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流言

流言

月考成績出來了，班長将班級排名表貼在了教室牆壁上。

陸曉琪第一時間擠過去看，然後臉色不太好地回來了。

“苒苒，”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同桌，“你這次……怎麽考得不太好？”

季苒苒早有預料，掃了一眼別處用異樣眼光看她的同學，微微一笑，問，“不好嗎？多少名？”

盧曉琪呵護着好友的自尊心，低落地說，“第六名。”

初三有兩個尖子班，其中一個就是季苒苒所在的班級。

她估計了一下，在班上第六名的話，在全年級應該是第十到十五名之間的位置。

确實沒考好。

但是季苒苒十分淡然。

她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學習計劃，下次考試，她肯定就不會考成這樣了。

“沒關系，”她對盧曉琪柔柔一笑，“争取下次考好，我們一起努力。”

“你心态好我就放心了。”盧曉琪轉憂為喜，“那些流言，你不要往心裏去。”

“嗯？”季苒苒微微詫異，“這麽快就有關于我的流言了嗎？”

她以為至少應該在月考成績出來後幾天才有的。

盧曉琪有些懊惱，急忙擺着手，“沒有，沒有什麽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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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苒苒微笑，“就算有我也不在意，你也不用為我擔心。”

盧曉琪松了口氣，“不在意就好。”

雖然當事人很淡定，然而在別人看來，季苒苒一直很穩，若是名次變化一兩名還在情理之中，變化這麽大，實在讓人驚訝。

關于她的議論空前多了起來。

班主任劉老師将她叫進了辦公室，把成績表擺在她面前，溫和地問，“這次考試你考得沒有以前好了，有什麽原因嗎？是否方便和老師說說？”

季苒苒早預料到會被老師找，因此準備好了說辭，回答得還算鎮靜。

她紅着臉說，“對不起，劉老師，我考試那兩天沒睡好，影響了發揮狀态。”

“是因為緊張沒有睡好嗎？”劉老師耐心地詢問，“這種心态可不太好。”

“不是，”季苒苒搖頭，“家裏來了親戚，稍微……有點吵。”

“原來是這樣。”劉老師微微一笑，“不是別的原因就好，老師相信你，下次好好考。”

季苒苒臉更紅了，感激地一笑，“謝謝老師，下次我保證考好。”

“嗯，去吧。”劉老師信任地點點頭。

季苒苒走出辦公室，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

她臉紅是因為說謊緊張。還好劉老師沒有起疑。

她想，劉老師們這麽信任她，她一定要好好努力來報答他。

淩寒這幾天沒有和季苒苒一起上下學。

确定她沒有刻意躲着自己，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別的他不敢奢望，甚至不敢太殷勤，怕吓着小丫頭。

這天淩寒又沒有去上課，他嫌上學考試太煩，老師們千篇一律的說教太無聊。

而且，做好學生，或者好人，都是特沒意思的事。

他懶散散地靠着梧桐樹抽煙，淡淡的煙味能緩解他的煩躁。

中午了，有些學生不想吃食堂，三三兩兩地出來覓食。

梧桐樹旁邊是一家XX小吃，兩個女生一邊等着炒河粉，一邊聊天。

“那個季苒苒，這次只考了年級十二，真讓人意外。”其中一個語氣未明地說着。

“意外是意外，也讓我們喘口氣了，以前每次都是她第一，怎麽競争都沒用，搞得一點意思也沒有。”另一個微微抱怨。

“哎，”先前那個忽然興奮地壓低了聲音，“聽說她上次拿着情書去找六班的淩寒，你說她是不是談戀愛分心了？”

“不是吧，這麽小就敢談戀愛？”另一個驚訝，又将聲音壓得更小，隐秘地說，“不過看她那張臉，就感覺她不是規矩的人……”

“可不是麽！淩寒可是校霸啊，季苒苒的眼光真狂……”

淩寒轉身走了出去。他目光森寒，盯緊兩個女生，一字一字冰冷地說，“你他.媽有膽，再說一遍試試？”

動靜引來不少人的視線。

兩個女生吓呆了。

“對不起，對不起……”回過神來她們驚恐地道歉，相互推拉着匆匆回了校園。

淩寒冷冷掃了圍觀的人一眼，轉身朝與學校相反的方向走去。

沒想到關于這件事的傳言，長了翅膀一樣很快飛了出去。

“苒苒！”盧曉琪風風火火地跑進教室，猛地坐下，扒着季苒苒的手臂，氣還沒喘穩，就急急忙忙地說，“我聽到……聽到一個大新聞！”

季苒苒正在複習串聯電路，聞言放下書本，配合地問，“什麽大新聞？”

盧曉琪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淩寒打女生了！”

“什麽？”季苒苒十分意外，上輩子她活到二十歲，也沒聽說過淩寒會打女生。

她問，“他為什麽打女生？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好像是因為女生說他壞話，”盧曉琪急匆匆喝了一口水，說，“好多同學在傳。”

打女生不是什麽好聽的事，季苒苒秀眉蹙了起來。

心有挂礙地上完最後兩節課，她收拾書包，猶豫了一下，走去六班的方向。

她有幾天沒見到淩寒了。之前一天能見好幾回，現在又成天不見人影。

這家夥就是這樣，若即若離的。

六班的同學陸陸續續離開教室，看到季苒苒，不少人眼神都有些異樣。

季苒苒沒有理會那些目光。

她沒看到淩寒，心下想着，這家夥去哪了？

無奈地乘公交車回去，她在淩寒家門口晃了一圈，發現這家夥也不在家。

那他可能去哪呢？

對此她毫無頭緒，只能悻悻回家了。

晚飯的時候，梅爸爸關心地問她，“這次月考怎麽樣？”

劉敏端着魚湯出來，笑吟吟地說，“還用問嗎，我們苒苒哪次不是第一？”

“對不起爸爸媽媽，”季苒苒歉疚地說，“這次我沒有考好。”

劉敏和丈夫對視了一眼，有些意外。

季苒苒接着說，“但我保證，下次我會再拿第一。”

劉敏寬慰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爸爸媽媽相信你，我們苒苒最棒！”

季苒苒燦爛地笑。

她真的很感激上蒼，讓她生在這樣一個幸福的家庭。即便後來慘死，依然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可為什麽，淩寒這麽不幸呢？

季苒苒放不下心，飯後散步“散”到淩寒家附近，聽到那裏傳來嘈雜的聲響，仿佛有人在吵架打罵似的。

季苒苒心裏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