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41

Chapter 41

霖慈鼓起勇氣，踮起腳尖，仰頭歪着腦袋朝着覃鳳聲吻去。

唇齒一熱，如同火星般迅速蔓延全身。覃鳳聲驚訝地望着面前的人，很快閉眼，伸手，一把摟住霖慈的腰，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就在同一瞬間，身後的摩天輪上的燈光次第亮起。

原來方才只是設定的時間不到。虛驚一場。

而光亮之下的兩人已無瑕顧忌。覃鳳聲一手摟着腰，一手捧着她的臉，他吻得認真激烈，幾乎不給霖慈喘息的機會。

終于，覃鳳聲抽空在她耳邊喘/息笑着，“瞧瞧，這世上還是有奇跡的。”

“謝謝你，霖慈，送我一場我自己都原本不敢奢望的歡喜......”

“......我很開心。”

隔日。

前臺小妹和律師小妹一起湊在茶水間八卦覃律怎麽今天心情這麽好。

“今天也不知道是點兒背還是命好，我把日期都搞錯了。這種低級錯誤，平時覃律肯定早罵我了，結果......”小妹1號一臉興奮。

衆少女端着茶杯，皆是一臉好奇。

“結果他不但沒罵我，連冷臉都沒有！反而笑眯眯的，”小妹1號學着覃律的樣子，“還超溫柔地跟我說‘小劉，下次注意’。你們說，覃律是不是不正常？”

“這簡直不是不正常了，”小妹2號捧場，“這簡直是發瘋了。”

覃律雖然為人謙遜有理解，可律所的大家都知道他的雷霆手段。是而大家從業多年，即便有個如此秀色可餐的大佬待在身邊，也沒人敢“近水樓臺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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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律師證是很難考的！大家都是來掙錢的，誰會為了一個男人，哪怕是個有些帥氣的男人而放棄前途啊！

是而，小妹們也就剩下工作之餘齊齊窩在茶水間裏一塊八卦的樂趣了~

小妹3號摸腮，“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焦桂前腳剛踏進茶水間，就被這一幫摸魚的小姑娘們給吓了一跳，“姐姐們，幹嘛呢？吓我一跳。”

“欸？桂姐！”小妹4號十分機靈，眼珠一轉就捂着焦桂的嘴。衆小妹意會，當即上前将他拖了進來。

“桂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小妹1號義正言辭。

焦桂跟她們這幫小姑娘沒正形慣了，也不惱——打不過就加入，當即問，“怎麽了？什麽要坦白？”

小妹3號添油加醋地把他們觀察到的統統告訴了焦桂。

焦桂也來勁兒了，“哇靠，你們也發現了對不對？”

他眯着眼睛，身處一衆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之間，緊盯着覃鳳聲的辦公區，笑得一臉雞賊，還不時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小妹偶數組緊緊相擁，4號道，“桂姐你別笑了，我害怕。”

“咳咳。”焦桂咳嗽兩聲，試圖挽回自己所剩無幾的形象，意有所指道，“據我了解，男人能高興成這德行的事兒，很少。”

“比如呢？”小妹3號求賢若渴，眨着一雙桃花眼忽閃忽閃，差點給他扇感冒了。

焦桂笑嘻嘻，“比如，一塊原本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的紅燒肉終于進了自家肚子，不用再擔心別人染指，自然開心咯~”

小妹們表示不甚明白。

焦桂還沒下流到跟一幫清純小妹們開車，當即端着咖啡逃出茶水間，口中念叨，“只可意會哈，只可意會。”

自己則轉到覃鳳聲處打探，“怎麽樣？到手了？”

覃鳳聲罕見地臉一紅，拿着案宗的手順勢往他背上一拍，“怎麽這麽下流啊？你給我放尊重些，還高素質人才呢。”

“一開始吵架了啊？怪不得婚禮那天，我看你倆怪怪的。”

覃鳳聲十分臭屁，自然不肯承認自己和霖慈之間能有什麽“怪異”之處。當即反駁，“你是不是大齡單身寂寞了？看不得我們夫唱婦随？”

焦桂正往嘴裏倒薯片，當即作嘔吐狀。覃鳳聲忽然心思一動，冷不丁想起昨晚來，“老焦啊，你說這個人在極度興奮的時候會不會......”

“......力不從心？”

覃鳳聲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來，心裏想起昨晚自己一不小心......當然後面還是很厲害的啦，覃鳳聲在心裏給自己找補。但一想到那些，心裏還是很不痛快。

“不會吧？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焦桂一臉可憐地望着他，拍拍肩膀道，“除非除了第一次......”

大家都是大齡男青年了，焦桂自覺把他當成老手，聽覃鳳聲如此說，只當他是不好意思，于是寬慰道，

“男人嘛，總有力不從心的那幾天。這樣，我朋友之前吃了個藥特別管用。他的情況肯定比你糟糕多了，他都......”

“覃總，跟您約好面談的當事人李太太來了。”

“硬/不/起/來”四個字還沒從焦桂的口中吐出，小妹1號已經領着當事人推門進來了。

氣氛不是一般的安靜。

如此尴尬的氣氛之下，覃鳳聲肯定，剛才焦桂的那些壁話一定都被人全數聽進去了！

什麽啊！真是的，第一次激動一點怎麽了？再說後面他表現很好的！

不對不對，為什麽這種事情要被別人知道啊！

覃鳳聲閉眼，忽然很想問哪買的炸藥可以直接把這世界給炸了。

毀滅吧！趕緊的。

“撲哧”一聲，有人憋不住笑了。

覃鳳聲眼刀刮過，卻看到焦桂和小妹1號皆是一臉驚恐地望着笑出聲的李太太。

李太太倒是渾然不怕，她摘下墨鏡，一臉促狹地望着覃鳳聲道，

“覃律，這麽多年不見，病還沒治好啊？”

覃鳳聲看清來人，也有些驚訝。他幾乎認不出面前的人了，但顯然對面那人沒有給他臺階下的好心情，覃鳳聲只好硬着頭皮道，“丁近鴻？”

“好久不見啊，前男友？”

丁近鴻變了很多，一點不像從前那個只埋頭于書籍之間的書呆子了，“不過我現在馬上就要擁有一個前夫了，你這個不行的前男友，真是不值一提了。”

那你還提！

不對！誰不行？！

覃鳳聲佯裝沒事，一臉正色地邀請丁近鴻坐下。待二人于桌前坐下，覃鳳聲望着對面正欣賞自己的新美甲的女人，還是有些如坐針氈。只好暗自寬慰自己，反正最初同她在一起時，雙方你情我願，不存在強買強賣。

哪怕他的目的從來都不純粹。

更何況年輕人棱角更多，自以為的顧及他人其實不過杯水車薪。做人論事不論心，彼時覃鳳聲認為自己只要不出軌不聊騷就算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了。

想不明白的,是哪怕僅僅只是“在心裏偷偷想着另外一個女生”這件事，對于丁近鴻而言，就算不知道，但他在細節裏的缺失、走神、乏味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傷害。

覃鳳聲痛定思痛，認真看過雙方情況後，很有幹勁兒地告訴丁近鴻他有把握讓她前夫在理想撫養費的基礎上再多上三成。

丁近鴻難得對他露出了笑臉。

臨出門時，丁近鴻望着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那枚簡約沉穩的款式，在射燈的光影下有低調奢華的光影流轉。

怎麽看怎麽不爽。

不喜歡是一回事，看前任過得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丁近鴻對他的确是沒有什麽感情，年輕時意識到他是個怎樣的人之後，失望之餘就該及時止損。那為什麽會不爽呢？丁近鴻認真分析了一下，認為把這些歸功于她的小肚雞腸是十分合理的。

嗯，單純看他不爽。就這樣。

上了車，司機在前面坐着，顯然很會應對這種場景。

在太太還沒有開口之前，禮貌地保持沉默。

離過年不到半月的時間了，Z市的街道上各處都有工人爬高挂上彩帶和燈籠。俨然一副熱鬧氣象。丁近鴻在星空頂裏點燃了一根長煙，後視鏡暴露了司機眼底的心痛。但丁近鴻罔若未聞——嗯，反正她這個人就沒什麽素質來着。

過了片刻，她打過去一通電話，很快那邊接起，是溫和低沉的英語。口語裏難掩原住民的随性醇正。

丁近鴻嫉妒Stephen Li的口語，盡管他擔着一個“李”姓，實際上早是個黑發碧眼的純英國人了。所以這嫉妒毫無意義，但丁近鴻還是嫉妒。與覃鳳聲不同，她在英國待了十年，可口語仍只是流暢的中式英語。

此刻，她流暢地告訴Stephen自己請了很有名的律師，那律師保證會幫她多争取三成財富。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溫和禮貌，好啊，Rainbow，實際上你找一個很糟糕的律師，也會得到這些的。

丁近鴻氣得把電話挂了。

Rainbow是他給她的昵稱，只因他以為她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是彩虹的意思。

結婚的頭一個晚上，他們都喝了個酩酊大醉，Stephen纏着要她解釋她那畫符般古老的名字。彼時丁近鴻困得厲害，胡亂地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胸前寫下“red”三個字。

——這就是我的名字。

——不，你騙人，Rainbow，這不是你的名字。

所以後來他自己去翻字典，也沒翻出個什麽結果，反而以為她的名字是“虹”。

那時丁近鴻酒已經醒了，當時在幹什麽來着？怎麽忘記了告訴他，告訴他她的名字裏的最後一個字，鴻，是鴻鹄，是wild goose，是永恒的前進，是決絕的分離。

丁近鴻抹了一把臉，招手讓司機開車。

真是的，當時在幹嘛呢？

怎麽會忘了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