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6
chapter 6
梁雯淺沖于笙一笑,故作姿态道:“笙姐,好巧哦,我們又見面了。”
于笙呆在原地。
她大老遠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難道就是為了再見到梁雯淺這個噩夢般的存在嗎?
祁灼不可能不知道梁雯淺平時對她的所作所為。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讓她難堪?
“小美女,進來啊。”紅頭發的男人催促。
于笙尴尬地走進包廂。她不想挨着梁雯淺和另外一個陌生人坐,于是坐在了祁灼旁邊。
祁灼看向紅發男子:“介紹下,這位是劉昊。”
于笙深吸一口氣,淺淺打量了他一番。
劉昊看着有二十多歲,他在學校時就沾染社會上的人,辍學以後,更是明目張膽地跟□□的人打交道。
他五官硬朗,小麥色皮膚。左胳膊花臂,後背紋了條龍。一頭紅發張揚放肆,想必他的性格也是如此。
從祁灼口中得知,劉昊自己經營了一家修車廠,日子過得還算舒坦。
可為什麽這些施暴者都能過上美好的生活,而受害者卻要一輩子活在陰影下,用一生去治愈傷痛?
于笙第一次對人與人之間的不公感到悲憤。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邊人的異常,祁灼給于笙發消息:【今天喊你過來是想帶你認識些人,別想太多。】
她和梁雯淺還需要認識麽?
明明前一秒還放狠話威脅她,下一秒态度就來個大轉變,以姐妹相稱。
真惡心。
若不是于笙清楚梁雯淺的為人,她差點就着了她的道。
劉昊忽然開口:“弟妹,聽說你和淺淺是一個班的?”
這一聲“弟妹”喊得于笙猝不及防。
難道祁灼跟劉昊說,自己是他女朋友?
她結結巴巴地答:“我……我不是……”
祁灼打斷她:“她們是一個班的。”
驚訝之餘,于笙聽見手機“叮咚”一聲。
祁灼:【梁雯淺還在盯着你,你先假扮一下我女朋友,對你沒壞處。】
原來是這樣。
于笙松了口氣,同時在內心狠狠感激了祁灼一番,這個人總會在她最窘迫的時候幫她解圍。
他就像那将至未至的黎明,點亮她那比紙還淡薄的生命。
劉昊笑道:“既然是一個班的,那淺淺記得要和弟妹相互照應啊。”
于笙看不懂劉昊的笑意,但她可以肯定,他絕不是發自內心的笑。而這種笑裏藏刀的人,往往比将兇惡遍布在臉上的人更可怕,也更具殺傷力。
那些人的人生被打磨,成為冰冷櫃子裏的展覽品,終日以虛僞的笑臉示人,內裏的惡卻不輸給任何人。
從見到劉昊的第一眼,于笙就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她看出了他的恐怖和危險性,那是遠遠大于祁灼的。
梁雯淺也腆着張笑臉:“昊哥放心,我們可是同學,我會好好‘照應’她的。”
說話時,她特意咬中了“照應”二字,讓于笙背後發涼。
她知道梁雯淺口中的“照應”是什麽意思,往嘴裏倒垃圾、揪着頭發扇巴掌、在她的課桌上寫滿婊.子之類的髒話……
“弟妹,大老遠跑過來口渴了吧?”劉昊命令,“淺淺,還不快去給弟妹倒杯水。”
即使一千個不願意,眼下,梁雯淺也只能拿着玻璃杯,去幫于笙接水。
“我不想喝她倒的水。”于笙推開玻璃杯。
凡是梁雯淺給的,她都覺得惡心。
“你別給臉……”梁雯淺“噌”地站起來,随即意識到還有別人在場,立刻委屈地改口,“你就這麽讨厭我嗎?我只是想給你倒杯水而已。”
“弟妹,喝了吧。”劉昊在一旁推波助瀾。
于笙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祁灼,祁灼沖杯子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喝。
可于笙剛喝了一口,滾燙的水便刺痛了她的喉嚨,一路燒灼着她的五髒六腑。
“咳、咳咳……”她弓下身,面目痛苦地咳出了剛剛喝進去的水。
梁雯淺是故意的。
故意接這麽燙的水,讓她被燙傷。
“啊,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剛剛沒注意,倒得太燙了。”說完,梁雯淺還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于笙毫不客氣:“我有事你賠得起嗎?”
“劉昊,管好你的人。”坐在中央的祁灼薄唇親啓。
“別這麽說,淺淺她也不是故意的。”
聞言,祁灼瞥了劉昊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行了,多大點事,給弟妹道個歉。”劉昊不想和祁灼撕破臉,對梁雯淺說。
梁雯淺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對不起啊。”
摧毀一個人的根本是什麽呢?是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一點點撕碎在你眼前。
心靈上的創傷遠比□□遭受的痛苦更令人絕望。
且日久彌新,永不愈合。
-
結束後,于笙沒有等祁灼,而是自己先出了酒吧大門。
s市驟然降溫,寒風倒似如凜冬般吹過,鳥雀驚寒,雨雪交錯。細密的雨絲沖碎了雪花,打濕人們的褲腳,掀開了掩蓋不住的記憶。雨滴滲進皮膚,順着骨骼流淌,浸透每一根敏感的神經。
世俗變成一塊密封的玻璃,而她被困在無際的密室中奄奄一息。
祁灼喊她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除了羞辱,于笙想不到別的。
果然,這才是他的本意麽?
她本以為,他會跟別人不一樣的……
很多時候,她平靜地做着一些事,然後心髒突然鑽心地疼,真的很疼、疼得她彎下了腰哭泣。
頭頂的雨忽然消失,于笙昂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
祁灼舉起的傘蓋住了兩人的身軀:“不回家?”
家?她還有家麽?
“不關你事。”于笙站起身,走出傘外。
祁灼不滿:“你又發什麽神經?”
“你我沒有發神經,有問題的是你。”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可在這樣的環境下,那份驕傲與自尊顯得脆弱又難堪,“你明明知道我和梁雯淺的那些事,卻還把我喊過來,讓我在他們面前難堪。”
于笙罵得祁灼一愣,半晌,他開口:“劉昊想見你,他不好對付。我要是不答應,你會有麻煩。”
于笙知道祁灼是為了她好,卻還是難以接受。
“我想一個人靜靜。”她眼眶通紅,眼神卻一如既往地清亮。
純淨得讓人感覺,她不屬于這個混亂的世界。
讓人想狠狠地操一頓。
祁灼想,他要是個s,看到眼前人這副楚楚動人的模樣,恐怕當場就忍不住把她做了。
祁灼刺激她:“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們都欺負一個人,大部分原因往往在那個人身上。”
“像你這麽窩囊的人真的很少見,受委屈了就憋着,也難怪他們喜歡拿你出氣。”
聽到這兒,于笙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大聲質問:“所以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被人欺淩就是我活該?!”
什麽祁灼,什麽梁雯淺,都滾蛋吧。
她還以為祁灼多好呢,結果都是一路貨色。
只見祁灼微微皺眉,眼中盡是不悅之色:
“于笙,你有本事不跟那群人橫,在這兒跟我橫什麽?”
于笙沒理,祁灼又來一句:
“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把你慣壞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受害者是什麽感受,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拿自己的未來與前途去賭!”于笙不顧形象,失控地朝祁灼大吼,“你知道每天提心吊膽、生怕別人來找自己麻煩的感受嗎?你有過站在樓頂,想要從上面跳下去的想法嗎?你什麽都沒經歷過,憑什麽置身事外去評價我?!”
比起那些衆人口中的美好事物,她看見更多的是絕望、世界的陰暗面和流離失所,以及為痛苦的執念肝腸寸斷。
片刻,祁灼口中緩緩吐出一句話:“但我知道每天五點不到就起來幹活,和在垃圾桶裏找吃的的艱辛。”
人間紛紛擾擾,所以他用寡盡一生的涼薄,成全了自己。
沒人看見他也在受苦。
這句慘痛的現實讓于笙徹底破防,長久以來繃着的弦突然斷裂,她控制不住地蹲下身,抱頭痛哭。
罪惡的灰燼漫天飛舞,苦澀不堪。
她仿佛看見一只枯萎的蝴蝶于永恒的困囿中墜落,在貧瘠的夢境中,目睹一場盛世衰亡的沒落。
既然我們都在受苦,那麽究竟是誰在享受?
“哭什麽?”祁灼無奈地擡手,替她擦拭眼淚,“于笙,沒有人值得你哭。”
別讓紊亂的思緒摧毀你的意志,我會拯救你,無論用何種方式,喚醒另一具游蕩的軀殼,填補每一寸企圖逃避現實的虛妄。
于笙失聲痛哭:“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忍了很久了,我已經一年沒哭過了……我真的很努力了……”
堅強到極致反而更容易破碎。
後來長風缱绻,黑夜截斷,月光結了痂,為逝去的喜怒哀悼念,年少成了遙不可及的過往。
喧鬧在繁世,浸于聲色犬馬。雨中,祁灼靜靜伫立着,為于笙撐傘,直至第一抹白晝劃破天空……
那夜風急雨驟,寒枝凜冽,夢境搖搖欲墜。細雨輕撚過枯霭的記憶,将其流放至破敗的街巷。
黎明到來前,世界總是黑暗的。可度過那極致的黑,便能簇擁最純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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