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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路上，江如雪一直對墨池硯贊不絕口，“小夥子身手真好，三兩下就把小偷制服了，如果有這樣的男友保護你，我就放心了！”

米戀淡定地開着車，并不搭話。

江如雪見此，猜測女兒不喜歡小墨這一類型的，眼睛一轉，又問道：“說起來，剛剛幫我打石膏那醫生也不錯啊，文質彬彬的，結婚了沒有？”

米戀目視前方，專心致志，前面綠燈開始閃爍，看樣子是過不了了，于是她把車停了下來。

江如雪看到女兒依舊無視自己，生氣得想拍她腦袋，無奈左手正挂着呢，只能哼道：“臭丫頭，我在問你話呢！”

米戀無奈地回道：“黎醫生他未婚。”

“未婚好啊！你不喜歡小墨那種健碩型的，那溫文爾雅型呢？那醫生爸媽是做什麽的？小墨他爸媽都是大學教授，聽說他爸爸搞科研的，賣了好幾個專利……”

米戀不想告訴母親，黎醫生的爸爸正是醫院的院長，不然她又得唠叨了，于是回道：“不太清楚。”

“你去打聽打聽，你們倆同一個醫院的，多接觸了解一下。”

“嗯。”米戀敷衍。

江如雪看到女兒的态度，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緊，于是又氣哼哼地罵起了那個小偷。

“過兩天我陪你去錄口供吧。”母親一個人去，她不放心。

“那敢情好。”可以趁機讓女兒和小墨見見面。

*

但是臨出發前，米戀卻有個緊急會議，只能讓阿零作陪，阿零是母親開得糕點坊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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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雪只能無奈地帶着阿零來到警察局。

“阿姨，您來了。”墨池硯看了看她身後，只跟着一個年輕小夥子，并沒有那個窈窕倩影，不知怎麽地，有點失望。

“小墨。”江如雪看到墨池硯很高興，指着阿零手上的盒子說道：“這是我店裏做得糕點，給你們嘗嘗。”

“謝謝您，您太客氣了！”墨池硯雙手接過。

“本來米團說陪我來的，臨時卻有個會議，上次相親你們倆都沒機會好好聊。”

墨池硯看到在旁邊伏案工作的手下，都好奇地朝這邊張望，一臉八卦，連忙說道：“這事不急，阿姨，我們先去錄口供吧。”

小偷搶劫致人受傷，觸犯了刑法的搶劫罪，會被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江如雪錄完口供後，聽到小偷會受到法律的懲罰，十分滿意，離開前，不斷叮囑墨池硯要多和自己女兒聯系。

送別阿姨，墨池硯轉身回去，卻碰到3顆湊到跟前的腦袋。

“老大，老實交待，米團是誰？”說話的是負責情報收集、黑客技術了得的元寶，他今年剛入職，性格最為活躍。

“老大相親了？是該早點成家，像我一樣多好，回到家還有一口熱飯吃。”老許是隊裏唯一一個已婚的，負責現場痕跡收集工作。

“那個是福源街的網紅糕點坊啊，那裏的核桃派可好吃了！”吃貨唐果的關注點則是那盒糕點。

“那個阿姨是誰？老大的未來丈母娘嗎？”

“去去去，吃的還堵不上你們的嘴。好好準備一下，明天開始集訓。”墨池硯撥開幾張八卦的臉，回辦公室結案。

晚上米戀回到家，看到母親邊撸貓咪邊看電視，“媽，錄完口供了？”

“錄完了，這事得好好感謝小墨，我想着，不如明晚請他來家裏吃頓飯？”

“別別別！我上班那麽忙，下班累得像狗一樣，哪有空做飯。”

“那就到外面吃吧，順便把小墨媽媽叫上。”

“媽！大家又不熟，也不是談婚論嫁的，兩家人一起吃飯多尴尬！”

“那你說怎麽辦，不感謝小墨，我良心過不去。”江如雪給了個眼神，讓女兒自己體會。

“我替你感謝他，我改天請他吃飯，行了吧？”米戀識破母親的用意，但是不答應不行啊，她真的會把人叫到家裏來吃飯的。

“好！”江如雪得逞，又怕女兒反悔，連忙說道：“別等改天了，就明天晚上，你現在給他打電話，免提。”

“我沒有他號碼！”米戀覺得她還可以再拯救一下。

“臭丫頭！我不是給了你號碼嗎？手機拿來！快點！”江如雪搶過米戀的手機，保存了墨池硯的電話號碼，直接撥通，再按免提，一氣呵成。

米戀來不及阻止，聽筒裏已經傳來了低沉磁性的聲音：“喂？”

米戀捂額，不想吭聲。

“是米小姐嗎？”得不到回應，墨池硯試探地問道。他那天從醫院回來，就把她的號碼保存了。

江如雪瞪了女兒一眼，你看，人家都把你號碼存上了，多有誠意！

米戀無奈，知道不可以再不說話了，這樣很不禮貌，想搶過手機回房間接聽，但是母親緊緊攥着手機不放，只能說道：“是我，米戀，墨先生你好。”

“米小姐有什麽事嗎？”聲音透着愉悅。

“呃，我……”

“嗯？”

江如雪不斷比劃，米戀終究問道：“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飯，表示感謝。”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聲音有點遺憾：“我這幾天在外面集訓，等我回來再約你吧？”

“好！沒問題！”米戀聽了，松了一口氣，連忙搶過手機，快速挂掉。

江如雪聽到墨池硯說沒空，也不再緊攥着手機。

“媽，聽到了吧！不是我不想約，是他沒空！”米戀說完，喜滋滋地回了房間。

墨池硯聽着瞬間響起的“嘟嘟”聲，可以想象出，手機主人挂電話時是多麽急切，想起剛剛自己說沒空時，對方似乎松了一口氣，他不禁好笑地搖了搖頭。她怎麽這麽直率可愛？

從醫院回來，他也一直想找機會約她見面，無奈最近工作太忙，剛剛接到她的邀約，他很開心，想着她是不是主動想接觸自己，而不是迫于母親的壓力了，然而事實上是他想多了。

但來日方長，這事急不來。墨池硯收拾好心情，專心投入到集訓上。

*

五天後，集訓結束，墨池硯下午有半天的假期。

他想到了那個未成行的邀約，于是來到了市第一醫院。

醫院永遠是最熱鬧的地方，尤其是急診室。墨池硯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掃過一個個身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尋找着那個高挑窈窕的倩影。

尋找未果，身後卻傳來大聲的呼喊：“讓讓！讓讓！”

墨池硯轉身，發現不遠處有一輛急診推車正朝這邊駛來，而跪坐在推車上的人，正是自己想尋找的米戀。

只見她的白大褂染上了大片鮮紅的血，手緊緊地捂着傷者咕咕冒着鮮血的腹部，秀眉微蹙，臉色很冷靜，但密切觀察傷者的眼神卻洩露了她內心的焦急。

墨池硯的內心為這一刻的她怦然而動。雖然她不複初次見面時的優雅，甚至有些狼狽，但是此刻的她渾身散發着聖潔的光芒，他感受到了她對醫生這份職業的熱愛，對生命的敬畏，和對救死扶傷的渴望，這讓他很動容。

推車從墨池硯的身邊擦肩而過，他來不及細想這份怦然心動，連忙跑過去幫忙推車。車速明顯加快，但是他看到米戀似乎毫無所覺，依舊專注地觀察傷者的狀态。

穿過人群，推車一路駛進了手術室，墨池硯看着米戀消失在關閉的門後，随後提示“手術中”的指示燈亮了起來。

他舒了口氣，在旁邊的椅子坐下等待。

中途護士帶了兩個傷者家屬過來，他看着她安慰嚎啕大哭的家屬，然後她轉身離去時看見了自己。

“你是……那個警察同志？”

“你好，夏護士。”刑偵專業的墨池硯，擁有過目不忘和觀察入微的本領，他記得這個護士的名字是夏盈盈。

“你是過來辦案的？”裏面的傷者是被群毆致傷。

“不是，我來找米醫生。”

“哦——”夏盈盈促狹地拉長聲音，“這個手術沒那麽快。”

“沒事，我今天休假。”墨池硯還想再等等。

“那好，我先去忙啦！”夏盈盈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笑嘻嘻地走了。

墨池硯繼續坐下等待，沒多久，手機響了起來，“好，我現在回去。”

他看了一眼依舊是紅色的指示燈，轉身離開。

米戀是神經外科博士，有時候一些傷勢嚴重的緊急病人，她要親自操刀做手術，今天這個傷者命懸一線，經過5個小時的手術，才搶救過來。

走出手術室那一刻，她已經累得沒有力氣，簡單向家屬說明了情況，她便回到休息室一頭紮進床裏。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

夏護士送來外賣，“米醫生，餓壞了吧？你午餐和晚餐都沒吃。”

“盈盈，你真是溫柔賢惠，我剛想找吃的！誰娶了你，肯定是上輩子拯救了整個宇宙！”米戀迫不及待地打開飯盒。

“得了吧，說不定我還沒遇到拯救宇宙的人，你就先嫁了。”夏盈盈知道米醫生雖然平時對工作要求很嚴厲，給人高冷不容易接近的感覺，但是私底下其實是個很溫暖的小姐姐，手下的同事有什麽困難都會幫忙，所以大家偶爾也會和她開玩笑打趣。

“我可沒這心思。”米戀啃着紅燒排骨。

“說謊，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誰？”

“你的相親對象啊，那個警察，今天他在手術室外面等了好久。”

“他？”米戀詫異。

夏盈盈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把墨池硯塑造成浪漫深情的形象。

“去！到外面忙去。”米戀不耐煩地把這個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趕走。

“你趕緊給人家打個電話吧，說不定他還眼巴巴地等着你呢。”夏盈盈離開前不忘打趣。

米戀想了想，既然知道了，出于禮貌，是該回個電話，于是，她第一次主動撥通了那個陌生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