意。”
這話徹底罵醒了于笙。
她條件反射地回頭,對上少年漆黑的眼眸。
依舊是那頭亮眼的藍發,張揚、狂妄。
清冷的月光下,少年緩緩眯起危險的鳳眸,滲出細細的寒光來。
于笙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過了好久才開口:“你……”
“你什麽你,結巴?”他頓了頓,“不跳了?”
于笙被這人的話氣笑了:“你到底是來救我的,還是來加速我死亡的?”
“都不是。”少年晃了晃手指,緊接着問,“你還跳不跳,不跳我可走了。”
“不跳了。”于笙找了塊幹淨的空地,坐下來。
視線往下,是萬丈深淵。
多虧藍發少年及時罵醒了她。
不然她現在應該已經不在了。
“謝謝……”于笙真切地說。
誰知,藍發少年直言不違:“謝你媽,滾回去謝你父母把你養這麽大,你還想跳樓。”
“他們不會在意的。”于笙垂下長長的睫毛,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
她忽然加大了音量:“你們總是這樣,說完脆弱,理所應當地讓我忍耐。”
那麽又有誰來可憐她呢?
于笙忽而自嘲地笑了。
她竟然淪落到了渴望別人可憐的地步。
真是無可救藥。
她天生就是一個悲觀主義者,靈魂腐爛,思想潮濕,渴望被愛卻又不愛任何人,懼怕淺薄又不信深刻,期盼痛苦又不敢徹底毀滅。
沒人關心她,更沒人愛她。
一個人自怨自艾了這麽久,于笙這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少年的名字:“你叫什麽?”
藍發少年薄唇一掀,波瀾不驚地留下一個名字,随後便轉身離開:
“祁灼。”
-
回到教室,劫後餘生的于笙一直在回憶着剛剛和祁灼的交集。
他居然就是祁灼。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既然第一步認識祁灼已經完成,那麽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接近他。
于笙打開手機,在聯系人裏翻出祁灼。
自從得知藍發少年就是祁灼,于笙當場就要了他的聯系方式,借此找機會接近他。
不過怎樣發才能顯得不那麽刻意?
于笙思來思去,緩緩敲出一行字:【上午謝謝你救了我,我多買了一份晚飯,你要吃嗎?】
但轉念一想,祁灼肯定會拒絕,那樣她就沒有了與他接觸的機會。
于笙又删掉後面幾個字,用“正好給你一份”代替。
雖然問句比陳述句更能發起話題,但她太急了,實在來不及跟他細水長流地交談。
她只想快點接近他,這樣才能不被霸淩。
最好就在這個月結束之前。
她有時會懷疑,自己真的認識了祁灼嗎?會不會一切只是一場夢?
可聯系人不會說謊,即使風月似真似幻,文字卻是最有力的證明。
于笙收回手機,拎着飯盒來到十二班門口,随便拽了個人:“能喊下你們班祁灼嗎?”
那人明顯有些意外,打量了于笙一番。
幹淨、純潔、美好。
怎麽看都不像是和祁灼那種活在陰溝裏的人有關系的人。
于笙長得很甜美,是很多男生夢中的初戀臉,也因此拉來了梁雯淺的仇恨。
“稍等,我去叫一下他。”男生慢吞吞地走向祁灼,似乎在害怕些什麽。
看到這副情景,于笙不禁嘴角上揚。
光是交談就足夠令人畏懼。
這正是她想要的。
這樣,才有資格做她的靠山。
與此同時,祁灼從座位上起身,來到于笙面前。
他垂眸望着于笙手裏的飯盒,語氣略帶嘲諷:“怎麽,中午還想着尋死,現在就有閑情雅致給我送飯?”
盡管于笙很想反駁,但看在對方是祁灼的份上,她還是憋回了想罵出口的話。
無論祁灼接不接受這個晚餐,她都能讓他記住自己。
這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祁灼坦然地接過飯盒,然後回到座位。
沒有道謝。
但已經足夠了。
見目的達成,于笙自言自語般地跟他道了別,下樓回班。
而此刻,于笙給祁灼送飯的事已經在學校傳開了,連平日的好友看向她的眼神都變了味。
高苒将信将疑:“笙笙,你……真的和祁灼有關系?”
說話間,高苒握住于笙冰涼的手,一股暖流頓時蔓延至全身。
“他們都說你為了讨好祁灼故意接近他,但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是他強迫你了,對嗎?”
說來可笑,她竟然和衆人口中那個狼狽的自己大差不差。
虛榮、有心機、有手段。
“不用問了,我就是故意的。”于笙平靜地扯了扯嘴角,語調毫無波瀾。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把這句話說得如此平靜。
他們說得沒錯,她确實是想接近祁灼。
可她又有什麽錯呢?
她只是不想再過任人割宰的日子。
梁雯淺不懷好意地看着于笙:“瞧瞧是誰回來了,原來是我們的龍蝦小表子啊。怎麽樣,勾搭上祁灼沒?”
“你是不是想着勾搭上祁灼,就能跟我對抗了?”梁雯淺立馬換了副嘴臉,“我告訴你,不可能!”
衆人嘻嘻哈哈地笑着,等着看于笙的好戲。
然而,她只是緩緩擡首,說出了她從未敢說過的一句話:
“說了這麽多,你看我理你麽?”
“你敢還嘴?!”梁雯淺氣急敗壞,從後面推了于笙一把,她立刻連人帶椅摔倒在地。
于笙艱難地起身,用紙巾擦了擦膝蓋上的血跡,長久以來繃緊的情緒終于崩潰:“我們究竟有什麽血海深仇,值得你們這樣做?”
梁雯淺笑得輕蔑:“原因啊,看你不爽。”
于笙呆住。
她以為梁雯淺至少會給她一個像樣的理由,結果只是“看你不爽”四個字。
這群人不會有良心的。
他們不講道理,仗着自己有權有勢胡作非為。
慌亂之中,不知是誰大喊了聲“老師來了”,梁雯淺和小跟班們匆忙逃走。
于笙慢慢扶起桌子,擦破的膝蓋滲出了血,旁邊的人卻沒一個敢去幫忙。
“笙笙,沒事吧?”高苒緊張地問。
于笙搖搖頭。
她還能怎麽說?就算有事又能怎樣,梁雯淺那幫人就能受到懲罰了嗎?
有些問題根本就沒有意義。
“快看,煙花!”有同學興奮地指着窗外。
于笙應聲扭頭,瞥見天空中盡情燃放的焰火。
今天是學校的藝術節,三中為了給學生一個美好的視覺體驗,特地購買了環保煙花在校園內燃放。
于笙下樓,找了個最佳觀景地觀看煙花。
煙花在空中一瞬間燦若雲霞,勝過天下所有驚鴻。
世俗的煙花在十一月被點燃,零零散散的火星蔓延到她腳邊。于笙怕被燒到,往邊上挪了挪。
她站在一場盛大的煙火下,頭頂的煙花綻放又隕落,周遭明滅宛如幻境。
那夜她獨自一人看着焰火,她看見明月寡歡,素日平添三分憂愁,同時目睹了一場盛極而衰的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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