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懲罰

第34章 懲罰

馬車自出了栖霞山莊, 她便一口一個“陸郎君”,叫得他身體裏那股子邪火愈發壓抑不住。

“你看清楚,我是誰?”他欺身上前, 在她的耳邊惡狠狠地呢喃, “陸少淮不可以,孤可以麽?”

“太子殿下?”她驚得一顫, 瞪大眼眸看向他,難怪她方才總恍惚覺得他不對勁, 她看到這張玉制面具便先入為主的以為他是陸少淮,萬沒想到面具之下竟然是裴湛……

她顫抖地摘下那張面具, 在看到他一覽無餘的俊秀眉眼之後, 徹底慌了心神:“殿下, 怎麽是你?”

怎麽會是他呢?

她之前被困暖香樓時也拜托過陸少淮去找裴湛救她, 也曾猜想過裴湛會以何種方式來救她,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竟是扮作陸少淮, 親自深入這虎穴之地将她救了出來。

他愈發躁怒:“怎麽?看到是孤來救你, 失望了?”

褚瑤哪裏是這樣想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殿下太冒險了,殿下若因為救我而将自己置于危險之境, 我非萬死不能謝罪了……”

“不需要你萬死來謝罪, ”他就快要壓不住那藥力, 恨不能立即将她拆食入腹,“孤是為了你才喝下那盞茶, 孤現在很難受, 需要你……”

他拂開她脖頸上的大氅的絨羽, 朝那纖細白膩的頸子上狠狠咬去……

褚瑤如同被毒蛇咬上,痛苦地掙紮起來:“不行, 不要!”

她全身都在抗拒着他,試圖喚起他的理智來:“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請你再忍一忍,等回到宮中,柳太醫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可是孤等不及回宮了……”

他到底還尚存了些理智,沒有真的在馬車上強行要了她,只是馬車行至城郊一家驿館時,他命車夫停下,随即拉着她下了馬車,進了驿館後徑直往二樓的客房走去。

驿館中并無什麽客人,褚瑤找不到人求救,只得抱住樓梯上的欄杆:“別這樣,你清醒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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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面對一個即将失控的男人,她身上那點力氣顯然是不足以對抗的,他只是多用了些力氣,便扛起了她,大步往樓上走去。

随便推開一間客房,便将人扔到了床上,這便寬衣解帶起來。

褚瑤委實吓到了,趁他脫外衣之際,起身往外逃跑。

裴湛眼疾手快将她撈回來,順便将她身上的大氅扯了下來。

褚瑤像時一只受驚的兔子,幾乎跳着逃開,跑到房間的角落裏躲起來,滿目驚懼地看着他。

他目光追随而去,那會兒在馬車上,他掐着她的腰的時候,便察覺到她瘦了許多,眼下她身上沒了大氅掩着,他才發現她比之前瘦得實在太多,身子薄弱,腰也不盈一握 ,窩在角落裏那麽瘦小的一點點……

他神色一沉:這些日子,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褚瑤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愈發吓人,不由将身子又縮了縮。

她看着他打開房門,将他方才脫下的外衣,以及她那件大氅,連同桌上的面具一同交給了外面的人:“拿去給陸少淮,讓他半個時辰後再離開這裏……”

褚瑤探過頭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外面的人竟然是洪杉。

洪杉在這裏?

陸少淮也在這裏?

她這才反應過來:所以他是在這裏和陸少淮換的身份?

不多時,洪杉将另一套衣服送過來,褚瑤看着他開始穿衣服了,才放心地從角落裏站起來。

看來他理智尚存,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麽了。

只是與他共處一室,仍有幾分危險。

她慢吞吞往外挪去,被他發現後,她尴尬道:“你在這裏冷靜冷靜,我去旁的房間待一會兒……”

他已然在忍耐的極限:“你想去見陸少淮?”

褚瑤方才沒想那麽多,經他一提醒,想到陸少淮之所以在這裏,想必這些時日也沒有放棄對她的尋找,如今她已脫離險境,于情于理,她确實應該和他見一面,當面同他致謝。

“也好,我去見見他……”

他還未穿好衣服,便霍然走到她身前,擋住她的去路:“不許去!”

“為、為什麽?”不是他先提起的麽?

他将她逼回角落裏,困在臂彎之間,咬牙切齒道:“不許就是不許!”

他雖這般不講道理,可褚瑤知道他現在因為那藥的緣故心緒很是不穩定,故而也不敢和他計較,只得老老實實道:“好,我不去見陸郎君了……”

他還是不滿意,挨近了她,聲音低冷:“不要再說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她回想方才自己所說的話,不曉得是哪三個字又惹他不快,小聲咕哝了一句,“陸郎君麽……”

下一瞬,下巴忽然被他擡起,他将她抵在牆上,帶着懲罰意味的吻暴掠而至。

褚瑤瞬時驚愕,俄而用力去推他的肩膀,他巋然不動,甚至單手擰着她的一雙細腕,高高舉過她的頭頂,另一只手摁攬着她的腰讓她緊緊貼着他的身子……

強勢而不容推拒的吻,帶着失控的熱烈啃咬着她,直至她受不住疼張開唇嘤咛一聲,他便迫不及待地侵入,吮吸糾纏……

褚瑤被迫仰着頭,被他吻得呼吸不暢。

房中靜谧,那暧昧的聲音便格外清亮,讓她羞憤得恨不能咬死這個男人。

她這般想着,竟真的鬼使神差地狠狠咬了下去……

他身子驀地一緊,将她的報複當做了她的回應,那只落在她腰上的大手毫不費力地将她托起,一邊與她糾纏,一邊抱着她轉身往床邊走去……

将人壓在床上的時候,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洪杉在外面問詢:“殿下,陸郎君求見……”

這聲音于褚瑤來說,恍若救星一般。

裴湛用僅存的一點克制,暫時放過了褚瑤。

口中有些腥甜,他後知後覺才發現是被她咬破了唇,擡手拭去,果然指腹染上些許血色。

驀地想到她暈血,轉眸去看她時,果然瞧見她已經暈了過去……

她的發髻被他弄的散亂,雙唇被他不夠節制吻得紅腫瑩潤,她閉眸靜靜躺在那裏,他只看一眼,便覺血脈偾張……

腦中忽然想到一事,先前陸少淮說在暖香樓見到褚瑤時,她在昏睡……

所以那晚陸少淮看到的,也如他眼前這般香豔麽?

可惡!

他拉下帷帳,将床上的人兒遮的嚴嚴實實,這才往門口走去。

打開房門,陸少淮就站在洪杉的身旁。

他遏制着心頭的欲念與怒火,問陸少淮:“何事?”

陸少淮與他行禮後,恭敬道:“臣只是想問問殿下,可曾見到那幕後之人?”

“未曾!”

“殿下此行前去,可曾遇到什麽危險?”

“未曾。”

陸少淮微微頓了片刻,才道:“那褚娘子……她還好麽?”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吧。

裴湛面色不豫:“她還好……”随即又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幫着尋找阿瑤,想來花費不少,過些日子孤會派人将銀子還給你……”

陸少淮推辭道:“褚娘子沒事就好,錢財不過身外之物,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裴湛勾唇笑了笑:“孤只是不想讓阿瑤覺得虧欠你罷了,她這個人,最是不喜歡欠人情,你先前送她一座宅子,她都記挂了許久,來京城也不忘揣着那一千兩還給你……”

陸少淮聽得出來,太子殿下這話是在暗示什麽。

房門一直開着,他卻沒有看到褚瑤,也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餘光瞥見房間內的帷帳落了下來,而眼前的太子殿下衣衫不整,呼吸不穩,甚至嘴上似乎破了皮……

陸少淮難免聯想到了什麽,只覺得渾身都僵硬起來:太子他竟、竟……不顧及她剛從險境逃離,驚魂未定,就迫不及待與她……溫存……

掩在袖下的手微微顫抖。

那晚在暖香樓,他連多看她一眼都生怕亵渎了她,而太子殿下卻能在這樣這一家小而破舊的驿館,與她纏綿……

未免太看輕了她。

這些日子的苦苦找尋,難道就是将她送到太子殿下的榻上?

可是他又能如何?

他既無膽量指責太子,又無本事和太子搶奪她,除了無用的惱怒,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他甚至開始後悔,玉佩摔碎的那日,是不是老天在暗示他,不要去找太子。

可他猶豫之後,終究不敢隐瞞,還是命人拿着破碎的玉佩去找太子,并在此處與他交換身份,太子穿着他的衣裳,戴着他的面具前往栖霞山莊救人。

而他甚至,連看一眼褚瑤是否安好都不能。

“孤帶阿瑤先從後門離開,你半個時辰後也回去吧。”裴湛已經命人安排好了一位和褚瑤身形相近的女子,叫她披上那件大氅,待會兒随陸少淮一起離開。

“洪杉,帶人去後門等着。”體內洶湧的藥力已經讓他快要堅持不住,他說完這話便看了将房門關上,從床上抱起褚瑤後,便自窗戶躍入後院,悄悄從後門離開了。

馬車方行駛了一會兒,褚瑤便醒了。

第一件事情便是檢查自己的衣服。

額頂傳來一聲冷嗤:“孤還沒有禽獸到在你昏迷的時候做那種事……”

沒有就好。

褚瑤籲了口氣,發現自己被他抱在懷裏。

“殿下,你身上的藥效……退了麽?”她抱着僥幸的心思,問道。

“沒那麽快……”他身上仍燙得吓人,能堅持到現在,全憑他超乎常人的意志罷了。

她于是一動也不敢動:“那、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回宮。”

她心頭燃起雀喜:“回宮……找柳太醫嗎?”

“找他作甚?”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孤只是……不喜歡驿館那張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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