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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安平王世子在臺上已經站了一會兒,臺下的人們小聲議論,卻始終沒有人來應戰。

方才他的對手中,有劍修、有魔修、有符修……他處處壓他們一頭,連戰23場,仍不見一絲疲态。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還有多少實力沒有拿出來。

計時香靜靜燃燒,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一點明亮的紅色,一點一點的暗下去,如同郡主的衣衫。

郡主站起身,向鎮南王行了一禮:“女兒先行下去更衣。”

“去吧。”

在香灰将掉未掉的那一瞬間,有人上臺了。

郡主眼睛一亮,待她看清辛凱的臉之後,眼神又黯淡下來。

蘇小月在臺下看得清清楚楚,想來這郡主心裏已經有了人選,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選一直沒有來。

雖然等來的不是想要的,郡主還是給了辛凱幾分面子,她又坐了回去。

安平王世子眉頭微皺,眼睛往臺下人群裏掃了一圈,又轉而望向辛凱:“請。”

他手持一把弧形彎刀,那是安平王轄下西北軍的标配。

蘇小月看出世子所持之刀,帶有附魔效果,物理攻擊加法術攻擊,尋常仙門弟子或是習武之人,往往只有物理防禦或法術防禦,頂不住世子這把神兵利器。

辛凱則不一樣,他重生多次之後,痛定思痛,各項數值都發展均衡,被打還是會痛,但不至于馬上斷氣。

兩人剛動手,蘇小月就看出實力差距過于懸殊,難怪死在這一關三十多次,就是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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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是白給啊。

盡管辛凱已經用了許多月靈石提升功力,但是似乎毫無用處。

與其說辛凱打得辛苦,不如說逃得辛苦,他一面畫防禦陣法,一邊左支右绌,十分狼狽,連臺下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不想打就滾下來吧,真他娘的丢人。”

“差距這麽大還上去,這是色令智昏吧?”

“光躲,有什麽用?”世子冷笑一聲,手中彎刀化做道道銀光,向辛凱砍去。

辛凱不過是一個咒法修士,角色設計初衷就是個輔助。

哪裏能打得過攻擊選手,何況這位攻擊選手還是物法雙修。

他已經逃得太累了,若是過去,他早就站住等死,下局重來。

但是這次,他舍不得,他知道臺下有一個同樣來自現實的蘇小月在看着他。

世界意志既然又拉了一個人進來,也許,就會有轉機,應該有轉機。

他不甘心死在這裏。

只要沒有到最後一刻,那就再堅持堅持吧。

一張銀色的半透明大網,陡然出現在擂臺之上,将辛凱與世子分開兩邊。

這是辛凱進入游戲世界以來,第一次順利完成高級防禦陣。

有人認得那只守不攻的陣法,不由大笑起來:“縮頭烏龜也想做郡馬?”

所有人都認定,辛凱一時沖動跳上臺後,發現自己與世子實力懸殊,又不好意思馬上下來,只好拖延時間。

高級防禦陣,也不過多拖一陣而已,只要多一點時間,那把彎刀就能将它徹底破壞,到時候,一樣躲不過去。

從世子的反應來看,他也是這麽想的,他面帶微笑,近乎于表演,刀法極盡優雅,如同傳說中的西域刀舞,一刀一刀劈砍在防禦法陣上。

辛凱站在防禦法陣的另一側,看着法陣被破壞時閃動的銀光,神色平靜,仿佛已經放棄了抵抗。

最後一刀,法陣瞬間崩壞,如閃着點點螢光的灰塵,消失在空氣中。

世子身形如電,彎刀向辛凱胸口劈下。

就在這一瞬間,辛凱動了。

臺上出現十個辛凱,将世子團團包住,每個辛凱都對世子發動進攻。

這是咒術修士的高階能力——裂影,幻影誘使敵人的攻擊分散。

以世子的攻擊力,打在辛凱一個人身上,能把他當場打斷氣,除以十之後,就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世子不敢置信,辛凱上臺的時候,他就知道此人能力平平,可以輕松搞定,畫個防禦陣畫了那麽久,更堅定了他的判斷。

這個只會逃的廢物,怎麽可能使出裂影?!

臺下衆人從未見過如此奇術,齊聲發出驚呼。

蘇小月笑着望向臺上,她剛剛給辛凱灌下去的藥,足夠他打敗世子,度過這個讓他來來回回死了三十多次的關卡。

等級的提升,讓辛凱可以施展多個高階咒術,花哨且威力巨大,此前世子那令人眼花缭亂的刀舞,完全被比下去了。

自進入游戲以來,辛凱從來沒有打得這麽暢快過,他一時忘形,只想把腦中突然浮現的技能全部用一遍。

甚至沒有注意到世子已經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無還手之功。

咒術召喚出的大獅子搖頭晃腦的向世子撲去,将他按在爪下,張口便要咬。

若是這一下被咬中了,世子便要血濺當場,命喪黃泉。

臺下衆人大驚失色。

就在這時,獅子忽然消失了。

因為辛凱終于想起來,自己是在比武招親的擂臺上,誰家比武招親,也不能真的殺人。

他收起咒術,看着倒在地上的世子,友好地向他伸出手,想把他拉起來。

世子臉上帶着笑,口中誇道:“兄臺果然武藝超群,在下佩服佩服。”

也未做糾纏,自顧自下臺離去,似是認賭服輸。

計時香再次點起。

方才辛凱的實力有目共睹 ,在場誰也不想觸他這個黴頭。

這次直到香頭火滅,也沒有等到下一個挑戰者。

郡主已換上一身戎裝,親自下場。

此時的辛凱已經透支嚴重,氣力全無,連站都站不穩,他只看見郡主的嘴又開又合,似乎在說什麽,但他什麽也聽不見,片刻之後,便重重摔在臺上。

正等着看英雄迎娶美女的吃瓜群衆再一次驚呆了。

這是剛才打得太起勁,現在力竭?

有人低聲:“幸好郡主沒嫁他,看着一壯小夥,怎麽這麽不持久。”

一旁還有人說:“怕不是郡主不想嫁,故意安排的人。這個人不行啊,好歹打兩下意思意思,這輸的也太沒誠意了。”

蘇小月連忙上臺,要将辛凱扶下去。

無奈身高差了二十多厘米,拖着背着都十分艱難,根本搞不動,她小聲嘀咕:“沒事長成那麽一長條幹什麽。”

“你是他什麽人?”郡主問道。

“我是他姑姑。”蘇小月本想報姐姐妹妹,轉念一想,在這個世界觀裏,姐姐妹妹跟未婚妻差不多同義,過于暧昧,索性長他一輩。

郡主點點頭:“今晚,兩位還請住在王府裏。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啊?”

靈息透支過度的辛凱躺在房裏,有專人照顧。

蘇小月被視作上賓,由郡主親自招待。

席間,蘇小月好奇問道:“那個安平王世子,怎麽會來參加比武招親,而不是上門提親?”

郡主冷笑一聲:“他倒是想。”

現在的這個世界,各方勢力割據,各自為政,坐鎮中央的皇帝就跟個吉祥物似的,沒什麽用。

各勢力之中,安平王勢力最強,鎮南王次之。

但是鎮南王所在之地,是交通要道,易守難攻,同時還有多個小勢力擁戴,是安平王心上一根刺。

他早就想将鎮南王勢力收入囊中,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鎮南郡主剛滿十五的那一年,安平王便上門提親,被鎮南王拒絕,說女兒還小。

後來戰亂連連,郡主代父守城,吉祥物皇帝為表示存在感,金口玉言賜婚郡主,莫誤青春。

盡管是個吉祥物,直接頂回去也不合适。

不是怕吉祥物暴走,是怕安平王打着勤王的旗幟,替吉祥物暴走。

鎮南王只得找了個理由,說郡主從小嬌慣,要自己擇婿,且定要找一個武藝超過自己的男子,否則誓死不嫁。

因此才有今天這麽一出比武招親。

“可是,到底還是沒有招成啊,皇帝那邊,要怎麽交待?”蘇小月不解,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郡主輕哼一聲:“總有辦法。”

不知是不是錯覺,郡主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微紅。

蘇小月好奇問道:“郡主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郡主聞言扭過頭。

不是錯覺,她真的臉紅了。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因為蘇小月是個“不問凡塵俗事”的仙門中人,郡主據實相告。

她喜歡一個親兵侍衛,在大戰時,他一直守在她的身旁,不離左右。

在她差點被流矢射中的時候,是他以身相代,險些喪命。

“他竟然說他身份低微,不配。”郡主手中的酒杯重重拍在桌上。

蘇小月也有幾分上頭,她也跟着将手中酒杯拍在桌上:“就是!身份低微,還敢拒絕郡主,綁也要把他給綁來!必要時,我幫你按着他的雙手!”

郡主愣了愣,眨眨眼睛,好像覺得哪裏不對。

哦,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按着不行,人多,怪不好意思的,你幫我把他的雙手綁在床頭就行了。”

蘇小月用力點頭,一口答應:“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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